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26章 生日游湖 如同青秞一般,溫云洲也在船尾席地而坐,青秞瞧見生怕驚了水里的魚低低的叫了一聲,溫師兄,溫云洲點了點頭不說話,只看了水面。過了一會才說,有一壇桂花酒等回去叫小六送去,等你生日時可飲。 青秞望去,溫云洲與自己隔著魚簍坐了,石蜜色長衫,溫和雅正,正似此刻船底流水,靜靄無聲又潺潺不息,青秞雙目微閃若清水興波說:“桂花紙,桂花茶,桂花酒,師兄在哪里尋來這許多呢。” 溫云洲轉頭看來,眼中隱有悱惻,眼神只落在青秞手臂處略停又轉頭看水里低聲說:“我家在金陵府有兩個茶葉鋪子,與這些原是有些相干的,只要使了伙計去打聽,并不是難事,些許小事,能讓小師妹開心就好。” 青秞此刻似聞心底有金玉之聲,正欲說話,有簫聲從云間落下,清越綿長似撥云見月,轉而婉轉豁朗若明亮笑顏,船里眾人聽見簫聲一時都停住了手里的事,這簫聲倒似清風一般吹之而散,船老大笑而對眾人說,今日佑喬郎君來了來儀寺你們或可能得見了。 這名字似曾聽過,青秞一時也想不起來遂看了船老大笑說:“船老大竟然識得簫聲,好厲害。” 船老大朗聲大笑,佑喬郎君的簫聲聽之令人忘俗,誰人不識呢,綠意遠山里的姚行首因聽佑喬郎君一曲便從金陵府追來了咱們甜水鎮,自此不肯離去,咱們甜水鎮才有了綠意遠山里眾人羨慕的姚行首。 時下行院里的歌者吹拉彈唱,詩詞歌賦多有精通,行止禮儀也風度翩然,多有文人墨客、五陵少年追捧,以為雅事,她們也出入各豪門大戶的宴席間陪坐清談或彈奏助興。 與那挑了紅色燈籠在簡陋巷子里經紀者截然不同。 船老大停船搭了行橋以便眾人行走說:“郎君與諸位姑娘,前面上去便是來儀寺了,里面清幽深遠,是個極好的去處,上香祈福都是靈驗的,若運氣好時,或可得見佑喬郎君,說畢一笑。 眾人下了船沒多遠便看見古舊的麻石臺階漸入高處,看不見盡頭,臺階已見歲月斑駁,旁邊胡亂倒了些石頭雕像,石縫間偶有青草冒出來。 眾人興致勃勃并不為難,拾階而上,攀爬了幾段臺階后見一平臺,有石桌椅可供人休息,地上擺了新鮮竹筍,果子等山貨,一些山民圍坐在石桌前斗紙牌玩,看見人來并不叫賣,只打量了又低頭玩牌,青秞問:“這些山貨賣的嗎,他們為何不叫賣。” 溫云洲笑說:“他們是附近山民,受來儀寺福佑幾百年不受災侵,故而自愿奉養來儀寺,這些山貨,咱們若買,你隨意給錢他們都不討價,若不買時,等下他們也都送往寺廟里供奉了。 青山綠水,涼風習習,幾人都不覺得行路辛苦,行走間亦有休息處,或賞景,或說話,不知不覺已經能看見寺院屋頂的飛檐處了,再走不遠,有小沙彌迎了過來。 寺院建筑也已見歲月痕跡,偶然也看見墻皮剝落,但灑掃得甚是干凈,花鳥樹木各自安然,等進去恭拜也無金光閃閃,只是整潔,人雖不多卻也不間斷,香火裊裊。 再出來,小沙彌又迎過來說,“諸位,今日只有瑯云亭處可歇息了,諸位若辛苦可去那里稍坐,自有香茶奉上。 等到了幾人到了瑯云亭青秞忍不住笑了,一個碩大的圓頂茅草棚撐了,下面石桌石椅,簡陋如斯,佩蘭與溫云洲嘰嘰喳喳起來,溫云洲無奈笑著說:“我也不知道這般簡陋的,原來來了不過站站就走了。” 四周樹木蔥郁筆直而上,仰頭時藍天清遠,白云飄浮,仿佛皆可伸手觸摸,幾人坐下,就有一個利索干凈的婆婆端了茶送來。 佩蘭福禮問:“婆婆,寺廟怎么這般簡陋,是沒錢修繕嗎?” 婆婆合十微笑說:“寺廟每年得金銀無數,來遠大師都用以捐往各處,或賑濟災民,或修善堂以養獨孤。”說完放了茶便走了。 秋荷與眾人斟茶,翠娘端起抿了小口,等了片刻方緩緩咽下,含笑去瞧了佩蘭喝茶,果然佩蘭才入口便叫起來道:“苦茶?!。” 眾人哄然笑了起來,佩蘭不依定要青秞也嘗嘗,青秞笑著端起茶盞,入口雖苦澀不已,卻有回甘,習慣了倒覺得很是解渴。 一時都各自端起茶飲了,潘大娘又擺出幾色糕點果子,佩蘭扯了溫云洲問:“你見過佑喬郎君嗎,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溫云洲躊躇似不愿說,又見翠娘與青秞都望了他,似有好奇之色便笑了說:“聽說他來歷不凡,不知因何落在甜水鎮,小時候偶爾也見過的,只覺得甚是好看已非尋常之人,說又通四書五經,精六藝騎射,家里大人都拿來教訓家里的孩子,后來長大就難得再看見了,只是聽人說起仙人之姿。”說完又苦笑,與他比多有自愧不如。 青秞只覺得是個故事笑說:“又沒見過,想來是說書的杜撰吧,與一個傳說比什么呀。”佩蘭也點說:“就是,甜水鎮都沒見過這人,想必是說書人杜撰的,不過為了多賺幾文錢罷了。” 溫云洲搖頭說:“那倒未必,那芙蕖閣成衣鋪便是他母親經營的,他侍母甚孝,定是在甜水鎮的,只是他每出來,就是金陵府那樣人才濟濟的地方也是鮮花滿車,或者不愿驚動人罷了。” “師兄,你這個故事不怎么好聽。”青秞只覺得無聊,四處看去,溫云洲聽了,不知怎么心中生出絲絲喜悅,也不辯駁了,只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