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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親爹卷成首輔(穿書) 第145節

    想到這里,他手一伸,然后從桌子下方的某個抽屜里取出一封印有一個小兒巴掌的信,展開看了起來。

    許淙看得一愣。

    這上面的巴掌印,好生眼熟!

    他左看右看,疑惑問道:“爹,這不會是我小時候給你的信吧?”

    想到這里,許淙頓時狐疑地看著許明成,心想渣爹是不是有什么奇怪愛好啊,怎么把有巴掌的信收起來了,那是一個巴掌啊!

    許明成沒理會他的話,反而逐字逐句地查看著信件,然后發現自己的記憶沒有錯,金氏的確在信里說是她自己不喜歡‘許瀟’這個名字,想改。

    以自己對她的了解,她并不是這樣的人。或許如今的她不喜歡兒子的名字,會想起要改,但淙哥兒出生的那些年,小心謹慎的她是不會如此的。

    所以,這真的是淙哥兒自己的主意嗎?

    是他想要改名字的?

    許明成依稀記得,淙哥兒他們剛到勉縣的時候,好像母親提過這件事,但自己當時并未留意,現在想要回想卻想不起來了。

    不過即使拋開這件事不提,也無法解釋淙哥兒為何會對常白芷的事知道得如此清楚,并且毫不驚訝。

    所以,真的是生而知之嗎?

    因為生而知之,所以淙哥兒不想要跟夢里一樣的名字,也因為生而知之,所以在全家沒有人告訴他的情況下,早早地就知道了身世,知道了常白芷這個人。

    可能嗎?

    許明成下意識地在腦海里根據許淙的話進行推斷,發現如果淙哥兒三歲那年沒有到勉縣,恐怕還真的會一直待在廬州。因為沒過兩年他就去了更危險的恭州,當時去恭州的時候,自己就想把他們送回去的,但淙哥兒死活不肯。

    而如果淙哥兒他們一直待在廬州……

    許明成不敢再往下想了。

    他心亂如麻,覺得此事異常荒謬!

    良久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道:“好了,這件事爹已經知道了,你說的這個夢,簡直是荒誕可笑,不可理喻。”

    “這樣吧,既然你不喜歡趙家,那為父便抽時間見一見周家這些人,看看有沒有什么法子,能給你出一出氣。”

    許淙:“……”

    好吧,許明成果然不信。

    不過他答應插手趙家的事,也算是意外之喜了,許淙也不再強求。

    而且最主要的是,他今天把主要劇情說了,那么將來只要其中一件發生,比如有人揭露了自己的身世,四處挑撥的話,那必然就會引起許明成的警覺。接下來的‘派人接常白芷’、‘常白芷出事’、‘澤哥兒出事’等等也就不會發生了。

    反正還有時間,來得及。

    想明白了的許淙,沒再說出更多刺激許明成的話,而是跟他一起回到了后院,跟許久未見的家人們團聚。

    但實際上,許明成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靜。

    尤其是當他看到兄妹三人坐在一起,淙哥兒還把他在京城畫的畫冊拿出來獻寶,引得浵姐兒和澤哥兒‘哥哥、哥哥’地喊個不停的時候,心中慌亂漸生。

    不可能,不可能的!

    那只是一個夢!

    他的心不在焉,連金氏都注意到了,于是晚間等孩子們都睡去,她看到他還怔怔地坐著,便忍不住問道:“老爺,你今日是怎么了?”

    “可是衙門有煩心事?”

    許明成搖頭,抬起一張嚴肅的臉問道:“慧娘,我有一事問你,當年淙哥兒周歲的時候,我曾寄了一封信回去,給他取名為‘瀟’。但是后來你來信說你不喜歡那個名字,讓我改,到底是你想要改,還是淙哥兒想要改?”

    “老爺你怎么問起這事了?”

    金氏詫異,然后笑了起來,“這事啊我還真記得,當年你的信寄回來的時候,正好被淙哥兒看見了,我便拆開念給他聽。”

    “結果念著念著,他一聽到你給他取了‘瀟’這個字做名兒,就哭鬧不休,非鬧著要改,那是怎么勸都勸不聽,哭得嗓子都啞了。”

    “所以是他要改的?”

    許明成確認般又問了一次。

    “是啊,怎么了?”看著他的表情,金氏突然有些緊張,忙問道:“老爺,不會是這個名字有什么不妥吧?”

    “沒有,你別擔心。”許明成本想笑一笑安慰她的,但他發現自己笑不出來,反而覺得身子漸漸發冷,寒意襲人。

    他忽地站了起來,“我突然想起書房還有點事,你早點休息吧。”

    ……

    書房里,許明成剪了燈芯,然后將近些年的邸報找了出來,一一查看。

    半個時辰過去……

    一個時辰過去……

    ……

    最后當夜深人靜,外頭傳來三下打更聲的時候,他的面前只剩下了幾份邸報。那是他根據許淙的‘夢’,推斷出來‘自己’守孝三年后復起,可能會去的地方。

    其中赫然便有沂州!

