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親爹卷成首輔(穿書) 第144節
不等許明成反應,他又連忙轉移了話題,“對了爹,周家的人來了嗎?我跟他們說我大概一個月左右就能到家,他們不會已經到了吧?” “沒有,但送了帖子來。” “不過我想著此事得先問一問你,所以沒讓他們上門?!?/br> 提起周家,許明成的表情嚴肅了幾分,他將許淙帶到書房,然后拿出一封信扔到了桌子上,沉聲問道:“你在信里說的可是真的? “那趙承業真的以妾代妻,將世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許淙一看是自己離開徐州之前寫的那封信,當時那種氣憤的感覺就涌上了心頭,忙點頭道:“沒錯,我說的都是真的?!?/br> “爹,趙承業就是周耀他堂姑父?!?/br> 他仔細回想,把周耀到云氏族學那天的經過仔細說了一遍,從周耀提到他的婚事,提到沂州周家,再到自己覺得他說的那個人很像趙承業,接著便是詢問、核對,以及向老師請教等等,一點都沒有遺漏。 說完后,他又把周耀最近的一封信拿了出來,“爹你看,周耀在信里面說他的那位堂伯祖父已經從興元府、江陵等地回來了。還說已經查明了真相,但情況比較復雜,他們家一時拿不定主意,想問問你的意見呢?!?/br> 許明成沒有說話,而是接過許淙手里的信看了起來。 看完后,他把手里的信一放,突然問道:“這個趙承業所行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過淙哥兒,你怎么會攬下此事?” “你可知想要告倒一位四品官員,并不是那么簡單的事,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也不是你這個連進士都沒有考上的人能明白的。” 許明成直白地開口:“還有那周家,趙承業雖然寵妾滅妻,但他畢竟是周家的女婿,是你那同窗的岳父,他們才是一家人。你可知道你貿貿然插手,若是周趙兩家和解,你便里外不是人了?” 許淙愣住了,“和,和解?” 他沒聽錯吧,周家還能和趙家和解? 代入自己的話,將來誰若是敢如此對待浵姐兒,那他不但要把對方的腿打斷,還要攪合得他官都沒了,遺臭萬年! 許淙憤憤道:“爹,不可能和解的!” “而且之前周耀也說了,趙家如此行事,那他們周家一定不會輕易揭過的,定要讓那趙承業付出應有的代價。” “不可能和解!” 許明成冷哼了一聲,“話莫要說得太滿,若是那趙承業承諾處理了假周氏,然后將趙勝等幾個記入周家女兒的名下,再娶周家的女兒為兒媳婦呢?” “趙勝可是未來的進士!” 許明成表情嚴肅,“一個四品官老爺的親家,再來一個解元外孫和女婿,周家選一個女兒嫁過去,那就是未來的誥命夫人。” “而且這樣一來,周家捏著趙家的把柄,也不怕再出現真假周氏這樣的事,你敢說這樣的條件,那周家人就不動心?” 許淙:“……?。?!” 他一下子竟說不出話來! 一個進士意味著什么,剛剛從京城回來,旁觀完整個秋闈的他可真是太清楚了。 自從會試的結果出來,大師兄云麒考中了前十,就有人遣了媒人上門提親。就連云閣老和老師,在衙門里也收到了不少暗示。要不是云家放出風聲說云麒早已定親,恐怕家里的門檻都能被人踏穿。 而不單單未成親的新科進士受歡迎,就連只比許明成年輕一些的孫秀才,會試的結果出來之后,也有人找上門說一些不如休妻再娶,岳家還會陪送大筆嫁妝之類的話。 還正好被青木聽見了。 好在孫秀才心志堅定,不為所動。