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國好好學習生活 第4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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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陰晦的冬日下午,珍卿將寫好的提綱修修改改,改完看時間不到五點鐘,她決定先做個蔬菜水果湯,先簡單祭一下五臟廟,再燒幾個菜把晚飯吃好點。 珍卿坐在起居室窗前喝著湯,一邊看外頭鐵色的低云堆簇著,一只五彩雉雞扎煞著翅膀,不安地飛一陣停一陣,然后搖頭擺尾地走入灌木叢中。珍卿又見花園希臘風格的亭子里,撲棱棱飛過來好多小麻雀,在地上蹦蹦跳跳一陣又飛走。 珍卿感覺一會兒就要下雪,記得昨天洗的衣服午睡起來收了,不過收完衣服樓上窗戶都沒有關。 珍卿慢吞吞喝下一碗蔬菜水果湯,顧不得洗碗準備上去關窗子。忽見鄰居巴瑞爾太太在外面——這是巴克爾家托付照顧珍卿的人——珍卿打開門迎接客人,迎面一陣寒意貶骨的氣流,巴瑞爾太太的小兒子薩姆也來了。他們告訴珍卿可能有一場暴風雨,要幫珍卿把室外的椅子搬進去。 才剛十歲的薩姆自來熟,見珍卿桌上有沒吃的蛋糕,直接問珍卿是否準備晚飯時吃。珍卿笑著拍拍他的頭,說蛋糕是另一位鄰居送來的,她不愛吃蛋糕正不知怎么處理,薩姆在巴瑞爾太太戲謔的笑意下,歡呼一聲拿起蛋糕坐到餐廳里吃去。 巴瑞爾太太利落地幫珍卿檢查門窗,告訴珍卿待會叫她家的女傭賴莉過來,晚上給暖氣加煤的活計賴莉會干,而且風雪天讓杜小姐獨自在家,想想還是很不放心。巴瑞爾太太看珍卿準備做晚飯,揪著吃得滿嘴碎屑的兒子走了。 外面飄飄瀟瀟的雪屑越下越密,珍卿聽著嗚嗚北風呼嘯,聽著風雪制造的不明聲音,覺得自己連女傭不要,真的有點不明智了。 六點半鐘,珍卿把兩菜一湯做好,想送點土豆牛腩給巴瑞爾家嘗嘗,她跑上去拿雨傘的功夫,聽見樓下一陣丁零當啷的動靜,一面猜巴瑞爾家的女傭賴莉來了,一面又恐這么大的動靜進了賊。 珍卿輕步走出房門,攀著二樓的欄桿向下看,看見小莊和元禮兩人前后進來,一人搬著兩只大皮箱子,她暗暗在心里公口氣,撐著欄桿狐疑地嗔怪:“你們不年不假的,怎么現在來了,還提那么多行李!” 這兩個人你推我攘地鬧著,解釋說他們特意請假看望她,又對著珍卿嘻嘻哈哈地亂嚷:“小姑(小姨),你還不快下來招待貴客!”珍卿興趣缺缺地往樓梯口走。 珍卿剛走了有三級樓梯臺階,忽見小莊身后出現一個人,他一身格子呢大衣被淋得半濕,黑色的短發爛漫地耷拉著,這個清俊溫柔的高個子青年,忽然抬頭朝她輕喚一聲“小妹”,珍卿一瞬間覺得在夢境中,然后聽著嗚嗚呼號的風聲,不知為何一陣輕一陣急,她就不可自抑地尖叫一聲,穿著彩色絲綿襖裙的她,像一團俯沖下來的絢爛云霓,飛下來就卷在那年青男年的身上,猴在他身上興奮地叫著“三哥”。 一旁看熱鬧的小莊和元禮,嘎嘎笑得直不起腰。原來他們搬的行李是三哥的,怪不得還不到年假就過來了。 珍卿激動興奮得快要暈倒,摟著三哥脖子高聲問他:“三哥,你怎地從天而降,天吶,我一次消息也沒收到,實在做夢一樣。”