贗品如我 第42節
蔣榮生一直手按著顏湘的腰,另外一直手還在玩著那圓滾滾的佛珠,白皙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在佛珠之間交錯。 佛珠愈是明光爍亮,流金溢彩,可是偶爾之間,又有點像深海里,魚的卵。 圓圓的,一粒一粒的,每一粒卵,仿佛里面正孕育著生命。 佛珠不斷滾動,玲玎作響。 蔣榮生再次扇了一巴掌,發出清脆響亮的,“啪”一聲響,語氣很心平氣和地:“乖,自己把這些珠子吞下去。做好了今天就放過你。” 顏湘被扇得疼了,正極力壓抑著口申口今,聽得蔣榮生的話,羞恥與暴怒心驟起,雙手雙腿都被控制著,他張口就咬了兩根蔣榮生的手指,惡狠狠地。 然而這是狼入虎口。 疼痛對蔣榮生來說根本不是什么攻擊,而是情/趣。 蔣榮生笑著任由顏湘將他的手套咬破,咬到皮rou去,滲出一點點血。 血珠子冒出來,他的笑意就更加明顯。 蔣榮生的兩根手指在顏湘的口腔里捅/進/捅/出,壓著他的舌頭,纏弄攪動,顏湘被玩得口水都控制不住,痛苦又恥辱,無力掙扎。 蔣榮生漫不經心地:“就算這樣,你也還是要吞佛珠。用后面,一粒一粒地,直到吞不下為止。寶貝。” 第44章 地上滾動著濕漉漉的佛珠,晶瑩剔透的琉璃表面裹了一層泠泠的水光,如同冬天早晨掛在草尖的甘露,凝結著淡漠又晦澀的折光。 佛珠在地上滾動著,偶爾又無力地輕輕碰撞,琉璃摩擦發出“嚓”的微聲響,在房間里其余曖昧吸/吮與喘吁聲下,顯得微不可察。 蔣榮生的平時的聲線本就偏低沉。 到了被服/侍的時候,喉嚨間偶爾溢出的幾聲悶///喘,斷斷續續地。 這聲息跟平時冷靜克制的蔣先生截然不同,于是反差更為劇烈,也愈加蠱惑性/感,氣息仿佛貼在耳邊細細垂憐似的,繚繞心熱。 顏湘卻一點都不舒服,蒼白的唇被抵著,然而上方兩只手扣著,躲不掉。 顏湘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眼淚滲出來,黏在一起,眼睫毛弄得一綹一綹的。 日光漸漸移動,外邊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了雨,夾著屋外的風瀟雨晦,昏暗的房間中央響起了一聲愜意而悠長的嘆息……終于扼停了激烈而密集的桴鼓相應。 蔣榮生緊繃著額角,微仰起頭,下頜線鋒利而緊致,喉嚨間迅速鼓動好幾下,平復了好幾秒鐘,才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氣,雙指從顏湘的發間撤出來,重新變得平靜。 只是眼睛的墨藍色變得更為濃郁和幽深,似乎氤氳方才的著。。。。。饜足且倨傲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顏湘。。。。。。。。。。。。。。。。。。。。。。。。。。。。。。 蔣榮生理了一下衣服,抬起眼尾,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顏湘:“我蟲它了,你可以滾了。” “哦。”顏湘遲鈍地,撐起膝蓋想站起來,跪得太久了,站起來的時候,小腿后邊那根筋一抽一抽地疼,像被電了一樣。 