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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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沼是我看著長大的,你也是?” 宿流崢語塞。他沉默了下來。 馬車轆轆往回趕。過去許久,宿流崢轉過臉看向扶薇,才反應過來,問:“二者有什么關聯?” 扶薇笑出聲來。 宿流崢還欲與她辯上兩句,扶薇伸手捏了捏他的臉,宿流崢喉嚨里的話便咽了下去。 他低下頭,捧著扶薇的手在掌中,捏來揉去。 扶薇側眸凝望著他,在心里說了句:小可憐。 回了宮,扶薇往長歡宮去,宿流崢卻有政務要處理。宿流崢召見李拓議事,李拓臨走前猶豫再三,還是勸:“陛下二十有三,是該為皇嗣多考慮了。” 生怕宿流崢瞬間變了臉,李拓趕忙強調自己沒有勸他納妃的意思,他說:“皇后娘娘體弱,應當多進補,養好身體才是。” 宿流崢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李拓走后,宿流崢陷入沉思。 其實……他知道扶薇一直在服避子湯。她不想給他生孩子嗎?如果她真不想,他要怎么辦? 宿流崢心事重重地往長歡宮去。到了長歡宮,知道扶薇并不在屋內,而是去了花園看花。 宿流崢并沒有去尋扶薇,而是大步朝床榻走去。他雙腿垂在床下,枕臂仰躺在床榻上。 他最喜歡這張床了,床上有扶薇身上淡淡的香,還有兩個人美好的體驗記憶。 宿流崢等了好些時候,也不見扶薇回來。他睜開眼睛,歪過頭,視線落在床頭小幾上。 一種莫名其妙地驅使力,催著他起身,拉開床頭小幾的抽屜。 抽屜里只有一件東西——一個黑色的木盒。 熟悉感逼來,宿流崢伸出手。他的手僵在那里,心里有一瞬間的疑惑——沒經過扶薇的允許亂動她的東西,她若生氣了怎么辦? 可是巨大好奇心勾著他。 我就看一眼,立馬放回去…… 宿流崢小心翼翼拿起那個黑色的盒子,將它打開。他盯著木盒里的東西,愣了下神,瞬間明白了這是什么東西。 扶薇的抽屜里為什么會有…… 劇烈的頭疼襲來,宿流崢歪著頭抵抗這種疼。 他明白了這是宿清焉的東西。 腦海中浮現一些床笫之間,宿清焉與扶薇的親密畫面。 這些畫面,到底是宿流崢的想象,還是壓在宿流崢的記憶深處?宿流崢分不清。 劇烈的頭疼,讓他額間沁出細密的冷汗。 蘸碧捧著一瓶插花進來,看見宿流崢坐在床邊,她愣了一下,趕忙行禮。 宿流崢慢慢抬起眼睛,聲線干澀地問:“以前,扶薇一直用這個?” 蘸碧看向宿流崢手里的東西,點頭稱是。 “她以前從不喝避子湯?”宿流崢咬著牙,再問。 蘸碧心中一動。不管什么時候,她總是將扶薇放在心里最重之處,她早就看不過去扶薇日日服用避子湯。她將心一橫,垂眼稟話:“是,娘娘以前從不喝避子湯。以前那個您……從不肯讓她多吃一口藥的。” 蘸碧回話回地膽戰心驚。 院子里傳來扶薇和小宮婢回來的聲音,宿流崢這才將盯著蘸碧的目光移開。 蘸碧松了口氣。 宿流崢握著黑盒子的手用力到青筋凸起。在扶薇踏進來之前,他將黑木盒收進抽屜里。 “今日這樣早回來?”扶薇眉眼含笑望向他。 宿流崢盯著扶薇的眼睛,他努力克制胸膛的起伏。憋了會兒,他才盡量用平緩的語氣問:“晚上吃什么?” “不想吃。”扶薇在窗邊坐下,抱著蘸碧新送進來的瓶花輕嗅。 扶薇晚上經常不進食,幾乎成了習慣。 “我對你是不是很差勁啊?”宿流崢突然問。 扶薇仍舊垂眼擺弄著懷里的花兒,她隨口玩笑:“既知道,以后可要對我更好些。” 宿流崢喉間微哽。半晌,他再說:“晚上吃些東西吧。” “不想吃。” “吃些吧。什么都行。” 扶薇將插花放在桌上,不想聽宿流崢不聽地勸,她擺弄著花葉,道:“那吃茉莉糕吧。” 宿流崢緩慢地眨了下眼睛。 