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后媽咸魚帶娃日常 第1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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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半多點,主事的高喊:“啟靈!” 許秋石舉高了盆重重的摔在地上,大聲哭喊:“娘,您走好!” 之后就是把奶奶葬進祖墳。 送葬隊伍也是有講究的。 案桌在最前,之后是抬棺的,后面跟著兩列披麻戴孝的孝子賢孫。 一路上要停好幾次,每一次主事的都會高聲喊一堆什么。 許問聽不出來。 反正他喊完之后,總會有同樣的老者出來上香。 她姥爺是第一個。 然后孝子賢孫磕頭。 就這么一路走走停停,到了許家祖墳上。 奶奶跟爺爺葬在一起,坑都挖好了。 棺材放進去以后是填土。 那一瞬間,再次響起了哭聲。 許秋石哭到鼻子眼淚都流了出來,跪在墳邊,兩手扣著棺材上的石板不讓填土。 一個五十來歲大男人,哭得跟個孩子一樣:“娘,你走了我就沒有娘了啊!” 不管一個人多大年齡,有爹有娘就能當孩子。 許秋石一直做好了奶奶會離開的準備,可真正下地這一刻,他還是崩潰了。 許聞一邊哭一邊拉著許秋石。 朱美珍哭得比兩個姑姑都傷心,她自打嫁到許家跟奶奶相處了二十三年,跟奶奶比這倆姑姑還像女兒。 畢竟奶奶不是那種惡婆婆,朱美珍一進門她就放權了,平時少管事多干活。 婆媳偶爾也拌嘴,但朱美珍那性格,有話就說,說完就忘也不記仇。 奶奶為人又豁達,所以兩個人算是全公社比較出名的模范婆媳。 許問也在哭,但是她不適應這種哭喊,只是默默流淚。 兩輩子,第一次這么送最親的人離開。 許問很難受。 她想,她上一世的父母,在得知她遇難時,該多么痛苦? 路遠征陪在許問身邊,摟著她的肩膀,輕拍安撫,低聲重復:“你還有我。”“我還在。” 等奶奶下葬完,還得處理身后事。 生產(chǎn)隊幫忙的人,把借來的桌椅板凳都還了回去,靈棚也拆了。 一切都收拾妥當才都自行各回各家。 朱美珍啞著嗓子挨個道謝,每個人塞了一把糖塊瓜子或者是煙。 大過年的,都得走親戚,抽空來幫忙的都人人情。 等其他賓客也都送在,家里只剩二叔二嬸小叔小嬸大姑二姑他們。 許望一家、許聞一家、許問一家也都在。 許望許聞許問是單純想多留會兒陪陪許秋石跟朱美珍,畢竟這個年過得兵荒馬亂,也沒時間好好坐下來吃個飯聊聊。 奶奶剛?cè)ナ溃改付己茈y過。 而且,許秋石跟朱美珍明顯累得不輕,他們想看看還有什么遺漏的活好幫著做做。 見許秋石兄妹幾個還有話要說,許望他們姐弟兄妹都進了里屋倒地方,圍坐在炕上聊天。 小孩子們都跑出去玩了。 還都是離死亡太遠的年紀,不懂太奶奶去世意味著什么。 許切應該懂了,哭得最難過。家里最疼他的就是奶奶。 但,就因為他懂事,知道大人要說話,還難過還是帶走了小朋友,包括春生。 至于叔嬸他們坐在堂屋等著算賬。 二嬸難得這耐得住性子坐在方桌邊等著。 許問搖頭,壓低聲音開口,帶了幾分譏諷:“我還是第一次見二嬸在咱家坐這么久。” 往年不管是過年還是奶奶生日,二嬸都是來露個面就找借口離開。 許望撇撇嘴,也小聲道:“別說你,我長這么大都沒見她幾回。她在外面總跟人說奶奶偏心,好吃好喝都給了咱們家,攢了一輩子的錢也給了咱家。 奶奶要有錢也早讓她給盤剝了去。早些年奶奶去她家,每次她都偷偷翻奶奶的東西。若說偏心,咱們家真正落下的大約也就這兩間老屋。” 桑小青也點頭:“我嫁過來第一年,許聞帶著我去二叔家拜年、二嬸給了我五毛錢。我真心不想要!” 不是她不知好歹,嫌貧愛富。 魏莊公社是窮,可再窮也沒有當嬸子的給侄媳婦五毛錢的。 這是不把桑小青這個新媳婦兒當回事。 從那以后,桑小青也不待見這個二嬸。 許聞呵了一聲,“還用說嘛?肯定以為奶奶的禮錢還剩很多等著分錢呢!做夢去吧!奶奶住了一個多月的院,開支可不小。年前買菜又貴,就怕不光不剩錢還得自己掏一部分錢。” 他話音剛落,只聽二嬸在外頭問:“大哥!娘接的禮錢還剩多少?你算完沒?趕緊算好,我得回去做飯,翠芝他們今晚還在家里住。” 翠芝是她的女兒。 許秋石抬頭看了她一眼,一句話都沒說。 朱美珍氣不過,開口懟她:“王玉蘭,你還要不要點臉?