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偏執(zhí)獨愛我 第1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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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起她的下頜,往自己唇邊靠去,“這樣好看的小臉,哪里會厭?” 趙榮華啐了聲,又勸道:“你是不是很想要孩子?” 容祀扭頭,趙榮華趁機撫上他的臉頰,柔聲道:“應不應該存善心,行善事,凡能兵不血刃,便不必耿耿于懷,非要弄到血流成河,慘絕人寰的地步?” 容祀擰眉,不說話。 趙榮華的手指往下一滑,托起他的下頜一板一眼說道:“你是不是備足了兵馬,想在看完戈家這場鬧劇的時候,不費吹灰之力地誅了戈家滿門?” 容祀沒有否認,一抬頭,避開她的手指,將兩手壓在腦下。 趙榮華跟了過去,索性趴在他身上,像只黏人的貓兒。“我便知道你聰明,早早就看透了戈庭蘭的陰謀。”說罷,湊到他唇邊輕輕親了口,見容祀無動于衷,又俯下身,連著啄了數(shù)下,直到那人嘴角忍不住的抖動,她又抱著容祀感嘆道:“你這么聰明,往后咱們的孩子定能同你一般聰穎睿智,機靈可愛。” 容祀看著她滿足的合上眼睛,心中像是被什么刺激了一下,指肚摩挲著她的耳垂,幽幽道:“也會像你我一樣俊美無儔。” 趙榮華心中暗暗笑:還真是無時無刻的自我陶醉。 為了孩子,你換個方式來對付戈家,好不好?” 這話說的未免有些太早,連影兒都沒看到,你就要我為了孩子窩窩囊囊委屈自己。” 容祀說不上來的一股酸意,捻著她的頭發(fā)將人往上一提,趙榮華驚得一把抓著他的胳膊。 怎么可能沒影兒,你今日不就…不就弄到我…”她紅著臉,咬著下唇抬起眸來,嬌羞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惜。 容祀坐起來,圈著她的細腰抱著她放在膝上。 嚴絲合縫。 這會兒連風都沒了,便愈發(fā)有些熱燥起來。 出過汗后的人皮膚細膩如雪,兩頰又紅的似抹了胭脂一般,盈盈一握的小腰近在咫尺,容祀咽了咽喉嚨,咬住了她的唇。 …… 表哥,這是什么?” 程雍回頭,面上忽的一緊。 表妹低著頭,自然沒看見他煞白的臉,兀自將那泥人翻過來,摸著小髻道:“做的跟真的一般,好俊的姑娘。” 她正看著,程雍已經(jīng)走過來,從她手中拿走了泥人,小心翼翼放回匣中。 沒什么,街上買的小件。” 表妹看出他神態(tài)里的緊張,托著腦袋笑道:“是表哥的心上人?” 程雍不語,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握起,芝蘭玉樹一般睨著坐在方椅上的人。 莫要亂猜。” 哦。”表妹吐了吐舌頭,嘻嘻一笑,“我都要走了,表哥也沒送我好玩的物件。今日有廟會,表哥帶我出去逛逛吧。” 兩家原是打著親上加親的主意,想撮合兩人成就一段佳話,只可惜這兩人都心不在焉,程雍也就罷了,表妹也是得過且過的心性,臨走了,只打聽哪有好玩的,好吃的,便是婚事未成,絲毫也沒影響到她的心情。 饒是天熱也沒消減了廟會的熱鬧。 來往的人群摩肩接踵,店肆鱗次櫛比,叫賣的攤販亦沒有因為燥熱而躲進陰涼,反而更加賣力的吆喝。 程雍看著表妹走在前面,輕快活潑的身影像個小雀兒一樣,他展開折扇,輕扇了幾下,才將那股潮濕悶熱的黏膩感消下去。 日頭是刺目的白,云彩烏青青的像蘊積了暴雨一般。 想是不出一個時辰,這廟會就得泡湯。 如是想著,程雍去買了兩把傘,隨即跟上表妹歡脫的腳步,往鵲仙橋走去。 還沒走兩步,就有一人急急追了上來,不管不顧將他攔下后,涕淚橫流地哽咽起來,“程大人,程大人,煩你替我跟華兒說一聲,我們畢竟是血脈相連的姐妹,就算她不去幫我救回父親,我也不會怨恨她。 你讓她,莫要詐死了!” 程雍蹙起眉頭,周遭有不少人駐足,想是聽到了說話內(nèi)容,都來看熱鬧的。 程雍扥開她的拉扯,肅聲道:“你胡說些什么,我聽不明白。” 他轉(zhuǎn)身要走,趙榮淑卻不管不顧撲通一聲朝他跪了下去。 程大人,我知道你愛慕我meimei華兒,你便是不想幫我們趙家,也不能稱她死了啊。你把她交出來吧。” 她畢竟是我的meimei,就算再不是,也是我在世上不多的親人了,你…” 你究竟想作甚?!”程雍被她緊緊拽著,掙脫不得,他平生還未見過如此潑婦行為,不禁有些氣急。 若再拉拉扯扯,別怪我對你動手。” 話音剛落,趙榮淑也不知怎的,咣當一聲坐在地上,嘴里吐了口血。 她兩手捂著前懷,像是被程雍打了一掌。 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依著表面的情形開始指指點點,猜疑不斷。 