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對象他詭計多端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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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牽著手,在沒有觀眾的轎車后座里。 他倚在賀橋肩上,側眸望向彼此交纏在一起的手指。 體溫透過皮膚紋理,熱得驚人,在不知何時已十指相扣。 那恰好是賀橋為他受過傷的右手。 掌心早先結的痂已悄然褪去,傷疤處新生的皮膚透著淡淡的、光滑的粉色,有種不易察覺的柔軟真實。 這次牽手與往日的感受截然不同。 而他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池雪焰的手指輕輕觸碰著那片溫暖脆弱的傷痕,時間隨之靜了,靜得像隨風流浪的羽毛。 語言忽然變得不再必要。 今夜沒有雨。 可所有積蓄的雨水,仿佛都凝結在此刻的指尖。 第十八章 賀橋安靜了很久。 比起在夜晚的草坪上忽然牽手的那一刻, 這次掌心的相觸要來得更悄無聲息。 而且,似乎是自己主動的。 賀橋沒有在驚醒后突兀地松開手,只是思緒漸漸飄到了很遙遠的地方。 第二次見面時, 在喧囂的火鍋店里,為了證明穿書這件事,他告訴池雪焰一個細節,關于一張小小的五歲生日照片。 他格外清晰地記得池雪焰聽完后說的一句話。 ——“如果真是這樣,未來的我一定很喜歡他。” 其實那時候的賀橋很驚訝。 他保留了一個始終沒有告訴反派的秘密。 正如此刻。 漫長的寂靜后, 他選擇了繼續保守秘密。 在池雪焰想要探究真正的他的這個瞬間。 隔著薄薄的白色襯衫,肩頭傳來不斷蔓延的熱度。 賀橋聽見自己沉靜的聲音, 帶著一如既往的溫和自持。 “那是個無趣的故事, 不如一千零一夜精彩。”他轉而問道, “什么時候聽下一夜的故事?” 聰慧王后講給危險國王的一千零一夜。 他沒有回答關于賀橋的問題。 池雪焰卻因此得到了答案。 一個再委婉不過的答案。 倚在他肩頭的人輕聲笑了, 淺淺的呼吸像翩躚的云。 “明天吧。”池雪焰說,“今天已經說得足夠多了。” 紅發青年很明顯困了, 他也沒有松開手, 仍舊靠在愛人肩膀處,彼此的手指熾熱地交握, 是再親密不過的一對伴侶。 倦懶的睡意盤旋在狹小的空間里,賀橋不再打擾他。 他沉穩地維持著出借肩膀的姿勢, 側眸望著車窗外不斷向后飛逝的風景。 佇立在道路邊的廣告牌上,年輕的夫妻含笑相擁,凝視著不遠處,夢想中的新房是一派美麗溫馨的景象。 銀灰色的廣告牌立柱又一次被遠遠拋在了身后。 在送池雪焰回家之后, 獨自返程的賀橋, 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一件事。 今天他沒有聞到玫瑰的味道。 最近池雪焰的身上, 總是纏繞著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玫瑰香氣。 轎車后座只剩下夜的氣味。 驀然變得寥落的夏夜。 池雪焰走進家門時, 酒精帶來的睡意已消去了大半。 樹叢里偶有蟬鳴,家里還亮著燈,韓真真正糾結地望著一桌子漂亮的包裝盒,旁邊陪同的池中原則在努力地撐大困得快睜不開的眼睛。 “回來了,玲姨下班前做了解酒湯。”韓真真聞見兒子身上的酒味,用力拍拍身邊的丈夫,“老池,快去熱一熱。” 池中原打著哈欠認命地走進廚房。 