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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進入第三部好段時間了(遠目 這里有份精美的印量調查問卷,想請有興趣的人填寫~ 感激不盡! --- 鄭理滿頭是汗的驚坐起。 他起身倒了杯水一口氣的灌掉,非但解除不了情緒,還更添煩躁,一揮手把床柜上的物品全揮落地,然后呆坐在床上對著窗外漆黑看不清楚的景色發呆。 被惡夢纏身連續兩週了,每每驚醒總覺得渾身不舒服,像被一層黏液包裹的掙脫不開,噁心的直冒酸水想吐。剛開始他會直奔浴室,一遍遍的刷洗那些不適之處,甚至反覆清洗被入侵的地方,一直到身體無力負擔才停下動作。 他恨小藝的對待,恨他這樣辜負自己,恨他讓自己變成這樣,恨讓他握不住筆畫圖,還讓他深陷囹圄,沒完沒了的惡夢糾纏著他。 天亮之后他又會冷靜許多,試著外出走走散散心,停駐在有趣的事物旁邊,但飄揚的思緒最后都會回到原點。 有時候他會想起那晚跟嚴栩說的話。 他應該要奮發向上的去找尋新出路,找尋平衡點改變自己,他已經做出選擇要讓小藝付出應有的代價了,沒道理再把自己推進去一次,不是嗎? 他想要恢復正常,想像那天跟嚴栩說的方向前進,但平衡到底是什么? 為此他迷惘著。 他強迫自己畫圖,就算執筆的手再怎么顫抖也不能隨意拋棄。如果在家里畫不下去,他就外出找到能讓自己稍微平靜的地方坐下,再一次畫圖。 歪七扭八的線條畫出來的成品鄭理有時也是看不太懂,既是看不懂,鄭理就一遍遍的騰,非得要把圖弄得乾凈得以辨識才肯罷休。 嚴栩從旁看去是難過又開心,他真的喜歡這樣認真的鄭理,專注而潔癖的姿態,就像他吸引住他的目光那時一樣。 他開始固定下班后來找鄭理,地點不定,有時在公園,有在某條人行道,這都算好的,至少在外面鄭理還能夠談笑,若是在家通常都像著魔似的一直重復畫某些圖,彷彿要從筆劃中找到答案,只好強迫用晚餐中斷鄭理的行徑。 瀕臨崩潰的表現他就見了兩次,哭完后都會好很多,所以他在等、在看,鄭理這次要花多久時間,當然這次他不會再袖手旁觀。 嚴栩坐在鄭理對面吃著晚餐,一邊端詳細究鄭理,一邊出神地想到底是什么時候這般注意鄭理? 與鄭理第一次見面,小藝也在場,微微挑起的眼角像在朝他炫耀又找到一個玩具,當下他直覺得這傻子以后不是同流合污就是摔得很慘,所以他開口跟鄭理打招呼,如他所料小藝詫異的對鄭理另眼相看。 后來他發現鄭理的本質跟小藝天差地遠,他對服裝異常熱愛,甚至到了潔癖偏執的境地,每一點污漬都要拿放大鏡檢視,那時他就知道鄭理最后會很慘,雖然鄭理的性格他很喜歡,但他也就只是看著,冷眼的看著。 他個人對爬上位并不執著,夾在小藝跟小寒中間讓他的人生多很多樂趣,鄭理的加入只是讓劇情變得更加精彩罷了。 然而小藝的手段差不了多少,上一位助理也是以同樣方式被逼走,只是鄭理耿直,一往無前的直衝,自然的他陷落的比前一位還要快。當他看見鄭理用著迷幸福的眼神凝望小藝,絲毫不覺得在公司需要隱藏他的愛慕時,他就知道小藝得手了,時間比他預估的晚。 然后他開始等待,偶爾在鄭理來問問題的時候說些話,其實也是能不說的,可面對鄭理用一臉認真的表情問小藝經典款與抄襲的事時,他感到有些許異樣,卻很快的被鄭理的偏執、潔癖態度底下的天真和理想給轉移開來。 至此之后他投入更多的心思,幫助只限于鄭理發問時給他一個方向,也讓他去牽絆小藝,同時小寒也開始動作頻頻。 可是當他發覺鄭理脖子衣領邊的吻痕時,心里突然冒出一聲:你完蛋了! 有種大難臨頭的麻癢感,加上鄭理的生日竟意外的與自己同天,第一次被感情驅使,嚴栩戳破了鄭理努力維持的表象,把棋局推向更復雜的盤面。 