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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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硯禮手背探她的額頭,有那么點燙,但不到發燒的程度,“系上安全帶,我送你去醫院。” 林予墨卻像是害了場重病,一點也不想動,只是看著他,心里卻有些焦慮,茫然地想:怎么辦呢,她好像真有點喜歡上他了。 第27章 林予墨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喜歡對方時, 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們萍水相逢,夜里躺在床上, 他的眉眼就出現在眼前,病態的白,文弱,憂郁。 不同于相識許久的傅硯禮, 她會忍不住去想, 這種情緒會不會是習慣使然, 現在她確定不是, 她是來真的。 早幾年, 覺得喜歡就該窮追猛打,六十分的喜歡也要說到一百分,有著初生牛犢的大無畏,而伴隨著年歲漸長,越來越像住在殼子里, 將自己保護得很好。 既膽小,又怕疼。 短時間里,林予墨前后想許多,她沒跟傅硯禮說, 小心翼翼地將自己那點小心思藏好,省的他驕傲。 也許等到他喜歡上自己, 她諱莫如深來一句:哦,你還對我有這種心思呢。 到時候再說,也不怕他驕傲。 想清楚這點, 林予墨好受許多。 她搖頭說不用去醫院,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那天晚上始終沒落下雪, 百分之八十的幾率也沒用,雪正兒八經落下是在一周后,寒流席卷全國,這場雪比往年都要大,雪花撲簌,掩蓋掉世界原有的模樣。 林予墨對雪沒什么執著,每年都有,只是例行堆個雪人。 怕冷,她的雪人也比一般人的小得多,一個胖乎乎的,用樹枝劃出襯衣衣領,一個瘦瘦小小的,是當之無愧的美少女。 林予墨滿意地展示自己的作品:“小傅,小林。” 傅硯禮評價中肯:“私心過重。” 她捏著下巴贊同點頭:“的確,把你堆帥了。” 適合冬眠的季節,林予墨罕見用起功來。 她從網上買許多酒店管理的書,報了門功課,惡補她不甚了解的領域,原因很簡單,她覺得大哥大嫂的問題追根究底還是大哥太忙,兩人相處時間不多,她想著分擔一些,為兩人騰出時間來。 但這類書籍都很枯燥,她學得苦不堪言。 書房里,多了道身影,辦公桌足夠大,新購置一套辦公椅便好,兩個人各占一半,倒也夠用。 跟老僧入定的傅硯禮不一樣,林予墨還保持著學生時代的壞習慣,注意力總是不能很好集中,中途時常要去煮咖啡,洗一些水果,并打擾身邊的好學生,問他是否需要,得到的答案通常是不用,這并不影響她的興致,起身去擺弄咖啡機。 林予墨捧著咖啡回來,傅硯禮仍舊保持著開始的姿勢,她疑心他脊柱里置入鋼板,沒辦法像正常人彎折,否則怎么能時時刻刻挺得那樣直。 她靠著咖啡解困時,傅硯禮看完一份文件。 她咬手指時,又一份文件放下。 她打呵欠,眼里水霧朦朧時,他正在打電話。 …… 林予墨沒怎么見過他工作時的樣子,印象里跟書本一樣枯燥乏味,但現在,也許是面前攤開書的襯托,她饒有興趣地觀察起他工作狀態。 工作的傅硯禮正經,甚至有些嚴肅,從她的角度來看,能看見他高聳的眉骨跟深邃的眼窩,過挺的鼻梁,薄唇有著明顯唇峰,自然的紅,看起來柔軟溫柔,講電話時聲音冷淡,沒什么情緒,作為他的下屬,應當挺怕他的。 他不是個好糊弄的人,要的是絕對的精準跟準確,電話的內容她聽得云里霧里,不是她涉及的領域,所以她這位門外漢有被小小震撼到。 電話打完,傅硯禮注意到她的視線。 “怎么?”他問。 林予墨夸人的話信手拈來,夸張笑著道:“哇,傅總好厲害,我得學一學?” 她拍著手,做戲做全面。 本是隨口一說,轉念一想又覺得好像可行,便雙手放在桌面上,說:“你教教我吧,我腦袋還算好使,你教我,我肯定學得快。” 像那個夏日里,他給她補習,學業有顯著精進。 傅硯禮是位好老師。 眼前卻不是位好學生,她知道他會心軟,會放縱,他拿她就是沒辦法。 