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風華 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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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晚來天欲雪 4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9章 神降于莘7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被陌生人一直盯著吃飯, 換誰誰也感到別扭。 顧九快速解決了餓肚子這個問題,再次道謝,拉著楚安上了樓。 楚安小聲問道:“你真不認識她?我總覺得那掌柜眼里但凡帶點什么情緒, 都能把你戳成個窟窿。” 顧九苦思片刻,還是搖頭。她也納了悶:“難不成我長得很下飯?” 可問題是, 那女掌柜只看著他們吃, 自己卻從未動筷。 楚安:“哈?” 顧九推門進去,決定將此事拋之腦后:“算了算了, 早些睡吧,明天還有命案要處理。” “對了,”楚安叫住顧九,擔憂道,“你的左臉……” “沒事啊,還沒馬蜂蟄得疼, ”顧九笑道,“你這表情,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要破相了呢。” 楚安環(huán)臂,哼了一聲,扭頭便走, 嘴里還不停地嘀咕著。 要是讓長贏看見了,肯定比他還要小題大做。 顧九雖是嘴上說早些睡,但案情查到現(xiàn)在,又牽扯出了一條人命,她哪里睡得著。 顧九趴在書案,握了桿筆, 開始在白紙上圈圈畫畫, 梳理思路。 先說歸娘溺死這件事, 如果明日能打撈出尸體,且她腰間墜有石頭,那殺死她的人應該就是苗老三他們夫妻倆。 如果不是他們,老媼那番心虛的模樣作何解釋? 至于殺人動機,也很容易猜到。苗老三他們只有一個兒子,應是寶貝得不行。夫妻兩人發(fā)現(xiàn)歸娘墮胎后,十有八九不會聽她解釋,只怨恨她不守婦徳,紅杏出墻,給他們兒子戴綠帽子,給他們家抹黑。 故而起了殺心。 而村民們所看到的苗老三跳河救人那幕,估計是夫妻兩人故意引來的,為的就是擺脫害人的嫌疑。而苗老三差點也溺水這事,多半是裝的,一是為了避免其他村民們跳河救人,二是散播水鬼這個謊言,轉(zhuǎn)移眾人對歸娘溺死這件事情的注意力。 顧九一手托住臉,一手用筆端抵住太陽xue。 那弘敏的死呢? 兇手之所以把金身佛像縫進弘敏肚子里,大概便是因為他作惡多端,并不是真正的出家人。 而就目前而言,存有嫌疑的有兩撥人:可能知道弘敏本性的苗老三他們,以及已經(jīng)知道他本性的洪恩寺和尚們。 那難道說就沒有其他人了? 顯然很難說。 顧九聯(lián)想到了其他三樁命案。 現(xiàn)在還有一個問題暫不清楚,這四個人究竟是不是被同一兇手所殺? 如果是—— 顧九的思路被迫打斷。 有笛音探入窗欞飄進她的耳中。 斷斷續(xù)續(xù),如同鋸木。 顧九嘆息,多倒霉的一首曲子,硬是被吹成這個半死不活的樣子。 她起身,打算關上窗戶,那笛聲卻戛然而止。一抬眼,卻瞧見那奇怪的女掌柜正坐在不遠處的屋頂上,望向遠處,手里拿了一根細長的木棍。 片縷清冷的月輝落在上面,泛起銀光,似乎是個玉笛。 顧九眉梢微挑。 破案了。 而幾乎她看過去的同時,那女掌柜便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微微側(cè)過臉。 四目相視,顧九想起了吃飯時的尷尬氣氛,決定關窗溜走。 女掌柜卻開了口:“吵到你了?” 顧九動作頓住,違心地搖搖頭。 