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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詠由還想再安慰厄本幾句,卻被手機鈴聲打斷。她拿出手機看來電號碼,果然是助理打來的。一個小時的光陰竟然就這樣飛逝。 「你去忙吧。我先走了。」厄本說。 「等一下。」池詠由喊住她,「能陪我走回去嗎?」 「嗯。」 幾經斟酌,池詠由依然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賈思柏的事,你找小池商量過嗎?」 厄本停下腳步,「小池?」 池詠由幾乎是摒住氣息地等待回答。 被池詠由這么一說,厄本發現自己最近好像越來越少見到小池,自從上次小池擅自行動,把她弄到池詠由家那一次之后,小池對她有些不滿,好幾次她想找她,她卻不肯出現,可以感覺得到她在賭氣。 「我們最近比較少聯絡。」厄本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像在描述一個真實存在另一個地方的朋友。 「這樣啊。」池詠由點點頭后重新邁開腳步,走了兩三步后又停下,轉身對厄本說,「我很高興你能像剛才那樣,把心里的煩惱對我傾吐。」 「不要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很容易讓人誤會你在幸災樂禍。」厄本淡淡地說。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池詠由急忙解釋。 「我只是提醒你罷了。」厄本的表情始終看不出喜怒。 「你的表情真嚴肅,笑一個嘛。」池詠由忍不住想逗逗厄本。 厄本斜睨池詠由一眼,「現在不是能陪你打情罵俏的時機。」 厄本的態度依然不動如山,讓池詠由不禁為自己的幼稚感到害臊,「對不起啊。」 到了拍攝現場,池詠由馬上被一群人團團圍住,厄本不但被冷落,還被擠到一旁,和平時被歌迷簇擁的盛況大相逕庭。 「厄本,你怎么在這里?」路克從桌子下面鑽出來。 「你躲在下面做什么?」厄本詫異地問。 路克撥了撥頭發說,「不是啦。東西掉下去了。」 她拿起手里的瓶蓋,放到礦泉水瓶子上頭旋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賈思柏載我來找池詠由。」厄本回答道。 「那她人呢?」路克倚在桌邊,隨手將礦泉水放在桌上。 「帶我來之后,跟池詠由講完話就走了。」厄本擺出滿腦子問號的表情。「那你呢?怎么會在這里?」 「我來工作的。」路克抬起雙手,伸了個懶腰,「池詠由今天拍攝的模特兒就是我。」 「難怪賈思柏會知道池詠由在這里。」厄本總算明白。 造型師走過來,幫路克稍微整理發型。攝影助理在一旁拿著本子,對路克說明接下來要拍攝的內容。忙碌的情景一如往常,卻又好像有一點不一樣。 攝影助理對路克說,「攝影師正在測光,大概再十分鐘就可以開始了。」 等到四周的人都散去之后,厄本對路克說,「你覺得賈思柏會怎么做呢?」 「誰知道呢?」路克聳聳肩說。 「你沒想過阻止她嗎?」 「你可以說她是個膚淺的紈褲子弟,但她絕不是個笨蛋。她能對自己做的事負責的。」 「但這不是能不能負責的問題,而是會不會影響她將來的事情。」 「厄本,你有沒有過,胸口里有一口氣出不來的那種鬱悶感?如果這口氣不吐出來,會讓人窒息的。」路克仰著頭說。 「可是……」 路克舉起手阻止厄本,「如果她今天都已經幾乎過不去了,你要她怎么還有將來?」 啞口無言的厄本只能怔怔地看著路克。 準備工作就緒后,池詠由藉故走過來提醒路克工作要開始了,實際上是想和厄本再說說話。 「在一個人的一生當中,總是會有一些錯,是必須明知故犯的。」 她聽到路克這么對厄本說。 「她們是姐妹。