三哥抱著珍卿的小身板,在她又一次激動的尖叫中,抱著她哈哈笑地轉了幾圈。 元禮和小莊笑盈盈地看他們,絲毫沒有當電燈泡的覺悟。待興奮激動的勁頭散去些,珍卿和三哥忍不住重新擁抱,并且相互親吻了對方的臉頰。 終于,鄰居巴瑞爾家的女傭賴莉過來,見這里多了三個中國男青年,珍卿兩下里介紹一番,賴莉見是珍卿的近親屬,又說晚上不用她陪在這里,她就高興地給巴瑞爾太太通報情況去了。 三哥和元禮、小莊衣服被雪撲濕,珍卿趕緊安排他們洗澡換衣裳。把元禮和小莊安排在一樓客房,珍卿又帶著三哥到自己臥房。她才將房門輕輕闔上,就抱著三哥狠狠地啃他的臉。 三哥一瞬間也被燃起熱情,鉗住她的脖頸深情地回應。他們親到笑了又相互抱著旋轉,珍卿一遍遍自語似的念著:“三哥,我想你。你說今年會來,我以為你又不來了。”三哥上了弦似的一直抱著她轉,他親吻她蓬松的頭發,說他也無時不刻在思念她。 三哥發現珍卿衣服被他洇濕,才停止無意義的旋轉和呢喃,兩人雙雙跌到沙發上,三哥溫柔地親吻她的手背,起身準備把自己的大衣拖掉,催促珍卿也趕緊換一身衣裳,珍卿卻嘟囔著她不能換,一換下面那兩個人一定會笑的。 三哥又無奈地擁住她,聽她繼續說著詩意爛漫的情話:“三哥,我不想讓人覺得我兒女情長,幾乎不跟任何人說。我覺得我離開你以后,就像初七八的月亮,掛在天上人惹人稱贊,也終究是缺了一半的。” 三哥不由緊攥她的手,輕輕吻一下她的指尖,又在她的發旋上親吻一下,用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說“我也是”。 值此國勢傾頹之際,他能預見“實業救國”前景黯淡,多少業界同仁曾經向他悲嘆,若中國政府強似美國政府,他就能把生意做到五大洲去。這樣無可奈何的發言,也是他陸浩云的人生悲劇。就算國勢極端不利,丈夫在世還是當有所不為,不管“教育救國”“實業救國“,他都會堅持至絕境之絕境。可是這樣殉道式的愛國,他人生的希望和快樂在哪里?此刻,他知道正在他的懷抱中間。 若僅為避免特務的監視和惡意,他未必愿意拋下事業遠赴美國。一個將軍離開戰斗的疆場,雖然他依然能夠發號施令,與同事并肩戰斗還是不一樣的。但他還是急切地來了。 珍卿還在絮絮地念叨:“三哥,你一來,我就是個圓月亮了。”三哥也溫柔地附和:“我也一樣,來到你身邊,我也是個圓月亮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真的emo了,我本來最近就精神頭不好,經常想斷更,今天幾乎不想更。如果還想繼續看,真的不要刺激我。 我還是會按我的計劃寫,故事都快結束了,大方向絕不可能大改,覺得哪不好自己擔待吧,我不管了。告訴你們一聲,我的大綱就寫到女主完成學業回國后的一小段時間,后面大不了對重要情節和大事件作個交代,不可能詳寫抗戰的生活。女主現在做的事,就是女主畢業以后事業的寫照,女主還可能會去大學教書。女主和家人的生活場景,從過往的情節中也能看到。我肯定不會亂給女主加從政從軍的情節,抗戰不好寫,我也沒怎么查這方面的資料,一個不好就把你章節鎖了,那誰受得了,大約都只會概括地寫一寫。 