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離 第141節
類似的奏章就陸陸續續送到謝煐案頭。 謝煐初時沒理,后來見越來越多,便讓人收拾出一張小案,專門堆在上頭。 * 這日,白殊接到消息,西弗然的隊伍進了安陽,已住進驛館。 去年本來兩邊說好,今年來了就住上景宮。結果今年情況又變,葛西爾還是帶隊去了驛館。反正他兄弟當了天子,現在驛館可不敢得罪他。 不過白殊立刻打發了人過去,通知葛西爾他們往上景宮搬,那邊院子還給他們留著,總比在驛館和別人一處擠著舒服。 同時,他抱著小黑去了謝煐日常待的小偏殿。今日他原就準備出趟宮,便把小黑要了回來。 結果偏殿里沒人。 謝煐留著守在此處的小廝恭敬地道:“宰相們有事不決,請了陛下去議。殿下且坐,臣給殿下上茶,再讓人去通報一聲。” 白殊笑道:“不必忙了,我就是過來說一下,要出宮一趟,接西弗然的隊伍到上景宮去住。” 小廝忙應下。 白殊轉個身,發現獨有一疊奏章堆在一張小案上,心下有些奇怪,便走過去拿起一本翻看——催開后宮催生子。 往下連翻幾本,皆是如此。又從下面隨機抽出幾本,也是如此。 白殊表面不動聲色,只對小廝道:“翻得有點亂了,你整理一下。” 小廝應著是。謝煐的東西就沒有白殊不能看的,是以他剛才并沒有阻止。 白殊轉身往外走,手撫著懷中小黑的毛:【小黑,你說陛下將那一堆專門放一邊,是個什么意思?】 小黑甩甩尾巴:【集齊了一塊宰吧。】 白殊輕笑一聲,上了馬車,晃晃悠悠地向宮門駛去。 到得上景宮,西弗然已經在熱熱鬧鬧地安頓了。 經過上回在歷平的共同作戰,白殊和葛西爾、伊落兩人情誼已是非同一般,此時隔了這么段時間相見,都有不少話說。 葛西爾和伊落自是對兵變之事最有興趣,白殊笑著慢慢和他們說了。 聊著聊著話題越來越廣,白殊說起在這上景宮開辦書院一事。 伊落立刻道:“什么樣的學生都收嗎?我們那兒也有這種苗子,就是沒先生能教,可惜了。” 白殊點頭笑道:“待書院開起來,只管送來便是。” 說得興起,白殊照著原計劃直接去了后院,帶著兩人一邊逛一邊規化,讓小黑一一記下來。 結果整個后院逛完下來,發現已經到了宮門落匙的時間。 伊落有些抱歉:“都是我們拉著你聊了這么久。” 葛西爾笑道:“攝政王回宮,難道還能不給開宮門嗎?” 白殊也跟著笑:“回什么宮呢,這里就是攝政王府,我難道還沒個住處了。” 于是三人干脆一同吃了飯。 飯后白殊出了竹影院,倒是有些猶豫了——好像還真沒地方可住?偏殿那邊的東西都搬進了宮里…… 小黑提醒:【寢殿的東西沒有搬。】 白殊這才想起,對,那里只住過一晚上,都是不重要之物,當時便沒搬。也就是積了塵,打掃一下可以湊合一晚。 于是欣欣然往寢殿走去。 卻說謝煐在宮中接到白殊留的話,晚飯時沒見他回,知他是和葛西爾兩人一同吃了。偏自己這邊有事脫不開身,便特意給宮門傳了話,若是攝政王回來便給開門。 結果他忙完了還左等右等不見人,派人去問宮門幾次都說沒聽著叫門,一時臉色都沉了下來。 馮萬川在旁勸著:“攝政王不是那不知分寸的,便是不回來,也必會使人說一聲,許是有事絆住了。” 謝煐已經不耐煩再等,只道:“備馬,去上景宮!” 馮萬川知勸不動,下去吩咐。 謝煐喚來今日見過白殊的小廝,細問:“攝政王今日到底如何說的?” 小廝快急哭了:“真的只是說去接西弗然的隊伍,旁的就沒再說了。” 謝煐:“他可還做了什么?” 小廝細想了想:“對了,攝政王翻了下那張小案上的奏章,過后還讓臣整理了下。” 謝煐:“……” 他就知道這里面有事! 馮萬川來報馬已備好。 謝煐快步出門,翻身上馬,腳一踢馬腹,黑馬便急奔出去。慌得侍衛們也趕忙跟上。 馮萬川看著一隊人背影,抓過小廝問:“你剛才與陛下說了什么說?” 小廝只得再說了一遍。 馮萬川頓時面色怪異。小廝規矩好,不會偷看奏章所以不知道,他卻是知道那些奏章是什么。 得,這下子,明日怕是有那幫官員們的樂子可瞧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復健的速度慢吞吞…… 第117章 家事 雖說白殊和謝煐已經搬離了上景宮, 但這里當然也不是完全不留人。灑掃仆役都有,仆役們用的東西自然也備有,目前由馮萬川的干兒子照看著。 就是主人家的東西還沒備下, 原是想等白殊這個王府主人拿主意。結果白殊的心思沒在這上頭,他以前的日用品都是小黑監控補貨的,現在又有人伺候,哪里會想到這些。 