路克一定是在理解了賈思柏的想法后,才說出這樣的話。」池詠由在路克走后,對厄本說。 「可是,我無法理解啊。」厄本往前走一步,抱著池詠由說。 被突如其來的暖玉溫香嚇了一跳的池詠由,結結巴巴地說,「厄本……這樣不太好吧?」 「對不起。」厄本將臉埋在池詠由的肩膀上,「我只是很想抱抱你。每一次抱著你,我都覺得可以重新獲得一些力量。」 「放心吧。一切都會好轉的。相信我。」池詠由的輕撫著厄本柔順的發絲說。 因為對厄本做了那樣的承諾,池詠由懷著忐忑的心,來到賈思柏工作的片場。這地方如果不是路克告訴她,她還真找不到。 一走進片場,映入眼簾的是賈思柏和謝庭鴛談笑的身影。在不知內情的人眼里,大概會以為這兩個人是正在熱戀的一對,而不會察覺里頭的暗潮洶涌。 「你這么想我嗎?早上才剛見過面,晚上又來找我。」賈思柏玩世不恭地笑著說。 「你看起來很快活嘛。相形之下,厄本就像個白癡一樣,在那里呆呆的擔心。」被吃了豆腐的池詠由沒好氣地回答。 賈思柏表情變得生硬,「她都告訴你了?」 「托你的福,把她弄得心煩意亂,還沒辦法找人傾訴。我才有這機會能成為她訴說心事的對象。」池詠由為厄本感到不平。 「這就是我今天帶她到你身邊的原因,沒料到她還真的對你全盤托出了。但我以為你們今天晚上會去約會的。」賈思柏斜揚著嘴角,笑了笑說,「沒想到,你反而跑來找我。原來是為了厄本,找我算帳來了。」 「你不要轉移話題。」池詠由拉住想轉身走開的賈思柏,「邱清奇是不是打電話給你了?」 「你怎么知道?」賈思柏回頭眼神凌厲地看著池詠由。 「這個你不用管。」池詠由以毫不遜色的眼神反擊回去。 「了不起。」賈思柏為池詠由的氣勢豎起大姆指,「我果然沒看錯人。你回去吧。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池詠由擋住賈思柏的去路,「為了厄本,我不能不管。」 「你不懂這件事的嚴重程度,這不是你能碰的。」賈思柏嘆著氣說。 「你不是缺個攝影師嗎?與其讓別人去做,不如讓我來吧。」池詠由輕拍賈思柏的肩膀說,「你要的不就是張照片嗎?在外面隨便找個狗仔,你很難保證狗仔拍的照片會不會超出你的預期。但是,如果讓我來拍,至少可以取個對你傷害較小的角度。」 池詠由的提議打動了賈思柏,她沉吟許久,最后終于點頭,「為了不讓你反悔,今天晚上我們就把這件事做個了結吧。」 「沒問題。」池詠由飛快地回答,彷彿她才是更擔心對方反悔的那個人。 「不過,有一個條件,不可以讓厄本知道這件事。絕對不可以讓她知道,是你幫我拍的照片。」 「為什么?」 「沒有人會喜歡自己的戀人是個助紂為虐的人吧?更何況,她本來就不讓我這么做。」賈思柏回答道。 在那個時候,池詠由只知道要盤算怎么將傷害降低,并未細想賈思柏的話。當她按下快門的瞬間,她終于明白了助紂為虐的心情。她拍下的照片,直接決定了兩個藝人的前途,其中一個還是厄本很在乎的人。 「賈思柏,我覺得這張的殺傷力就夠了吧?」池詠由指著電腦上的一張照片說。那張照片里的賈思柏是角度很小的側臉,不是熟識的人或許認不出來。但謝庭鴛的臉佔了畫面很大的部份,完全可以看出她已經陷入情欲的漩渦。 「不行。」賈思柏將游標移到那張照片上面,按下刪除鍵。她沒理會池詠由的提議,逕直將不滿意的照片悉數刪除,最后只剩下一張,「就這張吧。我們兩個人的臉都很清晰,不需要文字說明,也能看出來我們在做什么。」 「為什么你要把自己也一起逼到絕境呢?」池詠由嘆著氣,將記憶卡抽出卡槽,放進信封袋。照片被賈思柏刪到只剩一張,她就算想偷天換日也辦不到。 「我討厭當個逍遙法外的加害者。即使是面對這樣的爛人,我還是覺得等價償還比較公平。」賈思柏露出兇狠的眼神。 「你只是想用傷害自己來麻痺你的心吧?只有這樣,你的心才不會繼續痛下去。」池詠由的手緊掐著信封,還想再做最后的努力,「如果被丁語光看到這樣的照片,她會怎么想呢?」 