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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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硯禮安慰她:“沒關系。” 她一聽,只覺他也認為自己很蠢,哇地一聲,哭得更大聲。 在一聲疊一聲的哭聲里,傅硯禮道:“我要。” 沒人要沒關系。 他會要。 林予墨突然醒來。 后知后覺地,眨幾下眼,怔愣,發呆,意識到是夢,是往事,只是她不記得后面這句對話,想必是夢里的產物。 而夢是潛意識的表現。 浴室的門被推開,林予墨還沒來得及整理情緒,迅速閉上眼,假裝無事發生。 她聽到時近時遠的腳步聲,聽到衣料摩擦聲,想著再過兩分鐘他就該出去,只是下一刻,腳步聲靠近,臉被碰了下。 傅硯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裝睡了,該起了,早上不是有會議?” “……” 林予墨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來的,不情不愿睜開眼,想到會議自己也頭疼,她坐起來,問:“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有會議?” “你的助理每天會將你的行程發一份給我。” “哦。” 林予墨想起來,的確有這事,傅硯禮的她也有,只是她沒看,便默認他也不會看。 夢里的事沒時間深究,她被拉入現實,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 林予墨察覺出自己不正常是幾天后,她開始心不在焉,想到提到傅硯禮的次數都變多,比以往更期待下班,也不太想出去玩,想回家,兩個人待著,什么也不說,各做各的事也無所謂。 被拒絕的朋友都發覺出她的變化,問她是不是上年紀,玩不動了。 她不置可否,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云杉新劇殺青,殺青宴結束,第二天飛回來,這次預備要休假一段時間。 兩人在云杉京北的房子碰頭。 房子是云杉走紅第二年買的,價格不低,掏空她所有存款貸款買下來的,以她現在的級別,完全可以換個更大的地段更好的,她喜歡這個家,一直沒想過要搬, 她獨居,一百五的面積,被她改成一室一廳,臥室跟衣帽間占去不小面積,她養了只橘貓,取名叫土星,養得膘肥體壯,被林予墨戲稱是養豬能手。 進門,土星已經乖巧等在門邊。 林予墨蹲下身,先將土星薅在懷里,有一下沒一下摸著它的腦袋,叫它土土。 聽到這個名字,云杉就想翻白眼,她自認自己名取得挺洋氣的,林予墨非要叫土土,洋氣沒了,只剩土氣。 “喝什么?” 林予墨也不客氣,道:“酒。” “天還沒黑你就喝酒,夠野啊你。”云杉嘴上這樣說,還是從酒柜里取來一支紅酒,各自倒一杯,外賣定的果盤到了,配上干酪火腿片,很有姐妹小酌閑聊的情調。 土星很乖,被抱著也不吭聲,瞇著眼,舒服得快要睡著。 云杉例行是要跟林予墨講講劇組的八卦跟奇葩事,從業幾年,常待常新。 林予墨坐在地毯靠著沙發,臉是喝過酒的紅,她散開頭發,帶著微醺特有的飄飄然的感覺,問:“你拍那么多愛情戲,怎么演出來的?” “信念感唄,不然真去喜歡每一個男演員。” 云杉將自己拍這種戲的訣竅大講特講,最后總結為一句:“看眼睛啊,眼睛是不會說謊的。” “哦。” 林予墨心不在焉地叉起一塊水果遞進嘴里。 林予墨無意說起前幾天回學校的事,云杉跟她是高中同學,并不是從附屬初中升上去的,而是考來的,那時候傅硯禮已經去國外,但還是會聽到他的事跡。 學霸,好看,有錢,一般人只一條就足夠令人深刻,他三條全占,被人當作傳奇也不奇怪。 聊到傅硯禮受歡迎程度,林予墨挺起胸,下意識說:“我也不差啊。” 她雖然成績不好,但勝在長了張漂亮臉蛋,性格還算不錯,喜歡交朋友,幾個班上她都有認識的人。 