幸好寢殿還留著一套用具未搬走。 白殊進到寢殿一看,還保持得挺干凈,又關心了一下跟來的護衛們, 看他們的住處用品能安排開,也就放了心。 他在外間歇著, 等知雨帶人布置臥房。 沒過一會兒,知雨出來稟道:“殿下, 這里只有您與陛下大婚時用的那套寢具, 蠟燭也只有紅燭。” 蠟燭比燈油價貴不少, 府里也就兩個主人一直用燭, 仆從們與各處院中廊下都是點油燈。 白殊點頭道:“只有這些也沒辦法, 都用上吧, 左右也就住一晚。” 知雨應著是,轉頭回去忙。 白殊坐了坐,突然想起去年自己釀了桂花酒, 當時還好玩地埋在外頭的桂花樹下, 不知道現在酒成沒成。 反正沒什么事,白殊自己披上斗篷, 帶上幾個護衛去挖酒。 酒埋不多深, 護衛們三兩個挖出來, 沖凈壇子啟開封泥。 不過這回白殊的運氣不太好, 三壇子酒,經小黑檢測,只有一壇符合飲用標準。 白殊也不介意,釀來玩的,能有一壇子嘗嘗也不錯,高高興興提回知雨布置好的臥房中。 知雨正燒著熏籠,一邊道:“仆從們用的炭比不得殿下用的那些,免不得有些煙氣……” 白殊擺擺手:“夠暖便行,哪里就那么嬌貴了,以前你還只燒炭盆,連熏籠都用不上呢。” 知雨笑道:“也是,想想從前,如今可是再好沒有了。這是不是就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殿下有大本事,帶著臣也跟著享福。” 白殊抬頭在他頭上輕敲一下:“哪有人說自己是雞犬的,你還想一輩子干伺候人的活嗎?等過段日子,馮內侍稍得了閑,我就和他說,讓他帶著你多學學,我準備日后將書院的事務交給你打理呢。” 知雨卻是嚇得整個人愣住,片刻后忙擺手道:“不成不成,臣哪有那個本事!臣只要能跟著殿下,伺候殿下一輩子也愿意!” 白殊一邊尋椅子坐下,一邊道:“沒人是天生就會的。你以前打理我院內事務,不也做得挺好。又不是讓你去和先生、學生們打交道,只是管好書院各種雜務的支出用度而已。讓你跟著馮內侍,主要是和他學學如何與人打交道,小心一些騙人的套路。” 說完,他抱著酒壇聞了聞,對這帶著桂花清香的淡淡酒味很是滿意。抬頭正要吩咐知雨去拿酒盞來,卻見知雨苦著一張臉,頓時有些好笑。 知雨有點委屈:“馮內侍不也是要伺候陛下一輩子的……既然陛下同意讓臣不凈身便進宮,那臣也可以伺候殿下一輩子……” 白殊取笑他:“一輩子和我待在宮里,那你不討媳婦了?” 知雨撓撓頭,憨笑:“不討就不討唄。跟著殿下不愁吃不愁穿的,日子過得好就成。” 白殊目光閃了下,沒多說這個,只道:“總要先試一試嘛,試過了,真做不來,自然也不會勉強你。而且,管事也不耽擱你伺候我。你看馮內侍,他管的事更多。我手頭沒人可用,還指望把你培養出來,你再多培養些徒子徒孫給我使喚呢。” 聽得他這么說,知雨這才端正面色:“既然殿下需要,那臣便盡力去試試!” 白殊含笑點頭:“行了,現在先去給我找個酒盞來。” 知雨應過一聲,轉身要走。 白殊突有所感,在腦內打開定位一看,果然見到代表謝煐的黑龍標在百米之外快速靠近。 他輕輕一笑,叫住知雨:“剛說錯了,是找兩只酒盞。” 知雨有些莫名其妙,卻也應著聲去了。 趴在旁邊的小黑抬尾巴拍白殊:【你不讓人往宮里傳話,就是等著天子追出來找你?】 白殊伸手在它腦袋上揉了一把,笑而不語。 * 永樂坊住的都是高官顯貴,晚間的街道上就不像別的坊那么熱鬧,雖也有人走動,但基本上還是安安靜靜的。 現在這片安靜被一陣馬蹄聲打破,一隊人馬從街道中央小跑而過,引得路邊少少幾人都轉頭去看。見到是宮中侍衛,人們又紛紛低下頭,卻也沒忍得住偷眼繼續看。 謝煐耐著性子壓著馬速,一路小跑到上景宮前門。 侍衛急急敲開門,沒等出來見到人的門房跪下去,更沒等大門打開,謝煐直接跳下馬,跨過門房出來的小門急急往里走。 已經到了這兒,侍衛們也就不那么緊張,只有幾人跳下馬跟上,其余人慢慢等著開一扇門牽馬進去。 謝煐打開定位,奔著白殊的火鳳標而去,快到跟前才發現,白殊竟是待在寢殿里。不過他很快就想到了——除非白殊就將仆從們的用品,否則也就只有寢殿這里還留著東西沒搬進宮。 而一想到寢殿里留下的那套枕被……謝煐突然感覺心跳得快了一拍。 便在這時,他發現代表小黑的貓爪子在慢慢往外移動。 果然,待謝煐走上階梯,就見小黑站在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