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戲社 第38節(jié)
她退后一步,舉起槍。 外面那人又撞了一下,“咚”的一聲,門框上的灰塵洋洋灑灑地落下來,本就破破爛爛的門搖搖欲墜,就在她準備等人闖入之際立馬開槍時,撞擊停止了,轉而化作打斗聲。 她往前兩步,透著門縫看外面,只見杜召赤手空拳與那人在打架。 鄔長筠看著他打人的手法,心想,果然是從小泡在軍隊里的,招招都實在,充滿一股陽剛的正氣,不像自己,下手就是陰招。 哪天真對上這種不要命的打法,難搞。 她正研究著,殺手倒地了,見杜召朝門口來,她把門打開。 杜召拉住她就走:“這不安全,槍給我。” 鄔長筠把槍還給他,任由他拉著走,忽然樓梯口冒出一個人,杜召把她推到墻內(nèi)隱蔽,抬手一槍打中眉心,男人滾下了樓梯。 鄔長筠又被拉下去,杜召把她塞進車里,關上駕駛座的門,再次把槍交給她:“開走。” “你呢?” “白解還在里面。” 鄔長筠要還他槍。 杜召粗魯?shù)匕阉职椿厝ィ骸澳弥郎恚瑒e磨嘰,滾遠點。” 什么語氣,滾就滾。 鄔長筠氣得一腳油門,車開了出去。 白解同人搏斗到樓下,杜召隨手拿了把掃帚折斷,上前幫他。 鄔長筠從后視鏡看過去,只見白解腹部受傷倒地,杜召一個對上三個。她挪開目光,望向漆黑的前路,臭男人,自己慢慢打去吧。 車開出很遠,她又忍不住看了眼后方,打斗的身影已化作虛點,分不清誰處于劣勢。 此刻,她只覺得煩透了,方向盤猛地一轉,折了回去。 眼看著車直直撞過來,幾人紛紛散開,鄔長筠下車開槍,兩個殺手應聲倒地。 還有一個在與杜召纏斗,她用槍指著,遲遲瞄準不了,注意力在他們身上,全然沒發(fā)覺有個沒死透的男人朝她看過來,趁其不意拔刀迅速插進她的右腳掌。 底下一陣劇痛,鄔長筠抬左腳,將人踢遠,一槍打中他的頭。 另一邊,杜召扭斷那人脖子,立馬過來查看。 刀貫穿腳掌,插入泥土里。 “忍著點。” 杜召握住她的腳,穩(wěn)穩(wěn)往上一抬,刀尖從泥里出來。 “不是叫你走。” 鄔長筠忍著痛,一本正經(jīng)道:“你還沒給我錢,萬一死了,我這趟不是白干了。” 杜召看她認真的表情,無奈地笑了:“還不能拔掉,去醫(yī)院處理。” “腳要是廢了,你賠我錢。” “好,”杜召橫抱起她,“全部身家都給你。” 鄔長筠顯然不信,男人嘴里吐出的話,聽聽就好。她忽然攥住杜召的衣服:“首飾還沒拿。” “先去醫(yī)院。” “不行,快三萬塊呢,還有你奶奶的傳家鐲子。” “這種時候,你還惦記那些。” “又不是我的東西,愛拿不拿。” 杜召把她先放入車里,再去把白解扛進來,快步跑上樓,將東西拿上車,一路飆去醫(yī)院。 他守在手術室門口,一直沒合眼。 是誰做的? 都有可能。 本要留個活口的,看到她被傷,沖動了,一把扭斷那人的脖子。現(xiàn)在這兩人傷著,一時又走不開去調(diào)查。 他捶了下墻,又氣又心疼。 鄔長筠先出了手術室,躺在推床上,被送入病房。杜召跟在后面,問醫(yī)生:“怎么樣?” “腳背肌腱斷裂,手術很成功,臥床靜養(yǎng)就好。” 鄔長筠翹著上身問:“會不會有后遺癥?” “后期做好康復訓練,問題不大。” “要多久能好?” “至少一個月。” 