女掌柜似乎并不是真的在意這個問題,又道:“要上來嗎?” 顧九還想搖頭,但女掌柜已經(jīng)抬手指向某個地方:“那有梯子。” 顧九:“……” 你真的是在詢問我嗎?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再加上這人又是沈時硯的朋友,倒不好直接拒絕。 顧九硬著頭皮點了點頭,然后下樓,順著木梯爬了上去。 然而女掌柜卻不再開口,靜靜地望著遠方。 顧九嘗試著打破這份沉默:“你剛才吹的是什么曲子?” 女掌柜偏過臉看她,不答反問:“好聽嗎?” 顧九心一橫:“如聽仙樂耳暫鳴。” 女掌柜極淡地笑了下,聽出了她故意偷換的字眼。 她這才道:“這是我jiejie教我的,可惜當初我未認真去學。” 可惜? 顧九敏感地意識到這個詞背后應是隱藏了什么。 是沒學會的可惜。 還是故人已不在的可惜。 不待她接話,女掌柜忽然躍下屋頂,淡聲道:“有人找你。” 只留給顧九一個消瘦的背影。 “顧娘子,高少卿來了。” 流衡從黑暗中走出。 顧九抬頭望了眼懸在夜幕中的孤月,低頭看了眼木梯,認命地爬了下去。 回到邸店前院時,楚安已經(jīng)從房里出來了,旁邊站著高方清。 顧九見楚安神情不太對,不由蹙眉:“出事了?” 高方清沉聲道:“適才有人來報,那屠戶的母親自縊……認罪了。” …… 夏夜,草叢間蟲鳴聲不斷,書房的窗欞虛掩,微風吹過,木窗輕輕晃動,一抹幽瑩趁機從黑暗中溜進房內(nèi),披了層薄薄月色,漫無邊際地飄浮在暖橙的燭光中。 最后,輕飄飄地落于一片冷白之上。 沈時硯執(zhí)筆的手陡然停住,豆大的墨汁浸染了白紙,毀去他寫了近一個多時辰的東西。 他眼尾微動,鴉睫悄然垂下,遮住那雙浸透薄涼的黑眸,靜靜地看著右手指節(jié)處的小流螢。 沈時硯仍是保持著流螢落在指節(jié)時的姿勢,隨著時間流逝,那紙上的墨點越來越大,遠遠看著,像一只丑陋的黑蟲。 “王爺。” 有人進到書房,手中拎著鷹籠。匆忙的腳步和沉穩(wěn)的聲音驚擾了流螢。它扇動著薄翼,慢悠悠地飛走了。 沈時硯放好筆桿,解開綁在鷹爪上的細竹筒。 里面共有三張書紙,上面的黑字密密麻麻,將顧九今日在西京的所言所行所遇,事無巨細,全部記錄了下來。 瀏覽至某處時,沈時硯眉心皺起:“她受傷了?” 下屬不敢吭聲。 沈時硯心底涌上來一陣煩躁,太陽xue隱隱作痛,慢慢地,似乎有千萬只螻蟻在頭顱中攀爬啃噬,痛得他呼吸滯澀。 下屬臉色刷地一變:“王爺?!” 沈時硯意識開始渙散,冷汗粘濕了他額角處散落的幾綹烏黑發(fā)絲,視線中一切愈發(fā)朦朧失真,劇烈的疼痛折磨得他恨不能鑿開腦袋。 “碰——” 身體重重倒地。 下屬嚇得魂飛魄散,一邊扶起沈時硯,一邊沖外面喊道:“來人!” 沈時硯反手緊拽住下屬的手腕,薄唇蒼白:“備……馬。” 可這種時候下屬哪敢領命離開,很快,又一人從外面進來,手里端著藥碗。 沈時硯眼皮無力地抬了抬,看著那黑褐色的湯藥,眸中盡是深不見底的厭惡。 多少年了……他像個廢物一般,離不開這東西。 以前受先皇牽制,現(xiàn)在是那個人。 沈時硯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扯了扯唇,在痛不欲生的折磨中,他竟生了些許報復的快意。 先皇千算萬算,卻沒算到他所命人研制出的毒藥,會成為別人報復他的工具,他所養(yǎng)出來的怪物最后卻被仇人利用來對付他。 喝盡藥,疼痛一點點消散,理智也慢慢回籠。 他不能走。 他現(xiàn)在還不能離開汴京。 沈時硯按著太陽xue,閉了閉眼,啞聲道:“那批東西運到哪了?” 下屬道:“皇城司據(jù)點拔掉時,東西才開始從惠州運出,算算日子,應是快到衡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