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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兒立眉,加重語氣道:“為了尋你,宮主功也不練了,哪兒有消息就連夜往哪兒趕,連皇宮大內都——”投來的狐疑目光讓驚覺自己說漏了嘴,最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讓小姐知道也好。“就怕是被混進新選的秀女送進宮了,宮主才闖進去一個個抓著看的,幸好我找到小姐了。” 他連皇宮都去了?以他的個性,必定是所有有可能的地方都要去,跋山涉水絕對少不了。短短的幾個月,對他來說定是度日如年。鼻頭一陣酸,“他……還好么?” “怎么可能好!斷情丹……”惟恐她剛恢復的虛弱身子積郁,忙嘟囔著壓低了聲音,可還是讓她聽見了。 聞言她身子一僵,秀容漸失血色,仔細看竟是發起抖來。大顆大顆的的淚珠滾落,她的心好疼。不敢去想,只求一見。六兒方知那幾個字觸痛了她的心,咬咬唇,留下一句話便推門走去備膳了。 “小姐若是心疼了,就永遠陪在宮主身旁吧……如此也不枉宮主的一片心了。” 秋天的日落明顯比夏天提早了,還未到傍晚天已經擦黑,稀稀落落地閃出幾顆星來,襯得北極星格外耀眼,下弦秋月反到掩上一層朦朧的紗,墨色柔波中的一池睡蓮也披著皎潔月色冉冉而立。 漢白玉拱橋上立著一道纖瘦人影,仿佛專注于滿池的蓮,仍是柔白如雪的衣裳,廣袖逸風,婷婷裊裊,勝煙似霧般的存在。 她就那么靜靜地站在橋上,直至不遠處傳來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恍若終于融化的冰雪,她慢慢地轉過身去,雖然臉上神色清冷,可充滿期待光芒的烏黑眼眸和紅若櫻桃的顫抖唇瓣泄露了她此刻的激動心情。 他來了,尋她來了。 玉橋月蓮,年年知為誰生。 一步,兩步,輕巧的蓮足仿佛負重千斤一般,好不容易才半是躊躇半是不穩地探出兩步遠。眼睛直直盯在即將走出夜色的高挑人影上,她默默吸了口氣,乳燕一般往前沖去撞入那人的懷抱。 柔軟的身軀一跌入懷里,男子的手臂馬上就牢牢圈住,仿佛怕她化蝶飛走似的。她張唇正欲說些什么,柳眉忽而蹙起,震驚和疑惑浮在臉上。先喜后憂,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里一股沁涼的寒意涌至全身,她狠狠低嘲自己的莽撞不慎,沒有熟悉的淡香。她硬是擠出一個淺笑,支起手臂隔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而后輕語道:“大哥……怎么有空來了?近來還好么?” 越來越清明的月光飄落在男子臉上,融于他俊挺的輪廓中。身形高大,小麥色的健康肌膚昭顯男人的魅力,濃眉如劍,墨發被瑪瑙束子束好,石青色斜襟文士袍穿在身上頗覺儒雅,往日神采奕奕的眼睛反而有些黯淡,下巴上一片胡渣,形貌疲憊。 空氣中無端飄起淡淡的蕭瑟。 他的肩臂猛地收緊,逼迫她靠近并直視他的雙眼,他要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他所有的思念和痛苦!掌下的身軀有些畏縮,一縷青絲滑落在白皙臉側,盈盈楚楚。她在害怕什么? 直到目光落在發間散發著瑩潤光澤的簪子上,方才懂得。 ——她等待的人,并不是他,夜驥影。 本以為在她擋下那一刀墜崖后心已疼的麻木了,卻還是止不住這一刻的撕扯。“好一對并蒂蓮……你以為是誰來了?夜紫陌?怕我再捅他一刀是嗎?那種痛得深入血rou的感覺……”那種痛,歷歷在目。 那一夜的噩夢猶如一把尖刀,割傷了三個人的心。她還是緩緩退出松脫的懷抱,“大哥,我不后悔替他擋下那一刀。更何況我知道大哥無心傷我的。”明知道他的刀尖瞄準了紫陌,可還是沒有辦法狠下心來恨他。 “你不恨我?”他不信,干澀著嗓子追問道。 起風了,帶來臨水睡蓮的細膩香氣,沒有秋天的凄楚,只有初夏的芳菲。 紙鳶,竹館,溫暖的微笑。 她淺笑著搖搖頭,“或許是因為……回憶太過美好了吧。”小春日和的美好呵。 一瞬間以為她的身姿即將消失,夜驥影一把扼住她纖瘦的肩膀,沉下臉低聲兀自說話,僵硬地放開手,嗓音里似悲似喜,“我以為、以為他若死去或是中紅毒把你忘記,我就能有多一點點的機會,沒想到……沒想到……刀子刺進你身體時的那種感覺,還有那時候你的臉,我永遠都忘不了……好多好多的血!