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被迫嫁入豪門 第22節
巫明看他這個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里莫名的不忍。他很聰明,一下子就設身處地的明白了鄭許然留下假號碼的用意了。 按了按慕辭的肩膀,巫明嘆了口氣,“如果我猜的沒錯,他一定是預料到自己的電話會被監聽,所以才給你一個假號碼,哄你放心離開。如果你真的給他打了電話,那邊的人絕對會借此機會追蹤到你的位置,那樣你們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但是,他也不能……”慕辭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沒法聯系到他,萬一他出什么事兒了,我卻不知道…不行!我得回去看一眼!” 慕辭說做就做,立刻就站了起來,打算回屋收拾行李,巫明重重的把他按了回去,“你回去那還不是自投羅網,鄭許然的苦心不就被你糟蹋了?!再說他沒主動給你打電話,應該是沒出大事,你別再節外生枝了。” 他這一番話說的有些尖銳,慕辭的臉色蒼白了一瞬,巫明的心又軟了,放緩口氣道:“當務之急還是先找玉佩吧,你上次不是說玉佩在季云舒手里嗎?我把關于他的資料給了我們教授,他說愿意見你一面。” 慕辭感激的向他笑笑,只是眼睛里仍然有化不開的愁云。 …… 巫明的那位歷史學教授確實是大有來頭,據說其人博古通今,才富五車,且專對懿朝的歷史有過研究。旁人大概也只能說出懿朝的三皇五帝,而這位教授卻對該年代每一位留名青史的人物了如指掌。 慕辭在大學的辦公室見到他,提了一下季云舒的名字,教授便哦了一聲,信手拈來,“我知道他,豐歷年間的一位朝臣,官職甚高,不過死的太早,可惜了。” 慕辭眸光不易察覺的暗淡了一下,低聲道:“我想尋訪他的后人,請問您知道季家后來如何了嗎?” 教授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鏡片后面的目光逐漸銳利,他大概是覺得幕辭的目的有些奇怪,但也沒說什么,修養極好的把探究的心思給掩飾過去了。 “季云舒留下兩個孩子,后來也都位極人臣,開枝散葉。”教授頗為感嘆,“季家不得了啊,人才輩出,光是史書上有記載的就有十幾位朝臣,后來改朝換代,季家被清洗了一部分,但也沒倒,改為經商了,就這么一直到了民國。” 教授頓了一下,抬眼見慕辭一臉的認真,好像上課聽講的好學生,手里居然還在記筆記。教授一愣,趕緊擺手,“不過這些都是我根據一些線索猜測出來的,半真半假的,你別全當真,你也知道,幾百年前的事兒誰說的準呢。” 慕辭點點頭,把筆記本收起來,謙虛好學的問道:“那您能給說說季家到了民國如何了嗎?” “民國時軍閥混戰,首先受到沖擊的就是商賈,有錢的打不過拿槍的,季家當時又是商協的大頭,肯定是被上邊拿捏的,于是季家干脆變賣家產,歸隱避亂了,之后就再也沒有復出過。” 教授忽然神秘的笑笑,“不過還有個八卦,不知真假,你可以聽聽,據小道消息說,季家其實是改名換姓了,暗中蟄伏起來準備東山再起,對了,你知道現在很出名的瀚海企業吧,就是那個,顧家。” 啪! 幕辭的手一抖,簽字筆直接落到了地板上,滾了兩圈便消失在沙發底下。 “等等,您,你說的是……顧家?”慕辭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嗓子。他好像已經對顧淮的名字產生了應激反應一般的懼怕,只要一聽到有關于他的事情,身體就忍不住顫抖。 他的身子甚至是冰涼的,渾渾噩噩的站起身來,都不知道是怎么了跟教授告別的,又是怎么打車回公寓,進門倒在了自己床上。 慕辭的腦子僵硬的轉著,像是許多生銹的齒輪們在吱吱呀呀的走動,里面只有一句話:顧淮居然是季云舒的……后代! 慕辭躺在床上,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從這件事情帶來的沖擊中緩了過來。 如果顧家真的是改姓之后的季家,如果玉佩被季云舒好好保存了,一代一代流傳下來的話,那么顧淮手里,應該有那塊解憂佩。 回顧家偷取玉佩的行為無異于虎口奪食,慕辭不可能去冒這個風險。他想拿到玉佩回懿朝的最大原因就是為了避開顧淮,沒必要本末倒置。 慕辭心里發愁,盯著雪白的天花板看了好大一會兒,終于頂不住逐漸漫上的困意,閉眼睡了過去。 假如慕辭和季云舒做過的話,變相的來說,慕辭cao過顧淮的祖宗??? 第四十一章 天大的孽緣 巫明白天上課,晚上才回來,第一件事就是過來問慕辭結果如何。 