「她已經放棄了我,我也失去立場再為她考慮了。」賈思柏的怒氣又更上一層。 「你……」池詠由啞口無言了。醫術再高明的醫生,也救不回喪失求生意志的病人。 「不跟你聊了。我還要把人弄進房間。我尊重你的提議,只在這里拍這種熱吻的照片,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否則,我本來是打算要讓她在更唯美的環境里拍下她的最后一張照片。」賈思柏粗魯地將喝醉的謝庭鴛從車子里抱出來,「你快把照片送出去吧。只要把東西丟進報社的信箱,你的工作就算結束了。剩下的我會處理。」 「對了。」賈思柏喊住正在穿過停車場草叢的池詠由,「明天早上,記得陪在厄本身邊。如果我沒記錯,她明天早上有通告,在南部,你打電話給小珣,她會告訴你地點的。還有,順便幫我跟她說再見。」 這是池詠由最后一次見到賈思柏。照片刊登出來之后,掀起軒然大波,賈思柏閃電式地告別演藝圈,迅速地從舞臺上消失了。 隔天早上,池詠由按照賈思柏的囑咐,開車南下,找到正在拍外景戲的厄本。尤恩和伊格爾也在那里。片場還是一樣的熱絡,尚不知情的尤恩和伊格爾依然快樂地打鬧著,厄本則是靜靜地坐在一旁看書,對于隊友們的起鬨,完全無動于衷。 看到池詠由到來時,厄本表現得很意外。尤恩和伊格爾雖然已經知道池詠由并沒有背叛她們,但還是很生氣她拍下那張闖禍的照片,仍然沒給她好臉色看。 她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悄悄地等待消息傳來的那一刻。 一名造型助理慌張地拿著報紙跑過來。池詠由認得這個女孩,她是juliet的粉絲,最喜歡的成員是賈思柏,總是帶著夢幻的表情,站在遠遠的地方看著賈思柏。因為她羞澀的表現,惹得尤恩老愛捉弄她。而她和尤恩的交情也最好。 「尤恩,你快來看這篇新聞。」女孩將報紙攤開,放在被伊格爾壓在地上的尤恩面前,「賈思柏她……她怎么可以這樣?」 女孩說到后來,聲音開始帶著哭腔。 伊格爾和尤恩一人一手地拿起報紙,同時倒抽了一口氣,不敢置信地盯著報紙上的照片。 坐在一旁的厄本一個箭步上前,抽走報紙,只瞄了一眼照片,便使勁把報紙撕得粉碎,咬牙切齒地說,「賈思柏這個大笨蛋。」 平時最衝動火爆的伊格爾,在此刻卻顯得最鎮定。她找出手機,撥電話給駱佳珣,詢問目前的狀況。掛斷之后,她一臉悲痛地說,「賈思柏要被送出國了。」 聽完之后,厄本情緒激動地跑出片場,池詠由見狀連忙追上。她拉住只顧著往前跑,卻不看馬路上來往的車輛,差點被一輛箱型車撞上的厄本。 「她怎么可以這樣?」厄本泣不成聲地說,「她隨便找個人代替自己不就成了?何必拿自己去賠給那種蠢女人?為什么她就是不肯聽我的建議呢?」 池詠由緊緊地抱住厄本。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看到厄本的眼淚,池詠由的心不禁揪成一團,比在胸口上劃下一刀還痛。 「你不是說事情會好轉的嗎?」厄本緊拽著池詠由的衣袖說,「這樣算哪門子的好轉?」 看著厄本臉上的兩行淚,池詠由覺得那就像烙在她心口上的兩道傷痕。她低聲地說,「對不起。我已經很努力了。我以為事情不會到這種地步的,就像之前的負面新聞,你們的老闆都有能力擺平的。」 池詠由這時才了解,為什么賈思柏要她代為說那句再見。在這整件事里頭,賈思柏是唯一看清楚自己下場的那個人。 「你努力了什么?」厄本提起池詠由的領子,表情變得猙獰,「你做了什么事?」 池詠由咬了咬唇,決定違反和賈思柏的約定。她認為要當情人,就不該留著祕密。「那張照片是我拍的?」 「什么時候拍的?」厄本的淚再度滑落。 「昨天晚上。」池詠由冷靜地回答。 厄本沒再追問細節,只是摑了池詠由一巴掌之后,便逕自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