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的科舉拜官路 第71節(jié)
脫雪把他們帶下去前, 許清元叫住了曲介:“昨晚您回來的不早,我也沒叫你, 事情辦得如何?” “回大人, 昨晚我去最大的青樓品香樓中見到了您說的那位公子, 他與一幫富家子弟在廳中飲酒作樂,他們中的幾個人豪擲千金博花魁一笑,后來就……”曲介看了看許清元,有些顧忌她女子的身份不知道該不該說下去。 “直說,以后不要吞吞吐吐的。”許清元看他一眼, 面無表情地說。 “是,小人知錯。后來他們各人攬著一個妓子去了房間, 但是小人一直蹲守到后半夜, 發(fā)現(xiàn)那公子衣衫整齊地從房間里出來, 往后院走去,本來打手要攔他,不知他說了些什么,那些人最后居然放他通行。”曲介補充,“小的打聽過,后院是老鴇和下人的住處。” “辛苦了,你退下吧。” 在他人走后,許清元提起毛筆,在宣紙上慢慢寫下了幾個字:辛鹿、囚童、人市、撫幼院。 另外一邊,公主也帶著女兒進宮面見父皇和母后。皇后抱著孩子笑的慈祥,而皇上只是略坐片刻就要離開去處理公務(wù),還說公主出嫁后應(yīng)該多孝順公婆,少回宮,免得讓兵部尚書心中難安。 旁邊皇后臉色有些掛不住般解釋:“你父皇說的有道理,既然已經(jīng)嫁人,也得考慮夫家,要是抽不出空來,可以讓嬤嬤把孩子抱到宮里來,母后替你照看照看。” “是。”清瓏公主臉上不見生氣,也沒有絲毫失望,她起身準(zhǔn)備恭送皇上離開的時候,出聲說道:“父皇,之前女兒生產(chǎn)之時公主府受到j(luò)ian人滲透,差點性命不保,多虧了父皇、堂姐和許大人提前預(yù)備下后手,女兒才得以母女俱安,多謝父皇疼惜。” 皇帝頓住腳步,他背對著清瓏,聲音威嚴(yán)冷肅:“但是你們膽子也太大了,臨安的別苑毫無人手,萬一出了事你讓你母后怎么辦?” “許大人安排的很是妥帖,一切無驚無險呢。”公主忙解釋,“不過還有一件事兒臣想要與父皇商量。” 皇上難得聽到她這么正經(jīng)的語氣,出言問道:“何事?” 公主將撫幼院的種種情形一一道明,入情入理地分析道:“兒臣得知此事后,憤慨非常,然撫幼院終究是女兒的私產(chǎn),眾人只管拿錢沒有人真心做事。女兒想,在京城中這么繁華富庶之地都有如此多的孤兒,更遑論全國其他地方呢。雖有縣府贍給衣食,終究也沒得可考,兒臣覺得將撫幼院歸入朝廷立設(shè),也能讓天下孤兒有一個庇護之所。父皇以為如何?” 聽到女兒的提議,皇上微微側(cè)過頭,似乎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雖然這些觀點在他眼里還是有些粗糙簡陋:“想法雖好,可齊朝多少省多少縣,計算下來開支太大,還要籌備另一套衙門,一時辦不成,你有這份心已算不錯。行了,你陪你母后一會兒,早點回家去吧。” 說完,皇帝沒有再停留,帶著田德明離開皇后宮殿。公主回身看著母后手中的女兒,默默不語。 她一直關(guān)注著,但父皇從始至終沒有抱過女兒一次。 后來她將今日進宮的事情告知許清元,對方卻覺得還不錯:“公主下管的撫幼院充其量只是您的或者皇家的私事,能提出將其公事化,這便是涉及政事,皇上沒有斥責(zé)您,這是一大進步!” “您放心,我會幫您慢慢地一步步走上朝堂的。”許清元對公主承諾道。 十一月后,天氣更冷下來,期間佟三娘找到過許清元一次,說銀錢已斷,求她幫自己一把。 許清元將郡主送給自己的所有禮物全部死當(dāng)出去,湊了一千二百兩銀子交給了佟三娘。 “多謝大人,我給您記入干股,以后一定還給您。”佟三娘雙眼含淚。 她壓力很大,下面作坊里幾百幾千的女工都指望著她吃飯,但是飛梭卻遲遲研究不出來,商界內(nèi)能借的錢都已借遍,實在沒法子才求到許清元身上。 “我不要你的股份,這錢說是借給你,其實我也做好了拿不回來的準(zhǔn)備。”許清元一字一句地說著,“我只要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 “您說。”佟三娘一口答應(yīng),“只要我能做到的,絕不含糊。” “我知道這很難,但還是希望你要時刻記得保障女工們的生活,不要過度壓榨她們。”資本的逐利性會讓人迷失人性,將工人視為生產(chǎn)工具,許清元希望,最起碼佟三娘不要成為這樣的人。 佟三娘低下頭想了一陣子,抬眼點頭:“我明白您的意思,如果能熬過去,我以后一定會為紡業(yè)的發(fā)展和她們的福祉努力。” 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清,但許清元愿意相信起碼在答應(yīng)過自己之后,佟三娘下決策之時能考慮一下女工們,不至于太過份。 臨近年底,大理寺忙得人仰馬翻,許清元找了幾次才見到晉晴波,看對方一臉疲憊,她長話短說,舊事重提,拜托她在大理寺留意之前喬香梨和她調(diào)查的官員囚禁幼童一案。 晉晴波不敢打包票,只說試試:“最近黃嘉年和他在大理寺的親信有些異常,你有沒有聽到什么消息?” “沒有,怎么個異常法?”許清元問。 “年底清案卷,連我都忙的三天沒回家,可是他們卻遲來早走,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晉晴波說話的時候還拿著大理寺帶回來的卷宗,可見是真的忙碌。 “我知道了,我會去翰林院探聽消息的。”許清元答。 兩人分別后,許清元果然在每天教完張聞庭之后回到翰林院上值,并積極地幫安鄲勘校書籍。沒過幾天她就覺察出一些不對勁。 “公務(wù)這么多,其他人就算了,江新知怎么也不幫幫你?”闔上書籍,許清元不動聲色地問。 安鄲吹熄蠟燭,拿起衣服同她走出翰林院:“他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他這個年紀(jì),或許是家里給他說親了,不好意思說吧。” “是嗎?那到時候可得等著喝他一杯喜酒。”她說笑一句,仿佛信以為真的樣子。接下來一段時間許清元繼續(xù)在翰林院聽消息,果不其然,漸漸的院中也有流言說是江新知得黃老尚書看重,謀到一個好差事,要外放做官去,也有人說好幾次看見他跟董學(xué)士一起走,懷疑他近日會高升。 但是許清元卻覺得這些猜測都不是最終答案,畢竟從晉晴波那里得到的消息,此事還牽扯到黃嘉年和他手下那一幫子人,不會這么簡單的。 好的不靈壞的靈。年底前鄧如玉借自己生辰為由將寧晗、許清元等十幾位高位女官請到家中,表面上是祝賀宴會,實際上卻向她們透露了一個重大消息。 “邱祭酒帶著得意門生和黃老尚書的人連日點燈熬油地想要推行什么新令,一直瞞得死嚴(yán),直到前兩天我才聽到一點風(fēng)聲。”鄧如玉面色嚴(yán)肅沉重,顯然事情頗大,“黃老尚書想要增設(shè)同縣一職位,專由女科生擔(dān)任,不必進士,舉人即可,同時對女學(xué)生和女官加收丁稅,此外,還主張所有百姓的丁銀隨田賦上交。”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摸不準(zhǔn)情況。還是許清元和寧晗反應(yīng)的快,她們同時出聲想要問詢,撞上之后,許清元示意請她先說。 “同縣,聽名字是縣令的副職吧?既然是他提出來的,恐怕這專由女人擔(dān)任的同縣到最后會變成女官只能擔(dān)任該職,況且又要加收丁稅,女文士們?yōu)榱吮M快賺取之前進學(xué)費用和養(yǎng)家糊口,大部分人都會妥協(xié)般地被塞進同縣一職中,但細(xì)究起來,一縣之中早就已經(jīng)有其他副職,同縣的權(quán)力實際上又被下面的縣尉、縣丞架空,我覺得不是好事。”