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風華 第1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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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安來驛館和縣衙沒尋到人,便立馬趕去鳳凰山,結果卻發現本應該老實呆在神女廟的少年不見了,而他們派去盯梢的人死在了距離神女廟不足百尺的灌叢中。 出了人命,顧九便也顧不及流衡的心情,直接問:“現在張貼通緝令沒?” 楚安道:“已經讓人去做了。” 顧九站在原地默了會兒,看向高方清:“這里交給你了,我要去秦行知那兒一趟。” 安排下去后,顧九腳下生風,楚安和流衡闊步追上。到了地方,但見那院門虛掩著,顧九直接走了進去,一抬眼,恰和秦行知對上視線。 秦行知正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手里拿了一本泛黃的醫書,見他們來,便合上書冊,慢慢起身。 秦行知和善地笑了笑:“顧娘子,可是來還傘的?” 他頓了頓,視線落到她那垂在身側的雙手,空空如也。 顧九倒是忘了這茬,聞此,便從錢袋掏出半貫錢來,扔給他。 秦行知道:“用不了這么多。” 顧九淡淡道:“剩下的,我想向秦郎中買盞茶吃。” 秦行知收入袖中,笑道:“也好。” 說罷,便引著三人進堂屋坐下,桌案上已經擺了幾碟茶點。 顧九看他:“秦郎中這是一早便預料到我們會來?” 秦行知給他們斟茶:“顧娘子說是,那便是。” 顧九道:“這個時辰,秦郎中不應該去神女廟給白羊送早飯嗎?這會兒怎么有閑心在院中看書?” “昨晚給白羊送晚飯回來時,被風刮壞了紙傘,淋了一路的雨,”秦行知不緊不慢道,“今日身體抱恙,便想等會兒再去。沒曾想,顧娘子和楚郎君卻來了。” “來者即是客,”秦行知笑笑,“總不能將你們趕出去吧?” “那倒是好巧,”顧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恰好今日白羊不見了。” 秦行知面露驚愕:“怎么回事?” “這些年是你一直在他身邊照顧他,彼此應是了解得很,”顧九語氣有些漫不經心,“秦郎中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他目不能視,若是沒人暗中幫助,怕是連下山都是個問題。” “可偏偏他不見了,衙門的人搜遍了整座鳳凰山,愣是沒找到他的人,”顧九道,“而神女廟也無任何打斗掙扎的痕跡,白羊平日用來走路的那根盲竿也不見了,所以,據此種種,白羊應不是被人強行帶走的,而是自愿離開。” 顧九慢慢摩挲著光滑的杯壁,眉眼平靜:“我原來還以為是秦郎中將他帶走了,故而便來此處尋人,現在看來——” 她掃過房內,淡淡道:“白羊似乎也不在這里。” “此言差矣,”秦行知言語誠懇,“我雖為他醫治眼睛,但這孩子心底只記掛著你身邊這位小護衛,以及他的神女。所以我們二人平日也沒什么共同話題可聊,實在算不上十分了解。” 顧九看著他這副坦然自若的模樣,心底生了絲煩躁。 她明白,秦行知根本不懼她的懷疑,要不然也不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番話。 看似是想把自己與白羊失蹤這件事情摘干凈,只怕心中所想的卻是與之相反。 欲蓋彌彰,才會更加惹人懷疑。 這人到底想干什么? 顧九也懶得再和他兜圈子,索性將一切都攤開了說:“我之前懷疑你與白羊和西京這四起命案有關系,便派人去暗中監視你們二人,而今日,負責盯梢神女廟的衙役卻被人割了喉。” “白羊也在這時候不見了,”顧九眸色冷了兩分,“人是不是他殺的,我暫且不輕易下結論,但是,他是除了你之外最大的嫌疑人。” 秦行知神情自然,語氣甚至帶了些無辜:“既然顧娘子讓人監視我,應該明白我昨夜并未從家中離開過。” 顧九冷笑一聲:“秦郎中還真是一點也不驚訝。” “倒不是不驚訝,只是早已知道了此事罷了,”秦行知悠閑抿茶,“我這人天生就比旁人的警惕心強了些,顧娘子派來的人又有些可愛,察覺到被人監督,于我而言實在不算什么難事。” 他頓了頓,只一笑:“我問心無愧,自然也就不怕顧娘子懷疑。” “行,那我就公事公辦,”顧九屈指叩了叩桌案,直接問道,“除你之外,白羊還與誰走得較近些?” 秦行知笑:“我知道的人中只有你的小護衛。” 流衡緊繃著臉,不言一語。 “不可能,”顧九道,“若是沒人幫他,他一個瞎子,怎么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鳳凰山?” 說到這,她想到了什么,忽地站起了身。 