感謝在2022-10-17 22:49:07~2022-10-18 23:06:5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paddy、喜歡銀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35章 時局造就的重逢 珍卿和三哥膩歪得差不多, 就先下來張羅四個人的晚飯。她原本給自己做了三個菜——除了準備餉鄰的牛腩土豆份量多一些,另外兩個炒菜份量都不夠。 珍卿又做好一份蝦仁炒玉米,準備把儲備的罐頭拿來熱一熱。巴瑞爾太太和小薩姆又過來了, 還帶了好大一盆rou沙拉,還有一大盆番茄湯, 巴瑞爾太太說rou沙拉按珍卿的口味沒放那么多沙拉醬, 希望她的家人是一樣的口味。 安頓好的小莊、元禮走過來, 看洋人冬天還吃這么帶勁的rou沙拉, 暗暗在一旁擠眉弄眼的, 這時三哥也洗完澡重新下樓,珍卿鄭重給兩撥人介紹一番。 三哥周到地送了巴瑞爾母子禮物,貴婦折扇、小件瓷器、木雕葫蘆、中國結等, 多是在本邦受歡迎的中國工藝品。感受到杜小姐丈夫陸先生的熱情,巴瑞爾太太母子終于興盛而歸。 把巴瑞爾太太送的rou沙拉熱了,磨磨蹭蹭到八點多鐘, 四個人終于坐到餐桌吃飯, 外頭的呼呼風聲, 夾著沉悶不明的撞擊聲,倒讓室內的氣氛溫馨安逸。三哥就坐在珍卿右手邊, 珍卿還有強烈的不真實感。 小莊和元禮看珍卿還有點恍惚, 就眉來眼去地低聲私語。三哥看珍卿也感觸良多,這種滋味非常耐人咀嚼, 總之他的生活又重歸鮮活了。此刻, 他只笑著握住她的手, 夸她的廚藝進益驚人, 又忽然看向小莊和元禮, 莫名轉移了一個話題:“你住得這么偏僻, 雪若再下大一些,路就封住了。不過鄰居倒是不錯。” 小莊多嘴多舌地接住話茬:“小舅,這你就有所不知,小姑若是住在鬧市,日日門庭若市不勝其擾不說,愛慕她的狂蜂浪蝶也要踏破門檻。” 珍卿抬起眼皮翻小莊一眼,長舌男小莊立刻縮頭閉嘴,一副專心致志吃飯的樣子。珍卿哼了一聲也不解釋,三哥自然也不糾纏跟珍卿早有默契的事。 一直裝著鵪鶉的元禮,也促狹地逗起珍卿:“小姑,我們賓大也有人喜歡你,說特意去紐約市求見,一回回吃你的閉門羹不說,你還總對人家橫眉冷對,有個姓曾的回去跟人哀嘆,說‘他欲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元禮說到這里頓一下,一邊從沙拉盤里夾rou,一邊擠眉弄眼地看珍卿和三哥:“小姑,你說誰是溝渠,不會是三叔吧!”老實了沒一會的小莊,也噗嗤一聲笑了。 三哥笑盈盈地不吭聲,倒想聽小妹怎么對付他們。珍卿吃一顆無聊的蝦仁,嘁了一聲道:“我可不是什么明月,照著溝渠既然不是我,溝渠又跟你三叔什么相干!” 陸浩云不由聽得莞爾,某人之前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圓月亮,一下樓說翻口就翻口了。 元禮哼笑著也不吭聲了。 之后的話題是元禮二人行程,他們放的只是尋常的周假,明天下午又要搭火車回費城。因小莊問及國內的長城抗戰,三哥講起那場終究未成氣候的戰斗。 當時,舊軍閥的部隊和韓領袖的嫡系部隊,一度在長城一線給予侵略者沉重的打擊。可嘆的是,他們雖然擁有全國人民的支持,最關鍵的應天政府卻態度曖昧,到后面就敷衍潦草地撤退了。 珍卿垂眸,回想著上輩子的見聞,好像是因雙方國力太過懸殊,上層認為,不宜在戰爭之初就押上家底,孱弱的中國若與侵略者貿然決戰,才是加速亡國滅種的行為,據說東洋侵略者巴不得速戰速決呢。