林予墨見他遲遲沒反應,遂開玩笑問:“是不是要交學費?” 是句揶揄他的玩笑話。 傅硯禮淡笑,說:“是。” 他往前傾,手已經握住她的椅子,往自己身邊拉來,椅子底部滑輪滾動,她便已經跟他接近,他探身過來,輕易銜住她的唇。 大掌抵著她的背往前壓,吻勢加深。 跟以往不一樣,沒那么溫柔,帶著點強勢。 林予墨愛死這種感覺,吻得意亂情迷時被放開,他唇上帶著瀲滟水光,分不清是誰的,但此刻,顯得很欲。 傅硯禮道:“現在好了。” 他的意思是,剛才的那個吻是學費。 林予墨知道自己沒出息的紅透臉,還不止呢,她腦袋暈暈乎乎的,像灌下一瓶酒,腳不落地,她心里想是完蛋了。 她是不慎踩進流沙的人,還沒動呢就已經越陷越深。 林予墨輕咳一聲,這時候卻要裝正經,她退到安全位置,板著臉說別胡鬧。 書還沒看幾頁,再做點少兒不宜的事,那叫玩物喪志,她噘著嘴,目光重新落回書里,認定自己不是會被美色所誤。 只是看著看著,腦子里多出疑問。 傅硯禮也是有點喜歡自己的吧,否則怎么會親自己呢,那么自然,轉念一想,男人并不可靠,愛跟性可以分開,肢體動作說明不了什么。 感情好復雜啊。她感到頭疼。 眼下,上頭的只有她一個人,顯得不太公平,她也得讓他對自己神魂顛倒。 怎么做呢? 林予墨回憶以前,記起的全是傅硯禮對自己的好,自己說什么也不見他煩,陪著自己干蠢事,反觀自己,既沒認真去了解他的喜好,也沒有為他做什么。 現在,她想從了解他開始,參與到他的喜好去。 傅硯禮的生活乏善可陳,婚后因為她才增色不少,她唯一有記憶點的是他床頭放置的幾本書,睡前會讀上幾頁。 林予墨擦完護手霜,掀開被子在旁邊躺下,余光瞟到身旁翻著書頁的人,她靠過去,主動問他在看什么。 傅硯禮將書封給她看。 英文原版書,她看得頭疼,別說沒看過,是一點興趣也沒有。 林予墨不死心,揚了揚下巴,問另外幾本是什么。 難得見她這樣好學,傅硯禮合上書,將床頭柜的基本一并拿過她,她翻了翻,也有中文的,遺憾的是,她貧乏的知識庫里,沒跟一本重疊。 沒對上,也就沒對應的話題可聊。 “不喜歡?”傅硯禮問。 她很坦誠地搖頭。 傅硯禮又道:“書房還有些,你可以挑些你想看的。” “算了。” 她心里有數,看那幾本專業書籍就足夠折磨,她不想再給自己找罪受。 林予墨重新遞回給他,看著他側身將書放過去,她皺著眉,首次出擊就嘗到挫敗的滋味,她實在沒多少耐心,索性盤腿坐起來,問:“你就沒有什么低俗點的愛好?” 像她就很好應付啊,吃飯逛街打游戲,沒門檻,正常人都能融入,反觀傅硯禮不是看書就下棋,都是需要動腦子的。 “什么?”傅硯禮沒跟上她跳脫的思維。 林予墨跟著道:“我們認識那么多年,我這輩子大概都很難跟你聊人生,聊詩詞歌賦。” 如果她會,那就不是她了。 她語氣有那么點焦急,像是攔路打劫,索要錢財般,她問:“所以如果你要有點低俗點的愛好,我或許還能參與一下。” 傅硯禮偏著臉看她。 林予墨見他看著自己沒回答,又是在床上,腦子一時搭錯弦,還以為他指自己,登時雙手將睡衣給拉緊,睜著眼辯駁:“我可不低俗。” 雖然他們做的事,的確算不上陽春白雪。 傅硯禮意會過來,啞然失笑,他道:“你想哪里去了,沒說你低俗。” 林予墨哼哼。 但下一秒,又聽他說:“但可以參與一下。” 轟的一聲,林予墨大腦宕機。 做過幾次親密事后,一些沒頭沒尾的話,兩人都默契的瞬間明白,傅硯禮希望循序漸進,等她做好準備,她在這種事上向來是只敢說不敢做,真刀實槍時反倒像只小鵪鶉,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準備好,也不好意思說。 一來二去,摸過碰過,但沒真做過。 探索的過程很好,慢一點也沒什么。 林予墨感覺自己呼吸都急促了些,傅硯禮去關燈,她想著往常都是關掉燈的,說不關也可以。 她臉紅透,兩只手捂著,只露出眼珠,顯得單純又好奇,聲音低低的,試探性道:“我想看看。” 這碰過,沒看過。 她還挺好奇的。 接吻擁抱,是必經流程。 傅硯禮話少行動力強。 等有機會看了,林予墨反倒慫了,一溜煙鉆進被子里,悶聲悶氣地說:“不看了,不看了。” “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