認真想起來,嚴栩真覺得自己冷血,居然可以憋到小藝強暴鄭理后才肯動作,這時候的鄭理已經殘破了,沒有當初關注時的耀眼光彩,是的,即使他的傻氣天真直白搞得蘇蘇跟曼莉反感,他還是覺得挺可愛的,真不愧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只是小藝最后的行為徹底觸怒了他,他以為小藝在公司會收斂點,況且玩到這一步,該破的也破光了,早是收手的時候,不該有如此脫軌的行徑……嚴栩這才察覺自己一定漏了什么關鍵,例如小藝跟誰鬧翻了。 鄭理啃著排骨看嚴栩難得出神的樣子,不禁笑了開。他再怎么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夜夜來陪他吃飯的嚴栩他也不會忽略。不管多晚,只要下了班時間許可嚴栩都會專跑一趟來,若是不行就會是一通睡前電話,當然,那個睡前是指嚴栩。 嚴栩剛來的頭幾天鄭理還有些猜忌,但他發現嚴栩就真的只是來陪他,聊聊天也好、不說話也行,目的非常單純。漸漸的鄭理卸下心防,而跟嚴栩的相處也變成他一天中最期待的事 嚴栩會用他低沉溫柔的嗓音跟他聊天,即使話題不著邊際的漫開也毫無不耐煩的感覺。時間持久下來鄭理看見嚴栩眼下有同自己的陰影,他沒有出言關心,或許是想看嚴栩能堅持多久,也或許是不想讓這樣的相處中斷吧。 鄭理的輕笑聲喚回了嚴栩。「笑什么?」 鄭理搖頭。「看你發呆。」說完打了一個大呵欠,連眼淚都擠出來了。 「你多久沒睡好了?」嚴栩的聲音透著擔憂。 「不要問。」鄭理不自在的撇開頭,起身把空便當盒拿去沖洗回收。 嚴栩這一問又讓他想起每晚的惡夢,他忽然間很想去洗澡。 察覺事態不對,嚴栩猶豫了會跟上去輕拍鄭理的肩膀,卻豈料鄭理大動作的揮臂回身站得遠遠的,整個人還發抖的差點站不直。 「嚴栩你先回家,我去洗澡。」說完他鑽出廚房,直奔進浴室,嘩啦的水聲一下就傳出來。 嚴栩怔愣的看著那被揮開的手,要是睡不好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鄭理并沒有說他被惡夢纏身的事,但嚴栩猜到了。看樣子那天只是因為事發突然鄭理反應遲鈍,所有的后遺癥在事后一一涌現,才會讓他夜不安寢,連圖也畫不好。 嚴栩躊躇著要不要走,鄭理的反應實在讓他放不下心。 正當他還在考慮作法,浴室突然傳出巨響,聽不出來是什么,隨之而來是玻璃破裂的聲音。他心驚的上前拍著門板。 「你在里面做什么?」鄭理沒有反應,里頭只剩下水聲。 他擔憂的去扭門把,這時門里終于傳來低啞哽咽的聲音。「你回家,不要管我,沒事……」 聞言,嚴栩忽地萌生出一股怒氣,他沉下嗓音:「你這哪算沒事,我在外面等你,確認你沒事我就走。」 過了會水聲停歇,鄭理合衣渾身濕透的打開門,紅通通的眼里滿是憤怒與埋怨。「你可以走了。」 嚴栩視線上上下下審視,確認沒事后重重吐了口氣。「那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說完轉身就走。 鄭理瞇起眼睛,視線中的嚴栩變得模糊,在嚴栩的身影即將消失在玄關時終于變成了一片黑影,然后他倒下了。 嚴栩還在穿鞋,驟然聽見浴室里又有聲響,本以為是什么東西沒放好掉下的悶聲,最終還是敵不過好奇心驅使,轉頭一看鄭理面朝下的倒在浴室門前。 他立刻衝回去查看,把人翻過來,鄭理前額腫了一個大包,他再往下一看,終于爆了粗口:「干,搞什么!」鄭理剛才把右手藏在門后,所以他沒看見手上的傷口正在流血,現在浴室門大開,墻壁上的鏡子爬著蜘蛛網狀,地上四處點點血跡。 他趕忙打了119,搭了生平第一次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