顧九蹙起眉:“白羊的眼睛到底能不能看得見?” “我應該與顧娘子說過兩三次了,”秦行知坦然道,“他現在的確看不見。” 顧九單手摁響了拇指,短暫且清脆的聲音給了她一絲想法。 她敏覺道:“什么叫現在?” 秦行知微微一笑,卻是不答。 他也站起了身:“白羊不見這事我確實幫不了顧娘子,若是沒什么旁的事情,我便不送了。” 顧九定定地看著他,半響,淡淡開口:“還有一件事,我想和秦郎中打聽一下。” “不知秦郎中認不認識秦理,”她道,“便是二十年前因支援不力獲罪的那位將軍。” 話落,空氣陡然安靜下來。 秦行知雖是神色未變,但卻是沒立即開口答話。 過了會兒,他才慢慢道:“我也僅僅是聽說過這個人,畢竟秦將軍被斬首時,我還尚未出世,連面都沒見過,又怎能談得上認識呢?” 尚未出世。 秦理獲斬時,他妻子唐氏那腹中的孩兒也尚未出世。 而如今秦行知這番話,是在變相向他們承認自己可能與秦家有關系? 這樣想著,顧九便直接問了出來。 她現在耐心告罄。 聞此,秦行知笑出了聲:“我們兩人都姓秦,這應該算是一種關系吧。” 這話聽著像是玩笑話,但若仔細深究起來,其實是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顧九咬了咬后槽牙。 就算她疑心秦行知這人有問題,但那也只是懷疑。還有他究竟是不是秦理和唐氏的孩子這件事,目前來說,仍是個未解的謎團。 她甚至連當年唐氏腹中胎兒是男是女都還不清楚。 顧九冷靜了會兒,卻是扭頭看向那座屏風,直徑走了過去:“昨日便沒機會和伯母問好,今個倒不能錯過了機會。” 然而待她繞過屏風,卻頓在了原地。 房內并無一人。 兩側帷幔系好,床榻上被褥整齊疊好,不見昨日她來此處時看到的背影。 這時秦郎中走了過來,嘆道:“真是不巧,我母親今日出了趟遠門,顧娘子怕是要另尋機會了。” 顧九轉過身,冷冷地瞧著他:“究竟是不是你?” 一句飽含多個問題的話,秦行知也只用了一句話來回答。 他將雙手伸到顧九面前,語氣誠懇:“顧娘子既是懷疑我,不如把我關押至牢獄,再嚴刑拷打一番,說不準,我便將那些罪名全認下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12-01 23:44:21~2022-12-02 23:49: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49201964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00章 神降于莘18 “有時候掩埋真相會比犯罪更可怕。” 若是換個人說這番話, 顧九只會覺得他在故意挑釁自己,而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男子,神情坦然, 語氣懇切,顧九感受不到任何一絲惡意。 相反, 她甚至覺得秦行知是認真的。 顧九涼涼地睨他一眼, 唇瓣無聲動了動:有病。 秦行知放聲大笑。 外面,黑云壓城, 山雨欲來。 楚安越想越氣,索性停住腳,指著那扇緊閉的院門惱道:“他那個樣子擺明了就和此案脫不了干系!咱們真就這般任他囂張?” “證據呢?”顧九心底固然也有氣,但比起情緒都寫在臉上的楚安,還算平靜,“還記得黃允吧, 萬一秦行知這副模樣是故意迷惑我們,咱們真按照他說的那般, 二話不說把人抓到牢獄逼供,待真相大白后,卻發現抓錯了人, 怎么辦?” 楚安噎住,緩了緩,又不解道:“如果秦行知真是秦理和唐氏的孩子,二十年前援軍來遲這事也另有隱情,那他為什么要殺其他人?” 暫且不論弘敏和尚與秦理的死有無關系,至少其他三人應是與此事八竿子打不著。 他頓了頓, 擰眉:“總不會還真是為了他自己的審判吧?” “肯定有這方面的原因, ”顧九沉思道, “但這絕不是其如此行為的根本。” 為何審判? 為何要與大宋律法為敵? 說到底,其一切的源頭還是因為“復仇”二字。 而要真是事實如他們現在所懷疑的這般,那么秦行知之所以殺了另外三人,既是為了審判他們的罪過,也是為了更好地掩蓋他的罪行。 顧九眸色暗了暗,冷冷吐字:“滴水入海,藏木于林。” 一滴水若是不想被發現,那融入一望無際的大海將是它最好的選擇。同理,人在什么情況下不會特別注意到一根木頭,當它置身于整片森林之中的時候。 楚安聽得驚駭,好半響都沒緩過神來。 顧九則思忖起了如何順著眼前這些蹊蹺之處往下查的問題。 秦行知的確存有混淆視聽的可能性,但吳知州應該沒有理由如此做。他兒子如今尚在兇手手中,生死不明,他在憂心兒子安危之際卻還對二十年前的事情有所隱瞞。 由此可見,當年秦理獲斬,或者是西征這件事,一定有什么見不得光的秘密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