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譚映雨笑道:“還真說不定。他姓周,周瑯,你認識嗎?” 喬敘身子一僵,想要跑路,回過頭來,又對上了商泊云幽幽的目光。 ——這都是商泊云欠他的! 礙事的人走了,商泊云立馬就不裝了,將江麓帶到了休息室里。 門轟然關上,江麓抬眼看他。 下一秒,人就一道倒在了長長的沙發上,幾個小時之前,江麓還在這兒和經理說話,有工作人員進進出出,現在只有他們兩個在這,偶爾有腳步聲落在門外的地毯上。 房間里靜得只有彼此的呼吸。 商泊云積攢的怒氣轉瞬間就出現在了臉上,他表現得風平浪靜要得益于生意場上的虛與委蛇,現在四下無人了,他開始暴露本性。 “江麓,我要是今天沒來,下周是不是就要收到你的婚禮請柬了?”商泊云吃醋如吃火藥。 江麓用那雙漂亮且瀲滟的看著他,說話的語氣卻冷冷淡淡:“你不是要問演奏的事情嗎?” 真從容。 商泊云被激得心煩意亂,劣根性又作祟,于是毫不猶豫俯身親了下去。 他居高臨下,寬闊的手掌箍住了江麓的手腕,彼此太契合,所以知道怎么快速取悅對方。很快,那雙漂亮的眼睛又霧色朦朧了起來。 這下就不止他不冷靜了。 要放在往日,商泊云是很開心的,但是今天沒有,他依然憤怒,是因為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嗎?可他們這種關系,本身就不具備任何契約性,江麓要和別人在一起很正常,所以他為什么生氣? 商泊云想得到更多,以期彌補內心的不平。 江麓沒想到商泊云居然在休息室就敢這樣。 出于某個極為糟糕的“治療”回憶,他討厭這種被強制束縛的感覺。 青年從下意識的動情中抽離,毫不留情地抬腳踢了過去,商泊云反應很快,另一只撐在身側的手迅速抓住了江麓的腳踝。 皮鞋險險擦過大腿,留下一點很淡的痕跡。 篤篤——敲門聲忽然響起了,江麓身子一僵。 “江老師?您還里面嗎?劇院這邊要清場了。” 落在他腳踝的力道更大了,商泊云一臉不虞,等待他的回答。 門外的人又敲了幾下,沒反應,門把手擰動的聲音響了起來。 江麓近乎條件反射地悚然。 “我休息一會兒再走,到時候鑰匙我單獨留在保安室。” 門外的人發出了小小的驚呼,以為自己打擾到了他休息,匆匆說了句“好的”,腳步聲離去了。 現在,就真的只有江麓和商泊云在這了。 “你要做什么,商泊云?”江麓感到自己被焦慮包裹,“想讓別人知道我們在里面這樣嗎?” “應該是我問你要做什么。”商泊云倒打一耙。 他松開了江麓的手腕,毫不意外地又碰到了那串菩提:“江老師,和人相親,不覺得自己很不道德嗎?” 他握著江麓腳踝的手卻沒松,掌心往上,停在了膝蓋上,摸到了關節清晰的輪廓。 他不輕不重地摁了下去:“那個女生知道我和你的關系嗎?朋友?” 商泊云近乎咬牙切齒地吐出了這兩個字,終于找到了自己不開心的理由。 “第一,我們一開始就說好了,不公開。” 商泊云當然知道,況且床伴這關系也沒什么好公開的。 他凝視著這張漂亮的面孔,想說的話忽然就梗在了喉頭。 傻狗一樣,問了商紅芍女士的意見就熱血上頭了。商泊云心想,你知道江麓怎么想的嗎你就擱那兒激動。 不開心。 “第二呢?”商泊云虎視眈眈。 “第二,不是相親。”江麓眉眼越發冷淡,“譚映雨是我發小,總要正式請她吃一頓飯,然后解釋清楚的。” “解釋什么?”商泊云的手終于都松開了,將人攏到了自個兒身前。他身上的木質香也飄了過來,是很沉靜的味道。 他隔著薄薄的鏡片看他,不說話時,和這款香水的氣息奇異的合宜。 江麓的長睫顫了顫,不露痕跡地移開了對視的目光。 “解釋相親是長輩的要求,我無意耽誤她的時間。” 也就是說,并不會和譚映雨說明自己的性向。 商泊云捕捉到問題的關鍵了。 “商泊云”和“江麓”存在不同的背景條件。 這是他解題沒有考慮到的地方,商泊云下意識地反思,畢竟一道數學題的小條件總是很多,要全部滿足,才能求解。 他的情緒落了下來,耐心重新生出。 “我還以為你要違反床伴的基本法。” 商泊云的語氣柔和了起來,他上前,握住了江麓的手,江麓的體溫渡了過來,比他的要涼許多。 江麓睇他一眼,聲音平靜:“我們只是約定了不公開、各取所需,什么時候還立法了?” 我立的,暫且在本州實行,聯邦政府無權干涉。 商泊云哼笑一聲,岔開了話題:“我買了花送你。” 他強調了下“我”,仿佛和喬敘較勁一樣。 “你也不要嗎?” 商泊云將身子低了下來,沙發上與人雙目平視,那種因眉眼濃烈而產生的攻擊性便弱化了很多。 江麓一怔,忽然想起來很久很久以前,好像,商泊云也送過他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