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風華 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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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皇地跪起身,邊磕頭邊哀哭道:“官爺們高抬貴手放過我這個半截入土的老婆子吧,我真不知道弘敏是誰啊!” “你或許是不認識他,”顧九冷冷道,“那你兒媳懷孕的事情呢?” “你兒子在外參軍,你兒媳卻懷孕了,”顧九道,“歸娘既然能日日為她丈夫去寺廟祈福,想必應是用情至深。她發現自己懷孕后,無論是因為情,還是名節,都肯定會選擇墮胎。但此事定然不能讓旁人知道,所以她不敢去找郎中買藥。” 顧九指著生長在屋腳附近的雜草,神情淡然:“被拔掉的那些是車前草,民間有個墮胎的土方子,把車前草和鳳尾草混在一起蒸汁服用,而這兩樣東西在農村很常見。” 她頓了下,繼續道:“你如今這番反應,應是已經知道了此事,對不對?” 老媼慘白著臉,卻仍是固執搖頭:“我兒媳婦和那和尚沒有關系,她也沒有懷孕。” 顧九略感不耐煩,皺起眉:“殺死弘敏的人多半是因仇行兇,你、你兒媳、你丈夫、你孫子,除了你參軍的兒子,都有嫌疑。” 老媼哭冤:“我們沒有殺他啊。” 顧九面色如常,質問道:“五月十六那晚,你們四人全在家中?” 老媼忙不迭地點頭。 “那你是何時察覺到歸娘懷孕的?” 老媼卻又不說話了。 顧九按了按眉心,嘆道:“你對你兒媳懷孕的事情三緘其口,無非是覺得此事太不光彩,怕在村里抬不起頭來。但你要清楚一點,惹惱了衙門,這事只會鬧得人盡皆知。” 老媼垂著頭,嘴唇蠕動兩下:“五月十三。” “那時她腹中的孩子還在嗎?” “沒了。” 顧九忖了忖,猜道:“便是那天你知道了她懷孕的消息?” 老媼咬著牙,恨恨道:“出了那么多血,她還想怎么瞞!” 五月十三歸娘墮胎。 五月十六弘敏被殺。 五月廿六歸娘溺水。 顧九眉心緊鎖。 雖然老媼說五月十六那晚他們全家人都在,但若是沒有讓人作證,很難辨別這番話是真是偽。 不過顧九覺得兇手是他們的可能性不算大。 開膛破肚,掏出內臟,還將佛像縫入弘敏肚子里……一般人鮮少能做到如此。而且寺廟建有高墻,兇手既然能夠偷溜進去,想必身手不錯。 尤其是那尊金身佛像,哪能是尋常百姓能買得起的。 顧九略感頭疼,她不由問道:“那歸娘溺水是怎么回事?” 聞言,老媼身體一僵:“還能怎么回事?自己不小心跌進河里,被水鬼拖死了。” 話音剛落,她又立馬補充道:“這事村里好多人可都親眼瞧見了,我老伴為了救她,差點沒上來。” 老媼這模樣實在令人生疑,顧九凝眸問道:“尸體呢?有沒有打撈上來?” 老媼眼神有些閃躲:“被水鬼拖死的人不吉利,村里人都不敢下去。” 顧九抿唇:“那地方在哪?” 老媼猛地抬頭,聲音有些發抖:“你問這干什么?” 顧九仔細瞧著她的神情,試探性道:“當然是驗尸了。” 老媼明顯慌了,她一把攥住顧九的衣袍,忙不迭道:“貴人,不吉利,不吉利啊。” 有鬼。 絕對有鬼。 顧九笑了笑,云淡風輕道:“我這人,就愛尋晦氣。” 她用力扯出衣角,不顧老媼的阻攔,轉身便走了。 顧九隨便找來一個村民,打聽出歸娘所溺水的河流。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顧九看著眼前這條大河,問道:“歸娘溺水時,村里好多人都瞧見了?” 村民點頭,心有余悸道:“這水鬼可嚇人了啊,歸娘水性那么好都被它拖死了,還差點搭上去救她的苗老三。” 正說著,忽然聽見有咯咯的怪笑聲從附近傳來,幾人循聲看去,一個小男孩正坐在河邊玩著什么,周圍蘆葦叢遮掩住了他半個身子。 村民立馬認出了他,慌忙道:“傻子你怎么還來這里玩啊,趕緊上來,小心你也被水鬼抓去。” 男孩沖他們揮舞著胳膊,展示手里的東西,仍是不停傻笑:“玩……我玩。” 