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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之我要當昏君 第315節

    “但講無妨。”

    “刁民亂法,殊為可惡,新法初行,不可示弱,但以法決罪,無須顧慮他事。”

    沒啥好說的,大開殺戒,便是伯夷、叔齊這種心軟之人也看不下去了,暴亂不說,還有人刺駕?

    連犯了罪的流民都不殺,怎么收服貴族,怎么威懾諸侯?這大商的天下還要不要了?

    子受問道:“刑場建好了?”

    李靖應道:“圍出了一處地方。”

    “走,帶朕去看看。”

    “遵命。”

    子受動身,走到刑場。

    刑場之中,歐陽天祿正在宣告判決。

    刑場之外的吃瓜群眾們便是與此事無關,也露出了驚恐的神色,無不感受到律法威嚴,至于那些犯人的親眷家屬,則更是不堪,紛紛垂頭,整個身子癱在草地,無聲的哭泣著。

    在行刑前不允許相見,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朋受刑,不少人暗中抱怨,朝廷便是一點仁義之心都沒有,也太過無情!

    看熱鬧的萬千百姓發現紂王的御駕到了,忽然寂靜起來,他們都知道,一切要開始了。

    以往在朝歌刑場看殺人時,他們還有心情紛紛議論,現在卻沒了。

    太多了,涉及到的人數實在太多了。

    淇水河畔的刑場雖然很簡陋,甚至說只是個草草圍出的空地也沒有錯,但毫無疑問,比朝歌刑場大了數倍。

    人們想到了買炭立信,想到了集市中靜立的石碑,不禁相顧搖頭,低聲嘆息:“何以至此?”

    “將涉事人員押進刑場——”

    隨著歐陽天祿一聲令下,圍著刑場的玄鳥衛讓出幾個身位,形成一條甬道。

    一隊玄鳥衛在刑部官員的帶行下,分成兩列,將長長的犯人隊伍押進刑場。

    這些涉事人員被粗大的麻繩拴著手腳,每兩人一串,足足串了數百串,這還只是殺人、傷人的犯人。

    他們被壓著,緩緩走到刑場中央,與其一同到場的,還有那二三十個行刺的刺客。

    四野高地上的吃瓜群眾鴉雀無聲,想著這密密麻麻的人群不一會兒便會人頭落地,每個人的心都懸了起來,當真不存在半分情理?

    犯人們沒有了打架斗毆時的狂妄浮躁,先前還口口聲聲喊著打架斗毆理所應當的人們,個個垂頭喪氣面色煞白。

    這其中有老人,也有少年,老人那一片灰白的須發在風中抖動,少年們略顯青澀的面容上滿是不解。

    對著明晃晃的刀刃,他們心中生出了無盡恐懼,有的竟是雙腿一軟,癱在草地上,每個人都害怕血濺當場,死,是所有人都怕的。

    隱在人群中的貴族嗤之以鼻:“如何能服眾?”

    是啊,這么殺,服不了眾。

    甘盆甚至出言相嘲:“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一邊的傅言深以為然,他們都是文化人。

    以嚴酷的律法壓迫,并非不可,但如果有一天人們為了某項追求,而不再怕死了,那么大商的統治還在嗎?

    以嚴酷律法為基礎所建立的統治,還會存在嗎?

    用剝奪生命的方式來威嚇人民,將沒有任何作用。

    傅言道:“唯有令人心服口服,才能治世。”

    如此酷刑,顯然無法讓人心服口服。

    甘盆連連搖頭:“紂王行事與人心相逆,無論是向貴族收取田賦,還是強迫流民做工,都不可取,得不到民心,便是律法再嚴,也不過是一時強壓。”

    若是紂王連這些都意識不到,繼續這么下去,他們也快有放棄大商投奔西岐的念頭了。

    刑場中央的歐陽天祿大喊:“行刑!”

    子受立即挺身而出:“住手!”

    別管殺人能不能起作用,嚴明法度是一定,他必須橫插一手搞點小破壞。

    “有不滿之人大可與朕打上一架,你們不是喜歡打架斗毆嗎?便是一起上,也無妨,若有能從朕手中逃脫之人,可免死罪。”

    子受站在刑場之上,擺了個姿勢。

    殺了人可能是嚴明律法,不殺人可能是仁心仁義,既然選擇題的兩個選項都有可能是對的,那我就把卷子給撕了。

    在朝臣處理之前,先把所有人都揍一頓,展現一下自己的乖僻。

    本來還有些小聲議論的刑場更加安靜了,吃瓜群眾摸不準紂王的意思,群臣也覺得極為尷尬。

    你紂王好好坐著不行嗎?這時候是要干嘛啊!

    不過準備受刑的犯人卻沒時間考慮那么多,尤其是那些刺駕的刺客,他們本來就打算行刺紂王,橫豎都是一死,難道還不敢拼死和紂王打一架?

