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夕成灰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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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尚書躬身站在他身邊,卻無法吸引謝紫殷分毫目光。 謝紫殷深深看他片晌,才漫不經(jīng)心道:“免禮罷。幾位大人怎么還在這兒?” 三位尚書應(yīng)聲而起,不約而同又看了霍皖衣一眼。 直到林尚書大夢初醒般提醒另外兩人:“……謝相趕我們走了!”他們才匆匆離去。 四處靜寂,霍皖衣倚在廊柱邊,枝影貼在他頰側(cè),好似拈花一般:“相爺尋霍某想說什么?” 謝紫殷走到他面前,只隔了咫尺距離,那片枝影映在謝紫殷的發(fā)絲衣袍上,猶如蜿蜒蔓生的幽暗花紋,令謝紫殷看起來神秘而又危險(xiǎn)。 他們四目相對,縱然仍有人往這個(gè)方向頻頻看顧,卻無從看到他們究竟在做些什么。 謝紫殷伸出手來——折扇挑起他的下頜,迫使他仰起頭,露出脆弱的頸下肌膚。 “……我來調(diào)戲一下本相以后的政敵,”謝紫殷用只有他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霍狀元生得如此好看,不知道還是不是……” 最后的幾個(gè)字沒入風(fēng)中。極輕,卻還是能被霍皖衣聽得清清楚楚。 “……謝相大人,霍某是不是,您不是比誰都清楚?” 作者有話說: 莫少:你問的啥? 謝相:少兒不宜。 莫少:我不是少兒我成年了。 霍美人:他問我是不是處男。 莫少:(震撼)你倆玩得是真直接啊…… 第74章 冷雨 酒過三巡,忠定王高瑜姍姍來遲。 四處人影綽綽,高瑜快步走到葉征面前,跪地俯首道:“見過陛下。” 葉征執(zhí)著酒樽微訝:“忠定王怎么來了?” “正值盛時(shí),臣豈能缺席。” 只不過以忠定王的身份前來,終歸有些怪異。葉征深深看他一眼,淡淡道:“忠定王有心便是好事。” 無論忠定王打的是什么算盤,人已經(jīng)來了,總不好又將人趕出門去。倒是忠定王此次接了請柬竟會親身前來,不得不讓葉征更確信科考之事與他有關(guān)。 藏不住的尾巴遲早會露出來。 葉征酌飲醇酒,雙眼微瞇,靜靜注視著忠定王離去的背影。 ——那是霍皖衣的方向。 做得這么明目張膽么?或就是想要借這個(gè)機(jī)會試探他是否起疑? 那處角落冷清僻靜,與喧囂熱鬧的酒宴截然不同,好似是兩方天地一般,各自分隔。 高瑜走近時(shí)卻意外看到了謝紫殷的身影。 他頓住腳步,面上掛著笑意道:“原來是謝相大人,本王與謝相許久未見了,沒想到今日能和謝相再次相見。不知謝相近來可好?” 聞聲,謝紫殷轉(zhuǎn)過身來看他:“謝某近來一直都很好,卻不知王爺是否如謝某一樣好。” 謝紫殷沒有行禮,高瑜心里暗暗生怒,面上卻還是笑意盈盈,沒有讓人看到半分不滿:“本王也很好。” 霍皖衣見他們兩人沉默不語,繞過謝紫殷的遮擋,對著高瑜行禮道:“霍皖衣見過王爺。” 在謝紫殷面前忠定王大可不必裝作與霍皖衣兩不認(rèn)識。 高瑜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霍大人不用向本王行什么禮,”他說,“如今在此的都是故人,更不該拘泥這些虛禮。” 他話說得好聽,心中是否如此想的卻不一定。 “謝王爺。” “不知王爺來此是想說什么?”謝紫殷問。 高瑜道:“聽聞有位名叫霍皖衣的人中了狀元,本王心下好奇,正好劉相有邀,本王也就來看一看這是位什么人物。” “沒想到竟然就是霍大人自己。” 謝紫殷輕笑:“王爺?shù)故遣灰馔狻!?/br> 高瑜道:“謝相都能讓他霍皖衣走到高中狀元這一步,自然是心中頗有成算,既然謝相都不在乎,本王又為何要意外。” 謝紫殷道:“既如此,王爺可要與謝某的夫人敘敘舊?” 一聲好字就這么被高瑜堵在了喉中。 高瑜心頭不爽,扯了扯唇角道:“謝相大人都這么說了,本王怕是不能和霍大人單獨(dú)聊聊。” 謝紫殷道:“有什么是謝某不能聽的么?” 高瑜皮笑rou不笑道:“都是過往的事情,那時(shí)謝相大人身上的劍傷應(yīng)該都還未好全罷。” 頗有些挑撥離間的味道。 謝紫殷看他片刻,意味深長道:“那就是秘密了?” 高瑜道:“如果是秘密呢,謝相會讓開嗎?” 謝紫殷道:“不巧,霍皖衣在我這里沒有任何秘密。” “謝相大人倒是自信,”高瑜冷下聲音,“但是你已經(jīng)讓霍皖衣重回朝堂,就不該再把他束縛起來。