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國醫無雙 第63節
“最近怎么樣,外科待的還喜歡嗎?” 是的,她問的是喜不喜歡,而其他人,包括顧mama在內,問的都是適不適應。 “很喜歡。” 馮春華的眉眼立馬就飛揚起來,“真好,天冷了,書城市的風大,要記得擦點雪花膏,出門戴帽子哦。” 清音點點頭,也不敢問她身體怎么樣,怕影響她的好心情,于是挑著自己生活里的趣事說了幾件,尤其是前幾天在黑市差點被抓,以及逛信托商店買棉花的事,把馮春華逗得合不攏嘴。她的生活向來簡單,也沒什么八卦,聽這些就像小孩聽故事似的,津津有味。 “原來你是來出公差的,那能待幾天?也別去住什么招待所了,這幾天都住我這里。” 清音想著自己答應陶英才的話,晚上還要回去找他報道,不能給他添麻煩,于是只能婉拒。 “對了,你說在黑市上載你們一程的姑娘,她想要賣名貴中藥?” 清音一愣,她只是順口一提,沒想到馮春華居然記住蘇小曼了,看來優秀的人就是有存在感。 “我倒是有個朋友,他在書城的西山療養院工作,就是專門負責采購的。” 書城市的西山療養院,聽起來平平無奇,其實卻是整個書城市不可忽略的存在。因為石蘭省風景秀麗,氣候宜人,造就了很多長壽老人,而最有名的就是西山片區的長壽村,據說那里居住的老人里,八十歲都算年輕。因著這得天獨厚的優勢,前兩年有人提議在西山片區修建一個高級別療養院,專門吸引全國各地的高級干部前來療養。 無論是在職的,還是退休的,只要單位有這個條件,每年都會來西山住一段時間。 而這些高級干部的入住,也帶動了整個西山片區的醫療資源的飛速發展,曾經平平無奇的療養院,也變成一所集醫療、養生、康復等功能為一體的綜合性醫療機構,據說那里面的醫生平均年齡都在45周歲以上,職稱均在副主任醫師以上,臨床經驗不少于三十年。 這是每一個臨床人都向往的“職業終點”。 第037章 這樣的療養院里,肯定少不了給老專家老干部們準備的各種養生湯,食療湯啥的,那里面可不就要用到名貴藥材? 清音恍然大悟,“謝謝馮阿姨。” “你傻呀,早點不來問問我。”馮春華嗔怪,起身就去臥室。 因為生病要靜養,但工作上還有很多事要交接,尤其是她目前所做的石棉項目,下面人要是遇到不懂的都來問,她嫌面對面的煩,就在臥室裝了部電話機,隔著電話線指導工作。 門是關著的,清音也聽不清她說啥,干脆就去廚房幫忙。 花姐很淳樸,有種農村婦女獨有的健談,問她哪兒的,做啥工作,今年幾歲了,有對象沒,家里幾口人云云,清音笑著,一五一十的說了。 同時,她也能通過花姐了解一些馮春華的健康狀況。 聊了一會兒,花姐忽然壓低聲音,“小同志以后要是有空,能不能多來看看春華?” 馮春華出院這段時間,來看她的人不少,也不缺貴重禮物,但她始終淡淡的,有些不愛見的人直接讓花姐推病打發,連面都不愿露一下。“像今天這樣能讓她開懷大笑的,你還是第一個。” 清音答應,暗下決心,以后要是有機會過來,她就多來看看,不說住一晚,哪怕只是見一面,一兩個小時,她也想讓馮春華開心一下。 還是那句話,這樣的惡病質,見一面少一面。 “你們說什么呢,這么開心。”馮春華出來,也不用清音回答,“我給老羅打好招呼了,你們哪天有空去療養院找他,他需要先看看藥材質量。” 畢竟是要端上老領導桌子的東西,有沒有效果是其次,質量安全是第一位的。清音點點頭,要到那位羅經理的電話,記在小本子上,想著過幾天回去就給蘇小曼,讓她自己對接去。 清音實在是太忙了,這種牽線搭橋的工作,到位就行了。 晚上吃過一頓豐盛的晚餐,又喝了兩杯咖啡后,清音回到開會的招待所,見陶英才居然還一個人在房間里看書。 “你這啥眼神,老子就不能看書?”陶英才迅速合上書籍。 清音遞過去一份在醫院門口打包的鹵面,“我是深深地被您的好學精神給打動了。” 陶英才一把接過面,還是熱乎的,冒著熱氣,面上裹了雜醬,金黃金黃的,上面撒著幾粒小蔥花,別說,他看見的一瞬間就餓了。 “不錯,味道還行。” “你才來半天就能找到好吃的,鼻子倒是靈。” 清音知道他還別扭著,說不出好話,笑著聊了幾句就回房休息。第二天才是正式開會,清音也沒躲懶,按時去簽到聆聽。 一開始就是統一的流程,領導講話,各方恭賀,然后主持人開始介紹各位主講人的基本情況,不過跟后世頭銜一長串不一樣,現在的介紹都很樸素,就是姓名加科室加工作年限,頂多再加一項突出貢獻啥的,清音聽得云里霧里。 畢竟隔行如隔山,她只知道一些共通的基本知識,太深太細的她也不太能聽懂。 陶英才倒是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還在小本子上寫寫畫畫,講完到了互動提問環節,他更是踴躍舉手,專業問題一個接一個,甚至有的時候還跟主講人就某個不同意見展開辯論,你來我往,氣氛十分熱烈。 清音在心里豎大拇指,這樣的才叫學術會議,才叫討論,后世那種找幾個研究生來當提問者的,實在是沒意思。 也就是這一次,讓她真正意識到,陶英才的不凡。 雖然踩一捧一是不對的,但作為學生,清音不得不說,他的處事風格完全不同于江王兩位主任,他對專業學術的鉆研,在專業領域的造詣也遠超那兩位。 如果沒有五年前那件事,他現在應該正是一名外科醫生最如日中天,最風華正茂的年紀。 清音聽了會兒,吃中飯的時候跟陶英才請個假,她想在鄰省到處逛逛,晚上一定會按時回招待所,陶英才痛快放她去。 這個城市,清音上輩子來過很多次,她的第六家連鎖醫館就開在這里市中心的繁華地段,現在卻還只是一條破敗的老街,周圍全無高樓,還都只是民房。偶爾能見到幾家商店開著,也跟書城市沒什么兩樣,頂多就是多一些酸棗之類的特產。 溜達一圈,買了一些特產和給顧mama的禮物,清音就回招待所休息,晚上照樣是過去馮春華家吃飯,主要也是想陪陪她。 倒是馮春華聽說陶醫生也來了,當即要起身去招待所見他,“你這妮子不早說,我該去親自感謝他的。” 是這樣的,做完手術,她也想好好感謝陶醫生來著,但他忙著下一臺手術,頂多查房的時候去一下,其它時間她很少能遇到他,哪怕出院的時候,她準備了點水果想感謝他,也只是由護士轉達,因為他還沒下手術。 “雖然陶醫生救了我的命,但我只見過他三次,每一次都是匆匆錯過。” 清音一想也對,就當多一個陪馮阿姨說話的人唄。 花姐扶著馮春華來到招待所,卻見陶英才正拿著筆記本,對照著另一本書,比比劃劃,簡直跟昨晚一模一樣,不同的是今天的他一直餓著肚子,就等著清音的鹵面呢。 “陶醫生你好,還記得我嗎?” 陶英才抬頭,“哦,是你,恢復怎么樣,躺床上我看一下。” 花姐:“……” 清音:“……”大哥你要不要這么忘我,現在不是在病房里啊,人馮阿姨也不是來找你看病。 馮春華嘴角揚起微笑,“昨天小清已經幫我看過,她說恢復很好。”至于閻王爺什么時候收她的命,也不是做手術的醫生能決定的。 陶英才似乎是感覺不到大家在憋笑,反正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他聳聳肩,“請坐。”然后看向清音,意思是他的宵夜呢? 清音從身后拿出藏著的鹵面,今天還給他加了倆荷包蛋,“快趁熱吃吧。” 花姐覺得,今天的馮春華有點奇怪,平時對誰都都愛答不理的清高性子,今天居然主動跟陶英才說了好久的話,雖然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感覺她比平時更開心。 