珍卿還記得偉人一句話,抗ri戰爭急不得,jiě放戰爭拖不得。身處其中才知抗戰之艱難,一個孱弱農業國家的進口軍備,要對抗工業強國的鋼鐵洪流,怎么能不難? 所以現下除了給人們分析局勢,證明中國與東洋必有一戰,還要像珍卿勸誡小莊的那樣,每個人都應該各司其職,將來才有足夠的能力發光發熱——這是各行各業的人能做的戰爭準務。 吃完飯四人分成兩撥活動,活動一會又各回各的房間。 珍卿從洗手間洗漱出來,三哥在看她桌上擺的《東洋人的民族性格》提綱。珍卿過去挨著三哥坐下,有點疲倦地靠著他的肩膀。 三哥看完提綱似悚然似感慨,攥著珍卿的手肅穆地問:“小妹,這是你僅通過談話、觀察,還有查閱文獻資料寫的?” 珍卿攬著他脖子趴在他肩上,過分的高興讓她提早困倦了,拍拍她的提綱稿子,懶倦地嗯了一聲,問三哥有何不妥。 三哥看她花蕊般鮮嫩的臉,莫名地汗毛直豎,戰栗間對眼前人肅然起敬。他在國內所見之人,要么對危殆國勢漠不關心,要么因亡國之象悲憤自絕。除了愿以血rou之軀抵御外侮的烈士,最積極關心國家的人們,也不外指望國聯或美國調停干預。 而他的小妹,抱起來份量這么輕的小妹,竟在研究東洋侵略者的民族性格,以證明東洋人吞并中華的野心,也試圖告訴人們怎么從細節處對付東洋人。 陸浩云忽然生出荒謬的感覺,覺得小妹竟然是他的主心骨,他心里驀然掠過一股暖流,似乎感覺心膽也壯了,人也落實到地面上了。胸中澎湃的千言萬語,最終只匯成一句話:“小妹,現在三哥個請求,讓我見證你完成這本書,后面由我幫你刊印發行,好不好?” 珍卿微微疑惑地點頭:“若不耽誤你行程,當然并無不好。” 三哥把她抱著坐在腿上,用衣袖輕撫她柔韌的鬢角,將此來的一些心路歷程說給她聽: “小妹,我此來美利堅,其實算是政治避難。前一年從南洋回來途經粵州,我在粵州遇見你韓清澗師兄(韓清澗同為李松溪先生弟子)。那之前他在楚州到處聯動,后來叫軍警捕獲身限囹圄,經他漢留會的朋友周旋營救,我在粵州遇見他時,他才從監獄脫身。 “我婉勸他以后不要太高調,他只說‘有死而已’。他從社會黨的角度講中國的城市農村、貪官污吏、軍閥土匪、城鄉幫會,還有支離破碎的禮教,徒有虛名的民主,還有虎視眈眈的外部敵人。他說國勢敗壞非癬疥之疾,非簡單的剜rou拔創能救治。所以他們社會黨人,不屑替獨cái者拆東補西,一定要斬釘截鐵地直搗本源,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我感到社會黨如此辛辣獨道。 “你韓師兄還說,他們的領袖以為民族大義重于黨派爭戰,因此有意與公民黨精誠合作,以御外侮。我本以為這是大好事,可應天政府著實叫人失望,如今說之也無益。” 三哥緊緊握住珍卿的手,按在他胸口認真地說道:“我對社會黨印象很不壞,他們又提出‘停止內戰,北上抗戰’,我曾與民主人士一道,預備在報上聲援社會黨的主張。說來也巧,長城抗戰我全力支援前線,賣了名下產業籌了不少款子,想借南邊的漢留會,多弄些槍彈支援前線,不想我托付的那位朋友是社會黨,被特務發現又帶著軍火逃跑,再加上我與你韓師兄的接觸,一來二去便有些講不清,就此被聶梅先那幫子特務盯上。我們團聚也是時局成全。” 珍卿望著三哥坦然地笑:“其實,我做了好多心理準備,你也許今年也不來,明年也不來。