多少年沒有這樣的疼痛了,很像很久以前,個子還很矮的小學生顏湘第一次背上了大型畫架,跟著少年宮其他的哥哥jiejie去爬山寫生。 他個子小,背不動,也默默忍著,不麻煩別人,等到那天晚上回家,才發現后背全是青紫。 哥哥來找他吃飯,看到他傷成這樣,小孩子的眉毛擰得緊緊的。 那時候才幾歲的哥哥已經長得很好看了,配上這副糾結的表情,看起來有種一本正經的成熟。 那時候哥哥只是默默地給顏湘擦藥,也沒說什么。 此后顏湘出去寫生,哥哥雖然不會畫畫,但是也跟著去。 明明自己是小朋友,卻在認真地照顧著另外一個小豆丁,幫顏湘背畫架,背書包,端顏料盤,提醒他喝水。 顏湘不喜歡麻煩別人,卻會心甘情愿地接受最依賴的人的照顧。 在那以后,顏湘很少再傷得這么嚴重過。 除了對上蔣榮生。 他總是能給予顏湘獨一無二的疼痛。兩個人不知道為什么,總是會鬧到面目全非的地步。 蔣榮生讓顏湘滾出去,顏湘不過是站起來的動作,因為疼痛慢了一些,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著外面晦暗的風雨天猶豫了兩秒鐘。 北城市氣象局預告的暴雨天終于來臨,從雕花紙窗戶望出去,空氣被雨水打濕,漫天氤氳著一層白茫茫的霧氣。 更遠處,園子里盆栽的錯落的花草已經被撤回溫房了,只有一些移不走的灌木和幾百年的樹木承受著風雨的襲擊,冬季的暴雨捶打著暗沉的綠木,滿地殘葉,一陣狂風橫掃而過,又刮起凄厲的咆哮。 顏湘不過是倚在門邊,頓了片刻,想要從哪條連廊回去才能避開下人,又不被雨淋濕。 顏湘低頭思考的時候,雕花窗花的陰影落在他的背上。 線條交織橫錯,一格一格的,看起來像是被捆繩牢牢地,且富有技巧地束縛住。 脖頸白皙,沾上了干涸的液,順著延伸下去,肩膀看起來羸弱且單薄,散發著一種迷糊而軟弱的氣息,最好拿捏不過。 仿佛籠子里垂憐且無助的金絲雀,尋不到生路。 蔣榮生坐在身后的陰影處,思考了三秒鐘。 須臾之后,蔣榮生溫和地笑起來,動作優雅地解開了手腕處的扣子,摘下了腕表,站起來,朝著顏湘一步一步走過去。 蔣榮生的腿長,這時候走路卻很輕,切爾西短靴踩在軟軟的地毯上。 像雪原上匍匐獵食的雪豹,每一步都十分地嚴謹,精準,高效。 顏湘只是猶豫了短短幾秒鐘,蔣榮生就來到了他的身后。 顏湘回過頭來,看見了蔣榮生正低頭看著他,臉上是微笑的表情。 那種嘴角微微勾起來,墨藍色的眼睛卻很平靜的笑容讓顏湘的神經猛然地繃緊了。 顏湘心里直覺不好,于是顧不得外面還在下暴雨,抬腳就想往外逃跑—— 蔣先生讓他滾的。 然而跨出門檻的那一剎那,顏湘實在是太慌亂了,也像有鬼跟他作對似的,剛要跑進雨里,他就狠狠地被朱紅色的門檻絆了一下,膝蓋措在地上,結結實實地摔了一跤,濺起一點兒水花,臉被打濕了。 也許是那一下真是摔狠了,只是膝蓋磕在了地上而已,心臟卻悶悶地疼了起來,籠罩著一股巨大的不安感。 掙扎之間,顏湘右腿的腳腕被一只手鎖住,像上了一圈鎖鏈一樣,掙脫不開。心臟忽地開始劇烈地跳動,報警。 顏湘回頭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毫無還手之力,被蔣榮生拖著腳腕,拽回了屋里,按在紅木桌子上。 隨著房門再次被關上,屋子里徹底昏暗了下來,衣物悉數被。。。扣子崩了一地,白色的貝母小珠扣子,像廚房里打翻的玻璃鹽,灑在地上。 