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凌越被他這過于認真的態度一愣, 他移開眼,有些不自然,“你問宋悅詞啊,問我干嘛。” 宋濤:“因為我了解你啊兄弟。” 凌越的獨占欲是不輕易顯露的。雖然不是一起長大的交情,但十歲出頭就一塊玩,占了目前為止一半的人生。他了解凌越,就像凌越了解他一樣。 宋悅詞沒拒絕, 加完宋濤又加了席止。幾個人沒繼續打牌, 轉頭玩起飛行棋。凌越從來是擲骰子高手,今天卻頻頻失誤, 宋悅詞的飛機都快一圈回家了, 他的飛機連家門都沒能出。 好不容易出家門了,第一件事就是把宋濤快要追上宋悅詞的那架飛機撞回家。 不過也因為全程都在這樣“一換一”, 他輸得毫無懸念。宋濤的提議派上了用場,凌越把手里的那根長紙條遞給宋悅詞,眉一挑, “你想貼哪大贏家?” 席止在這里見過太多客人, 宋二少的朋友們性格迥異,各不相同。與真心無關,但哄人的手段倒是一個賽一個,出手大方的、甜言蜜語的, 總之各有所長。 連席止不常見到的那位秦大少爺, 某次無意聽到他打電話,嘴上是怒氣發泄, 說的卻是:“她愛演不演,電話不接信息不回,老子供了個祖宗?!” 一看就是,也上了心的。再怎么面上不好看,心里也是在意著的。 說起來真對感情之事沒辦點牽掛的好像也只有凌越。從小在國外待的時間更長,比起其他人更受慣了外界的各種追捧,擁有其他人都沒有的自由,反而明白什么叫守禮克制。 席止見多了他拒絕人的樣子,眼會看向對方,說的話卻是從來不變的“抱歉”。 讓人根本看不透他會對什么樣的人上心。 本來想著凌越是那個最不會哄人的,現在看來不是,原來他愿意哄人的時候是這樣的,丁點大的事情都能哄出花來。 宋悅詞伸手接過凌越遞過來的紙條,覺得裁得太寬了,一看就是生手裁的。她跟林瑤、田恬她們也玩類似的游戲,紙條只有裁得細而長,拽下來的時候痛感才會明顯。 于是宋悅詞看向席止,“可不可以借一下筆?” 席止笑著點頭,“您看您需要什么樣的?我們這里應該都有的。” 宋悅詞:“毛筆有嗎?” “有!!!”誰也沒想到最激動的是宋二少,他甚至沒讓席止動,“席止你別動,我去拿,開業的時候就淘來的文房四寶,居然不止有當擺設的一天!” 宋悅詞的字,是她外公宋唯仁親手教的,好看程度自是不用多說,連門外漢都能瞧得出的好。 她在那張紙條上寫了四個字:早日康復。晾干后輕輕貼到了凌越的肩膀上。他好像是個火爐,手掌只是貼近肩膀也能感覺到的熱意。 凌越有些意外地看著她,宋悅詞對上了他的視線,“謝謝你帶我玩。” 席止在一旁看著,有些不好意思地問宋悅詞能不能寫幾個字讓她去貼在過道和茶罐上。宋悅詞接過她遞來的灑金紙,按照她說的字和詞一張一張慢慢寫。 席止拿到手后開心得不得了,一邊又感慨,“我meimei的字要是也寫得好看一點就好了。” 宋悅詞放下筆,“有時間我可以給她帶兩本字帖來。” 臨走時,席止給她打包了整整二十種點心,說是感謝她。宋悅詞沒推辭,伸手時凌越先一步替她接過了那個精致的食籃,“走吧。” 天空明凈,一片云也沒有,月光很亮。堵在心口的愁,不知道什么時候,也跟著煙消云散。 * 美惠姨回來沒直接回家,而是站在院子里說給宋悅詞帶了禮物,要她猜一猜是什么。宋悅詞一秒猜到,她的神情一秒變得生動,“是mama畫的畫嗎?” 美惠姨笑著把畫從身后變出來,宋悅詞迫不及待撲過去掀開包在外面的油紙。 凌越恰好也看到了。 是宋悅詞的畫像。穿白色裙子,拿色彩斑斕的蝴蝶風箏,笑得明媚扎眼。非常寫實的風格,真實得仿佛可以觸碰。畫的應該是她還沒長開的時候,臉部線條遠沒有現在這般清晰,跟現在的宋悅詞還是有著很明顯的差別。 宋悅詞很開心,抱著那幅畫就跑,說要去掛起來,看到凌越后她問道:“席止那里我可以自己去嗎?我去給她送字帖。” 凌越看她開心也跟著開心,“隨你愿意。” 宋悅詞排練結束給席止發了消息,席止回她:“晚上沒有預定的客人,宋小姐您什么時候來都可以的。” 宋悅詞想讓她不要這么稱呼自己,又覺得可能得慢慢接觸相處下來后再提。 宋悅詞到的時候席止卻挺抱歉沖她一笑,“臨時來了人,您要不著急,去上次的包間等我一會好嗎?” 宋悅詞點頭,正要往樓上去時卻撞見了從洗手間出來的人,對方一開始沒注意,只覺得眼前人身段太好,瞧著比席止更好。 再往上看,毫不費力認出了那張叫人忘不掉的臉。 “宋悅詞。”對方語氣平淡,卻擺著高高在上的架勢,“你怎么在這?過來應聘當服務員的?” 席止立刻上前將宋悅詞擋在身后,她端著客氣的笑,“高先生,您說笑了,宋小姐是貴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