想不到今日喜出望外,我真高興。三哥,依你適才所說,你待在國內確實兇險,倒不如隨我多住一陣,風頭過去再回轉。咦,對了,你一路過來,怎么一點消息也沒給我遞?” “小妹,我此來美利堅本為避難,也計劃多多聯絡海外華人華僑,并結交對中國友善的洋人,試為國家爭取更多的喘息空間。” 陸浩云說著不由苦笑。好多事他本打算瞞住小妹,因為他覺得她該專心做學問,不必摻和太多政治上的事。看見她對東洋民族性格的獨到總結,反倒覺得該多聽她的意見。 三哥說離開中國便隱匿行程,連買船票用的都是假名字。至于來美后為何繼續隱匿行程,他是想借本邦的一些老相識,跟新總統及其幕僚搭上關系,借美國或國聯彈壓東洋侵略者。他的行動不想叫中國使館曉得,免得還未成功就節外生枝。 陸浩云將這些意思說明后,珍卿還噘嘴輕輕埋怨:“細事不能在信中講,也該設法通知我一聲,你不知道,我高興得心臟都要犯了。”三哥按住她的雙唇肅然道:“現時下別亂說笑,我每回入睡醒來,都祈愿遠近親朋都平安。”珍卿嗯了一聲,把頭埋在他寬闊的肩膊里。 三哥卻又想起一事,謹慎而鄭重地問:“小妹,你覺得社會黨如何?他們的抗戰主張會是真心的嗎?有沒有可能也像韓某人,喜歡以權謀之術耍碼頭?” 其實,陸浩云正在做艱難的決定,那些一接觸就會招致殺身之禍的人,他其實有意無意接觸不少,而且他早年便對他們的一些主張和行動很贊賞。他們提出的抗戰主張也很誘人。陸浩云每對政府失望時,想著只要是愿意抗戰的中國人,哪怕是落草為寇的山匪,他也愿意傾力支援,何況社會黨并非山匪那么簡單。 這個話題讓珍卿凝重起來,過一會她才低聲議論道: “三哥,你我皆認識一些社會黨人,韓清澗師兄我了解不深,但楊家的明衡表哥是看我長大的表兄,我確定他是人品貴重的好青年,還有從圣音就認識的荀學姐,我敬佩她的智慧毅力和勇氣……三哥,我有時隱約有感覺,荀學姐想拉我入她的陣營,但她表現得很是克制,從未真正說出來,因為確實危險。可我不是他們的同志,荀學姐卻能信任我,連關乎性命的事也向我透露。” 珍卿說的是荀學姐臨行前,說她將從加國坐船到s國,在s國接受一些秘密培訓再回國,這應該是很機密的事。 “三哥,你若聽尋我的意見,我只能說,社會黨未必盡是完人善士,可你我能接觸到的這些,多是飽學憂患的先進人物,他們不怕吃苦受累,不怕流血犧牲,而且行事縝密,有恩必報。跟貪腐成風的公民黨一比,社會黨人就像苦修道行的圣人。先不談他們雙方的主義如何,只從為人處事上,我倒愿意多相信社會黨。至于‘停止內戰,一致抗戰’,這是國人翹盼的好局面,只是韓領袖未必愿意配合。” 陸浩云頷首表示贊同,又狐疑小妹對社會黨的過譽,倒真擔心荀淑卿引誘她加入他們。鑒于剛才小妹已經否定,他打算以后再旁敲側擊地加深了解,看小妹有沒有卷入危險的勾當。 心里轉悠著這些名堂,陸浩云平靜又似愴然地嘆氣:“若真如你所說,我倒盼著社會黨能掃掃這人間濁氣。” 樓下,小莊一改晚餐桌上的活躍,伸長脖子對著窗子出神,元禮拿枕頭砸他一下,小莊又拿枕頭砸回去,元禮笑呵呵地問:“你作這思慕之態,別是在想那學美術的許怡珩小姐吧?” 小莊冷笑著白了元禮一眼,枕著胳膊在床上翹起二郎腿,幽幽地說起來: “江晚正愁余,山深聞鷓鴣。這紐約省的小山鎮里,也不知什么怪鳥一直叫,聽得人陣陣心寒。辛幼安寫的也是國土淪喪之恨啊。” 