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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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他弄傷自己,謝牧川一邊護住他扎著點滴的手,一邊挪到床上,將他整個人箍到懷里。 “沒事了,沒事了,已經(jīng)回來了。”謝牧川像哄小孩子一樣哄道。 陸悠從深層夢被扯到淺層的夢境里,他以為自己醒了,睜開眼時,看到一個男人的輪廓,很熟悉,卻無論如何都看不分明。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聲音,可他是誰,為什么一點都想不起來?還是內(nèi)心在拒絕著去識別? 可陸悠仍是下意識抱緊了他,陷在恐懼中的身體不住地顫抖。 男人在他耳邊低語,一下一下拍著他緊繃的背脊:“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 陸悠從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像在拉動一個破掉的風箱。 第三十一章 跳樓 那些幽魂又纏了上來,將他往地底下拖拽。 陸悠不得不松開這僅有的浮木,再度沉到淤泥里去。這所謂的倚靠沒能救得了他。 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當陸悠清醒過來時,看到的是謝牧川近在咫尺的睡顏,并不光鮮亮麗,胡子拉碴、頭發(fā)散亂、眼圈青黑,稱得上一聲狼狽。 他把自己抱在他的懷里,維持著這一個姿勢沒有動彈。 陸悠一時間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夢里,還是回到了現(xiàn)實。 他茫茫然坐了起來,看向自己打著點滴的手,還有這陌生的醫(yī)院環(huán)境。后背還在隱隱作痛,他掀開被子,扯開褲子,在看到那個無比刺目的“彥”字烙印時,這一個月來發(fā)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一瞬間涌入了他的腦海。 被強迫,被虐待,被懲罰,被折磨…… “啊啊??!”他捂著腦袋慘叫起來,將留置針一把拽出,瘋了一樣將吊瓶和藥瓶往地上砸去,藥液流了一地。 胃里翻江倒海起來,他將手指伸到喉嚨里,想嘔吐,可他這一兩天全靠輸液維持生命體征,根本吐不出任何東西。 謝牧川被他鬧出的動靜驚醒,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陸悠狂躁發(fā)瘋的模樣。 “悠悠!”謝牧川迅速從床上爬起,想要喚醒他的神智。 陸悠剛舉起一把凳子,聽到他的聲音,稍稍怔了一下。 “謝牧川?”他問。 “是我,你回來了,別怕?!敝x牧川舉著雙手,嘗試著向他靠近。 哪想陸悠又瞬間警惕起來,既怒又笑,滿含嘲諷,問他:“你還找我干什么,你不是要我永遠別回去嗎?你不是只顧著你的袁星堯嗎?” “我沒有……” 謝牧川話還沒說完,凳子就貼著他的腦袋飛了出去,砸到了他身后的玻璃上。噼里啪啦,碎玻璃散了一地。 “你騙我?!痹谒W避凳子的同時,陸悠已經(jīng)從地上撿起了塊藥瓶的底座,對準了謝牧川:“我向你求救,你根本沒有來救我!” 瓶身劃破了陸悠的手指,他卻像是完全不知道痛一樣,還在防范著謝牧川。 謝牧川看見他滲血的手指,心疼不已,連忙解釋道:“我是后來才知道的,我一開始以為你又在騙我……” “對,我是在騙你。我像條狗一樣被沈彥廷強//暴,被他的手下輪//jian,這些都是在騙你。”他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說:“明明是你在騙我!你說你喜歡我?騙子,大騙子!” “你只喜歡袁星堯和陸笙燃,我對你來說就是一個玩具!一個發(fā)泄品!你不是恨不得我死嗎?好,我滿足你!” 他說著便調(diào)轉(zhuǎn)瓶口,對著自己心臟用力扎去。 謝牧川驚得目眥盡裂,根本來不及想,就伸手去搶。 他一手握住鋒利的瓶子,一手去捏陸悠手腕使他卸力,可這卻讓陸悠誤以為他要禁錮自己,慌亂又倉皇地將他一把推開。 謝牧川踉蹌往后退了兩步,可地上全是碎玻璃和流淌的藥液,他一時不察,便狠狠往下跌去。 rou//體凡胎哪里抵得過尖刀般的玻璃,血rou被碎片破開,無盡的疼痛瞬間來襲。 謝牧川疼得一時失神,等他反應過來時,陸悠已經(jīng)迅速往樓頂跑去。 “快攔住他!”被打砸聲吸引來的護士察覺他的意圖,慌忙喊道。 通往天臺的門一向是鎖上的,為的就是防止有人想不開跳樓。 可最近為了迎接上級檢查,清潔工也會定時上頂樓清理垃圾和積灰,這便給了陸悠可乘之機。 等醫(yī)護們追上去時,陸悠已經(jīng)跑到了天臺邊緣,正在手腳并用地往上爬。 他死志堅決,三四個人都險些沒能拉得住他。 等謝牧川忍痛追至時,陸悠已經(jīng)被拉扯得病服散亂,傷痕累累的身體暴露出來,這一幕更加刺激了他。 當醫(yī)生的手觸碰到他裸露的皮膚時,他的尖叫幾乎要劃破人的耳膜:“別碰我!” 昨天才縫合的傷口,又在掙扎中變得鮮血淋漓,他跟個小血人一樣,竭力踢踹著想要挽救他的醫(yī)護人員,像個瘋子。 但看到謝牧川時,他似乎又為這一切找到了合理的理由。 他想,或許這些人都是謝牧川找來的,為的就是懲罰他綁架袁星堯。 他掙開醫(yī)護,努力上前幾步,“嘭”地一聲對著謝牧川跪下去,“砰砰砰”地磕了好幾個響頭,哀求道:“謝牧川,求求你,別讓他們攔我!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動袁星堯,都是我的錯!” 他“啪啪”地甩了自己兩個巴掌,就在他想繼續(xù)打時,那只手被謝牧川一把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