趙榮淑跪伏在地上,聲淚俱下的控訴。 程雍本就是斯文儒雅的君子,便是她滿口胡言亂語,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在那直著身子,不卑不亢地躲避她的拉扯。 他幼時也見過趙榮淑,那會兒的她是個端莊大方的女子,見了外男都會低頭含笑,哪里會是這副瘋癲無狀的模樣。 他太震驚了。 以至于被氣出一身汗來。 趙榮淑不松手,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也不知是為了錢還是為了自己,哭的氣喘吁吁,渾無人樣。 越哭越容易將自身情形融入其中,越來越覺得自己身世凄慘,也就哭的理所當然。 華兒你在哪?你出來見見我吧!…” 趙家倒了之后,所有的東西充了公,大房二房也分了家,二叔帶著二嬢嬢還有趙榮錦她們搬去了城外。 他們手頭沒有余錢,不得不擠到一個小院生存,哥哥本來能去科考,卻因著此事受了牽連,郁郁寡歡后,留信出走了。 爹娘相繼病倒,本來人丁興旺的趙家,成了連親戚都不待見的破落戶。她一個閨閣女子,咬著牙也不知該去求誰。 就算知道史瑩給她二百兩銀子是陰謀,她也沒有退路可走了。 有錢,爹娘就會好起來。 而趙榮華,頂多同自己一刀兩斷,她們也早就斷了干系,她也不缺這份姐妹情誼了。 她不會拿自己怎樣,更不會因為此事讓自己去死。 趙榮淑抹了把淚,忽然想起趙榮錦曾說過的話。 大jiejie,你就沒有一點嫉妒之心嗎?從前你待她可是最好的,哪怕趙家人都厭惡她的時候,你也對她像親meimei一般,沒有嫌棄。可她呢,你瞧瞧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你的姐妹親情。 你對她好,她還覺得你是個笑話。 大jiejie,你真可憐。 又蠢,又丑! 明知道是殘了腿后,趙榮錦的嫉恨之話,此刻卻像利刃一般,刀刀不可避免地捅向她的心窩。 趙榮淑又哭又笑,“程大人,你快告訴我,華兒她究竟在哪?!…” 猝不及防的一腳踹來,趙榮淑像只破敗的風箏簌簌地飛起來,咚的一聲摔在地上,后背撞向樹干,嘔出一口鮮血。 周遭的人紛紛往后避開,原先嘈雜的人群登時變得鴉雀無聲。 容祀甩開折扇,一拎袍尾,俊美的桃花眼微微一挑,斜斜睨向爬不起來的趙榮淑。 程大人也是你能攀附的,不自量力!” 第102章 如臨大赦 他身量精瘦,腰背挺拔,又有一張極其出眾的俊臉,身上所穿所佩戴之物都很是金貴奢華,且舉止形態(tài)自負坦然,很難不讓人多看幾眼。 他握著折扇,透過扇面能看見那雙令人生出寒意的冷眸。 程大人,想不到有朝一日你會被刁婦纏的無所適從。” 伴隨著居高臨下的嗤聲,容祀晃了晃折扇,程雍已然反應過來,正要行禮,卻被容祀挑著雙手抬了起來,眸眼一對,兩人心領神會。 趙榮淑的腰好似斷了,落地時候的咯嘣聲后,她如死魚一般躺在那處,彎都不敢再彎一下,她低嘶著涼氣,鼓鼓陰冷沿著口腔鼻孔竄入肺腑,她動了動手,蜷縮著手指摳進了土里,眼珠循著聲響,在看到來人后,猶如被閃電劈過一般,滿是錯愕的愣在當場。 竟是容祀! 他居然過來給趙榮華撐腰!! 為什么?! 趙榮淑百思不得其解,甚至生出一股莫名的嫉恨,憑什么?! 盡管幼時起她便知道趙榮華相貌出眾,冰雪可愛,可那時的她根本不曾有一點不虞之心,哪怕趙榮錦趙榮繡時不時去找她麻煩,她趙榮淑也從未與她們?yōu)槲椋掀鸹飦砥圬撍?/br> 只一張皮相罷了,刑克雙親,還得仰著祖母的鼻息討生活,哪里值得羨慕,分明可憐的很。 可就是這么一個可憐人,今日卻活的能把許多貴女踩在腳下。 趙榮淑摳著泥土,唇角抖了抖,喉間發(fā)出哀鳴般的嘶吼,像是破爛風箱沒命地鼓噪。 一雙精致的靴子來到面前,繡云紋紅緞面小靴,再往上便是月白色錦衣,腰束紫色鑲玉蹀躞帶,玉帶板下掛著一枚繡黃嬋香囊,顏色鮮亮,正映著夏日的氣候。 一眼,便能瞧出是趙榮華的手筆。 趙榮淑抬著頭,雙目瞪得滾圓。 那人的聲音似帶了鄙薄嗤笑,“錢也得有命花才是…” 他余光一掃,趙榮淑后脊毛骨悚然,沿著那目光看去,堪堪瞧見爹娘被人押著,上了一輛馬車后,馬蹄子受了驚,狂躁的揚起來嘶鳴。 不…陛…求您放過他們…” 趙榮淑張著手,十指如枯槁的柴木,猙獰地抓向不知名的地方,額頭上鼓了青筋,淚水糊了一臉。 正在亭榭駐足的趙榮華,松開手指,落下了簾帳。 輕柔的紗幔拂來,帶著一股木槿花的香味,淡淡的,沁人心脾。 送茶的小廝弓著腰,客氣地將果子茶水奉上后,見她看河對岸的光景上神,不由自行開了口。 貴人怕是不知其中齟齬,那個被踹飛的姑娘原是趙家嫡女,從前傳出來的名聲最是大方得體,許是因為趙家分崩離析,刺激了她,這會兒竟像瘋了一樣,滿口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