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不肯和離 第23節(jié)
楚溪侯偶得一卷古醫(yī)書,記載有孟夏腹痛癥的病因與治療藥方,但缺一味藥。昨日聽聞附近有一處草藥眾多之地,便去尋藥。藥雖找到了,卻不慎滑下山崖,恰好遇到打獵時受傷的太子。楚溪侯不會騎馬,又與太子有婚約,此種情況下,自然是太子帶他回營最為合適。 這事頓時讓眾人私下里議論紛紛。 孟夏腹痛可是長久困擾民間的一個頑疾,每年不知道有多少貧苦人家的孩子因此夭折。如今竟然讓楚溪侯尋到法子徹底解決,這是何種好運氣? 事情傳著傳著,就有人提起國師的讖語——龍鳳相佑方解國之危難。 莫非,這就是國運昌隆的預(yù)兆? 當(dāng)然也有人對此嗤之以鼻,還質(zhì)疑那所謂的古醫(yī)書究竟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如此珍貴之物,楚溪侯理應(yīng)獻給天子才是。 嘉禧帝也著重問到這一點,孫宦官回道:“老奴細問過楚溪侯,楚溪侯說那是半幅殘卷,他也不知真假,因此不敢冒然獻上。只想著湊齊了方子試一試,若是見效,再獻與陛下。可是……” 說到這他就嘆口氣,續(xù)道:“哪知竟這么巧。他帶著去照圖尋藥,藥尋到了,卻在滑下崖時弄丟了那殘卷。楚溪侯也非常后悔,直說該先譽抄出來才是。” 嘉禧帝對什么醫(yī)書殘卷的倒是不在意,確定白殊不是想瞞著自己,也就揭過這事沒再問。 不過外面的紛紛擾擾白殊都暫時顧不上,消耗過度加車馬勞頓,他一回京就倒下了,一連臥床五六日,連給謝煐下聘都沒能親自去。 這活就交給了薛明芳。 下聘的日子在四月十八,薛明芳愉快地拿著單子早早殺進齊國公府,親眼盯著先前另外封存的好東西全收拾進聘禮當(dāng)中,又對著禮部讓白府置辦的聘禮挑剔一番,冷嘲熱諷地逼著齊國公往里添東西。最后,他還毫不講究地跟著下聘隊伍回東宮,堅決不給白家人一丁點做手腳的機會。 趙夫人自是又氣得摔了一地東西。 齊國公寒門出身,背后沒家族可依靠也就罷了,時不時還會有窮親戚來打秋風(fēng)。現(xiàn)在成這一次婚,不僅被白殊把元配的豐厚嫁妝全拿走,還倒賠上國公封戶至少兩年的稅錢。 趙夫人撫著胸口對心腹嬤嬤說:“我是不是就不該和國公提當(dāng)年相面的事?他原本都忘了……便是留那小崽子在白家,我遲早也能搓磨死他!” 何況白殊現(xiàn)在是尚太子不是嫁太子,這身份不尷不尬的,但若非要較真,他依然可以襲國公爵。 事到如今,錢嬤嬤還能說什么,也只能安慰趙夫人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夫人如今是損失了一點,可三公子在圣上和國公那兒已經(jīng)是個必死之人。等太子……國公的封戶想必還能再提一提。夫人如今做的,日后都會惠及四郎。” 不提心如刀割的趙夫人如何悔恨交加,在應(yīng)玄觀客院中安心靜養(yǎng)的白殊則等來了孟大的好消息。 孟大帶著三十幾人多留了兩日,順著白殊和謝煐下滑的痕跡仔細搜索,的確找到一小片芊芯草。而且,孟大心細,不僅先找采藥人了解過附近地形與草藥生長情況,在發(fā)現(xiàn)芊芯草是成片生長之后,又擴大搜尋范圍,竟真給他們在一處隱蔽山坳間發(fā)現(xiàn)了一大片。 最后便是滿載而歸。 不過,糟心的事也有。對于設(shè)伏的幕后之人,果然沒能查到有用的線索,只有一些蛛絲馬跡顯示和南邊有關(guān)聯(lián)。謝煐不能聲張,只能調(diào)派人手暗地里慢慢追查。 