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嬌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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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說從今日起,內院便交由世子妃您正式接管,從今往后,內院的一應事務,她都不再插手,全憑世子妃您做主。” 柳銀雪讓沉魚把對牌接了,對那mama道:“你回去跟母妃說,我不會讓她失望的。” 那mama一聽,眼角眉梢就跳了跳。 柳銀雪當真沒讓任何人失望,正如她在樓允面前所言,在拿到對牌后,就將自己的接管計劃一步步實施起來,給祁王府內院來了個大換血,目標主要鎖定在秦繪沅的人身上,她要將秦繪沅這些年在祁王府內院安置的心腹全部踢走。 不過半月時間,祁王府內院被柳銀雪搞得簡直烏煙瘴氣。 內院許多人都是秦繪沅這些年培養起來的心腹,柳銀雪要動他們,他們就跑到鐘翠院跟秦繪沅哭訴,這些人這些年仗著有秦繪沅撐腰,明里暗里做了不少上不得臺面的事情,吃公家的銀兩之事那都是小的,屁股上屎都沒擦干凈,就開始一通嚷嚷。 秦繪沅不準柳銀雪趕她的人,柳銀雪哪里怕她,將那些人的陳年舊賬一一翻出,又拿秦繪沅曾親自說過內院的事往后她不在插手這樣的話堵她,堵得秦繪沅面紅耳赤,想撕爛柳銀雪那張漂亮的臉蛋。 秦繪沅風寒本還未好,每天都被那些跑到她面前來哭求的人吵得頭疼,她一副藥喝下去,傷寒不僅沒有好,反而還加重了許多。 已隱隱有躺在床上起不來的勢頭。 樓晏生怕自己剛沒了爹又要沒了娘,趕緊命人關緊鐘翠院的大門,外面的人誰也不準放進來,這才讓秦繪沅好生歇息了幾天。 那些管事見秦繪沅給他們撐不了腰,只能厚著臉皮轉頭去求柳銀雪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偏生柳銀雪這次態度比誰都強硬,她背后又有樓允撐腰,有幾個管事不服,想要聚眾鬧事,柳銀雪一揮手,就讓人按著那幾個管事各打了十板子,此殺雞儆猴的作用十分顯著,管事們灰溜溜地提著褲腳離開了祁王府,只能住到秦繪沅的田莊上去。 但神奇的是,在這烏煙瘴氣之中,老王爺的頭七竟然順順利利地cao持完畢了,中途沒有出半點差池,還如她當時所言,還讓法師們去三夫人的院子做了一場法事。 祁王府內院的烏煙瘴氣一直持續到六月下旬。 最后以原內院的總管被柳銀雪強勢趕出祁王府落下帷幕,自此,祁王府內院才終于慢慢回歸平靜,爭吵聲稍歇,各丫鬟小廝各司其職,忙里忙外,一眼看去,竟頗有幾分欣欣向榮的樣子,讓人眼前一亮。 而祁王府里里外外都改了稱謂,稱樓允為祁王,稱柳銀雪為王妃。 柳銀雪乍一聽還有點不適應,感覺自己被這個稱呼瞬間叫老了整整十歲,不像世子妃,聽著好像還只是個處于豆蔻年華的青春少女。 “外院的人已經換得差不多了吧?”柳銀雪低頭欣賞清桂送來的十件繡品,眼里盡是滿意之色,讓沉魚去取了三十兩銀子來賞給清桂。 抬頭的時候,卻見清桂的目光一直落在樓允的身上。 她微微低著頭,雙手攪在一起,放在身前,上半身朝樓允的方向有所傾斜,那是想要極力靠近的意思。 而樓允正埋頭在看外院的賬本,聞言極淡地“嗯”了聲:“新官上任三把火,這個時候是換人最好的時機,錯過了,就不好動手了。” 原本他還在為難外院那堆亂七八糟的事情到底要怎么疏離,后來,還是柳銀雪提醒了他。 他惡名在外,又何懼于別的名聲,如今他是主子,那些亂成一團的事情,他只需將其一件件梳理出來,一件件處理過去,即可。 態度要強硬、手腕要鐵血,雖然無情,但效果極佳。 沉魚拿了銀子過來,遞給清桂,清桂一直留意著樓允,沉魚喚了她好幾聲,她才恍然回神,像是生怕被柳銀雪看出什么似的,顯得很是惶惶不安。 柳銀雪笑道:“下去忙吧。” 清桂掃了眼樓允,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沉魚就趁樓允專心看賬本的時候朝柳銀雪擠眉弄眼,意思就是那個清桂心思不正,想要接近王爺,王妃您可要小心她。 柳銀雪不以為意。 九個姨娘,清桂是模樣最不出挑的,她防得了一個清桂,難道還能防另外八個?