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恩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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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如此。”另一名臣子搭話,“我大夏朝滿朝文武,難不成還會怕一個小小的池奴么?” 這時候,殿前守禮的小太監高聲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到。” 殿里的女眷紛紛行禮。 “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安。” 太后只笑著揮手:“起來罷。這是家宴,無須多禮。” 太后落座于主位,皇后落座于側位。宮女捧著食奩,躬身抬起雙手奉上清茶。 柔安輕輕抬頭,遠遠看了眼太后娘娘的鳳容。 只見太后娘娘身著百鳳金錦對袍,身配團紋金鑲玉頸環,面容慈善雍容,自帶幾分親和的意味。 傳說中太后與先帝伉儷情深。先帝崩殂后,太后悲痛萬分,自請去寺廟出家,還是當今皇帝陛下親自勸回來的。 這些年來,太后便在后宮安心禮佛,為天下百姓乞求福澤。 反觀皇后,容貌雖生的美麗,神情卻有些憔悴,臉上有清淺的愁態。美人蹙眉,三分幽怨。 雖不清楚其中緣由,柔安還是略有些聽聞。如今圣上廣納美人,后宮充盈,尤其是新納的榮妃很是得寵。 皇后臉上的愁思可能與此有關。 江柔安很快收回打量的目光。 太后聲音慈和:“今兒進了宮,大家都別拘束著,縱情著玩。筵席之前,咱們先舉杯,敬信王殿下一杯。” 眾人紛紛跟隨。忽的,太后放下杯子,笑道:“哪位是江姑娘?” 江柔安猝不及防被點名,起身行禮。 “民女江柔安,叩見太后娘娘。愿娘娘身體康健,享天下福澤庇佑。” 瞧見底下的姑娘容貌,太后心中了然,她早就聽聞,有個姓江的姑娘已經在信王殿里住了多時。太后又看了一眼信王的臉色。她笑著:“免禮。是個守禮的好孩子。哀家看著你面善,與你有緣。閑暇時,可跟隨信王殿下進宮,一同陪哀家說說話。哀家老了,在這深宮中,日子無聊的緊。” 江柔安垂頭回答:“是。” 宮宴開始,絲竹管弦的樂器聲音紛紛入耳。 未婚的女眷們都相互認得,宴禮過半,圍著園里新開的池子賞了起來。 其中一女眷道:“這池子是好。碧波蕩漾,微風生瀾,配以連連荷葉,亭亭荷花,倒是有幾分夏日的趣味。” “是呢。荷花一向為我夏朝所喜愛…”有人搭話,略有所指的將話頭引到人身上,“我瞧著和碩郡主身上的衣裳料子,怕是剛剛進貢的湖光錦吧?上面的荷花,真是漂亮。” 和碩郡主心寬,初聽這話,還以為是那女眷在夸自己,不禁驕傲的揚起下巴:“這是姑母所賜。本郡主叫裁縫來改了衣裳。你們若是想要,賞你們幾匹也就擺了。畢竟這料子昂貴,你們也得不到。” 那女眷聽見“賞”字,臉色變了,皮笑rou不笑道:“荷花雖說漂亮,卻襯著郡主的身姿愈發威武起來,我們幾個福薄,恐怕用不了這么多料子做衣裳。” 和碩郡主聽了這句,縱使心眼再大,也聽出來了其中諷刺的意味。她們是在說她胖么!她立即想反駁,打眼一瞧,那女眷們都有著楊柳細腰,弱柳扶風,下巴尖的顯眼。夏朝以瘦為美,和碩郡主說不出來話了,眼眶紅著出神。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2-22 21:58:55~2022-12-24 19:04: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jul. 5瓶;阿靜今天暴富了嘛 2瓶;一點也不煩1789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2章 孤獨 心事鳥 女眷們看不上和碩郡主一向高高在上的姿態,團扇擺在唇邊笑道:“和碩郡主身姿英武,可與男子比肩,我們幾個羨慕還來不及呢。” 說完,咯咯笑作一團。 江柔安遠遠聽見了這番話,這其實不關她的事情,但瞧和碩公主眼睛紅腫,似乎即將要哭出來,柔安嘆了聲氣,她瞧著,和碩郡主也沒那么胖呀。 于是便道:“臣女失禮。郡主的身形,其實全然被衣裳擋住了。” 女眷們紛紛回眸,看著庭前站著的少女,還以為是哪個身份尊貴,知書達禮的世家小姐。不過女眷,最關心的不外乎胭脂水粉,衣裳料子。她們好奇道:“這話從何而來?” “女子最柔美纖細之處,便是腰肢。”江柔安上前幾步,微微笑道:“郡主這身衣裳布料極佳,腰肢兒這里卻過于寬松了。” 江柔安抬眼看向和碩郡主:“臣女失禮。” 從發髻上拆下一枚小小的回環簪子,江柔安繞到和碩郡主身后,在腰間簡單將多余布料別上。原本直上直下水桶似的裙袍有了貼合身體曲線的形狀。 女眷們訝然:“誒呀,當真是如此呢。腰細出來兩寸多!” 