當(dāng)然,那些都不用白殊cao心。 休養(yǎng)到能起床后,白殊最重要的工作,便是跟著禮部官員學(xué)習(xí)大婚的一整套禮儀流程。 親迎前一日,禮部給白殊送來第二日要穿的婚服。 白殊試穿過,隨口問了句:“這外袍上繡的是什么紋?我還以為我這件會繡鳳。” 畢竟成婚的緣由便是因為他是“火鳳”。 本來只是一句閑聊的話,卻不想禮部那小官明顯地全身一僵。 白殊瞥過去:“怎么,有什么說道嗎?太子那件是什么樣的?” 被推出來跑腿的小官員支支吾吾好一會兒,實在扛不住白殊緊咬不放的追問,只得道出實情。 “原本禮部定的也是太子用龍紋,您用鳳紋。可奏章呈上去,圣上說這與娶嫁禮制不符,就改成了全用吉祥圖案……您這件是暗紅底金紋,太子的是鮮紅底銀紋,以示娶嫁區(qū)別。” 白殊聽得心中冷笑——皇帝還真是時刻不忘膈應(yīng)太子,這種細節(jié)都要親自過問。難怪禮部一直拖到最后一日,才敢把婚服送出來。 當(dāng)天傍晚,白殊再次喬裝,扮成東宮衛(wèi)的模樣,讓孟大帶自己進內(nèi)城入東宮。 馮萬川就沒聽說過有新人在成親前一日還悄悄見面的事,神色復(fù)雜地將白殊領(lǐng)到書房。 白殊把背來的包袱往謝煐面前一放,拆開給他看:“來和你換件婚服。反正都是寬袍大袖,穿上身應(yīng)該也看不出多少差別。” 謝煐垂眼看去,暗紅底上的金紋在燭光下十分耀眼。 旁邊的馮萬川猶豫著道:“這會不會……不合禮制?” 白殊無所謂地笑笑:“從頭到尾,這樁婚事又哪有合禮制的地方?” 說著他就摸了下自己的臉:“我聽說殿下這件是鮮紅的,顏色亮麗點能襯得我面色好些。今日試穿,這件暗紅的顯得我憔悴。” 謝煐目光在他臉上掃過,吩咐道:“去拿來換給楚溪侯。” 馮萬川應(yīng)著聲下去了。 謝煐又道:“這點小事,讓孟大跑一趟就行,你何必奔波。” 白殊看他神情還算放松,就笑道:“我還有件事想問問你,不太好讓他傳話。” 謝煐用眼神詢問。 “你介意我明天不束發(fā)戴冠嗎?”白殊露出點愁容,“別的都好說,我就怕這個。今天試服裝,那冠上裝飾有一堆金玉,得把發(fā)髻扎得特別緊特別高才能頂起來,太難受了。” 謝煐完全沒料到竟會聽到這種話,一時間都有些好笑,握拳壓著唇假咳一聲,才掩蓋下笑意。 “你剛才也說了,這樁婚事就沒有合禮制的地方。你……”說到最后,謝煐還是沒忍住,唇角微微上揚些許,“怎么舒服,就怎么來吧。” 白殊注視著那雙烏黑深邃的鳳眼,也勾起一道淺笑,眉稍眼尾都帶上飛揚之色。 “明日我們一塊進新家。” 作者有話要說: 放篇預(yù)收文案,感興趣的小可愛們可以點進專欄先收藏哦~ 《給反派攝政王沖喜后[穿書]》 鎮(zhèn)國器重生攻 x 白切黑穿書受 【主受1v1,雙向奔赴he,蘇爽 甜寵】 姬安穿進一篇耽美文里,變成個沒活過前三章的炮灰皇子。 沒等他努力將這篇多角虐戀文的劇情回想清楚,突然有圣諭傳下,須一皇子為攝政王沖喜。 現(xiàn)在宮里總共就兩個皇子還活著。 姬安看看旁邊被一群人護住的主角,依稀記起攝政王是原作中活到最后的反派,這時總還死不成,便自告奮勇去了。 沒有三書六禮,姬安穿著一身喜袍直接走進攝政王上官鈞的臥房。 醒過來的上官鈞瞇著眼打量姬安片刻,懶洋洋問:“你可想登上高位?” 沖喜還能沖出這等好事? 姬安沒當(dāng)真,只玩笑道:“若殿下助我上位,我必贈以金冊金寶。” 姬安沒想到,上官鈞真的將自己送上龍椅,也真的隨自己搬進天子居所。 ※ 上官鈞重生一回,對一切都心灰意懶。 上一世他對新皇從無異心,奈何新皇沉迷風(fēng)月無心理政。最終他依然受到猜忌,遭背叛好友毒殺而亡。 既如此,換個皇帝也罷。 