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很好的將眉心的倦色掩了下來。 “這個點了,要不去喝一杯?”譚映雨看了下時間,八點半,聊聊天剛好,“延樂路那邊有幾家不錯的清吧,我本來就打算去?!?/br> 如果不是有好感,也不會跑來長洲聽完一場演奏會,譚映雨并不排斥長輩安排的相親,她想知道江麓的想法。 長廊里靜悄悄,地毯鋪滿了狹道,靜謐的燈在天花板上照著,商泊云每一個字都聽得很清晰。 喬敘掂了掂手里的艾莎玫瑰,忽然就很想笑。 “商老板,你那天怎么和我說的來著?” 快追到了。 燈下的二人聞聲回頭,江麓便對上了商泊云的眼睛。 銀邊的眼鏡下,壓著灼灼的火焰。 譚映雨的目光逡巡,看到了喬敘手中的花,頓時樂了,這不就是演奏時在她前排一直念叨著送花的小粉人嘛。 不過她怎么覺得,反倒是小粉人身旁衣冠楚楚的男子看起來—— 突然就變得不好惹了呢? 第11章 “我爸爸和你說了吧?” “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嗎?“ “這也是我正好想和你說的。” “……去喝一杯?” …… 商泊云很快就意識到,這個演奏會上坐在他們身后的女人和江麓是舊相識,且今晚兩個人還有約。 能準確說出江麓演奏的曲子,也許是以前一起練琴就認識的。 還認識她的爸爸——真行啊,江麓。 商泊云忽然就升起一種被戲耍的感覺,他的神色陰沉了下來,可到了這時候,人又重新變得格外從容。 有工作人員從這條走廊上經過,同江麓打招呼時,會用好奇又善意的目光悄悄打量譚映雨。 向來獨身的青年旁邊出現了個一看就關系不錯的異性。 喬敘簡直要笑出來了。 看商泊云吃癟實在難得,和周瑯那只狐貍都能談笑風生的,在喬公子這里統一歸到衣冠禽獸一類中去。 “江老師,演出很成功?!眴虜⒆呦蚯叭ィP子該揮還得揮,“恭喜?!?/br> 粉色的玫瑰花束大剌剌地出現在了江麓眼前,喬敘眼神真摯,信口開河。 “在花店看到這捧花的時候,就覺得它很適合你?!?/br> 實際上,喬公子每次送人花都是這句臺詞。 譚映雨目露驚訝,這個話,怎么不太像一個樂迷會說的? 一大捧粉色的玫瑰,譚映雨覺得有些奇怪。 “別添亂。” 商泊云的聲音在喬敘身后涼涼響起。 喬敘被商泊云扼住了命運的后腦勺,生生止住了步伐。 “好像打擾到江老師了?!鄙滩丛瓶粗矗瑳]從他眼中看出什么情緒——內疚?不安?慌張? 沒有。只有平靜。 商泊云牙關咬碎,語氣卻越發慢條斯理。 “沒看到江老師有約了嗎?”他徑自抽出幾支艾莎玫瑰,放在了譚映雨手中,“相親還是約會?但江老師沒什么經驗,想必什么都沒準備?!?/br> 譚映雨皺眉,這人方才看著斯文得體,這會兒說話卻夾槍帶棒的。 她有些猶疑地接過花,從荒謬的氣氛中讀出了點不尋常的意味。 喬敘覺得商泊云是真的狗。 花是他買的嗎就把爪子伸了過來? “這兩位是我的朋友?!苯瓷袂椴蛔?,回身向譚映雨介紹,“商泊云,喬敘。” “這位是譚映雨。我老師的女兒。” 商泊云冷哼了聲,果然。 簡單的幾句“你好”,就算認識了。 “今天時間太倉促了,明天下午你有空嗎?”江麓看著譚映雨,面露歉色,“特地從京市過來,總不能只喝一杯酒?!?/br> 喝酒可以閑聊,可以吐露更親近的話,餐桌上要說的事情就會鄭重許多。 譚映雨知道,這是婉拒的意思。 還是那個溫和疏離又挑不出錯的性子,譚映雨不免有些失落。 一直盯著江麓的商泊云忽而勾唇笑了,冷冷的。 “去喝酒?”喬敘脊背一寒,在這一刻福至心靈,“延樂路?” 譚映雨有些意外地看向小粉人。 喬敘笑嘻嘻道:“一起?那兒我熟。替江老師盡盡地主之誼。” ——這都是商泊云欠他的。 譚映雨聳聳肩,小粉人看著還挺逗,有個酒搭子也不錯。 “介意我再叫個朋友嗎?”她想了想,又道。 喬敘只要不應酬,就是社交恐怖分子,自然無可無不可。 兩個人一拍即合,喬敘感到背后的涼意一松。 “我和江老師就不去了?!鄙滩丛拼怪郏瓣P于剛剛的演奏,有些地方想問江老師?!?/br> 喬敘真的很想拆穿商泊云現在這副彬彬有禮的嘴臉。 譚映雨對于鋼琴的興趣本就不大,聞言點點頭:“那明天再見,江麓?!?/br> “明天見。”江麓沒看商泊云。 花也送不出去,喬公子倒不覺得可惜,扛著那束艾莎玫瑰和譚映雨一塊走了。 “你朋友也是京市人嗎?”喬敘聽出了她那口京片子。 “長洲本地人,是我大學時的同學。他也挺愛喝酒,延樂路就是他推薦我去的。” “沒準我認識?!眴虜砹司瘢訕仿肪瓢梢粭l街,喬公子的名聲委實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