如果你不能好好對他,就換個(gè)人來對他好。” 謝紫殷下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玉墜,沉吟片晌,偏頭道:“王爺這是何意?難不成王爺想取而代之,替謝某好好對待謝某的夫人?” 高瑜被他聲音里的冷意震懾一瞬。 高瑜不悅至極:“本王不想,本王只是以一位故人的身份勸告謝相,你如果恨他,那就要折磨他,而不是寵他、捧他。如果你想好好對他,就別束縛囚困他。” “王爺怎么這么關(guān)心此事?”謝紫殷似笑非笑地與他對望。 夜色漆黑,那副俊美的皮囊卻猶如劇毒的靡靡之花,在夜色的籠蓋下顯出驚人的白。 高瑜瞪他一眼:“這不用你管!哼,你不讓本王和他單獨(dú)說話,那就算了,不過本王可警告你,莫要做得太過分!” 說完,高瑜溫聲對霍皖衣說:“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來找本王。” 不等他們兩人為此做出反應(yīng),高瑜就先行一步轉(zhuǎn)身離去。 重回靜寂的角落枝影繁復(fù),小燭昏昏。 扇柄抵在下頜,謝紫殷懶洋洋地笑了起來:“……他以為我是天底下難得一見的蠢貨?” 霍皖衣道:“應(yīng)當(dāng)是他以為自己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聰明人。” 謝紫殷道:“裝成傻子就以為自己不是傻子了么。” 那雙幽深的眼眸轉(zhuǎn)而看向霍皖衣,謝紫殷又道:“他用這樣低劣的手段,圖的不過是我對他放低戒心,可怎么還要拉你下水呢。” “……”想起忠定王在那日的馬車上說的話,霍皖衣眉心微皺,無從說出這個(gè)答案。 謝紫殷卻好似從他的神情里看出來了什么。 了然道:“他覺得我對你余情未了,哪怕他拖你下水,我也不會為了這些懲罰你。我越是顧忌你,就越容易落入他的陷阱圈套……是這樣么?” “相爺已經(jīng)說得這么清楚,還需要我說對或不對么。” 霍皖衣回答時(shí)的聲音有些無奈。 謝紫殷道:“可他算錯(cuò)了一件事,我就算對你余情未了,也并非不會懲罰你,更何況霍大人在我這里,委實(shí)毫無地位可言。” …… 那個(gè)余情未了不算什么。 霍皖衣幾乎能猜出這四個(gè)字背后的深意。 “還是相爺神機(jī)妙算。”霍皖衣錯(cuò)開了視線。 謝紫殷道:“可這世上最不缺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人。” 他好像意有所指。 霍皖衣遙遙看向天邊黑夜,幾顆星子有些孤獨(dú)地掛在天上。 “我為相爺準(zhǔn)備了一個(gè)禮物。”霍皖衣忽而開口。 聲音很輕,幾乎要消散在風(fēng)里。像是根本不想要謝紫殷聽到。 可謝紫殷聽得清清楚楚,仿佛這風(fēng)故意吹到他的耳邊一般。 “哦?”謝紫殷輕笑低語,“什么樣的禮物?” 霍皖衣道:“我欠相爺?shù)囊环嫛!?/br> 那年盛京繁華,謝氏公子一首詩詞名動天下,成了盛京人人皆知的少年才子,一時(shí)間謝紫殷會高中狀元的言語流傳開來,也驚動了帝王。 彼時(shí)帝王還未曾動念除去謝家,聞聽這個(gè)消息,竟也是龍顏大悅,還特意傳召了霍皖衣。 霍皖衣還記得那日見到的帝王,溫和如一個(gè)長輩般地同他說:“霍卿啊,要是那位謝家公子真的高中狀元,朝堂之上與你年紀(jì)相仿的官員也就有頭一個(gè)了。” 霍皖衣卻道:“臣不需要年紀(jì)相仿的同僚。” 皇帝一怔,哈哈大笑道:“胡說八道,每日朕上早朝的時(shí)候,見到底下一群老臉,心情都不好了,早就盼著多幾個(gè)年輕好看的少年郎,到時(shí)朕看他們,自己也年輕了。” “這樣,霍卿,你既然說自己不需要,那等這謝公子高中狀元,你就領(lǐng)一幅名家真跡送到謝府去,見見那個(gè)年長你一歲的謝家公子究竟是何模樣……可別看了年輕好看的,就回來嫌棄那群大臣了。” “……臣遵旨。” 霍皖衣跪地俯首。 然而帝王的心思難以捉摸,時(shí)光流逝,霍皖衣數(shù)著日子,候盼科舉來臨——在那之前,宿命卻已指引他與謝紫殷相見。 少年時(shí)最是情濃。 可惜那時(shí)皇帝已經(jīng)愈發(fā)昏庸暴戾,常常于早朝之上,便會因?yàn)樾那椴患讯l(fā)作官員,更有一日,光是在早朝上,帝王就發(fā)作了六位大臣,擾得人心惶惶。 唯有見到霍皖衣的時(shí)候,帝王的臉上還是會帶著笑意。 “朕最相信霍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