然后你就像斷線紙鳶一樣從懸崖上——”溫熱的鮮血噴濺到臉上,星星點點。忽而陷進猩紅色的濃霧般的記憶里,眼底澎湃交錯的激動情感緊緊地纏著他,不得片刻喘息。 從那之后的日日夜夜,他都不得一宿安眠。即使入睡在窗影下,總要在夢魘中驚醒,然后恍恍惚惚大半夜直至東方見白。即使派出殺手門里的眾多探子也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跡,他親自四處走訪,每每看見有女子肖似夜融雪,或是微笑勾起的嘴角,或是裊娜的背影,或是眉眼間的神韻,常讓他看得癡了,回神卻是一場空。 他瑟瑟發抖的模樣脆弱得如風中飄落的枯葉,承受過太多的鮮血與不被愛的痛心,已經讓這個頂天立地的男人飽受折磨,精神緊繃。只是……黃沙罡風,浮蓮側影,還有什么是能夠緊緊攥在手里不再失去的呢? 如果他還是她心中的那個“大哥”,此刻她完全可以一把摟住他的肩頭,輕輕安慰。 然而現在,一個擁抱,即是毒藥。 “你不恨我,我卻是不能原諒自己。”他又哀切地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她轉身要走,目光又忍不住落在他不穩的身形上,“大哥,現在說什么也便是惘然了。你我之間回不去,這是事實;我本應死去現在卻還好好活著,也是事實,無論以前你做過些 什么,我都從沒恨過你,真的。你……是一個好人,從今往后,莫要再在我心上花心思了,權當我……死了吧。” “不可能!!”紅了眼,急切的嘶吼在靜夜中格外懾人。 為了一個女人形容枯槁、痛苦不已的他,為什么當初感情要放的那么多、那么深?他是什么時候陷入這種無可挽回的境地的? “你明明活著,我伸手就可以碰到的!誰也別想騙我!”夜驥影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喘著氣厲聲大喊似要證明所言不虛,觸到一片溫暖,愣了愣,安靜半晌竟露出寬心的笑來。 敏感地察覺到氣氛不對勁,她壓住慌張打量他的表情,“大哥……?” 他沒事兒人似的拉著她的手腕往反方向走,完全不顧身后疑惑的詢問,夢囈一般柔聲輕語道:“不許胡鬧了,鳶兒什么也不要問,乖乖跟大哥回家去。回家以后,大哥給你上藥、做好多好多的玩具,然后一直陪你玩,好不好?你要什么大哥都答應的……” 夜融雪一驚,拖住身子不肯走,定定看進他和煦的眼神,“大哥你怎么了?認得我嗎?” 大手疼寵地拍拍她的臉頰,恍若聽了各大笑話一般,他吃吃笑了睨她一眼。“我好得很,倒是鳶兒怎么了?我怎么會認不得自己的meimei呢?!”像是觸到某個機關忽而停住,meimei? 一般人會愛上自己的親meimei嗎?兄妹永遠只能是兄妹,血的牽絆。 混亂的回憶夾雜著不安滾滾襲來。 “不對!我不需要任何meimei,我只要你!我會疼你愛你,把世上最好的都奉獻給你,只要你愿意陪著我,不要到別人身邊去!”深邃烏黑的眼睛里躍動著瘋狂,他強悍的手臂使勁晃動她低吼,卻視而不見她垂淚的臉。 “大哥,不要……”情催人狂,怎一個苦字了得。 方才尚緊捏著自己的手突然失了力道似的軟軟滑落,她一愣,只見夜驥影怒目而視卻動彈不得,渾身散發出狠戾的怒氣,仿佛下一秒就要噬rou飲血的癲狂。 “是誰?!放開我!!”狂獅怒吼,隱隱要掙脫身上束縛的枷鎖。 一道身影疾疾現身,風塵仆仆。 “小姐,趁門主被點了xue,你趕快走!院子的小門外面有人在等你,她會帶你去見你想要見的人!” 很淡很淡的梅香,清清冷冷,不論是高傲或是卑微,總能瞧見它的溫柔。 目光忍不住飛快地梭尋著,他修長清瘦的身上還是一襲凌云白衣,長發上簪一根白玉簪子,清澈如水的雙瞳專注地看著她,眼眶下微微的凹陷昭示他的疲勞,即便是這樣,現在的他一如過去的俊美,一分孤高,兩分憂郁。 胸口不可抑制的抽緊,她只聽見自己的聲音憂慮地追問他:“那你呢?”大哥功力深厚,一時半會就能自行沖破xue道的,或許更快,以現在的狀況一旦爆發…… 梅尚之看了正運功的夜驥影,他催促道:“不礙事的,你快走!前一段日子,門主因為你的事情心里難過,越來越不能控制情緒,有時候會像現在一樣發病。”見她還是不肯走,一狠心上前用力推著她往前,“你先走,我馬上就來。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他上次出任務的內傷還沒有好,要和門主交手定然十分吃力,不過……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為她多爭取些時間。 