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考中了進士,從此就是一個官老爺了,不但能夠減免賦稅,還能夠給家族、親戚們帶來好處。 所以許淙還真的不敢保證,周家沒有人動心,尤其是周耀還沒考中舉人,不知要多少年后才能考中進士的現在。如果真的跟許明成猜測的那樣,趙承業威逼利誘,那周家的人真的能夠堅持,不會大事化小嗎? 想到這里,許淙突然有些慌。 “爹,他們……” “他們……” 許淙在屋里焦急地轉了兩個圈,眉頭緊鎖,“他們不會吧,怎么可能呢?要知道那趙承業可不單單拋下周耀他堂姑,讓她替自己在老家侍奉長輩,還讓人冒領了她的身份啊?!?/br> “周家怎么可能會原諒他?!” “莫要如此慌張,”見許淙開始著急,許明成反而放柔了語氣安慰,“爹不過告訴你,有這么一種可能罷了。至于能不能成,還得看那周氏的父親?!?/br> “我們對周家了解不深,所以得小心謹慎些,所以為父的意思是,周家這事聽一聽就罷了,但切莫插手太過。免得將來他們兩家一團和氣,我們反而里外不是人,被人埋怨。為父的意思你可明白?” 許淙:“……” 他雙手撐桌,不甘心地道:“爹,難道就不能讓那趙承業受到應有的懲罰嗎?” 要知道趙承業可是趙勝他爹啊,而趙勝是主角! 原書里那趙勝步步高升,而自家和云家卻節節敗落,尤其是自家,一家八口死得只剩下一個浵姐兒,而浵姐兒最后也未能保?。?/br> 何其凄慘! 雖然不知道原書里自家跟趙家有什么仇怨,但哪怕是為了浵姐兒,為了自家的鄉試,趙家這件事也不能輕易放過啊,而且這事可不是誰污蔑,也不是誰栽贓嫁禍的,而是實實在在發生了的。 這樣的情況下,許淙忍不住不插手。 當然,他還有一個很隱蔽的心思,既然原書里自家倒霉,然后趙家處處如意,那反過來如果趙家倒霉的話,自家是不是會變好呢? 想到這里,許淙咬了咬牙,再次強調,“爹,那個趙承業真的很可惡的,而且他上次不是還極力勸阻王學士點我為解元嗎?” “難道我們就這么算了啊?” 看著兒子著急的模樣,許明成眼睛微瞇,突然笑了起來,“淙哥兒,你騙得了你的老師,但騙不了為父我?!?/br> “說吧,你為何對趙家如此在意?” 許淙一驚,遲疑著問道:“……爹,你說什么啊,我聽不明白?!痹愀?,許明成怎么會突然問起這件事啊,他毫無準備啊! 許明成直視著許淙,嚴肅問道:“聽不明白?“ “趙家這事,你又是讓你的老師幫忙,又是跟周家人承諾遇到了難事可以來找我。如此大費周章,可不是你的性子?!?/br> 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了解,淙哥兒從小就不是那種樂于助人的。有的人性子熱,容易對別人掏心掏肺,但淙哥兒是外熱內冷,對陌生人懷有很大的戒心。 趙家這件事對于淙哥兒而言,是同窗的家事。 他雖然跟周耀是好友,但跟周家人卻是毫不相干的,依他的性子頂多也就是出出主意,到請教云光霽那一步就完了,不至于拍著胸脯說‘我爹是青州知府,你們有什么難事盡管去問他’。 這是許明成在幾個月前,收到許淙那封信后,就有的疑惑。尤其淙哥兒還在信里面強調了好幾次‘爹你一定要幫忙’。 這如何不讓他心生疑惑? 果然,等人回來一詐,就發現問題了。 許明成冷笑一聲,手指在桌上敲了兩下,語氣毫無起伏地問道:“說吧,到底是何緣故,讓你這么樂于見到趙家倒霉?” “你若是不說,那這事我可就不管了。” 許淙:“……” 要怎么說?。?/br> 說‘爹不好意思,我們是在一本書里,書里面趙家一直走好運,我們家就一直倒霉,所以我也想看看趙家倒霉’嗎? 那他下一步恐怕就真的要被打了,畢竟《論語》里面就有一句‘子不語怪力亂神’,‘我們都在一本書里’這樣的話說出來,聽到的人都會以為他失心瘋了。 