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親爹卷成首輔(穿書) 第146節(jié)
又或許按照許明成的說法,周家被趙家滅口,然后有人報案或者許明成這個知州察覺出了異常,派人調(diào)查…… 最后趙承業(yè)一不做二不休…… 想到這里,許淙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切地追問:“爹,你確定這是真的嗎?那個趙承業(yè)真的這么喪心病狂,要殺人滅口???” 許明成緩緩坐在了床邊,搖頭道:“爹也不知道?!?/br> “不過這事很有可能,畢竟那趙勝過兩年就要參加春闈了,若是這當(dāng)口他的身世暴露出來,那么不但前程無望,一家人還會跌落谷底?!?/br> “若我是趙承業(yè),必定睡不安穩(wěn)?!?/br> 許明成緩慢而又堅定地補(bǔ)充,“如此一來,不管是與周家達(dá)成一致,還是干脆殺人滅口,趙承業(yè)必會在趙勝春闈之前,想方設(shè)法地解決此事!” 許淙瞬間握緊了被子。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很久之前的一個疑惑,那就是在原書里,自家跟趙家是怎么扯上關(guān)系的呢,因為從他這么多年的經(jīng)歷來看,兩家是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 唯二的重合之處,一個是自己鄉(xiāng)試的時候,那個趙承業(yè)出言阻攔。另外一個則是自己和趙勝都在云氏族學(xué)念書。 但在原書里,‘許瀟’他是沒有去考鄉(xiāng)試的啊,在他死的時候,都還只是一個讀書人,連功名都沒有,至于云氏族學(xué),他也沒去過。 在這樣的情況下,趙承業(yè)不可能會對付自家! 但如今許明成這么一說,一切便有跡可循了。 如果原書里許明成是沂州知州,那么趙承業(yè)想要對付身處沂州的周家,那肯定不會毫無動靜。畢竟周家是沂州的大商戶,每年都要給衙門上交不少的賦稅,沒準(zhǔn)原書里的‘許明成’還認(rèn)識周耀他堂伯祖父呢,就跟許明成在勉縣時認(rèn)識王瑜他爹王員外那樣。 這樣的情況下,周家突然出事,許明成覺得奇怪于是出手調(diào)查,然后幕后黑手趙承業(yè)感受到了危機(jī),就出手對付許明成這個‘?dāng)橙恕?/br> 緊接著許家就被他攪合得家破人亡。 這個猜測,很合理。 因為這樣一來所有的一切就都對上了,原書里為什么許家會接連遭受禍?zhǔn)拢詈笏赖弥皇O聸辖銉阂蝗耍?/br> 那是因為許明成是沂州知州,跟趙承業(yè)有利益沖突。 而為什么在許淙的記憶里,原書根本就沒有提到趙承業(yè)的岳家,那是因為他們早就死得干干凈凈,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想到這里,許淙不寒而栗。 他用被子裹住了自己,低喃道:“爹,你說我夢里的那個趙承業(yè),為什么會這么壞???不但要殺掉周家人,還要對付我們家?!?/br> “莫要害怕?!?/br> 許明成伸手拍了拍許淙的肩膀,柔聲道:“這只是你的一個夢而已,夢里的東西,多半都不是真的,比如我們家現(xiàn)在不就改變了嗎?” “你祖母沒有出事,而我們也不是在沂州,而是青州。所以只要以后小心謹(jǐn)慎,那么你們就不會有事的?!?/br> “爹也不會讓你們有事!” 這倒是,許淙豁然開朗。 以前他除了知道‘許瀟’要死、弟弟和金氏要死,全家都要死之外,并不知道其他更具體的事情。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最起碼他知道趙承業(yè)要對付周家,而自家是在周家這件事情上跟趙承業(yè)扯上的關(guān)系…… 想到這里,許淙突然一驚,忙問道:“爹,既然在我的夢里,你是因為插手了趙家和周家的事,才會被那趙承業(yè)針對的。” “那,那,那我們現(xiàn)在還插手了嗎?” “要不,要不我們……” “傻孩子?!?