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尾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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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基已經在黑尾酒吧守了三個半小時。 酒吧開店四十分鐘后,尼基便坐進這張吧檯邊角處的位置,那時候不過六點五十分,現在都超過九點了,他的目標還沒出現。 尼基以指節敲響木製檯面,酒保立刻來到面前,禮貌向他問道:「再來雙份威士忌,先生?」 尼基沉默點點頭,在酒水遞過來的同時,他也掏出超額的小費交給對方,以符合現在的偽裝─一名情場失意的落魄男子。曾經有位小姐告訴尼基,當他在桌邊喝起悶酒時,看起來既脆弱又迷人,可是西裝下鼓起的手臂肌rou又會讓想攀談的人躊躇猶豫。比昂奇先生總以為他很懂女人,但他唯一知道的是,女人總對神祕難解的事情產生濃厚興趣。 無論如何,這符合尼基現在要面對的狀況,他必須醉得連酒保都不想跟他多說兩句,同時又不能醉到讓歹徒有機可趁。 黑尾酒吧空間不大,除了吧檯前的座位區,其他地方也才勉強擺出五、六張圓桌,這里沒有舞臺,也不提供表演,同時還身處中立地帶。吧檯處的老舊收音機播著略顯沙啞的爵士樂,尼基則仔細聽著來自酒吧各處的交談聲。 當他感覺又半個鐘頭過去了,尼基才第一次向酒保詢問時間。 「十點整,先生。我們營業到凌晨三點。」酒保顯然覺得他的錢包很討喜。 尼基故作遲鈍,晚了幾秒才應聲。也許今天沒戲了,他心想。正當尼基拿起椅背上的鐵灰色外套準備離去時,幸運之神終于眷顧了他。 「有人想聽我家那位司機的故事嗎?」命定的說詞傳進尼基耳里,來自靠進洗手間的那張圓桌,一名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老人歡快說道。 尼基在穿越席間時著實踉蹌了一下,引起別人不滿的咕噥。他把外套甩在肩上,一手拿著半滿的烈酒杯,坐到頭發稀疏的老人面前。對方仍是一臉愉悅,可是眼神明顯表現出不認識他。 「對我的故事有興趣嗎?」老人雙手交疊在桌上,乾枯的手指略微顫抖。 「不。」尼基打了個酒嗝,然后態度隨便得道了個歉,繼續說:「但有人能說點話挺不錯的。」 「喔?先生該不會剛跟某位佳人鬧不愉快吧?」尼基知道這傢伙為什么讓人感覺瘋癲,因為他說話的聲調始終維持在介于驚奇與驚訝的高亢音域里。 「你怎么知道?」尼基將酒一口灌下,然后重重放下酒杯。那老人仍舊用有些失焦的雙眼看向他。 「還有什么能讓一位相貌堂堂的男人失魂落魄呢?」老人將身體前后搖晃,看起來有點興奮。 「唔。」尼基心不在焉得應和,他雙腿大張,將身體直接往后攤在木椅上,懶懶地問:「你家那位司機有什么故事?」 「喔!這說來話長,但絕對是個好故事,他曾經是紐約五大家族其中一支的御用司機,然后…」 「五大家族?所以你是五大家族之一的人囉?」尼基硬是打斷了對方的陳述,只見他頓了頓,霎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我這個普通人沒那么大本事。他來當我家司機也是命運的安排,那時候…」 老人試圖將故事導向正軌,但尼基再次魯莽發言:「你請得起黑幫御用司機,所以你跟他們做生意?」 這次對方看起來有些不耐煩了,他傾身到桌子上方,語氣謹慎得說:「先生別誤會我,也別讓人對我有所誤會。我不跟任何人做生意,我不需要,先父留下的遺產就我一人繼承,花完了,我也差不多該去見他了。」 