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離 第66節(jié)
說完,他再看向邱大師和邱師傅:“不過,就怕寧王還不死心。不知兩位心中可有章程?” 父子兩人對視一眼,都嘆了口氣。 邱師傅苦笑道:“謝楚溪侯關(guān)心。京城畢竟是天子腳下,寧王再如何,也不至于硬來搶人。如今他在給各方掌柜施壓,讓人不敢找我家雕玉,試圖逼小女就范。不過家里這些年也攢下些薄產(chǎn),目前尚能支撐。” 說話期間,他的幾個兒子走進來,紛紛護在meimei身邊。 此時最年輕的那個忍不住開口:“咱們家也有點田在放租,大不了收回來自己種,總餓不死。我還就不信,他寧王能永遠(yuǎn)這樣一手遮天!等到太子上了位……” 邱師傅忙喝止小兒子:“住口!那也是你能隨便議論的?!” 說完,他又不安地去看白殊和孟大的臉色。雖說剛才那話是盼著太子好,但朝中的事水深,他們小老百姓可不敢摻和。 白殊只當(dāng)沒看出來,手下?lián)嶝埖念l率沒有絲毫改變,只順著先前的話題道:“我表兄做玉石生意,長年需要好雕工。邱大師若是不嫌棄他家根底淺,我可幫著牽個線。” 隨后他便提了下劉家新開的那家玉器鋪的名字。 邱家人眼中頓時閃過驚喜。就他們眼前這情況,哪還有什么好挑的?何況他們?nèi)缃褚呀?jīng)把寧王得罪死了,這京中能扛得住寧王,又愿意幫著他們小老百姓的人,可真找不出來。不管楚溪侯這條船有多不穩(wěn)當(dāng),他們現(xiàn)下也只能先上去再說。 邱師傅立刻起身,要再給白殊行大禮。不過這次白殊預(yù)見到了,使眼色讓孟大攔下。 “各取所需的事情,不用這么客氣。”白殊笑道,“其實我今日專程找過來,便是想請邱大師為我雕兩件東西。” 邱師傅原本還心有忐忑,這時聽到白殊有所請托,心下倒是稍稍安定,忙問:“不知楚溪侯想雕什么樣的物件?” 白殊喚知雨將帶來的赤瓊放下,打開盒子給邱家人觀看,一邊道:“我想雕一塊掛腰間的鳳形玉佩,以及一塊鳳形鎮(zhèn)紙。” 邱家人圍過來觀看這赤瓊,都贊嘆不已。 白殊又笑道:“我是第一次請人雕玉,不知可什么講究沒有?” 邱師傅躬身道:“請楚溪侯稍候,某讓犬子去取些圖樣與成品過來。” 他點了小兒子去辦事,再陪白殊閑聊片刻,直到小兒子取回東西,一一排開給白殊過目。 “這是某以前雕過的一些鳳形圖樣,以及平日里練手的成品——玉質(zhì)不好,讓楚溪侯見笑了。您看看,大概喜歡哪種模樣,某心中有個數(shù),會根據(jù)原料的情形先為您繪制新圖樣,待您滿意了再雕刻。” 白殊一樣樣看過去,心中卻是很驚訝。這些圖樣、樣品,雖然帶有點他喜歡的古樸感,但更多地還是偏向精致,與他手上的龍形鎮(zhèn)紙并不是一個風(fēng)格。 結(jié)果他一直臉色淡淡,沒有言聲,直弄得邱家人剛放下的心又吊起來。 白殊重新坐直身子,伸手在袖袋中掏出那塊龍形鎮(zhèn)紙,放在邱大師這邊的案幾上:“邱公是否還記得這個?” 邱大師拿起鎮(zhèn)紙細(xì)看片刻,驚訝道:“這是當(dāng)年老朽為先皇后所雕。” 白殊點頭:“還有一塊龍形玉佩,太子常時會佩戴。” 邱大師感慨一聲:“當(dāng)年先皇后命老朽雕那玉佩,便是想著留給太子長大后戴。先皇后若泉下有知,必然會很高興。” 白殊續(xù)道:“如今我便是想雕這種風(fēng)格的鳳形。” 卻不料,他這話一出,室內(nèi)氣氛卻仿佛一滯,邱家人面上都露出為難之意。 白殊看在眼中,問道:“聽聞邱公已經(jīng)封刀,可是不便再為我雕刻?” 邱大師搖搖頭:“老朽封刀,只是上了年紀(jì)精力不濟。