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后媽咸魚帶娃日常 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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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問眨眨眼,回溫一鳴:“七九年。” 溫一鳴:“……” 確實七九年就改革開放了,但許問明顯沒說實話。 魏莊不算大,如果出一個大學生肯定整個公社都家喻戶曉。 他前輩子卻沒聽說高考恢復第一年,魏莊有考上的女大學生。 所以許問在說謊。 溫一鳴也去桃源生產大隊打聽過。 可惜的是,生產隊的人對許問的印象都是聰明、文靜、漂亮。 只有很少幾個人說她上高中后好像比以前話更少了些,多了些書卷氣。 可這也是正常現象,溫一鳴無從知道許問到底哪年重生的。 溫一鳴也不逼許問回答,哪年重生回來的都沒區別。 “許問,這里沒有別人,重生的事哪說哪了。一會兒分開后我不會跟別人說你的事。當然你跟別人說我是重生回來的我也不會承認。”溫一鳴一改往日裝出來的斯文,說的特別直白,“我今天會跟你交底是覺得茫茫人海中,咱倆是同類。我不愿意看著你犯傻。你學習好,等冬天考上大學你就能離開這個窮地方了。當飛出魏莊的鳳凰不好嗎?為什么要這么早就把自己嫁作人婦?還是嫁給路遠征那樣的大頭兵?” “冬天考大學?不是明年才恢復高考嗎?”許問實打實被驚到。 像溫一鳴說的,今天的對話都會爛在彼此的心里,不會外傳,傳也沒人信。 許問干脆將錯就錯,套話……不是,問話。 溫一鳴奇怪地看許問一眼,“你不是七九重生回來的?怎么連這個都不知道?” 許問攤手,“是你說我重生的。我說我不是你又不信。” 溫一鳴:“……” 他一直堅信許問跟他是同類,此刻真有些不確定。 他狐疑地盯了許問半晌,笑了,“行,不管你到底是不是重生的,我既然說了權當幫你一把。十月份國家會宣布恢復高考,十二月恢復第一次高考。你說的七八年高考是恢復正常的夏季高考。” 冬天的高考有且只有這一次,不算正常高考。所以很久以后在口口相傳中,很多人認為高考是七八年恢復的。 許問也是其中之一。 說到底是歷史學得不夠踏實。 溫一鳴聲音剛落,熄燈鈴就響了。 許問心亂如麻,留下一句“謝謝你的坦誠相告。”就要往回跑。 “等等。” 溫一鳴喊住許問,把懷里抱著的那摞書還給許問,“還你借我的筆記,我還買了些教材書送給你。你不要嫁給路遠征,缺錢的話我可以先給你……借給你。” “謝謝!”許問接過書和筆記,這次沒拒絕,“如果需要我會找你。” 許問跑回宿舍,摸黑把溫一鳴還她的筆記和送的教材放到上鋪空床上,又摸索著鉆進自己的蚊帳。 “問問,這溫一鳴什么情況啊?怎么三天兩頭來找你?不會是二男爭一女吧?”邵月興致勃勃地打問。 許問還沒等說話,宿舍門就被敲響了,值班老師警告:“已經熄燈了,不要再說話。” 邵月立馬禁聲。 其實之前學校對熄燈管得不嚴,很多學生在晚自習后還不舍得回宿舍,挑燈夜讀。 后來學校怕出政治方面的問題,勒令大家必須按點回宿舍。 結果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同學們不能在教室里學習改成在宿舍學習。不讓開燈就點燈打鋁皮手電筒學習。 學校沒辦法就安排了值班老師查宿。 以前也有查宿,只是為了保護學生的安全和禁止夜不歸宿,現在越管越嚴,不讓說話也不讓挑燈讀書。 像邵月這樣違紀的被抓到了先警告,警告不聽就會扣分,到時候整個宿舍都會受罰。 過了會兒,估摸著值班老師走遠了,邵月又開口:“問問?” 許問沒睡,但是心里很亂,不想說話,就假裝睡著。 邵月喊了兩聲,也就不再打擾許問。 溫一鳴那些話帶給許問的沖擊力實在太大。 許問前陣子萌生退學嫁人的念頭是因為她以為明年才恢復高考。 這一年聽起來不長,一般家庭咬咬牙也就忍過去了。可許家不是一般家庭。 