。。。。。。。。。。。。。。。。。。。。。。。。。。。。。。。。。。。。。。。。。。。。。。。。。。。。。。。。。 也是這時候,顏湘才發現雕塑畫室里,折磨人的工具竟然有這么多。 戒尺,小刀,麻繩,膠帶,布條…… 一樣一樣地去承受。。。。 顏湘被迫半跪在地上,一邊。。。。,一邊一遍遍想著,捆住他嘴巴的這卷膠帶是拿來干什么的?好像是素描比賽的時候,要用乳白色的膠帶貼好素描紙,固定在畫板上,畫完了再把膠帶撕下來。 可是想到現在膠帶死死地纏繞在自己的嘴巴上,快喘不過氣來,痛得叫不出來,哭不出來,顏湘心里就是一陣迷茫的痛苦。 想到曾經是怎么用這卷膠帶紙的,再想到如今像個狗一樣被綁著嘴巴,顏湘眼淚就流個不停,順著臉頰滑下來,滴到捆得整整齊齊的膠帶紙上,肩膀都哭濕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結束。 又換了一種姿勢承受,模糊中,顏湘能透過薄薄的紙窗看到外邊。 本來就在下雨,天很黑,如今似乎是日落了,更不見一點光,黑乎乎的。 。。。。。。。。。。。。。。。。。。。。。。。。。。。。。。。。。。。。。。。。。。。。 好黑啊。 顏湘本來就膽子小,是很怕黑的。怕黑的時候,他會小聲地叫爸爸mama,叫哥哥。 爸爸mama是做生意的,很忙。 哥哥是離他最近的人,再困也會接他的電話,一邊聽著他糯糯的哭聲,一邊安慰他,還要空出手去穿衣服,半夜來陪小孩子顏湘睡覺。 后來哥哥不在了,顏湘更怕黑了。 噩夢更加恐怖,他一個人睡兒童房里,半夜被夢魘困住,嚇醒了。 顏湘一邊抱著被子哭,哭得領子都濕了,一邊叫爸爸mama,家里走廊上就傳來大人的腳步拖鞋聲。 很快,房門會被打開,視線里會出現光亮,因為哭和走廊的燈,顏湘的眼睛亮晶晶的,看起來很可憐。 顏湘的靈魂飄在半空中,抱著一條柔軟的小毯子,小聲地叫:爸爸…mama…mama……哥哥。 你們在哪里呀。 還在我的身邊嗎。 一根二十厘米上的鋼戒尺掌摑在皮膚上,留下一道鮮明的痕跡。 顏湘的眼神清明了幾分,勉力抬起眼皮,看到了一雙墨藍色的深沉雙眼,高挺的鼻梁下,溫柔的嘴唇正在冷靜地陳述著顏湘羞恥的窘況。 明明是正在被。。。,身體的反應卻很誠實,掌摑的時候,腰腹會緊緊地像一張弓一樣繃緊,拱起來。 顏湘流著眼淚,默默地聽著,靈魂仍然在分離,側耳傾聽—— 不是聽蔣先生如何說他下賤,而是去聽,走廊有沒有響起棉拖鞋噠噠噠朝著他越來越近,有沒有可靠的小孩子的聲音,在讓他別哭。 別哭,多多。 哥哥馬上就來了。 別哭,多多,爸爸mama在你身邊。 一切都沒事了。 顏湘聽了很久,都聽不到他的爸爸mama,哥哥跟他說話的聲音。 后來念著念著,顏湘就不再想他們了。 怕真把他們念來了,看到自己這個不成樣的情形,那他寧愿立刻咬舌自盡。 屋外風雨如晦,好像不再會有天晴的那一天。 - 結束以后,顏湘滿身都是觸目驚心的痕跡,脖子,手腕,腹背,大腿,臉上,全都是,紅白交錯,鮮明刺眼,像一卷香艷的海/棠工筆畫。 蔣榮生親手幫顏湘穿上了衣服,從里到外。 內/褲,保暖長袖,小熊毛衣,飛行員外套,牛仔褲,馬丁靴,甚至幫他梳了梳亂亂的卷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