/br> 許明成的臉上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如今的大半個身子都在陰影里,所以顯得有些陰森。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如今那趙承業(yè)在明,我們在暗,該著急的人是他,除非他能忍住不出手,任由周家找人彈劾他寵妾滅妻,以妾為妻,以庶充嫡等等罪行,不然為父豈能放過?” 他冷笑道:“你老師的手段,還是太過于溫和了。明日我就讓人將周家人請來,若周家人真的找到了證據(jù),為父就親自cao刀,給他們寫折子。” “讓那趙承業(yè)不死,也得脫層皮!” 許淙聽得熱血沸騰,“爹,都聽你的!”只要趙承業(yè)的罪名一落實,那不管趙勝有沒有參與,都會對他產(chǎn)生重大的影響。 最好讓他以后都做不成御史! 看他還怎么下江南! 許明成看著兒子滿臉高興,眼中沒有一絲陰霾的模樣,也松了一口氣,然后便道:“淙哥兒,你再跟我說說你的那個夢,越詳細(xì)越好?!?/br> “唔,爹你讓我想想……” 許淙認(rèn)真地想了起來,然后斷斷續(xù)續(xù)地補(bǔ)充,比如在他的‘夢’里,自家出事的時候是一個冬天,家里有一個挺大的湖,澤哥兒就是在湖里出事的。然后‘許瀟’被打斷腿趕出家門的時候,也是一個很冷的天氣。 ‘許瀟’死的那天,天上下了好大的雪。 因為潛意識里,許淙是把自己跟‘許瀟’分成了兩個不同的人的,所以說起‘許瀟’死亡的時候,許淙有些難過但并不悲傷。 但許明成卻聽得心中一痛。 他握住了許淙的手,低聲道:“好了,這些爹已經(jīng)知道了,你也不用記在心上,等下睡一覺就忘了吧,后面可還有別的?” “比如那趙勝,會試的時候考了第幾名?” 許淙被他一打岔,又仔細(xì)想了想,搖頭道:“不記得了,好像最后是狀元?因為他有一次上青樓,好像人家喊他狀元公。” 上、上青樓? 許明成額角青筋直跳,深吸了一口氣道:“不說這個趙勝了,可還有旁人?比如你的老師、云閣老等等?” 一提到老師,許淙頓時就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忙道:“有有有,有一件關(guān)于老師的事情,爹,在我的夢里兩位師妹也死了!” “……什么?” 許明成吃了一驚,追問:“你詳細(xì)說說!” 許淙組織了一下語言,沒有說‘書里的某個角落提到了一句姐妹倆外出上香禮佛,結(jié)果雙雙跌落山崖’這樣的話,而是道:“在夢里,趙家向老師提親,想替趙勝求娶蕙姐兒,不過被老師拒絕了?!?/br> “具體怎么樣不知道,但是后來有一天,就有人說她們姐妹倆外出上香的時候,跌落山崖一命嗚呼。” “老師和師母得到這個消息,一個一夜白頭,一個哭瞎了眼睛?!?/br> “爹,我們不能讓兩位師妹出事啊!” 許明成深深皺眉,疑惑道:“跌落山崖,這是意外還是謀害?若是意外,那為父去信一封,提醒你老師就是了,但若是謀害的話就得找出兇手?!?/br> “那趙家父子可是兇手?” 許淙搖頭,“爹,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想應(yīng)該是有關(guān)系的吧,不然怎么會前腳夢到趙家向云家提親然后被拒,接著就夢到兩位師妹出事呢?” 許明成緩緩點頭,“有幾分道理?!?/br> “這樣吧,我明日就寫一封信給你的老師,讓他留意此事。不管是意外還是謀害,都不會無跡可尋的?!?/br> “寫信啊……” 許淙猶豫,然后道:“爹,你能不能找一個算命先生,跟老師說兩位師妹外出上香的話會出事,讓他不要讓兩位師妹去上香?。俊?/br> “不然你寫信的話,跟老師也解釋不清楚啊,萬一老師不信怎么辦?我覺得不如找一個算命先生,然后跟老師說兩位師妹與佛門無緣,這樣她們就不會……” “哎呦!”許淙抱住腦袋,生氣反問,“爹你怎么打人?!” “打的就是你!” 許明成收回手,哼了一聲,“你想的都是什么歪點子,你既然能想到你的老師不會貿(mào)貿(mào)然相信我的話,那怎么就沒想到一個陌生的算命先生,你的老師會信嗎?” “云閣老會信嗎?” “再說了,你的兩位師妹可是云閣老的曾孫女,你老師的嫡長女和嫡次女。