之前他跑去跟蘸碧、靈沼學做宿清焉常做的飯菜時,靈沼曾經十分認真地說——“主子很喜歡吃宿清焉做的吃食,尤其是茉莉糕。” 宿流崢重新轉頭,看向床頭小幾的抽屜。 扶薇這才覺察出宿流崢的不對勁,轉眸審視地瞧著他。她順著宿流崢的視線看去,疑惑地看向蘸碧。 蘸碧對她點頭。 扶薇扶額,猜到宿流崢又要因為宿清焉鬧脾氣了。她柔聲哄他:“流崢……” 宿流崢轉過頭盯著扶薇,打斷她的話。他說:“我可真是個垃.圾貨色。” 扶薇呆住。她緩了一下,才蹙眉看他:“你說什么呢?” 宿流崢長長舒了口氣,將憋在胸腔里的那口氣舒出。 他雖不甘心,卻也能勉強接受扶薇更喜歡那個宿清焉一些。但是他無法接受自己沒有那個宿清焉對扶薇好。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往外走。 “流崢!”扶薇站起身,追上他。 宿流崢拼命用理智壓著,平靜地說:“突然想起還有些政務沒有處理。你晚上不用等我了。” 他快步往外走,單薄的身影仿佛落荒而逃。 他怎么可以連“對扶薇好”這件事上都輸給了宿清焉?原來和他在一起,扶薇在受苦! 扶薇想著宿流崢離去時的背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她仔細詢問了蘸碧事情經過,蘸碧也一五一十將自己對宿流崢的話轉述給了扶薇。 扶薇責備地瞪了蘸碧一眼,倒也沒有多責怪。 她又坐了一會兒,心里記掛那小傻子,起身去尋他。 扶薇還沒走近宿流崢的宸霄殿,遠遠聽見了琴音。誰在撫琴?宿流崢那性子絕對不會撫琴,可他會有興致點伶人撫琴奏樂? 扶薇繼續往前走,離得近了,她聽得更真切些。扶薇的臉色忽地變了,腳步也僵住。 紫云山之上,宿清焉的那支曲子早就烙在了扶薇心里。 并且那支祈福曲,是宿清焉為她即興所做。這世間不會有第二個人完整奏出。 扶薇臉色蒼白,聽著熟悉的音律,木訥往前走,直至看見他。 誰? 扶薇不敢說出那個名字。 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的。 琴音突兀地斷,宿清焉長眼睫輕顫,慢慢抬起眼睛。 第070章 宿清焉澄明的眸中浮著不知身在何處的疑惑。他視線環顧輕掃, 隔著花枝,與扶薇的目光相遇。 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往回調, 回到了那一個雨天。 宿清焉望著扶薇,眼尾唇畔下意識浮現溫潤的淺笑。可是下一刻, 回蕩在耳畔的雨聲, 讓他眉眼里的笑如云霧散去。 面前的扶薇和那一個雨天里的她,面容逐漸重疊。 撕毀的婚書、錐心的冷話。 宿清焉的手一抖,搭落在琴弦上,碰出意亂的雜音。 扶薇望著涼亭里的宿清焉, 真切感受著胸腔里那顆心臟在飛快地跳動。她提裙榻上石階, 朝他奔去,恐晚了一步, 他又要消失。 宿清焉望著她,站起身。 扶薇踏上涼亭的最后一級石階, 宿清焉卻突然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退后, 讓扶薇的腳步生生頓住。 那顆瘋狂跳動的心臟還是痛。 宿清焉那雙眼睛永遠真誠澄明,所以扶薇一眼看得出他眼里的痛苦和掙扎。 兩個人安靜地凝望,天地萬物仿佛都停滯。 “宿郎不識字嗎?什么一生一世,咱們這場露水姻緣從一開始就是一年之期。” “這場游戲夠了,我玩夠了。” “你不會以為我真的喜歡你吧?你這樣的窮酸東西,怎么可能配得上我?” “不過是看你長得好看玩玩罷了。” “可再好看的臉蛋, 看多了也會膩的。” “以前罵你天真罵你傻,我是真心這樣覺得。” “夫妻?呵,你別傻了。在京中像你這樣的小白臉, 我養了千千萬,他們比你嘴甜比你聰明, 也比你更會哄我開心。” “你不過是我來江南散心一時的樂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