直到走的時候,馮春華還戀戀不舍,囑咐他們明天等著一起吃晚飯,她要好好感謝陶醫生。 * 星期六下午,聽完最后一場講座,又跟馮春華吃了一頓飯后,師徒二人連夜趕回書城市,剛下火車,走到出站口,就見顧安直直地站在那里,像是一棵挺拔的小白楊。 半個多月沒見的他,皮膚似乎更黑了,按理來說這個季節太陽不大啊,他去哪里把自己曬得這么黑? 跟陶英才分別后,清音走過去,“你怎么知道我這個時候到?” “鄰省過來的火車就只有這一趟。”顧安主動接過她的包,走在她左側。 好吧,清音覺得聰明人就是聰明人,人家想來接你,你不告訴時間班次人家也能接到你,但不知為什么,還挺高興的。 “你哪天回來的?” “今天中午剛到。” 清音打個哈欠,“事情都忙完了吧?” “嗯,累了吧?” 清音點頭,別說,坐火車是真的累,在外面終究是不如在家里睡得好,他們住的招待所也不能洗澡,只能簡單的洗個臉和腳。 “上車,坐穩。”顧安把車子騎得飛快,夜風吹到倆人臉上,清音的瞌睡很快醒了,各自說著這次出差的經歷,這樣兩個人都有去了兩個地方的感覺,尤其是清音聽到他說海上的事情,很是詫異,“你們去了海邊?” “怎么去那么遠?” 清音作為一個內陸省份長大的孩子,對大海那是相當向往的,一路上問他在海邊都見到什么,有什么特別的,跟書城市比起來怎么樣,吃沒吃上海鮮,都吃了些什么……她不知道,這大概就是反向的分享欲。 巧了,顧安也正好強烈的分享欲,甚至在有生之年看見大海的一瞬間,后悔自己為什么沒有照相機,應該拍幾張照片回來,給她和母親看看的。 一路有說有笑,回到杏花胡同已經是夜里十一點多,家家戶戶關燈睡覺,他們從正門進去,只有倒座房的柳老太伸頭看了一眼,見是他們,斜著眼睛“啪”一聲把窗戶關上。 還大干部呢,現在的年輕人,大晚上不回家,真是世風日下喲。 回到家里,顧安將出門前提前燒好的熱水倒在盆里,讓清音洗漱,他則一直在門外的廚房里守著,聽著嘩啦啦的水聲,不由得又想起大片大海。 溫潤,涼爽,自由和風,生活在海邊,一定非常幸福吧。 直到躺在床上,他的腦海里都還是那片海,不對,他一骨碌爬起來,下床。 “都幾點了,你還翻箱倒柜找啥呢?” “你等等,先別睡。” 清音哪管他說什么,眼皮早就撐不住了,平時她都睡養生覺,很少有十一點之后睡的,今天都磨蹭到十二點多了,就連小白也睡得沉了。 “先別睡。” 顧安找啊找,終于從一包東西里找到一堆彩色的海螺,一個箭步跳上床,“看——” 清音本來迷迷糊糊剛要進入狀態,被他一嚇,又醒過來,“你這家伙,干嘛呢,不會是要給我看你的夜光手表吧?” “什么夜光手表,你喜歡?”那下次送你。 清音笑了,他哪里知道夜光手表的梗,于是也坐起來,“你手里拿的什么?” “海螺,我聽海邊的小孩說,這個能聽見海的聲音,你試試。” 他把海螺湊到清音耳邊,看著她的神情,一臉期待,“聽見沒?” 清音:“……” 他不信邪,換個角度和方向,“聽見沒?” 清音:“……” 他直接把頭伸過去,對著海螺說悄悄話,“能聽見嗎?” 清音:“……”大哥你離我就七厘米的距離,我要是還聽不見那我耳朵可以不要了! 因為離得太近,他呼出來的熱氣直接在她耳朵上激起了小小的雞皮疙瘩,有種過電的感覺,下一秒,耳朵就被什么軟軟的溫潤的東西包裹住……她的耳朵變成了糖葫蘆,被人這樣那樣的吃了一頓。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倆人都早已意亂情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