她們的身份何等貴重,就是皇子妃也做得的。一個陌生的算命先生突然出現(xiàn),說她們二人與佛無緣,你可曾想過后果?” “若是不小心傳揚(yáng)了出去,那就不是她們‘與佛無緣’,而是沒有慈悲心、沒有福氣、不堪為媳等等,須知謠言亦可殺人?!?/br> “到那時,云家哪怕翻得底朝天,也必定要把這個算命先生找出來的?!?/br> 許明成似笑非笑地看著呆住了的許淙,補(bǔ)了兩句,“到時候事發(fā),你說我是把你的一條腿打斷送去京城給你老師賠罪,還是把你的兩條腿打斷送去?。俊?/br> 許淙:“……” 這,這,還能這樣的嗎? 好像這樣的發(fā)展的確是非常有可能的,意識到這一點,許淙的氣勢頓時矮了下來,道:沮喪道:“爹,是我想錯了?!?/br> “其實這個法子是我小時候想的,當(dāng)時我就想著不能讓兩位師妹出事,但又不敢跟老師說我做了那樣奇怪的夢,所以才這樣想的。好奇怪,我現(xiàn)在怎么還會這樣想呢,都沒有意識到這里有問題。” “這并不怪你?!?/br> 許明成柔聲安慰:“你如今才不過十五歲,又一直在讀書,所以想事情難免沒有我們大人這么周全?!?/br> “這也是你的老師讓你外出游歷的原因,畢竟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br> “爹像你這么大的時候,也是有些想當(dāng)然的。后來吃過了幾次虧,自然就懂得事情應(yīng)該怎么去做,如何平衡了?!?/br> 他想了想,又道:“你這次回來,就先不要走了。左右趙家和周家的事一時也難以結(jié)束,你就在我身邊做個幫手?!?/br> “等今年冬天過去,你再啟程吧?!?/br> 許淙想了想,答應(yīng)下來。 因為原書里許家的悲劇就發(fā)生在冬天,所以他如果現(xiàn)在就出去游歷的話,還是有幾分不放心的。能過了冬天再出發(fā),也很符合他的期望。 于是兩位師妹的事就這么定了,許明成說事不宜遲,他明日就寫一封信,告訴老師云光霽兩位師妹可能會有危險,讓他小心防備。 至于理由也是現(xiàn)成的,就說周家為了找證據(jù),派人潛入了趙家,結(jié)果就聽到趙承業(yè)說要給‘不識相的云光霽’一點厲害瞧瞧。至于原因沒聽清,但趙承業(yè)提到‘要讓他的兩個女兒都丟了命去’、還提到了‘上香’、‘山崖’什么的。 如此一來,既提醒了云光霽,又把自家從這件事里摘了出來。 至于后面云光霽會不會發(fā)現(xiàn)事情的真相,可能性也很低。畢竟這件事關(guān)乎兩個女兒的閨譽(yù),他肯定不會向外人提起的,而且基于同樣的理由,他也不會詢問周家的人。所以這件事的真相,就只有他們父子二人知曉。 許淙聽完了許明成的講述,不由得心生佩服。 姜還是老的辣啊,這樣不但提醒了老師,而且還避免了暴露自己,看來怎樣才能把事情做得更好,自己還得再歷練歷練。 第二天,信寄出去之后,周家人也來了。 周家人雖然多,但這次來的卻只有三個,一個是周耀的堂伯祖父,倒霉周氏的親爹周正禮,另外一個則是周耀的父親,至于最后的一個,則是周耀本人。 周家人行禮坐下之后,許明成先溫和地問了一句,“周員外你久居沂州,可曾知道沂州知州的府上,可有一個大湖?” 周氏的親爹周正禮,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突然受到打擊,并且最近半年奔波勞累、心事重重,他的頭發(fā)都灰白了好些。 并且人也很瘦,不過整個人的精神不錯,目光清正。 他聽到許明成的問話后,略想了想道:“大人明鑒,老朽久居沂州,前些年的確有幸去過幾次知州大人的府上?!?/br> 聽到他的話后,許明成和許淙都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許淙更是急忙追問:“那有湖嗎?是一個比較大的湖,比我們這個正廳要大很多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