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的科舉拜官路 第14節(jié)
作者有話說: 祝大家節(jié)日快樂,吃好喝好玩好,永遠開心! 第21章 考完覆試后,男學(xué)生們也打算出去好好放松放松。 “各位,小生已在品香閣訂好了幾桌飯菜,懇請大家賞光。”一位衣著華麗的年輕公子輕搖折扇,風(fēng)度翩翩地道。 旁邊的幾位學(xué)生立馬捧場:“品香閣一桌酒席怎么也得二十兩銀子吧?鄭公子太破費了。” “何止啊,要不是有鄭公子的面子在,拿著錢去人都未必肯讓你進呢。”另外一人諂笑道。 “哈哈,諸位不必客氣,那就走吧。”這位鄭公子故作矜持地謙虛一番。 蔣懷玉從旁路過,腳步匆匆,卻碰巧被鄭公子看到,他忙出聲:“蔣公子,且慢,在下誠邀蔣兄一同赴宴,請蔣兄一定賞臉。” 看著鄭公子客氣有禮的樣子,蔣懷玉覺得很諷刺。 之前他求一個聯(lián)保都難如登天,可自從院試第一場他考取第四名后,周圍幾乎所有人的態(tài)度對他都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鄭公子及其擁躉的邀請看起來十分誠摯懇切,蔣懷玉內(nèi)心即便再厭惡,迫于現(xiàn)實,只能客套溫和地應(yīng)承下,隨他們而去。 品香閣之所以收費高不好預(yù)定,是因為它不是單純的酒樓,而是夾雜了一些娛樂性質(zhì)的場所,比如會有妙齡少女奏唱、獻舞等。掌柜也曾發(fā)話表示品香閣只接待文人雅士,暴發(fā)戶來了也是牛嚼牡丹不懂欣賞。 這么大的噱頭擺在那里,品香閣內(nèi)又是雕梁畫棟,精巧細美,處處懸掛張貼著文人墨寶,文學(xué)氛圍十足,無怪乎年年來府城的考生都想入內(nèi)一觀。 被讓至上首附近的蔣懷玉卻渾身不自在,酒桌上的眾人放浪姿態(tài),對歌女肆無忌憚地評頭論足,平日人前玉樹臨風(fēng)、彬彬有禮的人全都在一杯杯濃酒下肚后,變成了臉紅脖粗、舉止無狀的粗人。 點評完歌女,他們又開始說起其他考生的八卦。 “那個許清元是什么來頭,府試放榜讓咱們面上好沒光彩。”席間,一位喝得醉醺醺的男學(xué)生問。 旁邊的人拍了他一把,笑道:“于兄,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啊,是汀州府通判大人的千金,你以為都跟咱們一樣,從小苦哈哈地跟著先生勤學(xué)苦讀?人家親爹可是正經(jīng)的進士,年輕有為。這樣的好爹,咱們可上哪尋去呢?” 蔣懷玉心中吃驚,他第一次聽說許清元還有這層身份。 鄭公子這時也突然插話道:“兩位說的許清元可是那位女案首?” “對啊,要不是她,府案首該是鄭公子的囊中物才對。” “哎,話不能這么說,人家既然有這樣的身份在,比我強也沒什么好說的。”鄭公子面上爽朗一笑,似是毫不在意。 “哼,看看女考生那邊志得意滿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們自己考了案首呢,真以為住在一處就是一種人了,人家可是千金小姐。”有人嘲諷道。 有兩個人聚在一起悄悄說了幾句什么,正好被坐在旁邊的蔣懷玉聽到,他不禁緊皺眉心,直覺告訴他,許清元不是那種憑借長輩蔭蔽才走到今天的人。 “我說,這樣的千金小姐擺在面前,又能書會文,諸位就沒有動心想給通判大人做東床快婿的?”一人高聲調(diào)侃道。 “哈哈哈哈,老楊,我看是你自己動心了吧?可惜你已經(jīng)有妻有子,想也沒用!” “說什么呢,我可不敢高攀,不過我看咱們蔣公子跟許小姐倒是般配得很,大家說是不是啊!”楊姓考生笑。 被突然提到的蔣懷玉急忙否認:“不……沒有……我……粗鄙……丑陋……不堪……相配。” “哎,蔣兄弟,這就不對了,俗話說得好,男才女貌,你才學(xué)不差,家世清貴,細論起來還是她高攀了呢。” 周圍一張張臉龐之上都掛著嬉笑,但只要蔣懷玉一去探究他們的內(nèi)心就覺得十分骯臟、惡心。 