「這樣阿…」尼基看向見底的空杯,舉手示意酒保再為他送來雙份威士忌,但這次還多了老人的那一份。 老人見狀,立馬揮手拒絕:「我不需要…」 「后來你那司機怎樣了?」尼基接過酒,但這次小費少了一點,這樣酒保暫時就不會再注意他這桌的狀況了。 「呃…」老人愉悅的面容開始出現瑕疵,尼基的行徑明顯使他困擾。 尼基首先灌下一杯,然后才用手催促對方繼續往下講,可是當老人終于理清思緒,張口欲言之際,他又搶先開口:「等等!我也聽過一則跟司機有關的故事,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你的故事?」 「我想先生你已經喝醉了。」老人的耐心盡失,他現在雙手交叉在胸前,嘴角都垮了下來。 「在那個…那個什么地方來著?那間靠近上城的大舞廳你知道嗎?」尼基皺緊眉頭,同時在椅子里坐挺。 「我只知道先生對我的故事沒興趣。」老人開始在附近的座位尋找空桌,試圖想離這位醉漢遠一點。他的腳在桌下不耐得抖動。 「啊!那間舞廳有位迷人的小姐,你一定知道!名字…名字是…崔蒂?杭特!」老人此時抬眼對上尼基的目光,他的表情木訥、遲滯。 「沒聽過。」老人答道,「既然先生不懂避嫌,至少我懂潔身自愛。告辭。」老人這時倒顯手腳俐落,他轉身離席,氣沖沖地走出酒吧。尼基灌下另一杯酒,抓起外套跟上。 對方在第一個街口彎進暗巷內,尼基邊扣上外套扣子邊快步跟上他。 「等等,容我向你致歉!」尼基就像個真正的醉漢大聲嚷嚷,惹得對方怒目回視。 老人彎著身子停下腳步,他的手腳不知道是因為老邁、還是因為氣憤而顫抖著,尼基趁著對方停頓松懈之際,立刻一個箭步衝上前,將老人撞到墻上,他狠狠抓住對方的領口用力一扯,眼神完全掃去方才的酒意。 「誰要你散布假消息的?」尼基低聲問道,見對方還在試圖掙扎逃脫,他又用力將對方往墻上一撞。 「放開我!你這個人渣!」 尼基用力往對方腹部揍上一拳,他立刻癱軟,順著墻面跌坐到地上。 「你吸毒吧?看自己都抖成什么模樣了,你原本幾歲?二十?三十?」尼基抖了抖袖子,眼里充滿厭惡與同情。 「不甘你的事!」對方放棄偽裝,大聲咆哮回來。當他試圖站起身,尼基直接把他從地上抓起來,再次把人釘在墻上。 「家里有錢是吧?但用來吸毒根本不夠吧?誰出了錢讓你買毒品,恩?」盡顯老邁的毒蟲仍不肯屈服,尼基嘆了口氣,然后用力搧他耳光。 對方被他這記巴掌打得頭昏腦脹,尼基不得不掏出手槍,頂著毒蟲的下顎,繼續施壓道:「名字,我還沒聽到名字。」 「我不能說!我不能說!」現在對方裝起可憐來了,他又哭又哀求得耍賴,不停重復唸著:「我沒有做壞事,從來沒有,拜託不要殺我!」 尼基撇開頭,一點也不想細看這張臉,他說:「我不會殺你,只要給我名字就好了。」 「不…唔…不能說…」毒蟲開始啜泣嗚咽,于是尼基推開保險,對他溫柔一笑。 「名字。」 對方神情動搖,他緊張得看往巷子兩端,接著顫抖得問:「…不殺我?」 「恩,但我勸你今晚就離開紐約。」尼基聳肩,接著關上保險,緩緩將槍口從對方下巴移開。 這舉動讓對方松了口氣,但他隨即又為含在口中的名諱害怕擔憂,尼基耐心等待對方結束心中的天人交戰,然后終于從這名可憐蟲嘴里得到一個名字。 尼基驚訝地瞪大眼睛,然后神色不善得盯向對方,質問道:「你確定?」 毒蟲那張臉遍佈眼淚、鼻涕,激動得不斷點頭,他閉緊雙眼,彷彿極端恐懼尼基下一秒會食言。尼基沉默一陣,隨后松開手。對方一感到領口的緊繃被釋放,便用盡全力跑往暗巷其中一頭的出口,以一名嚴重成癮的毒蟲而言,他的跑姿還算敏捷。 尼基眼睜睜看著他跑出巷口,然后突然以詭異的角度往旁邊一倒。隨后他安排的人手出現,將尸體拖走并清理現場。 好險那傢伙是跑往這個方向,不然就得由他親自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