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 第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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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言?!睖卮奢p輕抓住他的軟肋,“這幾天奶奶跟我說的最多的話就是,你什么都不說,這樣不好?!?/br> “嗯?!彼穆曇魪氖终浦袀鱽恚@得很悶,“我知道?!?/br> 溫瓷繼續道:“再餓胃會受不了的。吃了東西我陪你收拾?” 話落,薄言忽然抬頭:“你吃過東西了嗎?” “早上吃了點。”溫瓷道。 大約是意識到自己精神真的不濟,冷落到她,薄言抿了下唇:“我出去買?!?/br> “剛回來的時候我看到門口有好多店?!睖卮烧f著已經穿上大衣,“我去吧,你昨天開始都沒闔眼?!?/br> 不等薄言拒絕,她快步走到門口,扭頭:“我隨便買點,可以嗎?” 薄言嗓音沙啞,緩緩點了下頭:“……好。” 他們之間很少有這么像生活的時候。 溫瓷順著小區臨街的鋪子一間間看過去,買好水,又找了間門面相對干凈的飯店,打包好飯菜往回走。 回來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該怎么勸他才能讓他多吃兩口,別這么弄垮自己。 一進門,正對大門的那張沙發上空空蕩蕩。 溫瓷仿佛感覺到心臟漏跳幾拍,鞋都來不及換就闖了進來。 徑直往臥房跑,里邊沒有人。 “薄言?” 溫瓷叫了一聲,一回身,才發現廚房有人影。 她稍稍松了口氣,放輕腳步去往廚房。 里邊收拾得干干凈凈,沒什么雜物,于是灶上還放著的那半砂鍋雞湯就顯得格外矚目。他不知道從哪兒抽了張竹板凳,屈腿坐在灶邊。 那么手長腳長的一人,窩在廚房一隅,可憐又憋屈。 他手里是碗早就冷透了的雞湯,甚至能看到上面冷結出的一層油花,而他無知無覺似的,垂著眼皮一口一口地往嘴里送。 動作遲緩,僵硬,像被單線cao縱的機器。 溫瓷放低身軀,跪坐在他跟前,這才看到他略微發紅的眼眶。 過去與現在仿佛穿插在一起。 這一刻,她似乎看到十年前從加德回來,對未來期待落空,滿身迷惘的少年。 溫瓷伸手覆在他手里的瓷碗上。 “涼的?!彼嵝训?。 他置若罔聞,嗓間發出短暫的嗯,繼續舀起下一勺。 “薄言,我幫你熱一下?!睖卮杀M量放輕動作,“好嗎?” “你喝嗎?”他啞聲問。 溫瓷頓了一下,點頭:“嗯,喝的。” 他這才允許手里的碗被抽走。 溫瓷摸索著打開煤氣灶,好在熱一鍋湯并不難。只字不提外面買回來的新鮮飯菜,她就這么陪他窩在廚房,將那鍋雞湯熱了又熱,喝到見底。 取走他手里的碗筷,溫瓷坦誠地同他道:“奶奶說,等她走了叫我安慰安慰你??墒俏也辉趺磿参咳?。” 握在她手心,屬于男人的手指曲了起來,像在反握。 他沉默著抬起頭,將她摟入懷里。 兩個人的溫度總好過一個。 溫瓷這么想著,盡量放松自己,像講故事一般語氣徐緩地講那天下午回到家,奶奶跟她說的幾樁事。 “房間的衣柜里有她的東西,挑一把木頭梳子送給療養院住她隔壁的爺爺。他們說好的,誰先走都要留個念想。” “還有護工小橘,之前老問她在老年活動中心烙的餅是什么配方,怎么那么香。配方她寫好放在枕頭底下,要給小橘送一份?!?/br> “她還說這些年你給療養院交的管護費太多了,夠她用個十年八年的,可惜她用不到那么久。她叫你記得取回來,別光浪費?!?/br> “你之前放在她名下的那些資產,前段時間她就偷偷打電話叫那會兒你帶去的律師過來,把字都簽了。房本,存折在房間衣柜帶鎖的那個抽屜里?!?/br> “鑰匙在你給買的那雙棉鞋里,她沒穿過,擺在鞋架上?!?/br> 陽光和煦的午后,溫瓷緩慢地說了好久。 她說這些無非是讓他從悲愴的情緒里出來,叫他知道奶奶早就安排好所有的事,走得從從容容。 