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徐聞柝最后開口,說的卻是:“能不能再給我一年時間?” mama答應了。 黑色轎車行駛在狹窄的道路上,一路顛簸離開視線。 孟溫棠拉開窗簾一角。徐聞柝并沒有隨他們上車。而是始終站在家門前,一直到汽車消失在視野里。 徐聞柝的身影出現在樓梯轉角,他提著一袋西瓜走上樓。看起來心情很好,沒什么不高興。 孟溫棠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你不和你mama走嗎?” “我和我媽說,我不過去了。”徐聞柝說得風輕云淡。 這天他和往常并沒有什么不同。徐聞柝將西瓜切成兩半,遞了一半給孟溫棠。 兩人盤腿坐在電視機前打著psp,西瓜已經挖空丟在一旁。 時間消失的太快,就像流沙一樣,太陽漸漸落山。 徐聞柝躺在地上,勾了勾身旁孟溫棠的手指。 “阿棠。” “嗯?” “你想要我去英國嗎?” 孟溫棠沉默了一會兒。 她不知道該怎么說。孟溫棠想說實話,她不想讓徐聞柝走。可是如果她這么說,徐聞柝就會為她留下嗎? 如果為她留下,那么有一天徐聞柝會不會后悔? 這些她都拿不準。 于是用徹底沉默代替開口。 徐聞柝說:“我知道了。” 他起身拉起孟溫棠:“我送你回家。” 回家的路上少了許多歡聲笑語。孟溫棠沉默寡言,徐聞柝也沒有開口說話。 已經到家門口了。 就在孟溫棠以為這天就要以不愉快作結尾時。她接過徐聞柝肩上的書包,和他說了再見。 驀地,徐聞柝拉起她的手,一陣風似的跑進一個小巷子里。 少年捂著她的眼睛。孟溫棠緊張地屏息著。 粗重的呼吸聲響在耳畔。徐聞柝的喉結滾了滾。 看見指縫里她黑漆漆的眼球,不安地四處打量。 “阿棠,閉上眼睛。” 孟溫棠聽從他的話。 徐聞柝低下頭,少女的唇瓣柔軟,像是一朵嬌嫩的花。他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嘗著。 孟溫棠緊張地抓著他的衣角。 徐聞柝的手從她的臂膀滑落,緊緊扣著孟溫棠的五指。 “阿棠,我不走,你能不能一直在我身邊?” 故事在此處戛然而止。孟溫棠以為裴止境會和她交換,告訴她徐聞柝在這些年是怎么過的。 并沒有,裴止境靜默地坐著,抬了抬眼鏡,只覺得胸口堵的慌。 這只是孟溫棠眼里的他。 讓孟溫棠詢問的話噎在喉口。 兩廂沉默。 護士從病房出來,對裴止境說:“病人現在醒了,你們可以去看他了。” 孟溫棠提起包,說:“我先走了。” 走出醫院,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淡然。走到樹下,孟溫棠點了根煙,心底的陰霾隨煙霧一掃而空。 徐聞柝虛虛地抓著裴止境的手。 “她呢?”話說出口,才發現聲音沙啞的連他自己也不敢認。 裴止境搖搖頭:“走了。” “她什么都沒說嗎?” 裴止境沒有回答,讓他自己去找尋一個能夠安慰自己的答案。 “好。”徐聞柝失望地閉上眼,轉過身,不再面對他。 反正是他欺騙在先,無論孟溫棠怎么做都情有可原。 否則要怎么安慰自己?安慰自己在孟溫棠心里輕如鴻毛,甚至連多一分鐘的探視都不肯? 無論什么答案,都足以讓徐聞柝再死一回。 第15章 離群十五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徐聞柝已經出院。 醫生囑咐他要臥床靜養,才出院第三天,徐聞柝就想著忙工作。 “我生病那么久,肯定積壓了很多文件沒處理,有些事秦朗不懂,我怕出錯。” 裴止境將他的電腦收了起來,人擋在臥室門口。 “你想都別想。這次生病就是因為你沒日沒夜地忙。你自己之前過的什么生活自己沒點數是吧?” 無論說什么都不肯他再踏進書房。 徐聞柝沒法,只好作罷。 徐晚嵐知道這事,特意打了個電話過來詢問,本來顧及徐聞柝是病人,收斂了語氣,只好言勸告他聽醫生的話多休息,實在不放心的話秦朗那里也有她盯著。 結果徐聞柝這個病人,態度比誰都隨便,好像生病的不是他自己。 被徐晚嵐罵了個狗血淋頭,還將自己的家庭醫生送回來,親自照顧徐聞柝。 轉眼到了周末。 徐聞柝看一眼表盤,快到兩點。 孟溫棠不會再來。他心如明鏡。 沒想到再一定神,孟溫棠竟然發來消息,說會如約教完徐西成。 讓徐聞柝拖著吊瓶在二樓范圍走動,已經是裴止境的耐心極限。 甚至還要提心吊膽,讓陳姨看著他點。 最開始時,徐聞柝白他一眼:“你是不是當我殘廢?” “你再這樣下去就和殘廢無異了。”以前從來只有徐聞柝兇他的份,生病之后,裴止境就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徐聞柝知道這都是為了他好。 照他之前那樣的生活作息,非要英年早逝不可。 聽到門口鈴響,陳姨說:“是誰來了啊。” 疑惑地前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