這是吃大鍋飯的年代,暫時還不允許個體經濟,小地方連個賺外快的門路都沒有。 許家本來就窮,日子一直都是在溫飽線上掙扎。 如今桑小青又懷孕,相當于許家再少一個勞動力還要添一個吃飯的小家伙。 那這一年對許家每一個人來說都會變得特別漫長煎熬。 這種情況下許問要還堅持上在大家眼里不能考大學的高中實在是很不懂事,特別自私。 學生上學在幾十年后是一個家庭最重要的事,在七十年代并不是。 這個時代不是“知識改變命運”而是“廣闊天地大有作為。” 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潛規則。 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許問都只是個普通人,她沒有在時代里逆行的勇氣。 最起碼不敢像溫一鳴這樣仗著那點子預知未來,就想逆天改命,提前入局做生意。 現在個人做生意是犯法的。被抓了會游街會判刑。 再說許問也不會做生意,她連班都沒上過。 許家人都待許問特別好,她不能自私的只想著熬到自己考上大學不管許家人怎么生活。 一家四代擠在一張炕上,一年到頭見不著一頓葷腥,還得年頭就預支年尾的錢。 只有真正窮過的人才知道,什么叫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許問若是個自私的人也就再忍一年,可她不是,嫁出去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解決許家困難的辦法。 但許問跟溫一鳴第一次相親時許問就發現了內心的抵觸,她還做不到牙一咬眼一閉就嫁給陌生人過日子。 “嫁出去”也不是真的想當個圍著灶臺男人轉的村婦。 她到底沒結婚戀愛過,還是會向往嫁給愛情的婚姻。 說白了許問就是既不想將就又不愿拖累許家人一年,偏還暫時沒辦法改變現狀,一時沖動臨時起意想嫁人。 等動真格的,她卻又打退堂鼓。 這年月找對象可不能當兒戲,許問話都放出去了,反悔肯定是不能反悔的。 幸好有冬生一句麻麻毀了她的相親,她其實不生氣相反還松了一口氣。 但被人非議也是個麻煩事。她倒是不在乎,就怕累及許家人。 這時路遠征的求娶恰到好處的解決了所有因為許問一時沖動引發的問題。 在許問眼里,如果不考慮她和冬生的感情,她跟路遠征的婚姻確實就像一樁交易。 他給她房子給她自由,她替他養孩子。 這很公平。 而且大約因為跟路遠征不是相親認識的,許問并不抵觸跟他相處。 這一切對現在的許問來說本來很完美,偏今天溫一鳴告訴她,她記錯了,高考不是明年是今年就在十二月份。 還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咬咬牙就熬過去了。 溫一鳴還說,兩個月后就會宣布恢復高考。 那么等許家人都知道能考大學,說什么也會支持她四個月,就算是桑小青也不會對她上學再有意見。 許問想,假如溫一鳴說的都是真話,那這個婚還有必要結嗎? 今天才剛剛訂婚,馬上就悔婚?那該怎么跟許家人說? 重點她該怎么跟路遠征提? 還有,溫一鳴為什么告訴她這些? 按照溫一鳴的說法,許問跟他也就那一面之緣,他為什么愿意幫她?為什么阻止她嫁給路遠征 第23章 許問在這些問題中痛苦煎熬了一周。 甚至在周一的時候, 她一度沖動想沖回家。 事實上自行車許問都借來了,假條也拿到手,只是出校門時她又猶豫了。 退婚容易。 以路遠征的性子勢必不會為難她。 若找個借口說意外得知高考的消息, 許家人也不會責怪許問。 可退婚以后呢? 就算許問能順利考上大學,飛出窮魏莊的也只是她自己。 哪怕上大學不用交學費, 可許家面臨的窘境依舊還在。 她寒暑假回來還是要一家七口, 不,到時候是八口擠在一張炕上。 在她畢業前家里還是窮到揭不開鍋。 土地分包到戶雖說是從七九年開始, 但要到八三年才全部改革完,就魏莊這偏遠小地方, 最早也得八二年才會改革吧? 還有冬生。 她如果拒絕給冬生當麻麻, 冬生一定會很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