寧晗眼光犀利,一下子直指對方主張的重點,她看向許清元,問,“許翰林的意思呢?” “寧大人所言甚是,”許清元贊同她的意見,同時自己還有其他的疑惑,“丁銀隨田賦上交朝廷,這無異于在各個地方官員身上割rou啊,他這不是自毀根基嗎?” 鄧大人點頭:“你所言不錯,但是目前他主張的是不是還有別的令法尚且未可知,目前光我聽到的除了可這些可能還有一條,他們想提京城、地方官員的養(yǎng)廉銀,其他的暫時不知。” 那也不對,丁銀是人頭稅,之前一直是與均徭等四樣差銀由地方征用,說是會把這些錢再用于百姓身上,但其中貓膩可不少。丁銀也是官員很大的一筆私人收入,如果將其改為隨田賦上繳中央,那官員的油水損失哪里是一點點養(yǎng)廉銀能補償?shù)幕貋淼模l會支持這種法令?許清元覺得黃老尚書必有后手。 作者有話說: 第117章 鴻臚寺的一位女官聽完幾人的問話, 有些煩躁地開口:“那我們難道就這么坐以待斃嗎?” “哎,也不能這么說, 咱們是以逸待勞, 現(xiàn)在情況不明,貿(mào)貿(mào)然動作可能會適得其反。”吏部的于大人說道。 面對對方突然糾結(jié)起來的力量,許清元發(fā)現(xiàn)女官們根本就沒有應(yīng)對的經(jīng)驗, 或許從很久以前就是如此,她們大多數(shù)時候只能被動接受,勉強應(yīng)對, 很難反擊。 許清元站起來,慢慢走到門口, 倚著門框低頭沉思。 丁銀之所以油水大,全部仰賴人口數(shù)量可觀而已, 其實對于底層百姓十分不公平。大地主階級田地數(shù)傾, 但丁差可能與沒有幾畝薄田的貧寒之家相差無幾,況且鄉(xiāng)紳還有各種免稅、免役政策, 認(rèn)真說起來, 丁銀是在吸最底層人民的血。 當(dāng)然, 丁銀的剝削也與地方官員橫征暴斂貪得無厭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如果將其權(quán)力收歸中央,把人頭稅往下壓一壓,國庫能充足不少,百姓也能輕松一些。黃老尚書能動到丁銀頭上, 必然有更大的補償方案安撫百官,這樣他們才會支持他的決策。 要說除開這一樣哪里油水足, 自然也有好幾樣, 但都不是能輕易拿動的。再論其他, 除了能夠行使權(quán)力的官場,那商人就是數(shù)的著的富戶。尤其是施行《商法》之后的商界,冒出不止一兩家大型企業(yè),他們的盈利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得到的。 比如京城中有一位工匠就發(fā)明了四輪自行車,還有農(nóng)民出身的讀書人棄文從工,專心改良農(nóng)耕工具,這些發(fā)明都深受百姓歡迎,產(chǎn)品銷往全國,甚至還有外族以珍稀之物交換。 這些掌握技術(shù)的人家,家中產(chǎn)業(yè)逐漸做大,短短一年多,已經(jīng)是各自領(lǐng)域的龐然大物。這些人必然是有錢的,家產(chǎn)一個頂一萬個百姓也不夸張,與其從窮人身上壓榨那么一兩分錢,不如讓富有的人從口袋里掏錢,還得是心甘情愿地掏錢。 黃尚書的算盤或許有可能打到商人的頭上,可是商人們一個賽一個的猴精,不比這些進士笨多少,要想糊弄他們,要么是各自有利益所得,要么是打信息差,不然就是眼界不同,黃老尚書瞄準(zhǔn)的是更加長遠(yuǎn)的利益。 難道要將法人的管理權(quán)一定程度下放到地方?許清元細(xì)細(xì)思索:確實,目前關(guān)于法人的管理僅僅局限于戶部法人司負(fù)責(zé),最多再加上工部知產(chǎn)司輔助,其他部門休想分走一杯羹。