她瞬間變了臉色。 早知道不回去了,沾上男人果然倒霉! 把鄔長筠安頓好,杜召又去手術室外等白解。 不一會兒,人也出來了,只不過失血過多,昏迷過去。 怕再有歹人出現(xiàn),杜召把他們安排進一間病房,方便看守。 有個賣水果的姑娘在走廊晃蕩,杜召把人叫到門內(nèi),將水果全買下,同人說:“幫我去趟巡捕房,就說,有關天安客棧門口的事,把警察帶過來。”他又掏出一卷鈔票,“人帶來了,這個就給你。” 女孩應下來,跑出醫(yī)院。 杜召回病房,見鄔長筠一直臭著張臉,給她剝了個橘子。 鄔長筠接過來,一整個塞進嘴里。 杜召見她鼓著嘴,不禁笑了。 鄔長筠瞪過去:“你還笑的出來,也是,傷的又不是你。” “我寧愿傷在我身上。” 鄔長筠見他一臉真誠,囫圇咽下橘子:“杜老板也有這么煽情的時候呢。” 杜召又給她剝了一個,直接塞過去堵住她的嘴:“少說話。” 鄔長筠瞪了他一眼,往窗外看去。 白解忽然道:“我也要。” 杜召朝他看過去:“醒了。” “早醒了,聽你兩rou麻半天了。” 杜召扔了個橘子過去。 白解噘了下嘴:“不給我剝開嗎?” “手又沒傷。” “她還傷的是腳呢!” 杜召又扔了個蘋果過去:“這個不用剝。” “……”白解拿起來,咬了一大口,腹部傷口又痛起來,齜牙咧嘴地問:“下面怎么辦?” 杜召站到窗口,往下看:“養(yǎng)好你的傷,別的不用管。” 不一會兒,那賣水果的女孩帶了個持警棍的警察走來,看模樣應該是巡警。 門被敲響。 病床上的兩人皆聞聲看過去。 “我出去一會,”杜召看向鄔長筠,“馬上回來。” 他開了門,把一卷錢給女孩:“下去吧。” “謝謝先生。” 巡警見他氣質(zhì)不凡,想必不是尋常人物,客客氣氣問:“聽說先生知曉今早天安客棧的案子?” “我殺的。”杜召人高,筆直立著,一臉睥睨天下的姿態(tài),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他卸下手表,塞進小巡警手里,“帶你的弟兄們?nèi)ゲ椴槟菐讉€死人什么來路,找到背后的人,我提你做警長。” …… 第23章 鄔長筠單腿站立,扶著墻挪去衛(wèi)生間,杜召一回病房就見她疼得滿頭汗:“干什么?” “去衛(wèi)生間。” 杜召走近把人抱起來,送到衛(wèi)生間,關門前還打開了水龍頭:“有什么不方便的叫我。” “叫你更不方便。”鄔長筠扶著水池,把門栓上。 到底是女孩,自己一個男人,多有不便。 于是,杜召請了位女護工,同時照顧鄔長筠和白解。 晚上吃完飯,護工圍上簾子,要給白解擦身子,他捂住被子不讓人動,從臉紅到脖子:“不用不用。” 護工是個中年人,瞧他害羞的模樣,擺著手安慰道:“別怕,我們每天干這種事,眼里不分男女,再說,我這歲數(shù),什么沒見過。” 白解一聽這話,更羞了。 杜召在床尾見他緊攥著衣服,別別扭扭的樣,沉聲道:“要不我來給你擦?” 白解看他的眼神,認命地松開手,一副慷慨就義的表情:“來吧。” 杜召看向簾子另一邊,鄔長筠正盯著頂上的燈發(fā)呆,很久才眨一下眼。 任誰整日這么無所事事地躺著,都會無聊到瘋。 杜召問她:“帶你出去透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