    沂州知州!

    當‘沂州’這個名字映入他的眼簾的時候,許明成的呼吸頓時急促了起來。

    他顫抖著雙手,不敢置信地四下翻看,將一張張的邸報翻得亂七八糟、四下散落,最后不得不承認,沂州知州是最有可能的。

    七八品的知縣首先排除,畢竟自己‘守孝’之前,便已是恭州知州了,如無意外下一任會是平調亦或者高升,不會貶謫。

    知府的可能性也不大,因為他雖然在恭州知州的任上立了功,但時機不巧,在淙哥兒的‘夢’里還未等到升官便要‘守孝’,三年過去誰又還記得呢?

    更何況云閣老的夫人,是淙哥兒十二歲那年去世的,那么云家眾人的守孝,正正好跟自己‘起復’的時間差不多。

    云閣老一走,岳父的位置就不穩,自己想要升任知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退而求其次,沂州知州便是很可能的一個答案。

    而趙承業的岳家,周家便在沂州!

    趙承業如此大費周章,不惜冒著被御史彈劾丟官的風險,都要將愛妾的身份變為正妻,那么他會想不到周家這個漏洞嗎?

    尤其是在他的長子趙勝,已經連中四元,眼見著有望連中六元青史留名的時候,他這個做爹的難道會想不到給兒子掃平障礙?

    周家若出了事,那自己這個‘沂州知州’……

    許明成的手猛地緊握成拳!

    ……

    許淙睡著了。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所感,當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出現在他的床邊,怔怔地盯著他看的時候,沒多久他就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誰啊?”

    “爹……”

    許淙揉著眼睛坐了起來,納悶地問道:“爹,你怎么在我這啊,你不用睡覺的嗎?”

    半夜醒來卻發現一個人站在你的床頭,要不是透過窗外的月光能看到是許明成,許淙覺得自己的魂都要嚇沒了。

    許明成沒有回答,他甚至沒有做別的動作,而是問道:“淙哥兒,在你的夢里,為父可曾任過沂州知州?”

    “沂州,什么沂州?”

    許淙又困又疑惑,還伸手打了個哈欠,然后擦了擦眼睛。但在許明成的目光注視下他慢慢地回過神來,也明白了對方話里的意思。

    ……沂州?

    沂州!

    那不就是周耀他堂伯祖父家所在的地方嗎?!

    許淙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問道:“爹,你說什么?什么沂州知州?你難道要去沂州做官?沂州可是周耀他堂伯祖父家里啊!”

    許明成的面容,在黑暗中有些模糊不清。

    但聲音卻是很清晰的。

    “為父剛剛找遍了幾年前的邸報,發現若不是來青州赴任的話,很可能會是沂州。若是真的去了沂州,而那趙承業又對周家動了手,那我很可能會發現端倪,亦或者有人告到了衙門,為父派人調查。”

    “如此一來,那趙承業想要將我滅口,也就符合情理了。”

    許淙:“……!”

    等等!

    等等等等,他要好好捋捋。

    許明成這個渣爹下午的時候不是說他的夢荒誕可笑的嗎?怎么半天時間過去,就轉到殺人滅口上面來了?

    會不會太快了?!

    第129章

    冷靜,冷靜!

    暗示了自己幾遍之后,許淙冷靜了下來,然后下意識地按照許明成剛才的話開始推測。

    如果他是沂州知州的話……

    假設在原書里,許明成不是青州知府,而是沂州知州,那么他們家自從他十二歲之后就會一直待在沂州。

    如今已是許明成在青州知府任上的第二個任期,那么在原書里,很可能他在沂州也連任了兩屆,兩屆也就是整整六年的時間。

    許明成的官做得如何,作為一直跟在他身邊的許淙是最清楚的。比如在勉縣的時候,因為雪下得比較大,所以他年年都投入很大的精力在引導百姓們掃雪、加固房屋等事情上,就連過年那段時間也早出晚歸,并不例外。

    至于其他的本職工作比如查案、收賦稅、攤派徭役等,他也是按照朝廷律令一五一十,并不像其他官員那樣胡亂搪塞攤派。在任期間,他不收賄賂,若有人貪贓枉法,亦絕不姑息。

    總而言之,只要是他的任期,那么百姓們不說路不拾遺,但總的來說不必擔驚受怕,通過努力一家人是能夠吃飽穿暖的。此外還有其他的,比如時常去縣學、州學等地授課,對于來請教的學生們也不吝嗇等。

    所以百姓們對他,還是尊敬的,在離開恭州的時候,還有百姓相送。

    在青州也是一樣的道理,許淙如今走在青州城內,都會被人親熱地喊一聲‘淙少爺’,然后有些熱情的鄉親,還會往他的手里塞果子吃。

    這樣的許明成,不可能發現不了自己轄地范圍內的大動靜。

    而趙家和周家……

    不管是原書里周家最后發現了趙家動的手腳,兩家撕破臉皮,還是趙家想要斬草除根,徹底消除所有的隱患,那么都很有可能會被許明成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