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離 第32節
兩人一個抱著黑貓,一個抱著木箱,一同走出正殿,在岔路分了道。 白殊撫著懷中黑貓背毛,問小黑:“你看清是什么了嗎?” 小黑作為ai,對瞬間信息記錄得很完整,搜索片刻,回道:“從信封下兩頭露出的形狀比對,相似度最高的物品是——玉勢。” 白殊:“……” 那位葛西爾首領,真非常人也! * 謝煐抱著木箱回到書房,沒讓小廝們跟進門。想了想,他又轉進晚上休息的隔間,才坐在案前打開蓋子,取出那封信。 葛西爾的字一如既往地差,謝煐辛苦分辨著,才勉強看懂。 上頭給謝煐分享了不少經驗,最后還著重強調,聽聞和他成婚的人身體弱,所以特意給訂了一套暖玉的,并且讓他好好研究圖冊,免得弄傷人。 謝煐放下信,視若無睹地推開幾只玉勢,抽出最底下那本春宮圖拉展開,一點點細細查看。 最終,他拆了一邊封蓋,用匕首劃開,從里面取出一小張紙。 這張紙上的筆跡便工整許多,明顯是祭司代的筆,內容只有一句話——我逮到了當年跑掉的一個家伙,問出點事,史更漢那老賊果然沒死! 謝煐看著紙條沉思片刻,取出個火折子把它燒掉。 他將畫冊恢復好,放回木箱中,合上蓋子盯了良久。 最終,謝煐還是抱著木箱坐到床上,敲開一處暗格,將木箱中的東西一樣一樣收進暗格里。 作者有話要說: 【人物名稱與關系表】 需要的小可愛可在此加入書簽 【白殊】:附ai小黑;白三郎,楚溪侯;大表兄劉繼思(商人),九表兄劉道守(新科進士)。 【謝煐】:太子,謝六郎,父先帝康宗,母先皇后薛氏,外祖父衛國公;東宮總管馮萬川。 【薛明芳】:字季貞,薛十二郎;太子伴讀,謝煐表弟。 【賀蘭和】:字章臣,養父賀蘭季南;太子伴讀,謝煐與薛明芳名義上的遠房表弟,沒有血緣關系。 【張嶠】:字子山,養祖父張保鴻大學士;太子幕僚。 【白泊】:字知遠,齊國公;尚書左仆射(轄吏、戶、禮),兼吏部尚書;元配江陽劉氏,繼妻趙氏,妾柳氏,庶子二人,嫡子二人,嫡女一人。 【趙夫人】:齊國公繼室,母寧安公主,嘉禧帝表妹;誕子白廣(白四郎),女白纓兒(白大娘)。 【平王】:謝珅,大皇子,母皇貴妃彭氏,岳父杜侍中。 【寧王】:謝玙,二皇子,母皇后范氏,岳父中書令。 【肅王】:謝琢,五皇子,母淑妃小范氏。 ------------------------- 第30章 北山 五月十五, 大皇子平王帶著賑災隊伍出京。 五月十七,薛家三個小輩離京北返。 當日,京中五品以上官員、眾勛貴家收到皇后下的請帖, 五月二十休沐日于北山開辦賞花宴。 五月二十日早,謝煐玄衣黑馬,領著隊伍緩緩自東北邊的城門出城。 城外道路上也有一些車隊在走,不過遇到儲君的隊伍都只能停車避讓。 出城門行了一段,謝煐緩緩降下馬速,待身后馬車趕上來, 才與身側馬車一同前行。薛明芳、賀蘭和、張嶠騎馬跟在他附近,再外圍是護持的五十騎東宮衛。 馮萬川沒來。那樣的宴會通常一人能帶兩個隨從入內伺侯, 而這一行人中正經有帖子的只有謝煐和白殊,薛明芳拿的是衛國公的帖子。賀蘭和只是薛家姻親, 算不得親眷, 因此他和張嶠便得占去兩個隨從位子, 剩下的四個位子全給了東宮衛。 