第299章
說完,薛霽真扭頭看向導演:“你覺得呢?” 王玨想了想,說了句乍聽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將來要是和誰談戀愛了,一定能把人吃得死死的。” 薛霽真先是微微驚訝,隨后抿著唇一笑,不再說話。 * 洪緋是在房車里換了服裝,整理好了才出來。 她和助理走近時,遠遠看到片場人群中薛霽真的背影。 說實話,洪緋有在心里承認自己低估了對方:不僅僅是因為演員的業務能力,更是從女人的角度、從對手戲演員的角度,低估了薛霽真中和了角色魅力之后,對戲里戲外的自己產生的那種影響。 換句話說,是入戲和帶入戲的能力。 薛霽真的戲好,好在自然的松弛感。 他似乎能毫不費力地演繹一些別人要拼命研究模仿,才能出得來的故事效果,而那種感覺,薛霽真往往只需要一個眼神或是微表情。 這種收放自如的張力很具有迷惑性,時常讓人忽視薛霽真才22歲不到。 比起其他明星種種“天賦論”的營銷通稿,他才是真正意義上吃天賦的演員。但薛霽真從不在意這方面的輿論,他已經擁有了拿得出手的實績,自然也就不需要多余的語言來贅述自己的能力,畢竟看過劇的觀眾自然能夠品得出來…… 只是洪緋還沒琢磨多久,王玨就過來就講戲了—— “這一頂帽子,咱們是照著珍藏的原版一比一仿制了幾頂,材質上也盡可能的全部還原。待會你記得,風吹過來的時候呢,伸手去扶別扶得太穩當,因為你也還記得碼頭那個小子,想看看他是什么反應……” 王玨對洪緋還是講得比較多,甚至詳細到某個動作要怎么去執行,她應該表現出怎么樣的細微神態。 相對之下,薛霽真發揮的自由度更高。 但不見得每個演員都樂意接受這份自由。 比起一遍一遍吃ng,卡狀態卡到自我懷疑,搞得身體精神雙重疲憊,大部分人還是愿意聽導演講戲、吃喂到嘴邊的答案,他們的腦子也不允許他們想太多。 反正王玨無所謂的。 用什么方法不重要,他只想把片子拍好。 …… 過了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光影效果就好起來了,陽光灑在水面時,有碎金漂浮、隨波蕩漾的美感。 很快,為薛霽真跳水準備的備用服裝全部到位。 粗粗看去,得有個二十套,全部和他今天身上這套一樣,就連做舊的褶皺也長在同一個位置。反正一遍是過不了的,有備無患嘛。 于是片場就開始針對這場重頭戲做走位準備了: 風把丁珈蕓的帽子吹下去或許有3分假,是她有意看江裕禮的反應和表現,可剩下7分的吸引是做不了假的;至于江裕禮,那就是100%的真誠了,年輕和沖動在他身上可謂體現得淋漓盡致! 假如男主角是個30歲往上的,造型、妝面,以及打光恐怕還得花點兒功夫。 可薛霽真正好處在風華正茂的22歲。 他的骨骼輪廓、肌rou走向堪稱無暇,面部之流暢,隨便取一個角度上鏡,也是極致的荷爾蒙沖擊。 王玨自認拍了這么多男男女女,港島的,內地的,國外的,見慣了各式各樣風格的皮相,甚至不乏一些完美比例的骨像,也不得不承認:薛霽真這張臉、這顆腦袋,乃至這副軀體,都稱得上是萬中無一! 別人流點兒汗,難免顯得邋遢油膩。 但當汗珠出現在薛霽真身上、臉上時,感覺又不同了。 現階段,“江裕禮”做的都是些力氣技術活兒。 他一出現,帶著一股強烈的視覺沖擊感,明明衣服也穿得嚴嚴實實,卻讓人不由自主地想到結實緊致的肌rou,突出的喉結,和頸邊的青色血管,以及粗陋的布料都遮蓋不了的,極具爆發力的身體。 這正是丁珈蕓所沒有見過的:野性而天然的生命力! 所以她后來才會做出違背本性的舉動,故意在風經過時,讓手中的帽子脫手,她喜歡那樣的目光追隨著自己,也想要在燦爛的陽光下放肆一次…… “丁小姐,碼頭風大,您小心些。” 碼頭負責人殷勤地跟在丁珈蕓身邊,她卻興致缺缺的。 上次來這里時,遇到一個十分有趣、大膽的年輕男孩。 她猜,對方應該在這里找到了工作…… 人往往是經不起念叨的,腦子里才一閃而過對方的面孔,視線盡頭就出現對方的身影。 有一條船提前靠岸,發動機不正常的聲響,以及船尾不斷冒出的黑煙是它提前返航的原因,劣質機油味隨著海風吹來,負責人嫌棄地皺皺眉,丁珈蕓臉上卻無一絲厭惡,她代父親視察港口,顯然早就料想過會有突發狀況。 丁珈蕓帶著助理上前詢問情況,甲板上的船員攔住了她。 “這里太臟太擁擠,您就別上來了。” “讓小江去,他不是說自己上過夜校會修機器嗎。” 江裕禮就是在這時從昏暗逼仄的底層爬上來。 澄亮的光將這張英俊、年輕的面龐倏然照亮,他的短發亂糟糟的,臉頰邊還有機油留下的污漬,肩膀、手臂看不出是蹭到的灰還是其他的碰傷,但那雙晶亮的眼睛當即讓丁珈蕓心內一震! “你好,丁小姐,這船得換電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