元禮慢條斯理地整理襯衫,對室友的悲慨嗤之以鼻:“就你這婦人堆里長大的秧子,回去槍還不會拿手就磨破了,與其白白給人填炮筒子,不如用心你的專業,哪怕將來做個救死扶傷的軍醫,也比在此傷嘆鷓鴣強!” 小莊見他理衣裳細致得像繡花,哼哼冷笑著說:“中國就是太多你這種樣子貨,國是軍機充耳不聞就算了,找女朋友也找個老太婆,還是個洋人老太婆,你沉浸在老太婆的溫柔鄉,哪還有一點男兒氣概。” 元禮立馬惱羞成怒,跳上床按著小莊胡亂拍打,說小莊若敢亂講話別怪他不客氣。 珍卿和三哥又下來檢查門戶,聽見男孩子們在瘋鬧,三哥開門見元禮用枕頭打小莊,小莊見他們來,當場跟兩個長輩告狀:“小舅,小姨,元禮在賓大找,呃,找了個女朋友,是個年紀一大把的洋婆子。” 珍卿和三哥面面相覷,想這個事他們要不要管,就見元禮臉臊得像盞紅燈籠,走過來支支吾吾地說不清:“三叔、小姑,你們別聽小莊亂談,我……我……根本……她根本不是我女朋友,是小莊他……他喜歡賓大美院的許怡珩,許怡珩的女學生輔導是班克曼女士……哎呀,不是,是我有個同學叫班克曼,班克曼的jiejie,是許怡珩的女學生輔導……不是女朋友,就是平常見面的遭數多,比較熟稔……” 珍卿看元禮語無倫次,一面覺得他怕是口是心非,一面又覺得這事歸不到她來管,看樣子三哥也無意置喙。 珍卿便拍著元禮的肩背,試圖緩解他的羞臊尷尬:“元禮啊,你找女朋友畢竟跟你生活,我們如何看待本來不大要緊。不過,你若真的領個洋人老太太,上來跟我磕頭叫我小姑,呵呵,你說我好意思應承嗎?一家人到外面游玩耍樂,上上下下,我幫你扶著你的小老太太,人家若尋問起來,我說小老太太是我的侄兒媳婦,你說別人會否覺得我在耍人?” 珍卿當然沒有棒打鴛鴦的癮,不過想令元禮急躁間多透露點訊息。 三哥拉著珍卿要帶她上樓,小莊笑得在床上亂打滾,元禮臉紅脖子粗地大聲嚷:“班克曼小姐還沒七老八十,她二十八歲生日還沒過。哼,我跟她的年齡,跟你與小叔差不多!” 元禮氣咻咻地把門撞上,珍卿反倒松一口氣,她家杜教授也比謝董事長小不少,男小女大也不算啥大事情。 珍卿就向門里頭大喊:“談情說愛歸你自己管,談婚論嫁歸你祖母管,我們只有監督告知的責任,沒有替你把關的義務,鞋子合不合適腳知道,你別心思太重了,也別急著跟人家生孩子!” 就見眼前的房門又被打開,元禮又惱羞成怒地嚷:“誰要跟人生孩子,你少誣賴好人!”說著“哐噔”一下把門摔上,珍卿嘖嘴數聲未及評價,被三哥捏一捏臉頰,然后把她拖到樓上。 親人間就算斗嘴吵鬧,也不至輕易翻臉,這些大家心里都有數。 看時間也有十點多鐘,元禮和小莊老實躺下來睡,室中靜默一會,元禮猛然坐起來捶床,后知后覺地說道:“她這是豬八戒倒打一耙,他們才在樓上生孩子呢!”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0-18 23:06:55~2022-10-19 22:36: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云疏辭 10瓶;paddy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36章 小鎮歲月是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