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宋悅詞連半個眼神也沒給,她繼續抬步向樓上走。高源卻不依不饒跟上她,“怎么,你現在是跟著宋濤了?宋濤也不怎么樣吧,宋家未來都是他大哥的,你要是聰明,不如考慮考慮我?” 席止連忙擋住高源,“高先生,您這話過了。”瞧著形勢不對,她趕緊給宋濤發了條消息。 高源被擋著,語氣更為不善, “宋悅詞,你外公都沒了多久了,你還在這擺譜,你爸現在都要看我爺爺的臉色,你以為你多了不起?” 宋悅詞停住了腳步,她居高臨下看了高源一眼,突然就轉過了身,往樓下走。 高源看她有所動作,語氣更得意,“不過你也夠不孝的了,你爸都那么難了,讓你去跳個舞也不肯,怎么?跳了你真能少塊rou啊?” 宋悅詞把席止拉到身后,她冷笑一聲,像燈盞下的絕世冷玉。 “你家養出你這種一文不值的垃圾也蠻可悲的,不尊重人,也不知道尊重自身,書念到狗肚子里去,不愛惜不學習你爺爺說的品性,只會抱著別人的錢和勢。自己沒什么能交換的,就想著拿別人當你的交易籌碼。” 她鮮少用這么大的音量說話,所以趕過來的凌越聽得太過清楚。凌越從相連的長廊過來,循聲往樓下一看,就看到了宋悅詞。 她的眼太冷,明白裝著嘲諷,鋒利似刀片,看得人丑態百出又無地自容,一張臉卻甚至帶著勾人笑意,她說:“我理解你以前被我拒絕后的懷恨在心和惱羞成怒,破防很正常,畢竟你自己最清楚你是個什么樣的草包貨色。” 冰山一角下的宋悅詞,藏著的是什么沒人知道。她冷淡、清醒,有著不可一世的傲氣和美麗。 極清冷不可攀的骨相,極美麗卻沒感情的眼。她獨自站在那里,就可以逼退很多惡意。 她在學校去找造謠者的那次,凌越看到了全程,但那時的宋悅詞是冷靜的,而不是現在這樣,一點也不想留后路,她的鋒利顯露無疑,盤發的簪像是要刺穿人的利箭。 他好像直到今天,直到現在才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凌越倚在二樓的紅木欄桿旁,順便伸手拉住了終于跟上來了的宋濤,宋二少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被拉住的時候不解地回頭,“干嘛啊凌越,趕緊去把那孫子給揍一頓。” 凌越平靜地看下去。別的什么都可以,但樓下的對話顯然已經又涉及到了宋悅詞的家庭和父親,那是宋悅詞不可觸碰的一部分,越少人知道越好。 他沒對任何人說過,關于宋悅詞的父親、關于宋悅詞的反應,他把他看到的所有都藏得很好。只是偶爾提起過一次,“人要是情緒不好,是不是對身體不好?” 秦琛一秒聽懂,“誰情緒不好?宋悅詞?” 秦大少爺輕彈煙灰,“那去查一下唄,她情緒不好總有原因啊,對你來說很難嗎?你要覺得不好,那我替你去查,你總得對癥下藥吧。” 確實,查一下會很方便。即使可能依舊不會知道她不開心的根本原因,但至少可以知道她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至少可以用他的方法讓他不能再出現在宋悅詞的面前。 但這樣可以解決根本問題嗎?宋悅詞會愿意被人窺探她痛苦的根本嗎? 這樣不對。 “那是她自己的事,她自己會處理好的。”凌越說道,他朝宋濤伸手,“借支煙給我。” 金屬質感的打火機火花一閃,宋濤猶豫,“我們真的不下去啊?” 凌越叼著煙,側過頭看他一眼,“你的客人名單得更新一下了,進黑名單前記得給點教訓。” 他從來不是一個猶豫的人。因為足夠了解自己,向來自己把控自己。 所以他不存在什么不自知的好感,更不需要誰來指點迷津,即使他是第一次喜歡人。不需要外界刺激讓他醍醐灌頂,而是能夠敏感發現自己所有的不同,哪怕只是快了幾拍的心跳和微妙的想對人好的想法。 占據主導地位,又小心翼翼不增加任何負擔,這才是凌越的喜歡。他從小就被美好的家庭氛圍包圍和影響著。 他母親總是告訴他:“lennart,如果你的喜歡給別人帶來了負擔和壓力,那就不夠美好了。要勇敢追求,但絕對不能不在乎對方的感受。” 所以他沒有動,靜靜抽完一根煙后去散了自己身上的煙味。 宋悅詞把人說到再沒臉開口后,顯然不想在這里多待了卻還記著把裝著字帖的包遞給了席止。她連眼尾都紅透了,走到店門口時卻碰到了凌越。 他手里拿著的冰水貼上她的額頭,“宋悅詞,美惠姨說你不回消息,所以她剛給我打電話了。” “讓你快一點回家吃飯。” 第26章 一次顯靈 美惠姨看著兩個人一塊回來, 趕緊在窗戶那招手,“小詞,快來吃飯了, 凌越,要不要一起來吃啊?怎么這么晚了才回來。” 凌越:“宋悅詞,你介意我去你家吃個飯嗎?” 宋悅詞搖頭。她想得到,凌越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他應該聽到了挺多,見識過她尖銳又鋒利的那面,但他沒有過來,也沒有介入, 而是讓她自己解決掉了那件事。 他應該是有什么要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