娘才剛下葬,墳上的土都是溫著的,你這么說話合適嗎?” “怎么不合適?老太太沒了又不是我讓她沒的。我也老老實實在這給她守了三天靈盡了一個當媳婦兒的本分,還怎么著?再說了,留我們在這兒不就是為了算賬嗎?我催下怎么了?” “你是等著算賬還是等著分錢呢?”朱美珍這兩天用嗓過度,聲音嘶啞,說兩句喉嚨就疼到咳嗽。 里屋桑小青眼白都要翻上天,“她那是守靈嗎?去上工都沒她這么按點。早上太陽出來才來,下午太陽不等下山就走。就今天呆的時間最久還是因為她娘家來人給她磕頭錢。” 外屋大姑忙打圓場:“你倆都少說兩句,讓秋石把帳算完,該分分,該補補。” 二嬸還不干,“我可去柜上看過了!接了一千多塊呢!這兩天說啥也花不上一千塊。你們可別想糊弄我。” 許秋石啪地往桌上一拍,捏在手中的鉛筆斷了,筆頭飛了出去,恰好彈在二叔臉上。 二叔哎呦了一聲。 二嬸騰一下站了起來,“許秋石你幾個意思?一說分錢不樂意了是吧?想獨吞娘的禮錢?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平日里娘逢年過節(jié)接的禮錢還有吃喝都便宜你們了。娘身后的錢你們還想獨吞?想都別想!” 許秋石張了張嘴沒發(fā)出聲音。 他哭得太過,嗓子已經(jīng)啞到說不出話,或者說,說話是無聲的。 二嬸見狀更嘚瑟了,“怎么不說話?讓我說中心虛了是不是?我告訴你們,我今天特意去找過記賬的吳叔,讓他給我抄了一份禮簿。我也是認字的,你們誰也別想糊弄我。” 里屋,許望翻白眼,“還認字呢!也就認識自己名字,糊弄誰呢?” 許聞聳肩:“嚇唬咱爸唄!” 許秋石瞪了二叔一眼。 二叔嚇得站了起來試圖去拉二嬸,但是二嬸在家潑辣也不一天兩天了根本不給二叔面子。 兩個姑姑看不下去,一左一右架著她,“玉蘭,再鬧就過了!秋石那不是在算賬?又沒說沒你份你激動什么?” “就是!娘尸骨畏寒。在醫(yī)院時你一天沒去看,回來了你也連腳印都沒有一個,這會兒上躥下跳的是不是有點過分?我二弟是窩囊,可我們許家其他人還活著。”小姑語氣也不太好。 意思是你別太過分。 二嬸一看所有的人都說她自己,一甩袖子就要走人,走到一半,又倒回來,自己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你們別想合伙把我打發(fā)走。告訴你們,想坑我們家那份錢門都沒有!” 說歸說,沒有剛才那么橫了。 沒人搭理她。 過了一會兒許秋石把算好的賬拍在方桌正中央,就到一旁蹲著抽煙,意思是讓他們自己看。 二嬸快其他人一步,一把抓起賬單抄在手里,塞給二叔,吩咐他:“你快看看,一家分多少?” “一家一百五十七。”二叔小聲道。 二嬸眼睛一亮,一百五十七塊不算少了。 她朝朱美珍伸手:“大嫂,你先把我們家那份給我們。” 朱美珍還沒等說話,二叔補了一句:“不是給咱們錢,是咱們要補的錢。” “什么?”二嬸一下急眼了,回頭就拍了二叔一下,“你別跟著跪兩天就跟許家人一起糊弄我!收了一千多塊禮錢怎么可能還一人均攤一百五六?” 這里五個人呢,加起來豈不是…… 二嬸掰著指頭,按二百一個算,那就是一千塊,每個人減去四十…… 二嬸算不過來,一甩手,回頭就找許秋石:“大哥,你這帳算得糊弄鬼呢?怎么可能還差小千塊錢?” 許秋石想解釋,實在發(fā)不出聲。 朱美珍啞著嗓子喊:“難道住院不要錢啊?娘住院一個多月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你們養(yǎng)著娘憑什么要我們拿錢?我們又不是沒去陪床!再說了,歷來喪葬收的禮錢都只辦喪事用,不夠的子女添,多余的子女分。怎么還連住院費算進去了?” “憑什么?就憑你嫁的這個男人他姓許!他也是娘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朱美珍氣得渾身發(fā)抖,嗓子越來越啞,一咳嗽噴竟然帶了血絲。 “弟妹,別說話了!你這是把喉嚨吼破了。”大姑忙上前查看。 許問他們再也坐不住,紛紛從里屋跑出來。 許問跟許望扶著朱美珍往一邊坐下。 許聞瞪二嬸。 二嬸明顯有些怕,后退了兩步,正好扶著二叔,氣不打一處來,兩手輪番地在二叔身上拍打,“你個窩囊廢!看不見人家都要打你老婆了?你還不管?坐在這里跟個木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