可許明成的性子他也很了解,既然他懷疑上了,如果自己一直不說的話,他恐怕真的有可能會袖手旁觀的。畢竟就跟他剛才說的那樣,趙家這件事摻和進去,還是有一定的風險,沒準會引來趙承業的報復。 以許明成這種無利不起早的性格,他一旦懷疑上了,就不僅僅只是懷疑,而是會付諸于行動。說服不了他的話,趙家的事就麻煩了。 眼看著許明成的表情越來越嚴肅,許淙心亂如麻。最后他干脆眼睛一閉,一句話脫口而出:“爹,我做了一個夢!” “夢見我死了!” 第128章 許明成一怔,隨即暴怒:“胡說八道!” “我沒有胡說!” 最難的話說出來之后,許淙反而破罐子破摔了,他一屁股在許明成的對面坐下,然后嘆氣,“爹,我在一歲的時候,就做這個夢了?!?/br> “你不是好奇我是什么時候知道我姨娘的事情的嗎?” “其實就是這個夢告訴我的!” 許明成覺得匪夷所思。 但經過最初的那一瞬間的心慌,他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擺出一副‘我就看你胡扯’的表情,“哦,那說來聽聽,那個夢告訴了你什么?” 許淙組織了一下語言,把‘穿書’這個說出來除了引起恐慌之外沒什么好處的事情隱下了,然后把大致‘劇情’說了一遍。 首先當然是他在廬州待到了九歲,許明成一直沒有接他們過去這件事,然后就是祖母王老夫人去世,弟弟澤哥兒出生。 接下來是重點當中的重點,在夢里‘許瀟’發現了自己的身世,然后常白芷身故,緊接著‘許瀟’便鬼迷心竅,害死了弟弟,而‘他’也被‘許明成’打斷雙腿逐出家門。 當然,說這一段的時候,許淙一再強調那是‘許瀟’干下的事,不是他許淙干的。他可不是那種喪心病狂,會傷害家人的人。 結局當然就是全家只剩下浵姐兒一個,她被一位姓孫的叔父收留。但好景不長,沒過幾年趙勝就出現在了江南某地,把孫叔父抓起來了,結果當然是浵姐兒身死,而趙家父子步步高升,做了大官。 最后許淙強調,這就是他為什么會關注趙家的原因,因為在這個夢里自家跟趙家其實有些像,但一個家破人亡,一個欣欣向榮。 對比得太明顯了! 而且自家的家破人亡隱隱還有趙家的插手,趙勝這個無恥之徒竟敢如此對待浵姐兒,必須要給他們家一個教訓的,這次就是很好的機會。 許明成沉著臉。 他沒理會還沒有發生,并且非常離譜的后半段,而是眉頭緊皺地問道:“所以在你的夢里,我的確給你取名為‘許瀟’,然后你三歲的時候沒有到勉縣來,反而在廬州跟著你祖母和你娘,直到九歲左右?” 許淙點頭,“對啊。” “所以我小的時候才會鬧著改名字?!?/br> 許淙見許明成沒有追問‘許瀟’害死弟弟的事,于是膽子也大了起來,又舉了一個例子,“爹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回廬州,也就是我考秀才的時候嗎?” “因為在夢里浵姐兒是隨你在外赴任的,所以祖母摔跤的時候沒有人提醒,結果一頭撞到了旁邊的大石頭上,然后,然后就,就走了。我當時以為祖母也跟夢里一樣,所以就非常的擔心、非常害怕?!?/br> 許明成深深皺眉。 許淙又趕緊補充,“這都是夢里發生過的事?!?/br> “現實里有一些是改變了的,不過也因為從小到大這個夢里的事應驗了好幾次,包括你給我取名為‘許瀟’、我們家實際上跟云家關系好、祖母摔跤、我的身世等等,所以我才會信這個夢的。” 許淙說的這幾件事,許明成有印象。 其中許淙周歲那年改名之事,他當時就很疑惑,因為按照金氏的性情,并不是會對區區一個名字提出反駁意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