只要楚溪侯不趕著要,再為您動刀雕玉自無不可。只是……” 說著他就長嘆了一聲:“這風(fēng)格的圖樣,其實是內(nèi)子繪制的,但內(nèi)子前年已過世。如今盛行精雕細(xì)琢,古樸風(fēng)不好賣,我家平日便沒往這方面鉆研,怕是繪不出楚溪侯想要的模樣。” 白殊一愣,沒料到竟會是這么個情況,面上跟著露出惋惜之意——成對的龍鳳佩難道真沒希望了? 這時,一直站在旁邊作陪的邱玉娘突然道:“楚溪侯請稍候,我去拿我畫的樣子來給您看看!” 說完便迅速跑走了,邱師傅想叫人都來不及,連忙向白殊告罪:“那孩子也跟著她奶奶學(xué)過,不知能不能入楚溪侯的眼。” 邱大師幫言道:“玉娘很有天份,就是年紀(jì)尚小……” 白殊笑著安撫他們:“兩位不用擔(dān)心,若是邱小娘子真能繪出我想要的感覺,也是一件幸事。” 等過一會兒,邱玉娘拿來許多圖樣,花鳥蟲魚都有,還有幾塊成品。 她不好意思地道:“成品是我練手的,雕功不好,就是給您看看樣子。您若覺得滿意,便由我來繪制圖形,再由爺爺?shù)窨獭!?/br> 白殊細(xì)看過那些圖樣,眼中掩不住地閃過詫異——運筆相當(dāng)穩(wěn)健,墨跡不見遲滯,風(fēng)格古樸大方、自成一體。若不說,可真看不出是個十五六歲少女畫的。 他再看那幾塊成品,確實雕功稚嫩,但整體風(fēng)格也的確與黑龍形同出一脈。 白殊欣喜地對邱玉娘道:“是我想要的風(fēng)格!如此,便勞煩邱小娘子與邱公費心了。” 邱玉娘開心地用力點點頭,邱家眾人也都吁了口氣。 白殊重新坐好,再說過些閑話,便收回鎮(zhèn)紙,只留下那些赤瓊,起身帶人離開。 邱家人一同將他送出門,再回屋時都忍不住感慨今日幸運。 待女眷和孩子們散去,邱大師卻拉過兒子,小聲道:“最好讓小子們都和玉娘學(xué)學(xué)那風(fēng)格,說不得以后會吹什么風(fēng)。” 邱師傅也壓低了聲音:“爹的意思是,太子真的能……?” “最好是能。”邱大師拍拍兒子肩膀,“如今啊,太子好了,咱們家才能好。” 邱師傅嘆道:“也是。楚溪侯這么心善,希望他和太子都好好的。” * 寧王今日下朝回府,就召來幾個幕僚討論如何對兄長平王落井下石,徹底抹掉他繼位的可能。 討論得差不多之時,突然有個管事來稟,吳家兄妹跑了。 寧王不悅地皺起眉:“不是都告知守城門的,讓找借口把人攔下?他們?nèi)绾闻艿昧恕!?/br> 管事縮著脖子稟道:“打聽了一圈,說是他們和楚溪侯身邊的小廝是親戚,就去投奔,如今已經(jīng)住進上景宮。” 寧王嘖了下舌。 這時,又有個管事捂著臉進來,哭哭啼啼地稟報被楚溪侯和東宮衛(wèi)欺負(fù)一事。 說完又道:“楚溪侯還說了,日后寧王再想強納誰,他都護著。” 寧王這下徹底惱了,直接砸下手中茶盞:“這個白三郎想干什么!不過是還有點利用價值,圣上哄他兩句,他還當(dāng)能越過我去?!” 一個幕僚皺眉道:“東宮衛(wèi)竟然聽他的?” 另一人卻道:“下寧王面子的事,東宮衛(wèi)自然樂意。” 還有一人也笑道:“太子不折磨楚溪侯就不錯了,總不可能真聽他那個‘夫君’的。” 有人對寧王道:“寧王若是氣不過,向圣上告一狀,讓圣上罰罰他便是。” 寧王卻是冷笑一聲:“他敢放那種大話,光罰一罰哪里夠。立刻聯(lián)系皇貴妃身邊的人,給那愚婦吹吹選秀的風(fēng)。” 幾個幕僚相互看看,遲疑地道:“這會不會有些急切?還是待月底準(zhǔn)備充分了,再……” 寧王揮揮手:“不用等了。從提起到施行,前后總也要個七八天,你們抓緊一些,當(dāng)能準(zhǔn)備妥當(dāng)。” 