    立即便有人動手,但是結果顯而易見。

    塞爾柱帝國第二代蘇丹,阿爾斯蘭曾被囚徒行刺,之后把刺客放了,和其單挑,結果這么個征服格魯吉亞、亞美尼亞,并從拜占庭奪取了小亞細亞的英明君王,就這么被挑死了。

    不過子受不同,他可是力能托梁換柱的猛人,加上后續磕的小藥丸和皇袍,這群囚徒一起上也沒什么意義,只是他平時不怎么出手罷了。

    第一個動手的人還沒更進一步的動作,就被子受舉起扔進了淇水之中,和他綁在一起的那個犯人,也遭了無妄之災,雙殺成功。

    兩個、四個、六個……

    就這么跟打水漂一樣,本來好端端呆在刑場上的犯人,幾乎全去了淇水之中,如果有長得扁平些的犯人,說不準還能因為巨力在水面上多蹦兩下。

    吃瓜群眾也漸漸放開手腳,有的甚至笑了起來。

    這場景格外滑稽,沒有人知道紂王到底在干什么。

    人群中的貴族們連連搖頭,他們算是看出來了,紂王想殺又不太敢殺,只能用這種啼笑皆非的方式震懾他們。

    可這有用嗎?

    展現個人勇武?

    天底下哪有會因為你這個人武藝高強而對你心悅臣服的人?

    即使有,這樣的人又有多少?

    朝臣不知所措,楊任等御史臺三噴黑著臉勸諫幾次,子受的動作才算停下,他累了。

    帶著玄鳥衛在外圍護衛的金成聽說后,對此不作評價,這也是紂王的無奈之舉。

    他叼著不知道從哪兒撿來小樹葉,今天這事兒還真難辦,紂王也難辦,朝中官員也難辦,幸好他就是個玄鳥衛千戶,再大的事也落不到頭上,也算得上自在。

    可就在金成安安分分劃著水的時候,冷不防的有人來報。

    金成將嘴里的葉子一吐:“干啥啊!不知道里頭要動大刑嗎?一死可就是死幾百上千個人!你們平日里偷jian耍滑也就罷了,今日還不好好做事?朝廷也要面子的,都嚴肅些!”

    “千戶……”

    那人拱手,吞吐半天。

    金成皺著眉,直接踹了他一腳,不耐煩道:“有事快說,沒事就繼續巡視周圍,萬一行刑的時候流民又暴動了,任誰都討不到好!”

    那人直接拜下:“出……出事兒了。”

    “什么事?”金成瞪大了眼睛,該不會真被自己說中了,又有流民暴動?

    越想越覺得可能,外頭的流民知道自己的親朋要死,能沒點動靜嗎?說不定就這么熱血上涌,或是又被人蠱惑……

    “有兄弟在外頭看著了,在南方有十數萬人聚集,我……我……怕……我怕啊!”

    “什么?”金成也顧不得什么了,驚呼道:“十多萬人?”

    “只多不少!”

    “這是哪來的人啊?流民也沒有這么多吧!莫非是哪路諸侯打到朝歌來了?”

    金成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在心中暗罵,這要真是敵人打過來了該如何是好?收拾東西跑路?可天底下哪還有玄鳥衛這種養閑人的組織,舍不得啊!

    金成招來人,叮囑道:“你們在這兒守著。”

    幾人不明所以:“千戶您要跑路嗎?帶著俺一起!”

    金成又踢上了:“你們傻嗎?跑能跑去哪兒?還有哪兒能過上玄鳥衛的生活?”

    他們也有在焚書坑無的時候發過助紂為虐的誓言,但和朝臣們不同,他們那時只是熱血上頭。

    事后熱血退去,也就不這么想了,一笑了之根本沒放在心上,可真到了有事的時候,他們卻又不會跑,因為利益相關,已經鎖死,天底下真沒其他比朝歌更好的地方了。

    金成瞇著眼,十多萬人,要是是敵人也不一定能打下朝歌,哪怕現在朝中所有人的重心都放在刑場上,沒人關注,也不可能全無防范,多半有驚無險。

    不過一會兒,他便做出了決定,道:“你們看著,我這就去稟報陛下!”

    金成到刑場匯報,這時候的刑場還沒從子受大鬧一番的混亂中恢復過來,還有不少人都落在水里沒撈出來,也不方便行刑。

    傅言、甘盆等貴族看著這等混亂場景,已經知道朝廷沒辦法了,只是流民便已如此,紂王肯定會意識到不能以田賦逼迫貴族,大局已定。

    無論紂王發泄似的毆打人犯,還是李靖以律法嚴懲人犯,便是今日人頭滾滾,將淇水染紅,也沒什問題。

    貴族是勝利者。

    當然,貴族也是大度之人,他們和紂王的博弈始終在暗中,無論結果怎樣,都給雙方留了面子,暴動的是流民,死的還是流民,今日之后,此事揭過,該怎么樣還是怎么樣,大家和諧相處。

    可就在這時,金成一聲大吼:“陛下!陛下!”

    金成直接沖入人群,按理說他區區一個玄鳥衛千戶,算不得什么,但看他這樣子格外著急,敖烈也就給他放行了。

    金成忙不迭地拜道:“陛下,出事了!”

    他不懂什么禮數,話里話外也就出事長出事短的,一驚一乍將眾人給嚇了一跳。

    玄鳥衛在外圍護衛,還能出什么事?莫非又有暴動?

    子受云里霧里:“何事?”

    金成氣喘吁吁:“陛下,南方有十數萬人匯聚,人潮遮天蔽日,正朝著朝歌而來,不知是敵是友,還望陛下早做準備!”

    子受感到奇怪,哪里蹦出來十多萬人?

    就算是敵對諸侯在這時候出兵,大冬天的出兵他傻嗎?有十多萬兵力的諸侯,沒道理這么傻。

    “踏踏踏——”

    這時剛好來了一陣馬蹄聲,馬上之將甲胄齊全,長八尺有余,腰大十圍,金面長須,虎目濃眉,容貌雄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