便將江柔安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問:“你是哪戶人家的小姐?身上這衣裳料子是什么做的?恐怕也不便宜吧?” “還有你那唇脂,是在那條街上,哪個胭脂鋪子里買的?我怎么未見得這顏色呢?粉嫩嫩的,當真漂亮。” 江柔安微笑道:“衣裳料子是帛錦。這唇脂是我自己做的。” “什么?真的呀?是怎么做的?唇脂還能自己做么?” “摘廊前粉瓣芍藥花幾朵,研磨以逼出顏色,又融化了蜂巢,添到那花瓣汁液中。三個時辰后,唇脂便做好了。” 女眷驚訝:“哎呀,我之前怎得沒想過這種法子呢?我得回去試試。” 女眷們又嘰嘰喳喳道:“那我若想要個顏色艷麗些的,將芍藥換成別的花可行么?” 江柔安點了點頭:“自然可以。只需牢記用新鮮的蜂巢便可。我把這方子寫下來,各位可以拿了,回去按方子做。” “如此甚好!” 女眷們得了好處,三三兩兩的圍著說著話。 和碩郡主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這么簡單一收攏,她好像直接瘦了那么三四斤似的。回府后,要傳衣居里的人過來,所有衣裳都有這么改一下! 和碩郡主抬起頭,見江柔安正看著自己,不禁紅了紅臉,僵硬的直著脖子,嘴硬道:“你便是住在信王府里的江姑娘?哼,別以為你替我解圍,我便會感激你。” 江柔安但笑不言。 沒想到回府上后,天擦黑時,綠瓶從門口取了紙條回來。“姑娘,這有張紙條,說是給您的。” 江柔安將繡花針隨手放下,詢問道:“給我的?” 展開信條一看,明晃晃幾個大字。 “三日之后游船,你要不要一起來!” 下頭的署名,和碩。 江柔安看著字跡笑了。這字體含蓄中帶著狂放,看起來像是和碩郡主的手筆。 — 殿內,太后坐于主位。 她一臉殷切:“那江姑娘是不錯。年方幾何了?可有婚配沒有?” 李邵修興致不高,一一回答。 “嗯。在你府上住一段時間也可。等到合適日子,你再幫她挑戶清白人家嫁了。” 信王面冷,兩人也不是親母子,沒什么需要多說的話。 太后捧起茶杯來,緩聲道:“這幾天養傷,你倒是辛苦。” 她抬手喚來下人,宮女撩開簾子,捧著的紅木托盤上擺著個平安符。 “哀家前幾日找欽天監算了算,你命中帶的煞,本月又要沖撞了。你這煞沖撞家人…”太后臉上露出些為難神色,將托盤上的金絲紅桃符拿起來:“以后怕是對親近之人有影響。還有這些,你都拿著,搭在身上,辟邪用。” 李邵修原本對這些東西嗤之以鼻。他漠然接過,謝恩行禮。 信王殿下退出后,太后身旁的掌事宮女若有所思:“娘娘當真是菩薩心腸。這么久了,還牢牢記掛著信王殿下命中帶的煞。” 太后緩緩跪到蒲團墊子上,雙手捧著三柱香,輕輕填在神像前擺著的香爐里。 “哀家是他名義上的嫡母,可不得牽掛著么。況且欽天監也是算過了的,這煞劫來的突然,若是他沖撞到了圣上,沖撞到了國運,那怎么行。” 太后娘娘在先帝崩殂后悲痛萬分,近鄉情怯,連帶著身旁侍候的人都被換了一批。掌事宮女便是那會子被換上來的。她雖已成了太后的心腹,年紀卻不過三十。很多前塵舊事,她都不甚知曉。 宮女見太后慈悲,實在忍不住心里好奇,問:“傳言中,信王殿下克死了自己的胞弟,而且連帶著安太妃也跟著瘋了,當真如此?” 聞言,一向心慈的太后眼底折射出一道寒冷的目光。那目光轉瞬即逝,令宮女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前朝舊事,無需再提。都已經塵歸塵,土歸土了。提那些有什么用。以后不許再多說。” “是。”掌事宮女察覺自己失言,連忙點頭退下。 月華如水,靜靜的在殿里漂浮。 李邵修身著白衣,看著面前擺著的紅符。 殿里空無一人,寂靜無聲。 風吹簾動,書符嘩啦啦的被翻動幾頁。 李邵修目光微凝,透著凄清孤寒。 他從三歲起,便帶著這符咒。 先帝聽了欽天監上告的旨意,連夜叫人取法華寺的佛香,以粗糲糙繩穿過,賜給七皇子。 欽天監戰戰兢兢:“這,七皇子命中帶的劫煞太硬,以后怕是克父,克母,克妻,克子…” 先帝震怒:“你說什么?!” 欽天監立即行跪拜禮:“天象所言如此!請陛下明鑒!必須以符咒鎮住身上的煞氣!” 七皇子才不過三歲,連夜被人從溫暖的榻前弄醒,一群老宮女板著臉,將那粗糙的符咒套在七皇子的脖子上,邊套著,邊念叨些古怪的字符。 七皇子膽怯,想尋求父皇的安慰,卻見大殿上主座那人高高在上,目光中透著股擋不住的寒冷。 從此,幼年的他便帶著這詭譎的符咒。 很多時候,他的幾個哥哥朝他扔石塊,嘴里大喊:“災星!你這個災星,別跟過來。” 七皇子很是苦惱。可這符咒是父皇親自拿給他的。難不成,他們說的是真的? 他一日比一日沉默起來。跟在其余皇子身后,像個沉默無聲的鬼魅幽靈。 后來,不到十五歲便入軍營,隨軍東征西伐,從此之后,很少踏入過宮門。 以至于先帝駕崩那日,他身騎烈馬疾馳,回到殿前,先帝還有最后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