幕僚們見他心意已決,唯有躬身應(yīng)是。 寧王猙獰一笑:“我倒要看看,這一下他楚溪侯要怎么護住這滿城少女!” * 吃午飯的時候,白殊自然也和謝煐說了邱家的事。 他重重一嘆:“本來想偷偷雕個鎮(zhèn)紙送你,給你個驚喜。結(jié)果碰上這種事,也不好再保密了,總得和你說一聲。” 聽到“驚喜”,謝煐目光閃爍了下,順手給他夾上一筷子菜。 白殊想著上午的事,心情還是有點不太好:“寧王一向這么肆無忌憚嗎?想逼納誰就逼納誰。能不能參他?” 謝煐搖下頭:“他以前沒這么明目張膽,這兩年母家舅舅被調(diào)離京,沒人看管他,就越發(fā)放肆。而且參他無用,先前也不是沒御史參過,被他推說是下面人為了討好自己而亂來。最后也就一個御下不嚴(yán),天子責(zé)備兩句。” 白殊悶悶地吃了幾口菜,突然眼珠一轉(zhuǎn):“你說,如果我們把和他私通的那個嬪妃找出來……” 謝煐無奈地道:“你得有證據(jù)。這種事,除非當(dāng)場捉j(luò)ian,不然他有的是脫身之法。” 說完,看白殊情緒低落,謝煐再次給他夾菜,安撫道:“你今日不是放過話,只要愿意反抗的,我們都會庇護。暫時先這樣,往下總有收拾他的時候。” 白殊抬眼看他:“你不怨我給你找事吧?” 謝煐滿臉縱容:“其實你就是跑去寧王府打?qū)幫跻活D也無妨。” 白殊聽得哈哈大笑:“不行不行,那我可就崩人設(shè)了。現(xiàn)在我可是‘心善的楚溪侯’。” 謝煐跟著揚起唇角:“那便讓人盯著寧王府,趁他去花街柳巷尋歡作樂之時,拖到暗巷里打一頓。” 白殊眨眨眼:“這點子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提醒一下,等級未達到資深vip的小可愛們,用晉江app訂閱會更便宜哦 pc和的收費各等級不一樣,等級越低收費越高 ------------------ 第57章 進展 吃完午飯, 白殊該回自己院子了,卻聽謝煐道:“下午議事,子山應(yīng)當(dāng)會講白泊的消息。” “哦。”白殊應(yīng)一聲, “那我下午過來。” 按謝煐的作息,他上完早朝并開完政事堂會議,回到上景宮通常是快到吃午飯的時間,若無急事,就不會召人來議事。到了下午,薛明芳、賀蘭和以及張嶠會過來碰個頭, 聽聽朝中的事,以及張嶠那邊的消息。 眾人剛回京, 昨日既然沒有什么急事,謝煐就給那三人放了假, 今日起又恢復(fù)以往的習(xí)慣。至于白殊來不來, 就看他自己心情, 以前他偶爾閑著沒事, 也會過來聽聽。 白殊剛要起身, 卻發(fā)現(xiàn)袖子被謝煐按住, 奇道:“殿下還有事?” 謝煐一本正經(jīng):“來來去去的麻煩,不如歇在這邊吧。” 白殊盯著他看似平淡的模樣片刻,目光又掃過耳朵——居然沒紅。同時懶懶地答:“殿下準(zhǔn)備讓我在哪歇?” 謝煐:“讓馮萬川找間空房布置下, 回頭你移一些東西過來……” 白殊卻是輕笑著打斷:“我還以為, 殿下要讓我歇在你房里呢。” 謝煐回視他雙眼:“你若愿意,自然可以。” 白殊愜意地倚著扶手, 垂手慢慢順著椅邊黑貓的毛, 一邊說道:“我歇你房里, 你又在哪歇?” 謝煐目光滑向他的手, 看著那修長的手指半掩在黑貓的毛中,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他:“我沒有午睡的習(xí)慣,便是要睡,也還有軟榻。” 白殊再次輕笑一聲,手離開黑貓伸向謝煐,用食指在他手背上輕輕一點:“怎么說得我好像鵲巢鳩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