就算她能防另外八個姨娘,樓允房間里還有兩個小美男呢。 樓允看完賬本,一抬頭,就看見柳銀雪和她的丫鬟在用眉眼無聲地交流,他對這主仆二人的擠眉弄眼沒興趣,起身朝外走。 “王妃,府里的姨娘們各有特色,您當真不管?”沉魚急道。 “你想讓我管誰?”柳銀雪笑問,“我如今不是管著她們做針線的做針線,打絡子的打絡子嗎?也沒準她們到處走動,難道王爺去找她們我還能攔著?” 沉魚:“……算了,反正奴婢說不過您。” 這方樓允剛走,三夫人就派了院里的管事mama秋mama過來:“三夫人命奴婢來跟王妃您說,小銀的身體越發不行了,三夫人想將她送去莊子上養病,請王妃幫忙安排一輛馬車。” 小銀就是那個爬床的丫鬟,她小產后一直臥病在床,整天渾渾噩噩的,喝了藥也不見效果,見人就說院子里有鬼,每日神思恍惚,精神日漸衰弱,顯然是熬不了多久了。 三夫人自然不希望小銀死在自己的院子里,畢竟不是喜喪,那就是不吉利的,三夫人恐怕心里也很膈應,所以才急著要把小銀送走。 一條人命又要沒了。 柳銀雪有點唏噓,讓丫鬟去安排馬車。 秋mama剛走,柳銀雪還未來得及喝口茶潤喉,秋mama與三夫人院里的一個丫鬟又一同折了回來,秋mama臉色有點難看,對柳銀雪道:“王妃,小銀剛剛去了。” 第 48 章 柳銀雪握住茶盅的手一緊。 秋mama道:“三夫人說馬車不用安排了, 請王妃派人去慈安寺請個道長來,給小銀做一場法事,把小銀干干凈凈地送走。” 柳銀雪道:“小銀還未被抬為姨娘,就只是府里的一個丫鬟,丫鬟的后事如何cao辦都是有舊例的,你回去跟三夫人說, 以前怎么辦, 現在就怎么辦。” 哪有死了個丫鬟就專程去慈安寺找人來做法事的,以前也沒有這樣的舊例。 柳銀雪這是拒絕了三夫人,秋mama臉上有點掛不住。 柳銀雪道:“秋mama, 這一個月以來,我雖然動了府里的不少人, 但是規矩卻已經全然定下來了, 我好不容易才穩住了府里的局勢,總不能因為死了一個丫鬟就破例吧?” 秋mama怔了怔。 “三嫂知書達理, 我想她定能理解我的難處,否則,今后我還如何服眾啊?” 秋mama斂衽:“王妃說得是。” “你回去就把我的話原封不動地告訴三嫂, ”柳銀雪飲了口茶, “好了,去忙吧。” 方慧敏坐在臨窗的大炕上,聽完秋mama的話后,臉色沉了沉,冷笑了聲:“這王妃的架子倒是端得挺穩的, 就是不知道還能端多久。” 屋里沒有別人,秋mama說話就少了幾分顧忌。 她提起茶壺給方慧敏添茶:“她這是在借您立威呢,不過是請個法師的事情,哪里就能扯到破例上去,我們這位新王妃,恐怕比那位已經管不住事的太妃還要難對付。” 方慧敏握了握拳頭:“難對付也要對付,我在秦氏底下忍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忍到頭了,難道又要換個主子伺候不成?” 秋mama嘆了口氣:“我看難。” “難也要試一試,讓我在比我小那么多歲的柳銀雪手底下討飯吃,倒不如讓我一頭撞死算了!”三夫人憤憤道。 “哎喲,我的祖宗,這種話您可不能亂說呀,多不吉利。”秋mama勸道。 方慧敏頭疼地揉了揉額角,轉而問道:“伺候小銀的那個丫鬟,怎么樣了?” “在莊子上住著呢,染了風寒,這些天都是進氣多出氣少,”秋mama說道,“那丫鬟的哥哥還在您手底下做事呢,她嘴巴嚴著呢,您放心吧,不會出岔子的。” “我只相信死人的嘴巴。” 秋mama輕輕拍著她的肩:“您別急,就快了,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不會出錯的。” 門外有丫鬟稟道:“三夫人,三爺回來了。” 秋mama退了下去。 樓阮臉色十分難看,老王爺的死好像在他的肩膀上加了一道無形的鎖,再加之小銀小產,近些日子以來,他總覺得家里不太平,總覺得還要出事,結果今天剛踏進門,小銀就死了。 樓阮對小銀沒感情,那丫鬟本是在他書房伺候的,他喝了酒,不小心睡了她,結果她就懷孕了,樓阮很意外,他不喜歡小銀,也不喜歡小銀肚子里的孩子。 家里還有一個母老虎,他根本惹不起,只希望小銀母子能盡早離開他的視線。 如今得償所愿,他卻并未感到一身輕松。 樓阮對上方慧敏陰沉的臉色,頓覺頭皮發麻,下意識就想朝后退,方慧敏卻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上前,一把擰住了樓阮的耳朵。 “哎喲,輕點,疼啊!”樓阮大叫。 “你還知道疼?”方慧敏氣得咬牙切齒,“當初你上人家姑娘的時候怎么沒想到人家姑娘也是疼的?現在孩子沒了,人家姑娘的命也沒了,你還知道疼?” 樓阮覺得自己很無辜:“我都跟你解釋過多少遍了?我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我干了什么,你怎么總抓著不放呢?而且那孩子是她自己不小心跌沒的,又不是我害死的,跟我有什么關系?現在她自己也死了,不是正好,她說有鬼,她就可以去找害死她的鬼了。” 方慧敏的臉色瞬間煞白,揪住樓阮耳朵的手越發重了力道。 她深吸口氣,覺得跟樓阮繼續談論這個問題根本沒有任何的意義,問道:“我讓你去跟四叔說分家的事情,你說了沒有?” “你這不是害我嗎?四弟比父王還難搞,我怎么跟他說?” “怎么跟他說?很難嗎?那是你弟弟,你就跟他說你想分出去,很難嗎?”方慧敏將樓阮的耳朵揪得通紅,尤自覺得不解氣,又在他的身上到處掐。 掐得樓阮上躥下跳。 “你覺得不難你自己去說。”樓阮想按住她的手,但是又怕真的惹毛這個母老虎,忍了半天還是沒動手。 方慧敏紅了眼睛,前有老王爺的去世,又有小銀母子的去世,今天就連柳銀雪都拿她立威,自己的丈夫則是個見誰都犯慫的慫貨,這一堆事情壓在她的頭上,讓方慧敏格外委屈。 但凡樓阮的腰桿能直些,她也不至于活得這么辛苦。 樓阮見方慧敏捂著臉哭了起來,覺得有點難受,放軟了語氣道:“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你也知道四弟那個樣子,陰得隨時都能提劍殺人,我看見他就犯怵,我怎么說啊?” “你一輩子都是怕這怕那的,那是你四弟,他又不會殺了你,你怕他干什么?” 樓阮也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怕,只要樓允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就覺得雙腿打顫,說話也不利索,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反正我是辦不到的,要去你自己去。”樓阮搖了搖頭,推開門走了出去。 方慧敏拿起桌上的茶盅就朝他的后背砸去,正巧砸在樓阮的背上,疼得他“哎喲”一聲,嘴巴都歪了。 站在門口等著伺候的丫鬟們個個低垂著腦袋,愣是假裝什么都沒有看見。 小銀的后事辦得很利索,人當天就被送到山上埋了,三房的事情柳銀雪不愿過多插手,這件事就翻篇不提。 這些天樓允和柳銀雪一個忙著整外院,一個忙著整內院,雖然晚上還是住在同一個院子,但是見面的次數卻屈指可數。 有時候樓允回來得晚,柳銀雪已經睡了,或者早上樓允出門早,柳銀雪還未起,兩人就一天都碰不上面,這種各忙各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七月上旬。 七月初七,長安河畔有賽龍舟。 柳銀雪在府里悶了許多日,早就耐不住想要出門走走,七月初七這日,她早早起了床,穿了一身月白色的挑線裙裝,乘馬車去早就定好的天香樓客房。 天香樓正面是繁華的長安街,背面是流水潺潺的長安河,柳銀雪定的客房是極好的觀景臺,正好可以看見賽龍舟的全景。 面前的桌上擺滿了各種小吃,今年的賽龍舟場面和往年一樣熱鬧,但也不知道是柳銀雪去年喜歡的那支隊伍今年沒有拿出好成績還是怎么的,她始終提不起興致。 頗有點食之無味的感覺。 “奴婢看您興致不高,可是因為今年身邊沒有二少爺和三姑娘陪著?”落雁將剝好的干果放到柳銀雪面前的小盤里,低聲說道。 “興許吧。”柳銀雪百無聊賴地說。 長安河上的賽龍舟還進行得如火如荼,柳銀雪卻沒心思再看,讓沉魚落雁收拾東西回府,幾人剛走出包房,柳銀雪卻眼尖地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身板修長,面若冠玉,正是祁王樓允。 他身后還跟著幾個面善之人,其中便有孟妄言和蘇流韻,還有幾個柳銀雪從未見過,像是有所感應般,走在最前頭的樓允忽然頓住了腳步,轉頭朝她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