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國醫無雙 第64節
“你小子,是不是跟誰學過?”不然怎么這么得心應手,除了一開始比較慌亂,很快就能進入狀態,且真的很能根據她的反應變換方式。 “沒。”他也紅著臉,氣喘吁吁,但他沒敢問,你怎么懂這么多。 倆人都沒再說話,似乎是在回味剛才的盛宴。 清音一直自詡是老司機,可在顧安面前,她感覺自己真的很不爭氣,就像很饞他似的……啊啊啊,要命啦! 為了轉移注意力,清音勻著呼吸,“你還沒說,你們這次出差,為什么去的是海邊。” 顧安的眼神瞬間清明過來,“你注意看明天的報紙。” 這一晚,他們只是淺嘗輒止,很快止步于耳,但睡著后的清音,她就感覺冷,非常冷,像行走在冰天雪地里,耳朵都凍紅了,正在她嘴巴冒白氣的時候,忽然感覺不遠處有個火爐,這就跟沙漠里看見清泉一樣,清音直接一個箭步沖上去,抱著火爐就不撒手。 真的太暖了呀! 而被她抱住的某“火爐”顧安,心里只有一個想法—— 這床新棉被真他媽厚實! 一晚基本沒怎么睡著,第二天醒來胡茬都長了一截。 第二天是星期天,清音先把羅經理的聯系方式給蘇小曼送過去,讓她自己聯系,然后回頭來分帶回來的東西。 顧安帶的不少,除了她點名要的洗發香波和沐浴露,還有一些海邊的干貨,加上清音帶的鄰省特產,分成幾份,給雙方親友各送了一些。 顧mama那邊是最多的,清音專門給她買了一雙防滑的棉鞋,三雙厚厚的紅色棉襪,以及兩條紅內褲一件紅背心,就連紅線衣也有一套。 “哎呀呀,音音怎么買這么多,我一老太婆穿紅的,會被人笑話的。” “他們愛笑就笑,我覺得顧mama穿紅的最好看。”這年頭除了黑白藍灰也沒什么鮮艷的顏色,大紅色算是少有的鮮艷,哪個女人拒絕得了?就柳老太那樣的摳搜貨都還想扯紅布來縫褲衩子穿呢。 顧大媽笑得見牙不見眼,還是女同志最懂女同志,安子再孝順,能有音音這么細心? 當天洗干凈在院里迎風招揚了半天,晚上她就給穿上啦! 清音送完東西回來已是中午,她一直記掛著顧安說的看報紙,家里沒有訂報紙,她干脆中午抽空跑廠里一趟,醫務室門口的報紙箱里,卷著一筒今天的人民日報。 在報紙上很不起眼的地方,只有簡單幾句話介紹——龍國自行設計制造的第一艘核動力潛艇已進入最后驗收階段,將于明年建軍節當日正式下水服役! 再看時間和地點,跟顧安陳專家去的時間地點都能對上,清音學過近現代史,記得這艘核潛艇好像就是后世赫赫有名的“長征一號”,莫非陳老以前研究的居然是……一瞬間,她以前想不通的地方都能串起來了。 為什么那些人抓走童童卻一直沒把他轉賣也沒撕票,其實就是在等著更大的用處,譬如這次。 為什么陳慶芳終其一生都在默默無聞支持國家事業發展,活成一個國家缺啥她就研究啥的愛國企業家。 要知道關于核潛艇的研究,早在六六年就開始了,但全世界有核潛艇的國家只有四個,都在對龍國進行重重封鎖,龍國的科學家們連買模型的錢都沒有,只能用木頭在陸地上搭建一個木頭盒子。而就是在那一間木頭做的“大房子”里,無數科研工作者不分晝夜,靠著雙手、算盤和無數張稿紙,反復研究修改實驗了八年。 而在這一過程中,除了后世熟知的核物理,還有另一個名詞——高強度特種合金鋼材。清音上輩子也是很偶然的機會在參加一場海軍歷史博物館展覽時,看見對這種鋼材的簡介,因為有了它,核潛艇才能具備更高的隱蔽性、安全性、保溫性,可以說它就是核潛艇堅硬的鎧甲。 難怪全國所有鋼廠都在想方設法請陳專家出山,難怪她和顧安只是幫忙留下陳專家就能得到這樣的提升,劉副廠長或許都不知道背后真正的緣由。 原來,那位老人,曾經參與過國之重器的研究。 而生產過上面無數個零部件的無名英雄們,此時此刻就生活在她身邊,他們或許是穿著藍色工裝理著平頭的小年輕,或許是扎著兩根麻花辮的俏麗姑娘,或許是用自行車載著孩子的爸爸,或許是正在灶臺邊炒菜的mama…… 清音大概知道,為什么顧安回來之后整個人大變樣,連氣質都跟以前不一樣了,他這趟出差是見證歷史的時刻啊! 而她,作為一名穿越者,也有幸正在見證歷史。 * 這天,清音正在診室上著班,她請假這幾天攢下不少病人,從早到下午就沒停過,剛看完一撥能喘口氣,門口伸進來一個圓潤的腦袋。 說圓潤,那是腦袋上沒頭發,像個鹵蛋,但又不是那種棕黑色,而是白白嫩嫩的。 “小清大夫?” “請進。” “嘿嘿,我剛來就聽人說咱們大院里有個小神醫,我正好來看看。”原來是個小老頭。 聽著不像石蘭省的口音,“您是……” “嗐,我也住16號院里,我兒子是大車班司機小張。”張老頭穿著一件掉色打補丁的干部裝,腦袋上一顆頭發也沒有,但還戴著頂藍色的干部帽,要是不摘帽子,誰也想不到他頭上寸草不生。 清音心說,難道是來求治脫發的? 那可真是為難人呀,但凡還有幾根根,她都能想想法子,這全脫光了,不是剃光的,連毛囊和發根都看不見了,她還能有啥辦法?寸草不生的鹽堿地,她就是大專家她也種不出莊稼啊。 張老頭卻不說要干嘛,而是東拉西扯一堆,主要是自我介紹,說他以前在生產隊當會計,是個干部,跟公社領導關系多么鐵,有啥事喊一聲,全公社干部都會來幫忙啥的。 越扯越遠,清音打住:“是是是,張大叔您可真厲害,對了今天是哪里不舒服嗎?” “也,也沒……”他撓撓頭,“我聽人說,一直在你家那大姐,是你婆婆?” 清音點頭,顧大媽最近日子舒坦,又被清音引導著穿一些適合她身材和膚色的衣服,拾掇干凈后,看著是要比以前年輕很多,被他叫“大姐”也不奇怪。 誰知張老頭又不說話了,吭吭哧哧讓清音給把個脈看看,清音不明所以,除了有點腎虛,沒啥毛病。 不過對于一個四五十歲的小老頭來說,腎虛也不算啥大病,頂多就是夜尿多點,腰酸背痛,眼睛干澀而已。 張老頭一聽沒啥毛病,也說不用開藥,自己顛顛的又走了。 “這人真奇怪,怎么凈聊他自己的事,完了方子也不開。”李姐從隔壁房間過來,看著張老頭的背影。 “誰知道,管他呢,反正只要他掛了號就行。”門診量加一。 “你別看人模人樣的看著像個退休老干部,其實就是個種地的,一直在村里生活,前幾年因為身體不好,一直不同意小張把媳婦帶過來,硬要把人留在老家照顧他。”李姐的語氣頗有微詞。 “這你也知道?” “也不看看你李姐是誰。”嘆氣,“這讓兒媳婦照顧老公公,也不知道是埋汰誰呢。” 清音深以為然,她以前聽說小張哥媳婦在家照顧老父親的時候,她以為老張頭是半身不遂癱瘓在床那種嚴重疾病,誰知人生龍活虎,好著呢! 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清楚內情,清音也不好評價。本以為事情過去也就過去了,誰知中午回家吃飯的時候,看見顧mama指著桌上一兜核桃說:“后院的老張頭倒是客氣,說這是他們老家的山貨,你和安子用腦多,給你們補補腦子。” “家家都送了嗎?” “沒,好像就我們家和柳家。” “柳老太一張臉笑得喲,我倒是說不要,是他偏要給,扔屋里就跑。”顧大媽不是貪小便宜的性子,她只是給小張哥面子,那小伙子進進出出遇到都是大媽長大媽短的,她喜歡。 “他還說了,這16號院里,就咱們安子和志強出息,一個干部,一個大學生技術員,這老張頭倒是精,剛來就把大家的底兒摸得透透的。” 接下來一段時間,老張頭跑她們家比小白還勤快,小白只晚上回來睡覺,他倒好,一天要來三次。 大清早的,說給顧大媽做了老家的油餅,知道她不住這邊,就顛顛的往顧家大院送。 大中午的,要跟著顧大媽為首的一群老大媽們出門買菜,美其名曰熟悉環境,給兒子兒媳減輕負擔。 大晚上的,不跟其它老頭下棋,就專往顧大媽在的婦女堆里鉆,就喜歡聽她們聊胡同里的事。 清音這幾個時間段都要么上班要么看書,沒時間關注,倒也沒注意,更沒想到前院的柳家,此時也沒閑著。 柳老太正叭叭的勸說張老頭:“大兄弟啊,聽老嫂子一句勸,咱們整個杏花胡同,你別看顧安他媽不顯山不露水的,但其實家里條件可好啦。” “首先,她只有一個兒子,結婚了,基本沒啥負擔,這樣的人家你上哪兒找去?” “她這么多年打野,手里也攢下不少錢哩,你說這么多錢,她那么精明一女人,肯定不可能全給兒子,那不都在她身上藏著?到時候你要吃香喝辣,那還不是隨隨便便?” “再說了,顧安現在可是咱們16號院里唯一的干部,以后說不定是要往上走走的,跟你家小張成了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還不得幫襯幫襯?” 老張頭越聽越覺得對頭,尤其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真合他心意,顧安他媽真不錯。 “我再說句你不愛聽的,我看著你這身子有點虛啊,顧安他媽就不虛,硬朗得很,到時候你先垮了,還不是她照顧你?咱們找個保姆還得開工資呢,這不需要花錢,還帶著錢來的,你稀罕不稀罕?” 張老頭咽了口口水,這就跟大白饅頭一樣稀罕呀! “所以啊,你得加把勁兒,老嫂子我還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直到老張頭樂顛顛的離開柳家,柳老太才趴在炕上笑出聲,“哎呀,這顧安想過安生日子,沒門兒!我偏就要給他找個后爹,讓他天天給后爹當牛做馬!” “可惜啊,現在志強也不在家,紅梅也忙工作,他們要是知道我這么能干,還不得高興成啥樣。” 溜老頭咂吧咂吧嘴:“你別說,你還真別說,顧安他媽這條件,是挺……哎喲喂,你打我干啥,老婆子,我就說說,就說說……” 老兩口在自家屋里說話從來無所顧忌,卻不知道他們前腳剛說完,后腳小海花就跑后院去找小白玩。 清音養得好,小白的羽毛永遠是雪白雪白的,眼睛水靈靈的,它還能聽懂人話,小海花叫它飛一下,它就飛起來,撲騰幾下,有時候還會叼一片干枯的葉子給她,有時候在她稚嫩的手掌上輕啄兩下,癢癢的,哪個小孩拒絕得了? 清音這天下班回來,發現她還在跟小白玩著,“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回家?小孩睡得晚長不高哦。” 小海花把手縮回來,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小白的羽毛,“我不回家,姥姥姥爺說悄悄話。” “哥哥也出去玩啦,mama不在家。” 這小孩挺可憐的,接觸過一段時間,清音可以肯定她在那樣的成長環境里居然沒被帶壞實在是難得,也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好啦,以后沒伴兒你就過來這邊玩,但太晚還是要回家睡覺。” 小海花乖乖往前走,走了兩步,忽然又跑回來,小聲道:“我姥姥要,要給顧安叔叔找個后爹喲。” 清音:“啊?” “是真噠,姥姥說要讓后院的張爺爺給顧安叔叔當后爹,花你們家的錢,吃你們家的飯,還當你們家的攪屎棍。” 清音:“……” 等等,她cpu都要干燒了! 合著老張頭最近的反常,都是沖著顧mama來的?顧mama居然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多了個追求者?而這份孽緣還是柳老太干的好事兒?關鍵她的本意還真不是牽線搭橋,而是純純的想給她和顧安添堵? 清音真好奇,柳老太的腦袋里到底裝的啥? 晚上,清音沒忍住跟顧安說了這事,但她沒挑明,只是說了一下張老頭的殷勤,讓他做兒子的自己想去。 “你的意思是,他對我媽……有……咳咳,那個意思?”顧安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媽在眾人心目中,那就是個男人婆母老虎一樣的存在,除了他爸,應該沒男人會主動欣賞她那樣的性格。但不可否認,他媽的善良和大方,以及開明講道理,也是她們這個年紀的中年婦女中少有的。 清音只說事實,其實也抱著想試試他的心態,誰知他只是瞇著眼。 用后世的擇偶觀看,這種由寡母帶大的兒子,比一般父母雙全的兒子更依賴母親,他會不會激烈反對呢?如果反對其實也是人之常情,但他不說話是幾個有意思? “那老頭人怎么樣?” “啊?” “我說那老頭人品怎么樣。”顧安臉上絲毫沒有難為情,只是有點擔憂。 “你不反對?” 顧安輕咳一聲,“嗯。” 清音上輩子的助手也是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小伙子,母親守寡多年,后來來城里跟他一起生活的時候遇到同一個小區還不錯的退休老頭,倆人也有共同語言,但小伙子因為擔心母親再婚后沒時間幫自己帶娃,所以堅決反對倆人在一起。 當時清音還曾推心置腹的勸過他,覺得雙方兒女均已成家,對方兒女也不反對父親找個沒退休金的農村婦女,關鍵是性格合得來,每天有人陪著說話,病了有人端水遞藥,其實大可讓他們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