薛明芳身子隨著馬微微搖晃, 輕哼道:“就是等著我家三位兄長走了才下帖。怎么, 怕阿爺帶我們兄弟四個大鬧宴席啊。” 張嶠笑道:“辦這種宴, 就是方便各家彼此相看。你們家在京里是出了名的混不吝,去你一個皇后都得擔心有人不長眼招惹你,再多幾個, 指定頭疼死。” 薛明芳呸一聲:“要不是天子下了旨意, 非要殿下和三郎去,我才不想摻和呢。” 白殊掛起車簾靠在窗邊聽他們說話, 此時說道:“就當去湊個熱鬧, 我還指望著皇后幫忙多宣傳宣傳香皂香水。” 賀蘭和接話道:“這種宴會, 都會搞些活動活躍氣氛, 而且會設彩頭。這次三郎進獻了新奇東西,皇后應該會拿一些出來當彩頭。” 張嶠也道:“近幾日我的人探聽到消息,有大戶人家的仆人在東西兩市向胡商打聽香露和香皂。皇后應該是已經賞了一些出去,并且引起了那些高貴娘子們的興趣。便是皇后不往外說,往下我也可以安排人散布消息。” 白殊愉快地點點頭:“只要傳一句‘天子與皇后喜歡用’,定價就可以直接翻一倍。” 隨既他看向謝煐。自那天那份特殊的賀儀送來之后,他們這還是第一見碰面。 白殊一想起謝煐沉著臉蓋上木箱的樣子,心中就忍不住想笑,于是逗他道:“殿下,想想皇后是在為你賺錢,這不值得你笑一下嗎?” 謝煐轉頭看他片刻,突然問:“你什么時候能恢復到可以騎馬?” 白殊一愣,沒料到他會問這個,一邊做出思考的模樣,一邊在腦子里問小黑。 小黑:“想達到連續獨自控馬超過一小時的強度,還要半年,這是騎著走。要想跑馬,保守估計得一年” 白殊直接轉述:“半年左右吧,但跑起來估計還受不了,只能先學騎著走。要想能跑,至少得一年。” 謝煐點下頭:“到時我教你騎。” 白殊回他一個笑容:“好啊,我可記下了。” 謝煐轉回頭面向前方,沒再回話,只是控馬的姿態微妙地放松了些許。 薛明芳和張嶠對視一眼——總感覺那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說不出的古怪。 唯有賀蘭和欣喜道:“三郎的身體能養好嗎?太好了!我先前聽說你從小就體弱多病,養了多年都沒起色。” 白殊面不改色地編:“可能真是應了國師的讖語吧,自從認識殿下,身體也漸漸有起色了。” 謝煐又瞥過來一眼。 白殊再次對他笑笑。 薛明芳與張嶠:……更古怪了! * 安陽城外東北方的一大片地界全是皇家苑囿,先前春狩去的小獵苑就包括在內。不過北山離得很近,馬車緩行也只需大半個時辰就到了山腳。 準確地說,北山其實被囊括在北苑之內,北苑又是北衙禁軍的駐扎地。因此整座北山都被護衛得非常嚴密,這里也就成了天子與后妃最常來游玩小住的行宮。 謝煐一行在山腳下馬下車,留下大多數人,只帶著四名東宮衛沿石階山道登山,石階兩邊隔不多遠便站有一個掛刀執戟的禁軍。 行宮在半山,白殊不想坐轎,一行人遷就他的速度緩緩往上走。到得行宮,便有宮人上來迎接,引他們前往辦賞花宴的花園。 白殊稀奇地左右張望著。 行宮因山而建,與北宸宮、啟明宮那種沉穩大氣的建筑風格不同,殿堂別館臥坡跨澗,回廊重闕曲折相連,瞧著玲瓏秀美,別有意趣。 臨近花園便能聽到那邊時不時傳來笑語,抬眼望去,山石林木間盛裝打扮的男男女女比花都嬌艷。 