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羽寒月知道云櫟瀟是要起來更衣見客,想到宋音塵三番兩次調(diào)戲云櫟瀟,昨天還親了他,突然心中不快,輕輕拍拍他的肩:“櫟瀟弟弟長得好,洗漱一下就好,不用特地打扮。” 云櫟瀟:“……” * 宋音歌帶著宋音塵進去的時候,云櫟瀟已經(jīng)洗漱完畢,和昨日婚宴上的張揚艷麗不同,現(xiàn)在的他沒有束發(fā),也未戴抹額,及腰的柔順烏發(fā)就這樣自然地披下,面容白皙,眉眼清淡,淺粉的唇微微抿著,少了平日里的攻擊性,倒顯出些許稚氣,當真有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美感。 他身著一襲黑色的長袍,左肩上繡著一支漂亮的雪梅,因為穿得單薄的關(guān)系,更襯出少年還未長成,卻已然修長挺拔的身材,除了,略微清瘦了些。 宋音塵特別憐香惜玉,尤其是面對美人的時候,總會不由自主地噓寒問暖:“天氣漸涼,谷內(nèi)濕寒,櫟瀟弟弟就穿這么少,不冷?” 云櫟瀟將茶盞放下,無語地撩了下眼皮:“這屋內(nèi)的爐火燒得這么旺,宋公子是昨夜的酒還沒醒,還是……眼瞎了看不見?” 宋音塵被云櫟瀟這般牙尖嘴利地刺了一句,心道差點被他現(xiàn)在這副乖巧可愛的模樣騙了,忘了眼前這個小孩兒,可是一言不合就能對他放毒蝎,要毒死他的小瘋子。 宋音塵見著云櫟瀟還是有點害怕,于是決定盡快結(jié)束這場賠罪。 他走到云櫟瀟面前,雙手遞上一個黑色藤編的錦盒,明明是人高馬大的成年男子,此刻卻低頭哈腰,殷勤狗腿:“櫟瀟弟弟,昨日哥哥是酒喝多了,一時沒能控制好自己的腿,所以.....” 宋音歌在邊上捅了他一下,低聲呵斥:“說重點。” 宋音塵整個人一激靈,清了清喉嚨,又說道:“還有一時沒管好自己的嘴……” 云櫟瀟秀氣的眉頭擰緊了,望過來的黑色眼眸里已經(jīng)躥起了宋音塵非常熟悉的火苗,他趕忙省略了千萬字的鋪墊直接跳到了重點:“所以今天哥哥特地備了厚禮來向櫟瀟弟弟賠罪,還望櫟瀟弟弟能夠小人不記大人過,原諒哥哥這一次無心之失。” 云櫟瀟根本不想接宋音塵的東西,但是在羽寒月的眼色下,還是伸手接過了,準備隨手擱在一邊的柜子上。 偏巧宋音塵不依不饒:“櫟瀟弟弟不打開看看嗎?” 云櫟瀟看著他滿含期待的眼神:“……”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保持冷靜,然后低頭打開錦盒,里面是一條做工精致的黑鉆石抹額,抹額中間一段閃著鉆石細碎的光,漂亮卻不招搖,很適合男子佩戴。 宋音塵平日里就喜歡這種首飾珠寶,因而又開始喋喋不休起來:“櫟瀟弟弟可別小看這么一條抹額,那上面的黑鉆石萬分難尋,我可是吩咐工匠找了整整三年,不日前才總算找齊了縫制而成的,本來是想留給自己佩戴的,但見櫟瀟弟弟生得這般俊俏,膚色又白如凝脂,這黑鉆石抹額給你更為合適....” 宋音塵,江湖聞名遐邇的風(fēng)流浪蕩子,出身于武學(xué)世家卻是一個功法極差的廢物,渾身上下除了一張臉能看以外,完全就是一無是處。 若非云櫟瀟知道,他日后會成為名震江湖的武學(xué)天才,成為那唯一一個可以和羽寒月抗衡的人,云櫟瀟是連正眼都不會看他一眼的。 這條抹額是非常的漂亮,但身為一個武學(xué)世家的公子,不求在武學(xué)上有驚人的突破,心思竟然都只在這些風(fēng)花雪月的事情上面,如若不是云櫟瀟重生歸來,知曉部分上一世發(fā)生的事,可以肯定此時的宋音塵絕對是個廢物,他一定會懷疑宋音塵現(xiàn)在的種種表現(xiàn)是在扮豬吃老虎。 宋音歌似乎也覺得宋音塵過于荒唐,但身為哥哥,自己弟弟闖了禍,總要為他開脫,于是幫著勸云櫟瀟:“云公子,音塵昨天確實是無意冒犯。這抹額是他的心愛之物,他能夠?qū)⑦@心愛之物送給你,可見他是真心想彌補自己的過錯,不如就看在我這個哥哥的面子上,原諒他這一次。” 宋音歌身為宋氏長子,又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他都這么說了,哪還有不賣他面子的道理? 于是云櫟瀟還未開口,羽寒月已經(jīng)笑著圓場:“音歌兄實在是太客氣了!昨天這件事原本就是一場誤會,我們櫟瀟未及弱冠,還是孩子心性,一時接受不了才會那樣,經(jīng)過這一晚上,他也想明白了,大家都是男子,本就算不得什么大事,音歌兄和音塵弟弟也不要再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了。” 宋音塵沒有管羽寒月,只是堆著一臉的笑,桃花眼亮亮地盯著云櫟瀟冷若冰霜的臉,就等著云櫟瀟大發(fā)慈悲放過他。 云櫟瀟望著宋音塵一臉心無城府的傻笑,在鄙夷之中又不由自主地透出一抹少見的愧疚,這人雖蠢鈍如豬,但畢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更未曾傷害過他,卻從昨夜開始,就將成為他復(fù)仇的工具,往后再也不能過隨心所欲的生活,也是平白遭了無妄之災(zāi)。 于是云櫟瀟終于說道:“算了。”就起身往里屋走去,那條抹額被隨意地扔在桌上。 羽寒月幫云櫟瀟將抹額放入錦盒收好,他知道云櫟瀟的脾氣,這是已經(jīng)不計較了,于是笑著道:“櫟瀟昨夜酒喝多了,有點不甚酒力,現(xiàn)在身子還乏著,怠慢兩位,不如我做東,請二位公子去酒肆喝幾杯,如何?” 喝酒這事,宋音塵當然是最最最喜歡了,再者除了可怕的云櫟瀟,他是非常樂意與新朋友把酒言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