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但直到一頓飯吃完, 美惠姨收拾好碗筷,端上了水果, 期間有太多只剩他們兩個待著的時候, 凌越依舊一句話也沒問。 他站起身來告辭,宋悅詞送他到門口, “凌越,你沒有什么要問的嗎?” 凌越:“問什么?” 宋悅詞平靜地搖了搖頭,“沒什么。”美惠姨的聲音傳來, “小詞啊, 你上次去十安寺求得那么靈驗,得要去還愿,我看黃歷了,后天就很適合去, 一定得去的啊。” “好, 知道了。”宋悅詞朝里應一聲。 凌越已經轉身上樓了,想到什么似的又看向站在門口沒動彈的她, “宋悅詞,凡事別多想,睡個好覺。” * 凌家生意除了地產類的基本都往國外走,純純的商與錢。所以凌越不像秦琛,對仕途門道熟悉得很。他很少主動去接觸這些,他家給他自由慣了,他喜歡什么就堅持什么,從來沒有強迫過他做什么事。 但如果他想知道,就沒有不能知道的。叫個高源,過于容易了。 秦琛替他打了個電話給高源爺爺,還沒說是誰找他,才說了個開頭那頭就已經“我孫子不懂事啊,我立刻……” 秦琛問凌越:“怎么說?” 凌越:“我又不找他,讓他孫子過來就行。” 秦琛:“聽到了嗎?不找你,就找你孫子,明天那個江南菜館讓他自個滾過去。” 于是高源第二天一大早,凌晨五點半就被他爺爺拎起來轟出了家門。他在門口等到快中午,才看到了來開門的席止。 席止倒是沒難為他,依舊掛著得體的笑,只是態度疏離了許多,“高先生,里面坐著等吧。” 等到凌越結束上午的訓練過來,高源立刻從坐著的椅子上站了起來。 “凌……”叫凌越不敢,叫凌少不對,他又不是什么二世祖,腦袋里稱呼過了一遍又一遍,最后還是恭敬道:“凌先生……” 他大概也能猜到是因為什么事,所以在凌越開口前先一步道:“您不要被她騙了,宋悅詞,宋悅詞她真的就仗著她那張臉博取人的同情心!” 凌越并沒有抬眼理會,倒是一邊的宋濤先沉不住氣,“說什么狗屁話呢你?!你當我們聾子還是瞎子?不知道是你挑事啊?” 高源聽起來還挺委屈,“真的,我真的沒有騙你們,她就是那種利用人之后就翻臉不認人的類型!” 他看凌越沒反應,“之前她外公還在的時候,我爺爺帶著我去拜訪過,她那個時候還是很客氣很禮貌的,我跟她下棋連著輸,她還會幫我復盤的……” 宋濤看一眼凌越,眼里的意思明明白白:這小子顯然就是愛而不得,因愛生恨啊! 高源講著講著突然就真情實感起來了,“后來她外公去世了,她爸媽不知道怎么回事,離婚離得很不體面……” 凌越皺眉,“我不是來聽你或是別人的私事的,我是要問你,為什么要在店里對人那副樣子。” 高源:“她爸爸……具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她外公去世后她爸的前途就一落千丈了,本來我們家也是不想再跟她家有關系的,我爺爺也早就說過不知道她爸放著好好的金融不去研究非要強自己所難走什么文化路子。” “但是她爸爸來找我爺爺那天,我也在……”高源聲音說著就小了下去,“她爸問我是不是喜歡她……” 高源琢磨不透凌越的心思,說是同為追求者根本不妥當,不說他不配放到一個位置上比較,凌越現在的態度相當模棱兩可。更像是借著宋悅詞當由頭,處理他在這里口出狂言連帶拖宋濤下水的事。 高源實在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替宋悅詞出頭還是替宋二少出頭。 宋二少:“你現在在這裝什么純情?罵人的時候你怎么沒現在這個態度啊?你這還需要別人問啊,你這誰看都是喜歡宋悅詞啊。” 高源也承認了,“我是喜歡她啊,我爺爺第一次帶我去她外公那的時候,她在看她外公養在院子水缸里的錦鯉,旁邊有一大叢繡球花……” 宋悅詞一手拿著一把蒲扇,一手捧著小半塊西瓜,穿最簡單的寬松吊帶裙,坐在竹椅上慢慢悠悠扇著風,漫不經心卻美得驚人。那個夏天的蟬鳴似乎都戛然而止,只剩下她水盈盈的一雙眼。 “她爸爸說,宋悅詞也有向他提起過我,只可惜外公去世后一直都沒能再見面。”高源說著說著情緒又起來了,“所以我才讓她爸爸去見我爺爺的啊!我費了多少口舌啊!但是我不想我跟她的距離變得越來越遠啊……” “結果呢,我再遇到她的時候她只對我說謝謝,還是一臉的她跟我不熟。” 高源:“我是為了聽她說謝謝嗎?!她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結果翻臉就不認人了!然后就一直躲著我,一直一直躲著我,我不可能咽得下這口氣啊,我也不想那樣說她的啊!” 高源看起來不像是裝的,個中原因這么聽下來,好像……也算情有可原。 凌越聽完后沒說話,茶已經不燙口,他抿了一口,語氣淡淡,“不是找你麻煩,也沒興趣知道你跟那位宋小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