他慌忙借口有事從中逃出。 席上眾人看著蔣懷玉的背影,紛紛嘲笑他膽小,旁邊一位書生從離開的座位上拎起個布袋子,他扒開一看,里面是塊材質(zhì)粗糙、形制笨拙的印章,下面刻著“蔣懷玉印”四個字。 蔣懷玉一路疾跑回蔣府,拋開晚上的應(yīng)酬,今天他還完成了院試的最后一場考試,也算是喜事一樁。 他悄悄溜到母親蔣芯獨自居住的禁院外,見守門的下人不在,心中一喜,偷偷繞進去,想借機見母親一面。 可正當(dāng)他輕手輕腳地靠近門扉時,里面卻傳來了家主蔣荇的聲音。 “懷玉院試第一場取中第四名,如今日覆試無有意外,他就將成為蔣家這一輩第一個秀才。” 屋內(nèi)。 蔣芯常年獨居此處,但仍把自己收拾的干凈整潔,頭發(fā)一絲不亂。她聽聞此話流出兩行清淚,但臉上卻掛著欣慰的笑容。 “兄長,你不必說了,我都明白。”她抬頭望向這個異父異母的哥哥,了然道:“院試放榜報喜日,我自斷魂離別時。” 屋外的蔣懷玉肝膽欲裂,他狠狠扣住手心,才忍住了自己想要破門而入的沖動。 為什么?他聽從母親的吩咐勤學(xué)苦讀,終于熬到快要出人頭地的地步,怎么母親反而要自裁? 里面一陣沉默,良久之后,蔣荇才開口道:“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若你當(dāng)年沒有做出私奔潛逃、氣死父親的事,今日也不必為了懷玉的名聲和前程走到這一步。” 蔣芯嘆笑道:“是啊,終究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夜已漸深,蔣懷玉木然地回到自己屋中,一夜未睡。 另外一頭的天雅樓客棧,老板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囑咐伙計準(zhǔn)備打烊。 伙計插門閂的時候在地下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他拿給老板,老板瞅了兩眼自己收了起來,道:“哦,這是我父母從老家給我寄的,不知怎么丟外面去了,行,天不早了,你快去睡吧。” 等大堂沒人之后,老板才悄悄拿著信敲響了許清元的房門。 許清元從夢中被吵醒,她揉著眼睛開門,見老板鬼鬼祟祟地往她手里塞了什么東西,還壞笑道:“放心,我?guī)湍惚J孛孛埽WC沒人知道。” 老板說完就走了,留下一臉懵的許清元。 她看到手上握著一封信,上書“許清元姑娘親收”七個字,下面蓋著蔣懷玉的章。 考慮到蔣懷玉幾次三番要對她們表示謝意,許清元也沒把這封信當(dāng)一回事,就扔到一邊,繼續(xù)上床睡覺。 一夜好眠。 “許jiejie,許jiejie,醒醒,有人來找你。” 耳邊傳來艾春菲溫柔的呼喊聲,許清元緩緩張開雙眼。 窗戶照進令人晃眼的陽光,她遮住雙眼迷迷糊糊地問:“幾點了?” 艾春菲拿手墊著下巴,趴在她床頭,歪頭問:“幾點?什么幾點?” 許清元一個激靈,徹底清醒,擁著被子坐起來,打哈哈:“沒什么,你說誰找我?” “蔣懷玉,”艾春菲拍拍衣服站起來,坐在凳子上看她梳洗,“你知道嗎?他在院試第一場里取中第四名,把很多縣案首都壓下去了。” “原來他課業(yè)竟這么好。”許清元聞言也略有吃驚。 “對啊,第一、第三名都是考了幾十年的老童生,跟jiejie和蔣懷玉比起來差遠了。”艾春菲托著腮道:“聽說現(xiàn)在有很多考生都巴結(jié)他,認為他以后會有出息呢。” “這么風(fēng)光的人物,來找我干嗎?”許清元疑惑地問。 艾春菲起身一邊幫她穿外衣,一邊搖頭道:“沒說,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 許清元收拾好跟艾春菲一起下樓去,蔣懷玉果然正站在柜臺旁邊焦急地等待。 “昨日才考完院試,蔣公子不在家好生歇息兩天,怎么有空來找我?”許清元下樓站定,與蔣懷玉見禮,問道。 “抱……歉,打……打擾……”蔣懷玉心里急但奈何說的太慢。 “好了,別客套了,直接說吧。”許清元不耐煩聽他在這磨磨唧唧的,直接打斷。 “昨日……我……”蔣懷玉將昨天赴宴離席時把自己的印章掉落的事情和盤托出,也略提了幾句席上眾人的言談,他就是怕因為這件事會給許清元帶來麻煩,所以才這么急著過來解釋。 許清元拿出昨日收到的信,舉起來給他看,蔣懷玉臉色煞白:“他們……他們……居然……真的……會……這么……做……” 旁邊的艾春菲先生氣了:“十年寒窗苦讀的讀書人居然能做出這種事,也算世間奇聞了!” 考不過別人就想陷害別人,這品行還真是低劣,許清元臉色不善,眸色陰沉。 壓下心底的不舒服,許清元對蔣懷玉道謝:“多謝你趕來告知我,我承你的情。” 蔣懷玉卻突然猶猶豫豫的,像是有什么話想說。 見狀,許清元主動道:“如果蔣公子有什么想要幫忙的,盡管說。” “能不……能……請你……幫我……救出我……我娘。”蔣懷玉一咬牙,將壓在他心上的重擔(dān)說出,并用飽含期待的眼神看著許清元。 作者有話說: 忘記定時發(fā)布了,好蠢_(:3」∠)_ 第22章 許清元問老板要了一間包廂,聽他敘述完來龍去脈,才鬧明白這件事的前因后果。 現(xiàn)在距離院試放榜大約還剩三日,最起碼這幾天蔣芯還是安全的。 不過只要仔細一想,許清元就發(fā)現(xiàn)這事是真的棘手。蔣芯自己甘愿為了兒子的名聲自裁,就算是本縣縣令都不能多說什么。再者現(xiàn)在可是古代封建社會,人命本就不值錢,哪有什么幫助自殺是否應(yīng)當(dāng)判處刑罰的學(xué)說理論,蔣荇心思雖然不正,但甚至無人可以指責(zé)他。 或許放在一些懂世故的人眼中,還要被夸獎是明事理,會顧全家族大局。 許清元看向不安的蔣懷玉,心思一轉(zhuǎn),突然問:“這是你的家事,怎么會找到我一個外人的身上?這種事我怎么好插手。” “我……我聽說……你……你是……通判……大人……的……千金……”蔣懷玉尷尬至極,盡力描補,“除了……你……我……我……不認識……其他……官家……之人……” 此刻,蔣懷玉厭惡地覺得自己和其他人也沒什么不同,相比起許清元杰出的能力和成績,他終究還是最關(guān)注她的背景。 “哪怕我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左右人家的想法,這件事還是得看你。”許清元卻搖搖頭,幫他分析,“當(dāng)務(wù)之急,是必須讓你母親斷了自盡的念頭,否則一切努力全白搭。” “那我……該……怎么……做?”蔣懷玉疑惑地問。 “你母親最在乎的就是你,為了你,她冒著被掃地出門的可能也要跟周家撕破臉,心甘情愿被囚禁余生,如今也為了你的前途,才一心赴死。”許清元慢慢道:“如果現(xiàn)在你的處境正是需要你母親挺身而出的時候……” 蔣懷玉眼前一亮,隨后激動地道:“那我……我……可以摔……殘廢……這樣……母親……為了……照……照顧我……就不能……自盡……了。” “……也用不著。”許清元馬上制止了他可怕的想法,“瞞天過海就夠了。” 蔣懷玉忙問:“要……怎么……做?” 如今蔣家明顯是抓著蔣懷玉當(dāng)寶貝,不允許他出現(xiàn)任何瑕疵,所以才干出這種棄車保帥的事情。眼下只要讓蔣懷玉前途無望,蔣家不再看好他,甚至急于跟他撇清關(guān)系的話,救母出府就有幾分可行。 但難就難在院試已經(jīng)全部考完,以蔣懷玉第一場第四名的排名很難落榜,這么一個板上釘釘?shù)男悴牛趺床拍茏屖Y府放棄他呢? 許清元的目光移到那封信上,一個想法慢慢在腦中浮現(xiàn)成型。 “辦法是有的,不過你大概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許清元看著蔣懷玉道。 蔣懷玉垂眸,聲音里透著悲涼:“只要……能救……救出母親,讓我……現(xiàn)在……去……死……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