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丁棄依舊保持著全身緊繃的姿態,他半垂著眸子看向了近在咫尺的男人,男人的臉可真白呀,比女人的還白,男人的臉可真小的,估計還沒他的巴掌大呢,男人的嘴唇可盈透啊,像是上好的櫻桃...... “天色不早了,家中長輩還在等著,無事我先回了。” 他趁勢拉開了與徐知忌的距離,拱了拱手,翻身上了馬。 徐知忌仰著腦袋看著他,唇微微翕動著。 “小心丁家。” 無聲,可丁棄卻一下子就讀懂了男人的話。 他沒做停留,喊了聲“駕”就朝城門內飛馳而去了。 徐知忌看著男人離開的方向,唇角依舊高高揚著,一陣風吹過,他彎腰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一旁的雙喜忙給他拍著背給他順氣,一邊喊著隨行的人回府。 口中有鐵銹的腥甜味。 徐知忌虛虛的倚在馬車的車壁上,唇角含笑。 還好, 一切都還來得及。 這便夠了。 第四章 、老相好? 京城依舊繁華。 街道寬闊,兩旁商販櫛比鱗次,叫喊聲一個塞一個的高,來往的大姑娘俏媳婦們都睜大了眼睛瞧著打馬而過的男人們,這樣結實的身形,可不像是京城里長大的男人。 在宮門前候著等傳召的時候,魏銘見皇城巍峨,規矩極嚴,又不敢四下亂動亂看,緊張的滿頭大汗,他這人吧,一緊張就想說話,于是沒過腦子的冒了一句。 “將軍的夫郎長的比女人還俊俏呢,瞧那皮膚白的,瞧那小腰......” 軍營里都是粗枝大葉的爺們,偶爾開起玩笑來,也是葷素不忌,“將軍果然是高人呢,我說邊地里那么多女人對您投懷送抱,您都不正眼瞧一下,敢情有相好的在京城里守著呢。” 他輕笑了兩聲,絲毫沒注意到丁棄已經黑的像鍋底的臉色。 “閉嘴!” 丁棄幾乎是咬牙說出這兩個字的。 什么老相好? 他跟那個瑞王壓根就不熟,甚至還有舊仇呢。 想當初他初來京城...... “宣鎮遠大將軍覲見......”太監的聲音尖利而刺耳,打斷了丁棄的思緒,他略微整了整衣角,大步朝著殿中走去。 殿中燃著好聞的熏香,承平帝穿著黃袍端坐在寬椅上,奈何他年紀小,腿短,身高也不夠,坐在椅子上毫無氣勢可言,也是,他如今不過才九歲,想來再歷練幾年,便會有帝王的威儀。 “末將丁棄恭請皇上圣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男人的聲音低沉洪亮,在空曠的殿中竟起了嗡嗡的回響聲,承平帝被震懾住了,他在京城中長大,接觸的都是皇親國戚以及親貴禮儀之人,何曾見過征伐殺場的將軍。 男人甫一走進來,壯碩的身形幾乎要擋住了門口|射進來的光線。 他咽了口吐沫。 一旁的太監厲聲喝道:“大膽!你竟敢穿著鎧甲便進殿覲見,簡直是藐視君威,若是嚇著皇上了,你擔待得起嗎?” “末將不敢。” 丁棄額頭點地。 承平帝吻了吻心緒,挺直了小腰板,學著先帝的樣子,故意壓低聲音,“愛卿請起。”跟著又問,“你說你得了先帝密詔才回京的,密詔現在何處?” 丁棄從衣裳里掏出一份牛皮卷,恭敬呈上。 太監接過,送到了承平帝的案前。 牛皮卷上還帶著男人的身上的溫度,以及汗臭味,承平帝微微皺眉,將里面的圣旨取了出來,果然是他父皇的筆跡。 雖只寥寥數句,可卻讓承平帝紅了眼。 先帝之所以讓瑞王成為攝政王,輔助他治理他國家,他懂,可握在手里的兵權才是最根本的,父皇說鎮遠將軍可以信任,那么他信任就是了。 殿中安靜極了,落針可聞。 良久,承平帝才開了口,“愛卿一路遠歸,想必已經疲乏了,今日先跪安吧。” 待丁棄一走,一旁的太監小聲提醒道:“皇上,據奴才所知,鎮遠大將軍離京時才十八歲,如今五年已過,他還是孤身一人,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您看......” 恩威并重。 “那就挑幾個伶俐的送去將軍府。” 承平帝下了命令。 “可......”小太監有些為難,“這事要不要先告訴攝政王一聲?” 承平帝小臉一沉,喝道:“瞎了眼的狗奴才,朕才是皇帝,這點小事就不勞煩皇叔了。” 小太監應了是,急急的逃了出去。 第五章 、有且只能有他一個 暮色四合。 夜色像是滴入清水中的墨汁一樣,將天空隱入墨色里,一彎弦月掛在城樓翹起的屋檐尖端,偶有樂聲飄飄揚揚浮在春夜的風里。 管他邊關亂不亂,世道是否艱辛,京城照樣該歌的歌,該舞的舞,一派逍遙快活,無憂無慮的樣子。 屋子里燒著地龍,雙喜又給加了一床厚實的錦被,以至于徐知忌醒來的時候口干舌燥,滿臉紅潤,要不是眼神懨懨,倒像是好了一般。 “水,水......” 他抬起手想要將壓在身上的被子掀開,可手指卻虛浮無力,好在雙喜自小跟在他身邊,早已熟知他的喜惡,見狀忙將被褥抱開,又給倒了杯溫熱的蜂蜜水來。 一杯溫水下肚,徐知忌覺得好受了許多,他虛虛的靠在軟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