可是當打開最后一本存折時,上面每一條摘要寫著——存給乖孫時,溫瓷還是看到他控制不住顫抖的肩膀。 也好,溫瓷偏開頭,不再去看他的脆弱。 外面的光太刺眼,睫毛一眨,大顆大顆的眼淚一齊涌了下來。 作者有話說: 我用英俊的狗頭發誓,不虐了。 介紹一下英俊,我家的狗。 第68章 緋紅 后來帶上房門, 任他在里邊安靜待了一個下午。 溫瓷坐在上回過來時一樣的位置,冬日暖陽灑滿全身,而后一點點偏西, 逐漸墜入高樓背后。 天光黯淡下來。 臥室好不容易有了聲響,門鎖咔噠一聲, 溫瓷望過去。 男人頎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黑毛衣,黑西褲,幾乎融入夜色。他抬手揉了下眉心, 隨即朝她這里走過來。 從細枝末節里, 溫瓷推斷出,他大概已經從自己的情緒中走了出來。 看過來時,眼里的平靜大于其他。 在她身邊坐下,薄言摸了摸她耳邊的碎發:“餓了嗎?我們回酒店吃飯?!?/br> 聲音比往日含混許多,實在讓人心疼。 溫瓷坐了大半天, 反應還有些遲鈍。 良久才意識到他的動作不光光在幫她捋順碎發, 而是在沒開燈的房間里用手指來試探,看看她臉頰上是不是干的。 察覺到她此刻情緒也穩定, 他才提出一起回去吃飯。 想到他好久沒正兒八經吃過一頓像樣的餐點了, 溫瓷立馬裹上大衣起身,說話時帶了點鼻音:“嗯,餓了?!?/br> “抱歉, 讓你等這么久?!?/br> 溫瓷實在不知他有什么可抱歉的, 眼下言語顯得蒼白, 她只好用力握緊他的手:“那一會兒多吃點?!?/br> 行至路燈下, 橘黃的光將兩人包裹起來, 溫瓷才看清他的臉。 下頜鉆出一片青灰色胡茬, 看起來很扎人,也很性感。 只是她現在沒有欣賞的心情,盛在眼里滿滿都是心疼。 她隨口扯了個輕松的話題:“天氣預報說明天要下雪。” “下雪嗎?”薄言仰頭望了一下天,“今年好像還沒下過雪?!?/br> “是啊,今年明明這么冷。” 說完這句,薄言忽然側頭看她,而后把身上的呢大衣脫下來罩在她肩上:“冷怎么不早說?” “……?。俊睖卮梢幌聸]反應過來。 細細回味剛才話里的意思,她才意識到被他曲解了。 他的毛衣不知道在哪兒蹭了點灰,溫瓷想替他揩去。 一伸手,被當成要把大衣還回去,薄言精準地抓住她的手腕:“別換來換去了,我去叫車?!?/br> 這兩天他神經一直繃著,車停在酒店,溫瓷不許他開。 眼下回酒店,他們準備打車。 裹著仍帶有余溫的大衣站在路邊,等不到兩分鐘,就有出租車停在他們面前。溫瓷收起大衣坐進去,等他坐定,把大衣從中一折,蓋在他腿上。 “嗯?”薄言側頭。 溫瓷好脾氣地解釋:“我也怕你冷啊?!?/br> 這么一說,前排司機撥開空調出風口:“冷呢?我給你們風打大點。” 一時間,車廂里都是呼呼的風聲。 溫瓷坐慣好車,往常坐的那些車空調風和煦又適宜,不太習慣這種一加大風口立馬不要命往臉上吹的感覺。不多會兒,就覺得眼睛干澀,臉也升溫。 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晦暗的車廂里發現的,重新調節好風口,而后捏了下她的手指,好像在說:好點了嗎? 溫瓷回捏:嗯。 司機自然不知道這么多彎彎繞繞,只當客人不冷了,又調了溫度。 坐在車里的這會兒,讓溫瓷想起那天夜里,她自己一個人打車時的趣事。 于是輕聲說:“前兩天我自己打車,忘帶手機?!?/br> 知道她是故意要講點有趣的話題,薄言從善如流:“然后呢?怎么沒把你扣下來?” “哪能真扣人啊……”溫瓷嗔怪道,“找遍全身,一張現金都沒有。我就跟司機師傅商量,能不能用耳環抵。司機師傅以為我是騙子,說你那玻璃珠子才值幾毛錢,不要不要。” “玻璃珠子?”薄言彎唇。 “是?。 睖卮砂@道,“翡翠說它好冤的。” 這些天都沒見她戴翡翠的耳環,此時耳垂上亮閃閃的是顆鉆。 薄言問:“再后來還是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