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澹臺璟濤冷笑:“那皇姐帶回的樞節到底有多重要,北戎人是怎么知曉的?不是你父泄露出去的?” 景妃大驚失色:“怎、怎會是我父親?我父遠在寒城,哪里知道宮里的事?皇上切勿聽信小人讒言!” 寒城是大燁與北戎交界處的一座城鎮,景妃的父親常年駐守在那里。 澹臺璟濤:“你給你父遞話,他在遞去北戎,輕易得很。”他不等景妃辯駁,威壓地盯著她,“景妃,你一直想要個孩子吧。” 景妃不知道這話頭又是從何而起,但還是承認道:“是,臣妾一直想誕育和皇上的孩兒。” 澹臺璟濤看著她:“只要你不再打皇姐的主意,朕會讓你有個孩子。” 景妃一急:“皇上?這是什么話?臣妾何時打了長公主的主意?又怎敢打她的主意?” 澹臺璟濤看著她,像看著一尊冰冷美麗的雕花玉器:“別苑的事,這宮里除了替朕辦差的陵淵,就只有你知道。而就在剛才,別苑走水,火勢甚大,到現在還沒撲滅。”他直避望進景妃的眼睛,“別跟朕說你毫不知情!再多辯駁一個字,立時拖出去打死!” 景妃驚得一個字都不敢再說,跪下了。她深知這位皇帝的脾性,喜怒無常之間將人拖出去打死是等閑之事,半點都不會猶豫。 澹臺璟濤見她不言語,更加篤定陵淵所推測皆真——安意別苑走水與景妃脫不了干系!雖然立時就想弄死眼前這個女人,但她的父兄皆對朝廷有用,一時動她不得,澹臺璟濤壓了怒氣,想起陵淵的話:“景妃娘娘若有個一男半女,就不會在意旁的事了。”于是澹臺璟濤應允了她此事,只望她好自為之,不再與皇姐為難。 “起來。”澹臺璟濤緩和了語氣,“你是這后宮里最了解朕的人,朕有什么苦楚只能對你一人說,朕的那些心思也只有你知道……你對于朕來說,是不同的。你當知曉,只要你安分守己,朕不會薄待你。” 安分守己。 皇上要求自己的妃子不要在意他深愛著自己的皇姐,而不會真心對待后宮中任何一個女子,這叫安分守己。 這叫安分守己嗎?! 景妃滿心都是狂躁的吶喊,面上卻不能顯露一點,只緩緩站起身行了一禮,低柔地說道:“臣妾明白,多謝皇上寬宥。” 一切辯駁都是無用的,皇上一個字都不會信。 澹臺璟濤輕嘆了一聲,離開了她的宮殿。 景妃憤恨地看著皇上的背影走遠,吩咐宮人:“去查,陵督公明日在宮中的行蹤!本宮必須要見到他!” 一日后,南楚使臣將明公子扭送緝事司。又一日后,明公子在緝事司瀕死之際交待:要不論死活地奪回銀側妃,是因為她身體里有二皇子暗中放進去的重要樞節,連銀側妃只也不知曉。 此事上報給皇帝沒多久,明公子便不堪傷重而死。使臣對此事只說了“咎由自取”四字,表示代表南楚不予追究。澹臺璟濤命陵淵隱瞞關于嘉恪長公主身體里有重要樞節之事,不然恐怕眾臣要將她拆開細看方可罷休,陵淵領命,奉旨前往風華無雙宮向已經“能醒來說幾句話”的嘉恪長公主殿下稟報此事。 風華無雙宮內,嘉恪靠坐在窗邊的軟塌里,看著琥珀為自己添了一碗泛著熱氣的湯,皺眉道:“近來這些湯里是不是加了rou?怎么聞起來都是這么讓人惡心的味道?” 琥珀聞了聞,說道:“奴婢聞著是花香,沒什么怪味兒啊?” 其實陵淵早已將董承的話告知了琥珀,嘉恪的膳食里加了些許調理用的rou糜和其他輔料,因為董承認為溫補必須吃些rou食。可嘉恪不吃rou食已有多年,只能讓御廚細細料理得完全看不出來,再用花香遮蓋rou味。 嘉恪見琥珀已將湯端到了她嘴邊,也就喝了兩口,仍然皺眉道:“換個別的來吃吧。” 琥珀又夾了個混合了魚rou的花餡兒包子給她,她倒是沒多言什么,小口小口地吃完了一個。琥珀看她吃完又給她夾了其他菜品,都有些調理功用。 一頓午膳用了小半個時辰,嘉恪今日的胃口似乎不錯,每樣菜都嘗了一兩口。琥珀很是高興,撤下膳桌之后就想遞個話給沈放讓他轉告督公,走出殿外就見陵淵已然來了,邊上跟著沈放,后面還有四個大力太監搬著兩口大箱。 琥珀上前見禮,問道:“陵督公剛來還是有一會兒了?這么大日頭,進去吧。” 陵淵點頭,沈放有眼色地讓大力太監把箱子直接搬去風華無雙宮的庫房。琥珀問道:“是什么呀?” 沈放笑道:“衣衫首飾之類出行所需一應俱全,都是督公親自挑的。” 陵淵橫過來一眼,沈放連忙閉嘴,見陵淵往殿內走去,又低聲對琥珀說道:“還有一盒上等的東西,”他拍拍自己手里抱著的一個匣子,“督公要親自送呢。” 琥珀低聲:“又有什么生意上的事要麻煩我家主人了?” 沈放:“看姑娘這話說的,我家督公跟你家主人就不能有些人情往來啦?別什么事兒都跟利益扯上嘛。” 琥珀不在意地說道:“沒有利益就不會有好處,少蒙我。” 沈放一噎,琥珀又道:“今日主人用膳用得不錯,還是謝謝你家督公。” 沈放連忙笑道:“哎不用不用,殿下喜歡就好。” 陵淵進得內殿就見嘉恪正在逗弄魚缸里的魚,走過去行禮問安,含笑說道:“殿下喜歡魚?有什么偏好?微臣為殿下再進幾尾更好看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