大哥發病?逃到偏門去會合?腦子一片混沌,眼前的形勢提醒她已經沒有慢慢思考的時間了,趕快離開才行!! 他突然把一個東西塞進她的手里,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白玉笛子,小巧得僅有小指頭一般大小。飛快替她掛在脖子上,他又推了她一把,“以后有什么難過傷心的想與我說,就吹這個小笛子,然后我就會立刻趕到你身邊。” 溫和而略略拘謹的微笑,總能令她安心。可是現在呢? “你一定要馬上過來哦!”她咬咬唇,握著胸前搖晃的玉笛,迅速閃進夜色中。 背影,又是背影。 唇邊漾起苦笑,這樣也好,她看著他的笑容離開,就把背影留給他吧。 艷陽雖好,秋暮終至。躊躇蓮畔多風雨,便忘了、天涯芳信。 飛花似夢 傷愈后第一次提氣飛奔,我只覺得身體沉重四肢虛軟,卻又不得不帶著突突的心跳逃離這里,又一次逃離大哥。腦袋里嗡嗡直響,在這偌大的王府里已經跑開很遠了,可是還依稀能聽見大哥負傷困獸般憤恨痛苦的吼聲,一下下錘在自己的心上,好疼。 秋風吹得眼睛澀澀的,哭不出來。 若說完全沒被他的付出所感動,便是自欺欺人。他之于我的感覺是難以言明的,是復雜的,他要的是全然的占有的愛情,而我,甚至許不起一個未來。 跑出偏門,樹下的六兒已經牽好馬匹等候了許久,見夜融雪急急趕到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氣。扶她穩穩坐上了馬背,六兒忙道:“小姐駕馬直接到西邊的華原布坊去,離王府不遠,即便府里發現你不見了也尋不到那里去。進了門只管對伙計說‘和掌柜約了談些遠洋生意’就行。” 見她略瘦的芙蓉面上沒有驚慌,也沒有恐懼,除了眼睛有點兒紅,倒是清寧恬淡,神色如常。再耽誤下去只怕王府里被下了迷藥的仆從們就要醒了,六兒揚鞭在馬屁股上抽了一記,目送她走了,才推開門回了去。 京城的大街即便是入了夜也絲毫不冷清,各色燈籠高高掛,酒樓食肆濃香四溢,馬車如流。就連那胡同里的風流歇處也開始大張艷幟,插了花兒抹了粉兒的姑娘們嬉笑迎客,熱熱鬧鬧,絲竹樂聲百轉千回,咿咿呀呀地吟唱:看一簾嫵媚生春苑,千里姻緣我手兒牽,安排了紅葉寫詩篇。一個風流 實在,一個俏皮堪戀,這鴛鴦,上仙也應羨。 凝神兒看,定眼兒瞧,尋思在夢中曾見著。臉兒象桃,眉兒黛描,楊柳如腰,舉止自含嬌,說不出的好。 縱然那樂聲嬌妖,總有人聞之不動,心思一如既往。各自有各自的樂子,沒有人注意到一位白衣女子匆匆下馬,走進西市布坊門面。 布坊不大,木架上有序地排滿了布匹,幾個店伙計裁布的裁布,拉生意的拉生意,生意興隆。一個小個子的伙計笑著臉送了客,搓搓手,忙湊到夜融雪跟前來,“小姐可有看的上眼的?”熱絡的語氣幾乎讓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垂眼淡淡地笑了笑,“我來是和掌柜的約好,談些遠洋生意。”看見伙計定格的呆愣模樣,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掌柜在嗎?” 唰的一下臉紅到了耳根子,他使勁點頭,眼睛滴溜溜不知看哪兒好,“小姐里邊兒請,呵呵,里邊兒請。”月光似的美人,笑起來怎么這么好看? 點點頭,見那人有讓她一人進去的意思,便不推托掀開弄堂的布簾子走了進去。里頭是個窄小約容一人通過的小木廊,兩邊是訂好成冊的布料樣子排得滿滿的,走出狹廊,轉角又到了庫房。她正納悶呢,忽聞得一陣熟悉的香氣,忙推了木門,卻跑入了店面后面的胡同里。愣了愣,鼻間又縈繞那香氣,若有似無地勾魂一般。 等她抬起頭來才發覺自己直直站在胡同里一間再普通不過的平房前,但聞一聲充滿磁性的男性嗓音道:“進來吧。”心飛快地跳,是他?! 杉木包銅的桌椅,綢子門簾輕輕晃,米白色的墻上掛一幅出云青松圖,竹籃里擱著七彩的孩童玩意兒。桌上,一壺香片正熱乎著,瓷杯里猶有半杯暖茶。不華麗,但很有家的氛圍,儼然是小康之家,讓人安心。 廳堂左側是翠竹窗隔開的書室,她一步步地貼著竹窗縫隙走,不甚清楚的注視桌案前的修長身影。側身探了去,那人卻不抬頭看她,依舊靜靜地提筆作畫。 他沒有束髻,長及腰的一頭墨黑長發松松地扎了一根月牙白綢帶,一身青衫,相貌俊挺,頗有文士風流。略顯蒼白的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