在知產(chǎn)相關(guān)律令發(fā)布后,法人登記呈井噴狀態(tài),法人司幾次調(diào)派增援人手,但是工作量還是處于十分飽和的狀態(tài)。 按理來說,其實許清元也明白從中央延展到地方從而對法人進行管轄好處多多,可她一直不敢提出來的原因就在于,古代的廉政監(jiān)督實在薄弱,到了地方上,縣令要是搞出什么地方保護、橫加剝削,真要想瞞下來還是很有可cao作的余地,她實在不愿看到發(fā)展勢頭正好的商業(yè)經(jīng)濟被地域分割后慢慢侵蝕摧毀,所以一直未曾十分提出過此等說法。 “許大人想到什么?”不知什么時候,鄧如玉一個人走了過來,站在距她一步之遙的地方,端詳著她的神情開口詢問道。 “或許……”許清元微微側(cè)頭,猶豫不決地說,“黃老尚書可能要對法人動刀。” 鄧如玉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這么多人,你是第一個猜到的。” 許清元抬眼看著她:“看來我不是第一個,您才是。” 面前人垂眸淺笑:“可是我只猜到了對方的意圖,卻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 “真的嗎?我怎么覺得您已經(jīng)想到了應(yīng)對之法呢?”許清元見她不急不躁的態(tài)度,反問。 “你實在是聰明。”鄧如玉笑著抬起一只手,伸出手指,在空氣中緩緩滑下一豎:“可以‘到地方’,而不是‘在地方’。” 不錯,區(qū)域化管理也不一定要把部門放置于地方縣衙、府衙下面,直接從中央部司排下屬機構(gòu)去地方工作,既可以方便處理當(dāng)?shù)胤ㄈ说牡怯洝⒆兏瑢ζ溥M行因地制宜地管理,又可以把權(quán)力牢牢掌握在垂直上級,也就是中央手中,一舉兩得。 “丁銀呢?”受限于古代背景之下,鄧如玉能這么快想到解決方案,實在厲害,許清元很想知道她對其他事件的看法。 沒想到聽了她的問話后,鄧如玉卻有些無奈地說:“此法于國于民有利,如果輕易反對跟他們起沖突,會失了女官的民心,也會危及百姓的利益,我亦想不到有什么好方法。許大人認(rèn)為呢?” 許清元心中有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但不是十分肯定,她輕輕搖頭:“即便有法子,也很難。” “如果不能一并駁倒,或許也符合他的最終預(yù)期。”鄧如玉神情沉肅,在沒有想到完全的對策之前,這件事終究是放不下。 兩人單獨在一處談話的情形很快引來其余女官的好奇,但鄧如玉沒有輕易把方才的談?wù)搩?nèi)容說出來。不過與她相反,許清元完全沒有隱瞞地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其他人也紛紛陷入思索當(dāng)中。 “丁銀收取也像法人管理一樣垂直設(shè)立機構(gòu)呢?”一個女官大膽設(shè)想。 鄧如玉和許清元沒說什么,另外一個女官先駁道:“地方官員豈會干休,再者這樣還是變相支持黃尚書的主張,百姓只會感念他。” 有了一人開頭,其他人紛紛各抒己見起來。鄧如玉看著眼前的景象,她有些怔怔地看向許清元,問:“你竟如此直言不諱,不怕其中有……” “力量弱小的人更要團結(jié)在一起,”許清元定定回道,“如果連最開始都充滿算計,永遠(yuǎn)也無法發(fā)展壯大。” 說完,她朝鄧如玉燦然一笑:“下官愚見,鄧大人見笑。”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句話的觸動,鄧如玉低頭一笑:“或許我們真的需要的,就是你這樣的人。” 