他們一行人算是到得晚的。畢竟謝煐是儲君,如若來得太早,會顯得晚到的官員失禮。 此時進到園中,他們所過之處竟是嚇得在談笑的年輕郎君與娘子們紛紛噤聲,躬身向謝煐行禮都久久不敢抬頭起身。 北山行宮謝煐過來多次,他沒搭理要將人往園中心引的宮人,徑自帶人拐上一處地勢高的獨座涼亭,四個東宮衛立時守住亭子四方。 宮人無法,只得轉身去安排人搬來案椅。 白殊坐在亭子中往外望,發現這處視野極好,幾乎能將花園一覽無遺。而且,只要園中不是大聲喧嘩,也不會有吵鬧聲傳來,甚是清靜。 此時又有一隊宮人端著點心飲品送上來。謝煐沒留人伺候,待她們擺好東西,便揮手示意人全都退下。 為首那個像是低級女官的宮人福身道:“皇后命奴婢等今日定要伺候好太子與楚溪侯。” 薛明芳背靠亭柱站著,聞言哼笑一聲:“你難道是這兩年才進的宮,沒聽過我們殿下威名?再不滾,直接把你扔出去。” 那女官卻是堅持:“還望太子體恤。奴婢等只是添水端杯,定不會有所妨礙。” 她不退,其余宮人也不敢走,只得瑟縮著站在她身后。 謝煐原是倚著椅背遠望,此時轉過眼來看向她。 女官目光突然撞上那黑沉沉的鳳眸,背上猛地躥起一陣寒意。緊接著,她便聽見一道冰冷聲音。 “扔出去。” 立刻有一名東宮衛上前,一手握住女官后衣領,一手抓住她腰帶,轉瞬間就把人整個提起,向著花園拋將過去。 女官長長的尖叫聲引得旁人都看向這邊,剩余宮人也紛紛叫喊著跑走。 涼亭這邊地勢只是稍有拔高,女官落地之處又是沒鋪青磚的泥地,她灰頭土臉地爬起身,看起來倒是沒受什么傷。 白殊懷中的小黑轉轉耳朵:“用的是巧力。不過,損害不大,侮辱極強。” 只是,即使無數道目光望向涼亭,花園里一時竟是比剛才還安靜許多。白殊甚至看到靠近這邊的一些人在快速遠離。 薛明芳嘖下舌:“殿下這兩年就是太安分了,只去年揍過平王一頓。這才多久,竟然連個奴婢都敢登鼻子上臉不聽話。” 白殊回想起剛才一路見到的那些男男女女,男的基本都和自己一樣,腰間綴著飾銀或飾銅的小袋。 “剛才那些行禮后不敢抬頭的,都是以前被你們收拾怕了?” 薛明芳裂嘴一笑,說了一串名字:“好幾次都被殿下和我揍得哭爹喊娘過。” 張嶠接話道:“自從兩年前殿下平了史更漢叛亂,那些紈绔子弟們就都被家里約束住,見到殿下都會退讓。那之后天子更為忌憚殿下,他們也怕一個不慎就被天子當成對付殿下的槍,屆時為了幫天子按死殿下,說不好便得把命搭進去。” 就像白殊現在這樣。 這時,賀蘭和低聲道:“有人來了。” 幾人停下話頭看過去,就見一個年長的女官帶著幾個同樣年紀較長的宦官宮人走來。 女官來到近前對眾人蹲身福禮:“聽聞有宮人沖撞太子。是妾沒教好人,特來向太子請罪。” 謝煐依舊隨意地遠望,沒給她眼神。 只薛明芳道:“吳尚儀,你也是久在宮中的老人了,該知道太子殿下從小就不喜人近身伺候。” 尚儀恭敬有禮:“是妾失職,妾這便去向皇后自領責罰。現下這幾位宦官宮人都是久在宮中,熟知規矩。妾令他們候在外圍,太子與幾位郎君若有吩咐,直管喚他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