池雪焰看了一眼桌上擺攤似的方盒:“伴手禮不是已經定好了嗎?” “但是我又看到幾個好看的包裝盒。”韓真真展示給他看,“你覺得哪個更好?” 池雪焰隨口道:“原來那個。” “能不能認真點?”韓真真瞪他,“婚禮現場主要是小月負責的,伴手禮我可不能輸。” 雖然兩人相處得很好,但在必要時刻,還是帶了一點mama們特有的勝負欲。 池雪焰就笑了:“你不會輸的,盒子沒那么重要。” “也是。”想起自己靈光一現的決定,韓真真又得意起來,“那就不換包裝了,省得把里面的禮物弄壞。” 端著解酒湯回來的池中原,不禁向兒子投去感激的視線:“我是不是可以睡覺了?” “你兒子馬上就要結婚了,你怎么還睡得著覺!” “……行,接下來準備干嘛?” 池雪焰捧著溫熱的湯碗,聽著父母的吵吵鬧鬧,腦海里的思緒漫無邊際地漂浮著。 他想起賀橋遞給他的糖,想起那束擁在懷里的玫瑰花,還有韓真真興奮地念叨了好些天的伴手禮物。 今晚他果然還是喝醉了。 醉得忘記了賀橋從來都是一個由理性支配的人。 一直以來,他扮演愛人角色扮演得太好,以至于池雪焰差點忘了彼此的真正關系,產生了相愛的錯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的直覺沒有錯,賀橋確實很可靠。 足夠清醒的可靠。 如果要給這枚沒能用掉的硬幣起名,它顯然應該叫最理智冷靜的局外人。 池雪焰垂下眼眸,盯著碗里色澤濃郁的湯水,忽地笑了。 他只想念一秒鐘糖的滋味。 “單身派對好不好玩?”韓真真好奇地問他,“我們那時候可沒有這種新潮東西。” “還不錯。”他誠實地說,“蘇譽叫了很多大學同學來,他們都玩得很開心。” “那你呢?”韓真真又問,“你玩得開心嗎?” 池雪焰想了想,認真地回答母親的關切:“挺開心的。” 這場以告別單身為主題的派對,其實和他以往在酒吧參加的其他種種聚會,沒有什么區別。 對他來說,婚后的每一天,依然是單身。 而且他想過的,只越線一次。 驚心動魄的冒險到期截止,在成年人應有的默契中,池雪焰無聲地回到了線里面。 因為他已經從命運的軌跡中得到教訓,不能在單向的感情里一意孤行。 “困了。”池雪焰起身,同父母道晚安,“我上樓了,你們也早點睡。” “晚安焰焰,明天別忘了要早起——” “我知道,晚安。” 今天他好像沒有跟賀橋說晚安。 明天他會記得的。 池雪焰安靜地走進浴室,花灑里的水流傾瀉而下,轉眼間打濕顏色秾艷的頭發。 濕漉漉的水汽里,他輕輕閉上眼睛。 明天來得那樣快。 距離婚禮只剩下二十四小時。 窗明幾凈的新房客廳里,堆滿了包裝嚴實的紙箱和袋子,里面都是前些日子在家居城買的東西。 這是忙碌的一天,上午收拾婚房,下午去場地彩排。 裝修極美的新房里不斷有人進進出出,新買的軟裝有傭人負責拆封收拾,保證明晚從婚禮現場回到這里的新婚夫夫,能置身于一個完美的家。 今天賀橋來得晚了一些。 他一進門,便看見池雪焰坐在暖白色的長桌旁,低頭小心地拆開包裹著杯子的泡沫膜。 池雪焰被籠罩在奶油冰淇淋一般的日光里,指尖閃爍著絢麗光彩,聽見聲響時抬頭,笑著同他打招呼:“難得看見你遲到。” 與平時的他似乎沒什么區別。 賀橋短暫出神后,解釋道:“抱歉,路上堵車。” 池雪焰的面前已經擺了好些嶄新的杯子,他仍握著剪刀認真地拿起下一個精心包裝的杯子,賀橋配合地把散落在桌上的泡沫紙拿開。 “昨天睡得好嗎?”他問。 身后莫蘭迪綠的窗框里吹來溫暖的風,池雪焰終于拆完所有杯子,把它們按大小整齊地排列在一起。 他滿意地注視著眼前晶瑩剔透的風景,順便回應愛人的問候:“還不錯,你覺得哪個杯子更適合這張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