上官鈞力推姬安上位,便全然放手,卻漸漸發(fā)現(xiàn)—— 笑得溫和無害的那人,動起手來竟果斷狠辣得……直撓到自己心里去。 ※ 群臣都以為攝政王總有一天會取皇帝而代之。 不料皇帝連攝政王都使喚上,尋良種,改器具,拓商路,建城池,內(nèi)肅吏治外御強敵,忙得不亦樂乎。 姬安唯一的煩惱,就是上官鈞時常早早來堵門。 這晚,只著單衣的攝政王又款款走到年輕帝王身后,彎下身子左手撐住案幾,仿佛將帝王擁在懷中。 他右手撫上帝王握筆的手,在帝王耳畔輕吐氣息: “陛下,夜已深,該歇了。” 姬安微微一顫,變得模糊的意識當(dāng)中冒出個念頭—— 究竟是哪里出了錯,讓原作中那個克己奉公的攝政王,現(xiàn)在總念著要侍寢? 第24章 成婚 五月自古便有惡月之稱, 諸事不吉,更忌嫁娶。 再則,大煜皇子、公主的婚事準備期通常都在半年以上, 儲君婚事繁瑣,當(dāng)年文宗與康宗更是準備了近一年。 可二月時嘉禧帝下的賜婚圣旨,不僅將太子大婚的準備期壓到三個月,還特意點了五月上旬完婚。這不得不讓群臣背后犯嘀咕:圣上為了針對太子,這是連臉面都不要了嗎? 太子合婚之后,異象連出, 社稷壇火后現(xiàn)崩字,吉壤地動上宮倒塌。即使嘉禧帝同意太子婚后遷出內(nèi)城, 可民間依舊物議洶洶。 十幾年過去,原本安陽百姓大多都已忘卻太子乃是先帝之子, 年輕一輩中甚至沒多少人知曉此事, 只記得天子對太子的寵愛。可此次異象一出, 太子的身世又被一些老人提了出來, 再一想到惡月成婚, 民間議論起這樁婚事的時候, 氣氛都變得微妙。 加上那時京試尚未放榜,全大煜的人才都聚在安陽。這些無所事事的舉子們議論起來,又比見識不高的老百姓犀利許多。偏偏大煜自開朝起便不禁止民間議政, 高祖更是留下不得以議政入罪的祖制。 最終, 安陽府又出了張告示,解釋太子的婚期。之所以定在五月, 是因為太子乃正月子, 此舉為以惡鎮(zhèn)惡之意。 這喚起了老人們的另一個久遠記憶——太子生于正月初五, 背負黑龍。 古來世人多忌諱正月子與五月子, 認為在這兩個月里出生的孩子克親,甚至有人因此而棄養(yǎng)孩子。 太子出生那天,就和先前的異象一樣,一整天黑云壓城,只是一直未有雨,直到傍晚方才重見天光。據(jù)說,太子便是在黃昏時分被誕下,左肩處帶有一道龍形胎記。 之后還沒出正月,文宗便過了世。 當(dāng)時朝野內(nèi)外亦是多有議論。不少人私下里都悄悄說,正月生的小皇孫刑克祖父,將來還會克父克母。 元豐五年,先帝突發(fā)惡疾過世,同日先皇后難產(chǎn)一尸兩命。自這天之后,無論宮里宮外,提起太子生辰俱是諱莫如深。 每一年的天子生辰與皇后生辰,安陽府都會組織慶典活動,甚至連各皇子生辰,宮中都會在城門給百姓發(fā)喜錢。唯獨太子生辰,再未有人提起,只默認過完上元節(jié)官府正常運作,太子便年長一歲。 安陽府這通解釋布告出來,民間對太子婚期的議論才漸漸平息。只老人們都在叮囑自家孩子,等到五月太子成婚之時,千萬不可去看熱鬧。 往后隨著天氣一日熱過一日,孟夏腹痛來勢洶洶,永平坊幾乎大半個坊都有孩子病倒,許多人家愁云慘淡,更是無人有閑心去關(guān)心太子的婚禮。 今年也不知怎么回事,發(fā)病的人特別多,就連永定坊都被出現(xiàn)不少病患。永定坊的住戶雖不貴,卻多富。往年富人家中并沒有孟夏腹痛的困擾,今年突然病倒一片,一下就鬧得人心惶惶。 * 四月二十這一日,應(yīng)玄觀的門坎簡直都要被上香祈福的安陽百姓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