慕辭睡眼惺忪的爬起來,洗了把臉,低聲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巫明也險些震驚個倒栽蔥,梗了好半天才默默的道:“這,這真是天大的孽緣啊!” 慕辭扭開臉,愁容滿面。 巫明又問:“那你打算怎么辦?要想辦法回去取嗎?顧淮會把玉佩給你?” 慕辭苦笑了一下,“把玉佩給我?他見了我不扒我一層皮都算好的了,怎么可能如我所愿。” “那你的意思是……” “玉佩我不要了。”慕辭臉色苦澀的笑意褪盡,只剩下深深的疲憊和漠然,“就這樣吧,留在這邊,能躲就躲,實在躲不過了,看天意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有種反復輾轉努力了很久卻竹籃打水一場空的頹廢感。巫明看著他,覺得這人雖然外貌很年輕,內心卻如同垂暮老人一般了。 “你……”巫明遲疑的開口,“這樣也好,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也不錯,找工作可能難一點,不過也不至于找不到,總能有辦法的。” 世界上辦法總比困難多,二十一世紀還能把人逼到絕路上?巫明無時無刻都在發揮著他那光芒萬丈的樂觀主義,就連慕辭都被他感染了,笑著點了點頭。 既然決定了未來要好好生活,慕辭在家里修整了兩天的之后,便開始出去找工作。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長發剪掉了,算是跟過去做個不輕不重的告別。 理發店的托尼老師大概是沒見過男人留這么長的頭發,跟他確認了好幾遍是不是真的要剪,才敢戰戰兢兢的下了剪刀。 慕辭看著鏡子里面的黑發一縷一縷的落下,心中竟是充滿了一種酣暢淋漓的快感,沒有任何留戀和不舍。對自己留了好幾年的頭發尚且毫無感情,對別人又能如何呢?說不準他真的是個天性涼薄的人。 因為慕辭只要求了剪短,理發師就自作主張的給他修了一個日系的發型,很適合他這種秀氣白皙的人,乍一看又點兒像當紅的明星。 慕辭撥弄了一下額前的碎劉海,大概是還處于剛換發型的新奇期,眼也不眨的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瞧。 托尼老師這次是正常發揮,頭發剪的中規中矩,但是架不住慕辭人家好看啊,那模樣,一下子這理發水平也提高了好幾個檔次。 托尼老師有意想給他錄個視頻發到網上去提升一下知名度,沒想到慕辭聽了這個如臨大敵,連連搖頭,不許。 托尼老師雖然不太高興,但也沒強求什么,好言好語的送他出去了,又叮囑了幾句關于洗頭發的事情,邀請他下次再來。 只是心里還是有點兒嘀咕,這人這么慌張,不會是什么通緝犯吧? …… 生活上的其他事情還好,只有找工作這件事著實難辦,先不論慕辭沒有任何學歷,最關鍵的是他連一張身份證都沒有,是個完全的黑戶,本就不應該存在的人,所以慕辭一度非常的焦慮,甚至對自己產生了一種很強的自我懷疑心理。 某天他路過一個胡同,忽然看見電線桿子上貼著一張招聘書,是一個私人的書法興趣班在找書法老師。慕辭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見最下面寫著書法班的地址,就在胡同里邊。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慕辭走了進去。 書法班的環境不錯,院落里支著一片葡萄藤架,這個時節氣溫一天比一天高,一天比一天熱,直到現在中午穿短袖也不冷了,院子里的葡萄藤也郁郁蔥蔥,滿眼的綠。 慕辭看了墻上慵懶的大花貓一眼,轉身走進了屋子里。 小客廳里有個瘦高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后面,正在切西瓜,見慕辭進來,抬眼問:“什么事兒?” 慕辭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看你們在招書法老師,想來試一試。” “哦,那你先坐。”男人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西瓜汁,從雜亂的書架里抽出一張信息表來遞給他,“你先把表填了。” 慕辭拉了張椅子坐下,只填了姓名和年齡就卡住了,中性筆尖在學歷那一欄晃悠了兩下,最終還是誠懇的道:“不好意思,我沒上過你們這兒的學校。” “啊?”男人驚訝,“你沒上過學?” “也不是……”慕辭艱難的想了個合適的措辭,“我在家里學習,有幾位老師來教我……” “這年頭還有人沒受過義務教育?”男人擺了擺手,“不管你在哪兒上的學,我們只收本科生,你有沒有本科學歷?” 