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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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扶薇迷糊醒來,她揉著眼睛睜開眼,一下子看見宿流崢湊到她面前的放大的臉龐。 扶薇愣愣看著他,尚有些困頓地迷糊,有絲不知身在何處的恍惚。 “哼!”宿流崢重重冷哼一聲,將扶薇勾在他脖子上的扒拉開。他氣沖沖地下床,拿起外衣一邊往身上披,一邊往外走。 “你上哪兒去?”扶薇坐起身來。 “上早朝!”宿流崢走得頭也不回。 扶薇困惑地揉了揉額角,困倦徹底退離。她看再一眼大紅色的床褥、床幔、桌上的龍鳳喜燭,還有隨處可見的囍字,恍然。 她居然一直睡到這個時候? 扶薇唇畔勾出一抹柔笑,終于明白了宿流崢一早上為何氣成這樣。 知道他生氣的原因,扶薇反倒不急了,重新懶倦地躺回床榻。再看一眼裝扮大紅一片的屋內,重新閉上眼睛,再小睡一會兒。 宿流崢沒有招人進去伺候,直接自己氣沖沖地走了。他還沒走出長歡宮,經過荷花池時,偶然聽見兩個小宮婢的議論。 “皇后娘娘為何要換上那支普通的簪子,而不是戴先前靈沼jiejie給她挑的那支?好jiejie,你就告訴我嘛,你不是說你打聽到了嗎?” 年紀稍大些的宮婢豎起食指示意她噤聲。她壓低聲音,解釋:“我也是從跟著皇后娘娘去江南的侍衛里聽來的,聽說那支并蒂蓮紅玉簪,是皇后娘娘在江南的時候,有個很重要的人送她的。” “很重要的人?誰呀?”小宮婢追問。 年紀稍長的宮女搖頭,她也不清楚。 宿流崢愣住,眼前浮現扶薇云鬢上的那支簪子,又想起他扔扶薇頭上首飾時,扶薇唯獨摘下那支簪子讓蘸碧收起。 很重要的人。 宿流崢莫名就是知道了那支簪子是宿清焉送給扶薇的。 他連早朝也不去,轉身沖回寢殿。 扶薇閉著眼睛還沒睡沉,聽見氣勢洶洶的腳步聲,她疑惑睜開眼。 宿流崢已經沖到了她面前,雙手握住扶薇的肩膀,他幾乎不能克制自己手上的力道,將扶薇握疼。 “怎么了?”扶薇茫然望著他。 “你、你還是把我當成他!”宿流崢怒不可遏,“你是不是以為在和他成親!” 扶薇皺眉:“誰?” 扶薇眼睜睜看著宿流崢的眼白迅速泛紅。 “你滿腦子里只有他!你在回憶和他的婚儀!你不管不顧地睡去,是因為你已經和他洞房過了!” 扶薇終于聽懂了。她不可思議地望著宿流崢:“你說……清焉?” “你還敢提他!”宿流崢幾乎是吼出來。把憤怒和憋了一晚上的委屈一起吼出來。 他恨聲質問:“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誰?你到底更喜歡誰?” 扶薇看著他掉下眼淚,趕忙抬手去捧他的臉。 “怎么又哭了?”扶薇蹙眉,柔聲去哄,“是你,都是你啊。清焉也是你啊。” “不是!”宿流崢委屈地淚流滿面,“他是他,我是我!不一樣!” 總不能看著他哭看著他鬧,由著他不去早朝了,扶薇撐著坐起身,抱住宿流崢,輕輕撫著他的后脊,溫柔哄他:“別哭了。好,喜歡你,喜歡你行了吧?” “你哄騙人!你、你……我……” 第069章 扶薇捧起宿流崢的臉, 去吻他的眼睛。他濕漉的淚沾在她的唇上,她嘗到一點點的咸。 