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咦---,青秞看遠處有幾支花在風里搖曳,心里喜歡說:“我去摘了那幾支花來。”潘大娘要去摘,青秞不肯,說要自己摘才有趣,翠娘伸頭去瞧,不過幾十步遠的小山包上有幾支藍紫色的花,在綠葉間微微搖擺,便說:“這里看得見由她去罷。” 青秞邊走邊玩,漸漸隱沒在兩邊翠綠色草木里,看著不遠走起來卻著實不近,等累得額頭冒出細微的汗珠,才終于離那幾支花只有幾步之遙了,青秞正要沖過去下手摘了,旁邊樹叢里突有清朗聲音說:“止步,下面懸崖。” 青秞驚訝側(cè)頭尋聲音看去,綠色樹叢中隱約可見一白衣少年身影背對而坐,烏黑的頭發(fā)用發(fā)帶束在頭頂,嵌金絲白玉色發(fā)帶在陽光照射下熠熠生輝。 那花青秞非常喜歡,又近在咫尺了,青秞不肯舍棄,又慢慢往前走了幾步,看大約夠得著了,想伸手去摘,斜刺里伸出一只手臂攔住了,白色暗紋錦緞袖口嵌金絲木槿折枝花,手指修長如玉,握了一支青色竹簫,右手撿起一塊巴掌大的石頭隨意往下擲去,石頭夾帶風聲呼嘯而下,片刻之后才聽得石頭濺起水聲哄然作響,可以想見懸崖之高。 青秞望著腳底只有幾步遠的懸崖邊緣真有些害怕了,眼睛落在那只握著竹簫的手上說:“方才那簫聲是你吹奏的?”白衣少年淡淡嗯了一句。 “是彩云追月嗎?”青秞再問。 等了片刻不見那人說話,青秞覺得無趣,不能摘花,便只能回去了,有些留戀的看了看那幾支在風中搖曳的花朵,好像舞動得更歡快了如嘲笑她一般,哼了一聲轉(zhuǎn)身欲走又想起一事對著那身影詫異說:“你是佑喬郎君?” “嗯。”那身影又答了一句。 青秞呆滯,不是傳說,真有那樣的人!? 等青秞走遠白衣人才回頭看著小路上漸漸遠去的綠衣身影。 青秞幾人下山正欲上船,有小沙彌急匆匆追過來,走到青秞面前遞上那幾支風中藍紫色的花朵,再雙手合十說:“那處懸崖的欄桿送去修繕,幸得郎君察覺去那處坐了,因我一時過失差點陷姑娘于險境,師傅已經(jīng)罰我抄經(jīng)書了。 青秞看了手里的花說,你摘的? 小沙彌搖頭說,摘花人讓我告訴你,這花叫崖壁風鈴,用水養(yǎng)幾日若能長出根來,便可種植于土盆中,好養(yǎng)活。 青秞捧了花如同得了寶一樣歡喜,朝小沙彌施禮說:“你幫我謝謝他。” 幾人上了船,青秞湊到佩蘭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佩蘭驚訝出聲,“什么,你見到佑喬郎君了,你竟然不叫我去看,他長得什么樣,真的如同謫仙嗎?” 等聽說青秞只看到背影才偃旗息鼓了,又說,并沒瞧見真人,誰知道是真是假呢,或許是假冒了的,青秞想著那支竹簫心里卻肯定那人必定是佑喬郎君。 等寺中人漸漸少了,人煙稀少的西側(cè)門外停了一輛四面皆有圍欄的藍色馬車,一白衣身影一閃而入,身后跟了個十五六歲的小廝,朝四處看了看也跳了上去。 李佑喬看了手中的青色竹簫低低自語,彩云追月,彩云追月,倒是好名字。 多木聞言說:“是郎君新做的曲子嗎,早上不是還說沒有想好名字嗎,此刻竟有了,這名字好聽,只是與平日的似有不同。又朝外面的車夫說:“老張,船備好了嗎,主母叫我們今日定要趕回去的。” 外面車夫說:“放心,早備好了,必定不會誤事的。” 第27章 精細茶盞 天色已暗,李佑喬進了家門,才至院中便聽到屋里杯碗落地之聲,面色不動,依舊緩緩而入,倒是身后的多木身體瑟縮了下,無奈緊跟著李佑喬身后。 屋內(nèi)一年約三十出頭,修眉俊眼的女子端坐羅漢床上,手里捏了個素白茶碗,作勢欲砸,旁邊又有個穿棕色褙子的mama木著臉,端了托盤在一邊伺候,托盤里還擺了兩個如同女子手中茶碗一模一樣的茶碗。 見李佑喬進來,那捏著茶碗的女子手勢一滯,然后咬牙用力將茶碗摔到李佑喬腳下,碎片將那衣角劃出個口子,李佑喬眼風都未往地上掃,只朝那羅漢床上的女子躬身行禮,也不看那女子徑直往右側(cè)梨木椅子上坐了轉(zhuǎn)頭去問穿棕色褙子的mama說:“秦mama,葉小娘又因何氣惱?” 秦mama忍了笑躬身施禮說:“回郎君,今日姚行首去芙蕖閣鬧事。” 李佑喬這才側(cè)首說:“我早說叫你關(guān)了芙蕖閣,你偏不信。” 葉宛晴咬牙道:“老娘關(guān)了芙蕖閣,你喝西北風去呀。” 李佑喬低頭思忖片刻才又說:“也是,若關(guān)了芙蕖閣,你便每日里只能砸茶盞也甚無趣,便開著罷。”說畢起身往外走,路過秦mama身側(cè)時,看了看托盤里的茶盞說:“秦mama,明日叫人買些細致的茶碗,莫傷了葉小娘的手。” 葉宛晴望著李佑喬行云流水般離去的身影惱怒的抓起最后兩個茶盞朝著李佑喬離去的那門砸去,茶碗落地聲音清脆,外面院子里李佑喬背了手淡然說:“砸完了,今夜好眠。” 秦mama放了托盤朝外面吩咐,把藥端進來,有女使捧了托盤藥盞進來,秦mama走過去用銀勺挖了小口送進自己嘴里,含了會子才咽下去說:“藥溫正好,小娘快喝了吧。” 葉宛晴見秦mama試藥,鼓了嘴說:“你很不必如此。” 秦mama端了藥過來說:“管這些做什么,好好的喝了藥,早些歇息,若睡不安枕,明日里又該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