許清元只當(dāng)聽不懂她的話,積極參與到女官們的討論之中,倒是獲得了許多啟發(fā)。 臨去前,鄧如玉和寧晗都提醒她翰林外差的事,或許是自己沒有進入翰林院,對于許清元在翰林院中的發(fā)展,她們都十分關(guān)心。 “我是要去的,也有想去的地方。”許清元肯定地回答。 “是哪里?如果是西北那邊我可以說得上話。”鄧如玉做過一陣子西北府衙的知府,有一定的人脈關(guān)系。 “汀州附近我也能幫你打通關(guān)系。”寧晗也道。 “看來要麻煩寧大人了。”許清元朝寧晗施行一禮,“我想去汀州府。” 寧晗挑眉問:“故地重游?” 許清元笑瞇瞇地答:“公差而已。” 本來汀州也不是什么特別富庶的地方,有了寧晗的關(guān)系此行可以說是十拿九穩(wěn),但令她沒想到的是,張聞庭不但取得了皇帝的許可,可以隨她一起外差,而且還表示可以幫她謀到想要去的地方。 在聽到許清元說出汀州府這個地名的時候,不知為何,許清元總覺得他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許。 作為一府長官,臨安郡主在年底需要回京述職,公主和許清元兩人將她接回來后,舉辦了一個簡單的接風(fēng)宴,本來是最近難得的一件開心事,沒想到在郡主歸來的第二日,黃老尚書率領(lǐng)二十幾個堂上官向皇帝建言獻(xiàn)策提出“八條令法”,整個早朝成了他一個人的宣講之地。 “八條令法”是指:丁銀隨田稅上繳,由戶部負(fù)責(zé)統(tǒng)計;不再將丁銀納入地方官員的政績考核內(nèi)容;設(shè)立同縣,為縣令副職,專由女科生擔(dān)任;在縣、府、省設(shè)立法人管理機構(gòu),受各級衙門管轄,法人稅銀由其收取;提高女科生和女官的丁稅;提高中央、地方官員的養(yǎng)廉銀;蠲除苛捐雜稅;鼓勵農(nóng)戶開墾荒地,耕十還一。八條令法,條條完備,連實施方法都面面俱到,看起來無懈可擊。 傳說當(dāng)時這八條主張一經(jīng)宣明,皇帝和朝堂上其他官員愣是沉默了半刻鐘,誰也沒敢開口,與此相反,黃老尚書的二十幾號擁護者聲聲皆是贊頌,差點鬧得皇上下不來臺。 事后不止一個女官私底下說過:“那哪里是上奏諫議,分明是要挾。” 朝堂與民間息息相關(guān),這種大事不但邸報會寫,何況現(xiàn)在有了那么多家報刊。他們生怕大家不知道似的,連續(xù)好幾期刊登的都是“八條令法”的相關(guān)信息,認(rèn)識字的百姓們都要看看討論討論,不認(rèn)識字的也生怕被落在后面,到處打聽消息。 先不論其他,這八條無一不是對百姓有利的,因此民間百姓對黃老尚書交口稱贊,紛紛稱其為“明相”,他的聲譽一時無兩。 在此事中唯一受到利益損害的女文生群體內(nèi)部卻出現(xiàn)了分化,大多數(shù)女秀才和女舉人對此都隱隱持支持的態(tài)度,許清元稍微想了一下便明白,目前女子想要入朝為官,實在是僧多粥少,增設(shè)一個同縣不算什么,可齊朝幾百上千個縣,對于女子來說就是驟然多出幾百上千個競爭極小的官職。對于考進士無望的人來說,誰能不動心? 甚至此舉還引來底層男考生們的抗議,他們認(rèn)為對于女子太過優(yōu)待,不應(yīng)施行同縣制度。 許清元真是哭笑不得,她也知道不能怪她們,誰都要考慮自己本身的立場和利益得失,不過黃老尚書真是下了一招狠棋,現(xiàn)在發(fā)愁的不僅是她們女官,皇帝恐怕也要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寐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