慕辭黯然的搖了搖頭,他不是個會死纏爛打的人,當下便站起身,抱歉道:“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 他出去的時候,正好撞上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進來,兩人擦肩而過,女人忽然被幕辭的臉給吸引住了,伸手攔了他一下,“干什么的?” “他是來應聘書法老師的。”瘦高男人在里面頭也不抬的答道,“但是不符合硬性要求。”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別這么古板。”女人笑瞇瞇的看著慕辭,邀他進去,“你先寫幾個字讓我們看看,書法老師也不要求別的,就要求毛筆字寫得好。” 瘦高男人大概是這個女人的下屬,此時就嘆了口氣,從抽屜里掏了張宣紙出來,又拿了毛筆和墨汁。 慕辭提起筆,淺淺的吸了口氣,在白宣紙上寫下了幾個字,正好是他從小就學的‘德義禮仁心信’。 書法真的是越古老越有韻味,慕辭的水平擱在皇宮那樣臥虎藏龍的地方充其量也只是中等,但若是放在現代,真的就是稱得上是大師了,筆法古典,走勢平穩,不像多數人追求的那種狂傲,而是帶著一種和慕辭一樣的,淡淡的漂亮。 女人在旁邊看的嘖嘖稱奇,豎著大拇指,當然,這夸張的稱贊中大約是有三成給慕辭的顏值,但旁邊向來清高的男人也露出了贊揚的神色。 慕辭不太適應在眾人面前顯擺自己的才能,有些局促的問:“這樣可以嗎?” “當然可以。”女人拿起那幅字來仔細欣賞,目光在宣紙和幕辭的臉上來回打轉,忽然狡黠一笑,“不過我有個要求,能不能請你拍幾張照片做一下招生宣傳?我每月多給你五百塊錢宣傳費。” “這個……”慕辭猶豫了,但是女人很快就抓住他的痛處,“你看你沒有學歷,我們本來就不能要你,你要是這個小要求都不配合……” 剩下的話她沒說,不過慕辭也明白了,思慮再三,終于點了點頭。 第四十二章 終于找到你了 接下來的事情水到渠成,慕辭留任于書法班,巫明也挺高興的,特地請他吃飯表示慶祝。 慕辭上班第一天就被女人拉去拍了好幾張照片,說是拿去印宣傳單的,慕辭想著顧淮的勢力怎么也不能滲透到這種小縣城來,便笑笑應許了。 他很快就適應了這樣的生活,每天八點半來上班,教小孩子寫字,中午回去吃飯,巫明一般已經把飯做好了——慕辭怕火,完全不敢碰煤氣灶。 晚上他會出來逛街,第一次發現世界上有那么多好玩而廉價的東西,街頭四塊錢一個的冰淇淋也很好吃,路邊攤的烤rou也香氣撲鼻,偶爾還能見到套圈扎氣球的小攤子。 這些是他在顧家不曾見過的東西,所有的煙塵風情,柴米油鹽的平淡快樂,都在這個慢節奏的小縣里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慕辭想,他喜歡這樣的生活,快樂的,自由的,平淡的,沒有人躲在暗處想要捅你一刀,也沒有人站在上位對你頤指氣使。他漸漸把解憂佩忘在了腦后,連帶著顧淮帶給他的傷害,以及在皇宮中留下的陰影,全都隱藏在這白水煮豆/腐一般的快樂下了。 …… 太陽一天比一天烈,顧淮的心卻愈來愈寒冷,對慕辭的感情也在一日日的膨脹發酵,他對慕辭的態度變得非常快,有時候他恨極了,恨不得把他抓回來之后斷手斷腳,關在籠子里,有的時候他又擔心的不得了,怕他在外面遇到危險,吃苦受罪,想把他帶回來好好照顧。 這兩種情感交纏著,緊緊的擰在一起,無法分開。 有天顧淮在書房辦公,白零在旁邊偷懶玩手機逛微博,刷著刷著他忽然跳了起來,椅子被他帶倒,哐啷一聲巨響。 顧淮臉色陰沉的掃了他一眼,“出去!” 他現在脾氣差得很,一點兒不如意都能發火。 但白零不但沒滾,還興沖沖的湊上前來,指著自己手機屏幕,“老大老大,你快看,快看!” 顧淮皺著眉去看他的屏幕,眼神忽然就定住了,一把將白零的手機搶過來,瞳孔緊了一下。 沒錯,他看的明明白白,那上面真的是慕辭的照片! 顧淮顫抖著手點進去,里面是一個招生廣告,書法班,地址電話都寫的清清楚楚! “馬上叫人備車。”顧淮迅速記下了那個地址,把手機扔回白零懷里,“你跟我一起去,我知道他在哪兒了。” “……是。”白零扭頭去看顧淮,見他已經大步邁出了門,不知為何,白零從對方那沉著的語氣中,感受到了一絲狂風驟雨般的威壓。他好像在極力壓抑著什么,但是很快就會像噴薄的井一樣壓制不住了。 …… 終于找到了。 顧淮長途跋涉之后站到書法班門口的時候,心里就是想的。很奇怪,他沒有想到要怎樣處置慕辭,也沒想自己這些天是怎么過來的,他只是在想,終于找到了,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