那時候雖然沒有明面上追她的,但也常常能抓到幾個偷看她的。 林予墨舉出幾個例子,也不是以往臭屁嘚瑟,只是覺得,這樣好像兩人從各種方面來看,還是挺般配的。 傅硯禮是好,但她也是不錯的。 云杉不解風情拆穿她:“那你差一截。” “……” “我那時候還見過有女生將他的照片夾在書里,虔誠的都差三叩九拜。”云杉不理解這么狂熱程度。 林予墨也見過,不在這個問題上跟她掰扯,聊過一陣后,沒來由小聲感嘆一句:“你說我們當時明明有得天獨厚的條件,怎么就沒談個戀愛呢?” 兩家交好,青梅竹馬,要真早戀,家里也不一定會反對。 云杉斜睨一眼:“姐,你當時多大,他要是跟你談,是不是太喪心病狂?” “也是。”她點頭。 “黃毛丫頭一個,下得去嘴?” 林予墨氣笑,隨手拿過抱枕砸過去,威脅道:“你信不信我把你黑歷史照發過去,讓你的粉絲濾鏡碎一地。” “那我就把咱倆以前合照發出去,大不了同歸于盡。” “好好好,土土你去咬這個壞女人。” “搞清楚,我是它媽!” 兩人又打又鬧,喝掉小半瓶酒,再看時間已經不早,林予墨拿著手機回消息,云杉將抱枕拎回沙發,像往常一樣,留她留宿。 林予墨放下手機,整理兩下衣服,義正言辭拒絕,說自己現在怎么說也是已婚人士,該有的自覺還是要有。 “那你先叫代駕,你喝酒不能開車。” “不用,他來接我,車就丟在你這里,你后面開過來。”說完,車鑰匙丟過去。 云杉:“……” 她就多余問這句。 在樓上等半個小時,傅硯禮打來電話,說在樓下,她舍不得好一番揉捏土星后下去,等電梯時不自覺哼著不成調的歌,一路小跑,周邊帶風,遠遠看見停靠著車邊的傅硯禮。 司機已經下班回去,他是自己開車來的。 坐進副駕駛,林予墨打開車窗讓風灌進來,迎面吹著也不覺得冷,反倒緩解酒后的醉意,手臂搭著車窗,腦袋枕在胳膊上,烏黑發絲被撩起。 傅硯禮開車,往她的方向看一眼。 林予墨瞇著眼,彎著紅唇,極為享受的樣子。 他看著,也不自覺地勾唇,眼神柔軟。 林予墨倏地睜開眼,沒頭沒尾地說:“天氣預報說今晚會下雪誒,但現在已經這樣晚,沒看出來有半點要下雪的樣子。” “說是幾點?” “十點?要不要等等看?” 林予墨回過頭看她,紅潤面色,眼里又黑又亮,像小孩似的。 “在哪等?” “車里?” “好。” 車停在半道僻靜位置,兩人的車窗都搖下來,她探出去,去瞧瞧天,沒看見半點雪花影子,伸出手,也沒有落下半點冰涼。 周邊沒有車,大概整個京北也找不出第二個等雪的傻子。 “再等等吧。” 林予墨收回手,好好地坐回車內,轉頭看傅硯禮,他坐得筆直,大衣里面,襯衣外是件深色毛衣,很規矩學院風格,看著就很會念書的樣子。 傻這個字,從來與他無關,卻肯陪自己在這里等著。 為什么呢? 林予墨想到云杉的話,喜歡是可以看出來的,喜歡會從眼睛里表達出來,眼睛不會說謊,她也想看,從他的眼里是否可以看出來。 “你眼睛里東西。”她道。 “什么?” 林予墨往前靠近,“你過來一點,我看看。” 傅硯禮便往前。 林予墨看得很細致,但她只看到他漆黑瞳孔,她不是云杉,沒有拍愛情戲的經驗,看不出來,什么樣的眼睛里是喜歡。 她只覺得自己有點難受。 心臟撲通撲通跳著,腹部猶如在灼燒,不疼不難受,只覺得暖烘烘的。 “有什么?”傅硯禮沒看出她的異樣,還在等她的回答。 林予墨搖頭,說沒有,她看錯了。 又跟著叫他名字,問:“是不是我做什么蠢事,你都會陪著我?” 傅硯禮愣了下,給的是肯定回答:“嗯。” “為什么啊?” “不為什么,因為你是林予墨。” 這個回答好無趣,放在以前林予墨敷衍哼哼一聲,這會兒倒是覺得臉也跟著燒起來,全身沒有一處是不燙的,她往后靠去,身體的異樣讓她覺得陌生,眼里濕漉漉,看著很是可憐,她連嘆好幾聲氣,嬌氣的不行,她吶吶道:“傅硯禮,我可能是生病了。” “哪里不舒服?”傅硯禮緊張問。 “哪里都不是很舒服。”聲音懨懨的,有些焦急問他:“怎么辦,傅硯禮,怎么辦吶。” 不會是生理期,她剛結束沒多久,可能是剛才吹風的緣故,冬日氣溫低,受不住冷風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