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溫訴聞言,哂笑了聲。 那笑容像是調笑,又像是揶揄,衛松寒手指不由攥緊,就聽溫訴說:“讓大少爺打地鋪,我良心過意不去。” 你有個鬼的良心。你明明就是覬覦我的身體。 衛松寒差那么一點就要磨著后牙槽吼出來了。 可惜溫訴說完這句就扭頭走進了臥室,根本不給人商量的余地。 衛松寒面無表情,瞥了眼手里還冒著冷氣的啤酒,在心里來回做了三次心理準備,才深呼吸了一口,抬腳跟進去。 臥室的燈是暖黃色,照在雪白的墻上就呈現出旖旎的色彩。 衛松寒覺得有點熱。 “你站這么直干嘛?”溫訴隨意往床邊一坐,問他。 “…你管我。” 臥室里沒有椅子,衛松寒干脆往床尾一坐,和溫訴呈對角線。 他背對著溫訴拉開易拉罐拉環,仰頭灌了口酒。 喝出了一股在夜市地攤上才有的豪邁感。 溫訴就覺得好笑。 他望著衛松寒的背影,青年削痩的背脊因為緊繃,衣服上呈現出肩胛骨微微凸起的線條。 溫訴就壞心眼地問:“喝完了?” 沒喝完,但衛松寒悶悶唔了聲。 “那我關燈了。” 衛松寒把易拉罐扔進垃圾桶,無言地點點頭。 都是男人,同睡一張床其實沒什么大不了的。 衛松寒非要搞得這么如臨大敵,簡直就像在對溫訴故意挑釁:來逗我,快來逗我。 不逗都感覺虧了。 燈一關,屋子里陷入漆黑,唯一的光源就是從窗簾縫隙外照進來的一束昏暗燈影。 衛松寒側躺下來背對溫訴,在黑暗中睜著眼。 酒精沒起什么作用,意識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加上視覺也被蒙蔽,其他感官就變得無比敏銳。 身后溫訴淺淺的鼻息,手指撩了撩額發時產生的摩擦音,還有,自己胸腔里那跳得吵人的鼓動聲,在這一刻似乎都被無限放大。 像是鉤子一樣,掃過衛松寒的頭皮,讓這股難以言喻的緊張里又漸漸生出一絲難耐。 他閉上眼,想把這股異樣壓回去,身旁的溫訴忽然開口道:“衛松寒。” 衛松寒下意識回了句:“什么?” “你干嘛朝著門那邊睡?” 不朝著門,難道朝著你? 衛松寒道:“我……喜歡,你管得著么。” “你轉過來唄。” “不轉。” “為什么不轉?”溫訴拉長聲音道,“你怕啊?” 衛松寒這人,本質就是根彈簧,你別摁他屁事沒有,你但凡敢摁一下,他指定蹦得比誰都高。 誰都不能說他怕。 衛松寒一下子就轉過來了。 “我怕什么了?” 然后,他就愣住,啞聲。 因為溫訴正雙眼彎彎地看著他。 枕頭把他半邊臉包住了一半,顯得側臉看起來觸感很軟,細碎的額發微亂地散在眼睫前,溫訴淺棕的瞳孔就變得有些朦朧而不真切。 他說:“衛松寒,你抱抱我唄。” 那幾個字被溫訴在舌尖上輕輕咬了一遍才吐出來,聽在耳里,像在人的耳膜上似有似無地輕撓了幾下。 衛松寒的身軀僵住。 畢竟母胎單身二十三年,戀愛經驗約等于無,哪里見識過這種場面,當場大腦當機也屬實正常。 幾乎是機械性地動了動唇際,可惜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溫訴道:“我抱抱你也行。” 衛松寒沒有點頭,更沒有搖頭,喉頭生生咽了一下,喉嚨跟火燒一樣地干澀起來,見溫訴真的撐著手從枕頭上支起身,一直勉強維持溫度的cpu終于炸了。 “不、不行!” 衛松寒一整個被逼退到了靠背上。 他瞪著近在咫尺,幾乎要爬到他身上的溫訴。 從那領口稍大的睡衣里,隱約窺視到了一點冷白皮膚上的兩抹艷色。 衛松寒瞬間慌了,臉已經紅得不能再紅,貞潔烈夫一樣地咬牙喊。 “太快了,溫訴。你不覺得這樣太快了嗎。我……” 噗嗤。 他聽見溫訴沒忍住從鼻腔里發出的一點聲音。 抬頭,溫訴一下子坐了回去,拍著膝蓋哈哈大笑道:“你也不用這么大反應吧?” 衛松寒:“……” 衛松寒沉下臉,知道自己被耍了。 “溫、訴。” “是你的錯。”溫訴道,“誰讓你搞得那么大陣仗,好像我是什么餓中色鬼一樣。” 溫訴真的只是想蓋上棉被純聊天。畢竟他搬家都累死了,真要干點什么也不是今天。 “……”衛松寒沉默。 面無表情的臉上,剛才燒起來的緋紅還未完全散去。 溫訴把眼淚擦干了,問他:“干嘛?不會真生氣了吧?” 他見衛松寒沒反應,伸手過去,但還沒碰到就被啪地打開,溫訴頓了一下,沒等他再有反應,那只打開他的手卻又一下子抓住了他。 然后抓緊。握在掌中。 肌膚相觸,溫訴被衛松寒過熱的體溫灼了一下。 他忽然有股不好的預感,但晚了,衛松寒深黑的眼珠已經一瞬不瞬地捕捉到他,聲音很干,也很靜:“逗我這么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