在她這一吻之下,宿流崢逐漸被安撫下來。他不再大呼小叫, 也不再用力抓著扶薇。可是他望著扶薇的淚眼,仍舊帶著氣恨。 扶薇起身下榻, 走到一旁去拿巾帕, 仔細給他擦眼淚。她無奈地皺眉,道:“一會兒到了早朝上,可不能讓臣子們瞧出你哭過。” 扶薇真是犯難。 按理說,宿流崢不是個安分待在家里的人, 可烈日偏愛他, 不會將他曬黑。他的膚色很白,比許多女郎還要皙白。這皮膚白也有皮膚白的壞處, 比如哭過之后眼睛一圈都是紅的,很久不消, 十分明顯。 “你一會兒……” 扶薇的話還沒說完, 宿流崢扭頭就走。孤傲的背影上大寫著他還沒消息。 扶薇走到門口,目送他走遠,失笑搖頭。 她曾困在很長一段時間的迷茫里,不能接受放在心里的那個人是個根本不存在的人。可兩個人截然不同的表象之下,偶爾展現出來的共性讓扶薇慢慢接受現實。 如今她已然接受前塵與眼下,都只是一個宿流崢。她只是喜歡上了一個有些特別的人罷了。 她換了心態, 如今再見宿流崢因根本不存在的宿清焉發脾氣,她竟是生出了絲趣味來。 扶薇搖搖頭,轉身回到房中。許是最近有些勞累過度, 她身上有些不舒服。 扶薇擔心臣子看出宿流崢哭過,其實是她多慮了。宿流崢到了朝堂上, 絕不是那個面對她時哭唧唧的人,他臉色一寒,發紅的眼眶被朝臣看在眼里,只會覺得猩紅可怖。 群臣戰戰兢兢,稟事都要提心吊膽。 扶薇早膳沒吃幾口。她沒味道,卻也逼著自己吃了兩口墊墊胃口,這樣才能喝藥。否則空腹吃藥更難受。 她喝過藥,蘸碧接過空碗,猶豫著問:“娘娘,日后還日日備著避子湯嗎?” 蘸碧知道扶薇昨天很早就睡了,今晨不必服用避子湯,那么以后呢?今非昔比,扶薇如今已經是皇后,身為皇后怎么可以次次都用避子湯呢? 可是避子湯傷身,生育更傷身啊! 扶薇沉思了一會兒,讓蘸碧仍舊先將避子湯備著。她又讓蘸碧派人請孫太醫過來,給她調理身體。 她希望身體再好些的時候,在能夠承受生育之痛時,再停避子湯。 宿流崢在外寒了一整天的臉,回到長歡宮時仍舊冷著臉。 扶薇正在描繪一幅白鳥圖,她抬眸望向杵在門口的人,嫣然一笑,語氣柔和:“這么晚才回來?” 宿流崢在她這溫柔一笑里,暖了心窩,也暖了臉色。他收了收臉上戾氣,走到扶薇身邊。 “還有一點就畫完了。”扶薇重新低下頭,繼續去描繪。 宿流崢拽了一把椅子過來,緊挨著扶薇坐,看她弄丹青。 他難得安安靜靜坐在那兒,扶薇轉眸望他一眼,才繼續描繪。 蘸碧從外面進來,剛邁過門檻,就見帝后并肩坐在畫卷后。蘸碧一陣恍惚,險些認不出那個安靜的人是宿流崢還是宿清焉。 再看一眼一對璧人,蘸碧退出門外,悄聲避開,不忍打擾二人這樣寧靜溫馨的一幕。 夜里,宿流崢如愿將昨天晚上欠的洞房補回來。扶薇知他心里不痛快,完全縱著他,任他翻來覆去予求予奪。 宿流崢覆在扶薇的身上,歪著頭去看床頭小幾。他突然問:“扶薇,你在抽屜里放了什么?” 扶薇睜開迷離的眸,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輕聲道:“沒有東西。” “可我覺得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 “沒有。什么都沒有。”扶薇捧起宿流崢的臉,輾轉動情地親吻他。 