顧九瞇了瞇眼。 那應該是一條魚。 魚尾還在不停地撥動,想掙扎著從男孩手掌心跳出。 不過奇怪的是,魚尾下面還有一根懸在半空的繩子。而在繩子的尾端,纏著一顆拳頭大小的石頭。 顧九想到了什么,心中猛然一緊,她忙道:“你剛才說歸娘水性很好?” 村民茫然一瞬,點點頭:“對啊,她娘家是靠捕魚為生,就在隔壁村,順著河流往下便到了。” 高方清神情微變,看向顧九:“你是懷疑——” 顧慮到有旁人在,他話并未說完,但于顧九已是足夠明白他的意思。 顧九望了眼昏沉的天色:“先回去叫些人。” 好在梅山村距離縣衙不遠,楚安很快便趕了回來,身后跟著五個衙役,各個舉著火把,疾馳而來。 顧九吩咐他們輪流值守在此處,待天一亮,立馬下河搜尸。 一般情況下,溺死之人的尸體只需三至七天便可以浮上來,可這如今都已近一個月了,歸娘的尸首仍是沒有消息。 就算是順著河流漂走了,百姓靠水吃水,尤其是此時正值酷暑,人們多聚于河岸蔭蔽處乘涼,如此明顯的異物浮于水面,沒道理會注意不到。 而至今歸娘的尸體未被人發現,原因不外乎有二。 要么尸體因綁有重物,沉入河底。 要么尸體已經被人撈走了,并且沒有上報衙門。 而結合老媼的反應,很明顯,前者的可能性非常大。 顧九長眉攏起。 可若是如此,歸娘的死便不是意外。 ...... 顧九三人和高方清并不順路,從梅山村分別后,便各回各的住處。 邸店內燈火通明,門前街市上人來人往,店里卻仍是冷冷清清,除了兩個伙計,便只有一個清瘦的婦人,身前的食案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卻是沒有動筷。 顧九覺得自己的肚子隱隱作響。 她正打算讓伙計備些飯菜送入他們房中,卻見那個婦人忽然開口道:“若是不嫌棄,便坐下來一起吃吧。” 顧九愣了愣,扭頭看向楚安和流衡,用眼神示意:認識? 兩人皆是搖頭。 而不待他們三人有所反應,旁邊的兩個伙計已經殷勤地將凳子拉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看他們的模樣,顧九隱隱猜出了這婦人的身份:“掌柜的?” 婦人看她,淡淡地嗯了聲。 顧九笑了笑,推脫道:“多謝掌柜好意,但無功不受祿的,我們怎好意思白吃呢。” 婦人目光鎖著她,顧九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似乎從進店之后,這人便一直在看自己。 婦人道:“這些便是專門為你準備的。” 顧九茫然:“……我們認識?” 婦人斂眸,嗓音涼淡:“我識你,你不識我,便是不認識。” 顧九頓時啞然。 所以她認識自己? 顧九猶豫半響,問道:“那你認識沈時硯嗎?” 婦人眼皮微抬:“認識。” 顧九懂了。 奇怪的邸店,奇怪的掌柜,若是沈時硯安排的,便可以解釋得通了。 但她還是回頭跟流衡小聲確認了下,這邸店確實是沈時硯讓他們三人落腳的地方。 顧九拱手謝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三人剛好把空缺的位置坐滿,四方桌案上的菜肴,只有顧九和楚安兩人動筷。流衡面無表情地抱劍,盡忠盡職地做個護衛。婦人只默不作聲地品茶,視線卻仍停留在顧九身上。 顧九這頓飯吃得極其別扭。 這時,有人從外面進來,身上還背著包袱,應是來住店的。顧九心里期待著這婦人起來招呼客人,卻不想她竟是連眼皮都未抬。 那兩個伙計快步將人攔在了外面,毫不客氣道:“客滿了,您去別處吧。” 顧九視線掃過空蕩蕩的邸店,艱難地咽下嘴里的紅燒rou:“......” 她輕咳一聲:“掌柜的,為何不讓他住店?” 婦人放下茶盞,只有一字。 “吵。” 作者有話說: 此副本和主線密切相關,所以會出現一些與命案無關但也重要的人嗷。 感謝在2022-11-20 23:30:03~2022-11-21 23:53: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