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眾臣的眼中立即多了幾分慌亂,南楚使臣記得那侍衛的話:“此時必有大臣上前轉圜,你只需旁觀即可。最后不過是要等嘉恪長公主醒來再做定奪,而你也可順水推舟,表示要嚴懲明公子,推個替罪羊出來便罷了。” 當時的南楚使臣十分不悅,說道:“我為何要聽命于你家督公?這都是南楚的大事,為何與我私下密謀?陵督公到底有何陰謀?” 那侍衛笑道:“嘉恪殿下既已回到大燁,就絕無再將她送還南楚之可能,想必使臣前來追討的并不是一個女子吧?” 此話正中南楚使臣心事,令他一時語塞。而那侍衛并未留情,直截了當地說道:“使臣前來恐怕是奉了南楚王上的暗旨,要讓嘉恪殿下給予你一份能證明太子清白的文書或是物件,而那明公子,當是為二皇子辦事,表面上一心奪回丟失的樞節,實則很想殺了嘉恪殿下滅口。” 南楚使臣沒能掩飾住眼中的驚惶,說道:“你、你家督公為何——” 為何什么都知曉?難道在南楚遍布眼線? 侍衛:“督公讓我轉告:南楚太子是南楚王上的嫡長子,從小被抱在王上懷里長大,被王上寄予厚望,喜愛非常,而二皇子不過是個庶妃所出,從小不被王上所喜——這些事,不必打聽也會知道吧,想想也知道南楚王上的心是向著誰的。至于明公子是太子的人,這等微末小事隨意查探便可知曉,其他的預料不過是揣測人心罷了。” 使臣一時沉默,問道:“陵督公愿助本使面見銀側妃?條件呢?” 侍衛:“南楚如何內斗,我家督公管不著也懶得理會,只要你等退去,不再攀扯嘉恪殿下即可。” 使臣思忖了一陣,說道:“就這樣?” 侍衛一笑:“南楚與大燁邊境通商所需一應文牒,還望使臣行個方便。” 使臣不解:“通商一直正常進行,這是何意?”見侍衛笑而不語就反應過來,“是指……只給陵督公一人行方便?” 侍衛笑著默認,使臣想了想,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果然不用使臣多言,金殿上對于此事的議論此起彼伏了一陣,澹臺璟濤不耐煩地說道:“一切等皇姐醒來再做定奪!” 使臣立即上前順水推舟:“明公子不顧兩國大義擅自行動,本使定會親自將他綁來由陛下處置!” 澹臺璟濤怒哼一聲,拂袖而去。 入夜,嘉恪坐在榻上吃著琥珀暗中端來的吃食,不滿道:“陵狗到底會不會辦事?孤已經躺了四五天了,怎么事情還是沒個定論?再這樣躺下去孤渾身都僵了。” 琥珀安慰道:“陵督公也沒閑著,這幾日一直在審那些刺客。還有這些吃食,都是他命人精心準備又暗暗送過來的。” 嘉恪輕嗤:“他當然得把孤伺候好,孤多躺一日,他不知道從南楚使臣那邊撈了多少好處。” 琥珀:“聽聞陵督公就是這樣一個人,得到的必須百倍于付出。” 嘉恪正在嚼動的嘴微微停了停,繼而笑著說道:“正常,誰會不求回報地付出呢?”她放下了還沒吃完的木耳槐花餡兒餃子,“撤了吧。” 琥珀:“殿下沒用多少,再進些吧?” 嘉恪:“沒胃口,天天躺著能吃下去什么?撤了。” 琥珀只得將吃食收拾撤下,提著食盒從后門而出打算悄悄扔掉,沒走幾步就見前方立著一個人,像是等了很久。 正是陵淵。 琥珀上前見禮,陵淵請她起身,看了一眼她提著的食盒,問道:“殿下用得如何?” 琥珀:“用得不多,說是躺久了身子僵硬,也沒什么胃口。” 陵淵點頭表示明白,說道:“殿下若有什么想吃的,你盡管報來。” 琥珀見他似是要走,問道:“陵督公不進去看看?” 陵淵:“不了,緝事司還有事。” 琥珀也不會多留他,行了一禮便走開了。 陵淵在原地站了一陣,轉身向著緝事司的方向走去,半途遇見匆匆而來的沈放,行禮后立即說道:“督公,安意別苑走水了!” 陵淵眉目未動,問道:“嚴重?” 沈放哭喪著臉:“房梁斷塌了兩根,毀壞得有些嚴重,現在火還沒完全撲滅。” 陵淵“嗯”了一聲,轉向往景妃宮而去。 沈放知道他這是要去向皇帝稟告此事,見陵淵一臉鎮定便心里稍稍安定,心想這次的馬屁是拍對了地方! 第25章 景妃看著陵淵向皇上低聲稟報,雖然隔著幾步聽不清,但“別苑”二字她還是清晰地聽見了。她有些怨毒地看著皇上和陵淵,也不知道陵淵說了些什么,皇上看向她的眼神之中似乎帶了兩分猜疑,令她有些坐立不安。 陵淵很快告退,澹臺璟濤盯著景妃看了一陣,說道:“北戎使臣團也要到了,先遣使者的拜國文書已送到朕的案前。看他們的意思,是想求娶皇姐。” 景妃不明白皇上說這個的意思,順著接話道:“長公主掌握著樞節之秘,北戎一向忌憚南楚的機關獸,這真是聞風而動啊。” 澹臺璟濤:“待皇姐將機關獸之術教授給機關府,就將她嫁往北戎,你覺得可好?” 景妃一驚,不明白澹臺璟濤這是試探還是有別的深意,謹慎地說道:“長公主已為大燁嫁往異國兩次了,若還遠嫁異國,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