宿流崢在扶薇主動的親吻中逐漸沉淪,腦子里只有扶薇,沒有余力再想其他。 接下來的十多日,二人蜜里調油。清晨,宿流崢去上早朝時,扶薇仍舊睡著。待他下了朝回來,扶薇已經起身,和他一起批閱折子。宿流崢總是要抱著扶薇,才肯專心去處理折子。 夜里,鴛鴦交頸抵死纏綿。 日日夜夜。 一切都朝著美好的未來走去。 梅姑臨走前,將親手做的衣裳拿給宿流崢。原先在江南小鎮,日子清貧,她雖會給兒子做衣裳,卻都是用最廉價的布料。這次隨宿流崢回來,自進宮那一日起,梅姑就做好了離宮的打算。所以自進宮那一日起,她就開始給宿流崢做衣裳。 到今日,一年四季里里外外的衣裳,給宿流崢縫制了近二十件。 宿流崢撫摸細密的針腳,說:“縫得這么好,我怎么舍得穿。” 梅姑笑:“這話說的,你從小到大,穿的衣裳不都是我縫的?” “那都是撿我哥剩下的。”宿流崢脫口而出。他并不覺得這話有錯,也不覺得這樣不好。撿哥哥的舊衣穿,他沒覺得不妥,只當理所應當。 一旁的扶薇聽見了,卻轉眸望向他。 宿流崢口中的哥哥,是那個十歲死于虎口的宿清焉,并非扶薇認識的那個“宿清焉”。 扶薇聽進了心里,第二日獨自去找梅姑說話,閑聊之后,語氣隨意地提起:“流崢說他小時候總是撿他哥哥的舊衣?” 梅姑神色一黯。 扶薇以為這其中有什么誤會,可梅姑卻點了頭。梅姑嘆了口氣,道:“流崢自小身體就好得很,很皮實。可他哥哥病弱,涼風一吹就病倒了。我確實偏心。” “原先他們兩個剛出生的時候,身體都還好。是我帶著他們逃走……跳江的時候,差點讓清焉丟了性命。雖然把他救了回來,可他體質一直很差……” 說起舊事,梅姑心里既有對長子的愧疚,又有對小兒子的歉意。人心不是秤,手心手背也有一軟一硬。在日子清貧的情況下,兩個孩子若是一個病弱,且是自己造成了他的病弱,心中有愧。偏心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這不是努力一碗水端平就能解決的事情。 扶薇大致懂了,忽覺得宿流崢是個很善良的人,也很容易滿足。 扶薇沒有再追問。她轉移了話題:“母親想回水竹縣嗎?” 梅姑點頭,“在那里住了十幾年,對那兒的山山水水都熟悉,也有了感情。” 扶薇道:“除了流崢讓您帶著的下人,把靈沼帶著吧。” “不不不。”梅姑立刻道,“我知道她和蘸碧都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哪能讓她跟我走?” 扶薇含笑搖頭:“不是我覺得她好用讓她照顧母親,而是那孩子的心落在水竹縣了。” 雖然靈沼從未說過,可是扶薇看著長大的孩子,什么心事都逃不過扶薇的眼睛。扶薇不由有些感慨,她們剛去水竹縣的時候,靈沼還是個剛剛及笄的爛漫小姑娘,一年多過去,小姑娘長大了,有了心思。 第二天,扶薇和宿流崢一起送梅姑離宮。 靈沼眼淚汪汪地看著扶薇,哽咽問:“我能不能不走?” 扶薇擦去她眼角的眼淚,柔聲道:“給你放三年假,出去走走看看,若三年后覺得無聊了就回來。” 靈沼想了又想,抱進懷里的包裹,用力點點頭。 宿流崢皺著眉,側過臉去看扶薇。 回宮的馬車里,宿流崢終是忍不住問出來:“扶薇,你怎么對靈沼那么溫柔?對我就沒那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